140. Chapter 140
作品:《是药三分毒》 苏药默默翻个白眼,暗自吐槽了一句小气鬼。
不过因为手里的这朵玫瑰,两人的情侣关系似乎越发被坐实了,开始不断有人向他们推销情侣项目。
什么放孔明灯,挂爱情锁,还有拍情侣艺术照的,五花八门。
苏药实在无力招架,索性拽着沈回秋拐上小路,避开了大部队的人群。
她小的时候,这片河堤有个很旧的小公园,旧到只有几座假山和一个长廊,不像现在这么繁华,却是他们这些孩子童年的乐园。
她领着沈回秋一路左拐右拐,最终在一座足有一人高的假山前停下。
假山上还刻着望汀观水四个字,漆红的大字早已被腐蚀得斑驳不堪。
这是小公园唯一留下的一处遗址,连同旁边一颗几十年的老槐树,原本就是藏在小公园的角落里,后来翻修时大概是因为太偏僻,于是得以保留下来。
如果不是熟悉地形的人根本不可能找到。
苏药能找到,是因为这里曾经是她的秘密基地。
假山里刚好有个只能容纳一人的小洞,在假山的背面,不容易被人发现,她小的时候如果闹情绪了,就喜欢躲到这个小洞里,根本不会有人打扰。
苏药绕到假山的背面,指着那个小洞口给沈回秋嘚瑟,“怎么样,我的秘密基地酷不酷?”
其实她也已经很久没来了,洞里早爬满了蜘蛛网。
男人没接话,嫌弃的表情却溢于言表。
苏药也不介意,找了处平坦的地方,双手一撑,坐了上去,“我骗他们这座假山里住了个妖怪,他们就都不敢来了。”
说到这里,她自己先咬着舌尖笑了出来。
现在想想其实也挺幼稚的,大概也只有小孩子才会被她吓唬住。
后来有一次,一群胆大的男生跑来探险,说想看看妖怪长什么样子,她刚好躲在洞里睡觉,其中一个男生探着脑袋往洞里一瞧,刚好就跟睡眼朦胧正打哈欠的她对了个满眼。
然后那个男生就滚哭狼嚎的一边喊着有妖怪一边跑走了。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这片的孩子们都在传,小公园后门的假山里住了个专门吃小孩儿的妖怪,张着血盆大口,青面獠牙。
就这么人云亦云,传到最后连大人都听说了。
大人们倒是不会信这种不着边际的话,只当那群孩子是碰到了流浪的野狗或者其他的什么动物,甚至还有家长担心孩子去玩时被咬到,报了警。
警察来了几次什么都没找到,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
家长们只好嘱咐自家的孩子没事别往那边去。
苏爸爸还特地嘱咐过她,苏药笑得捂着肚子差点翻到椅子下面,直把苏爸爸笑得莫名其妙。
反正从那之后就更没人敢来了。
加上附近又新建了一个小花园,里面还多了很多游乐设施,于是小孩子们也纷纷转移阵地,再没几个人记得这地方。
苏药笑道,“我以前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窝在这里发呆,没人打扰,特别清静。”
沈回秋没问她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只是微微仰起头,看着因为坐在假山上而比他还高了一点的女人。
苏药也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视角看对方。
她发现,原来沈回秋和她一样,竟然都有两个发旋。
都说有两个发旋的人脾气格外掘,爱钻牛角尖,她其实觉得自己并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宁薇说那是因为她还没碰到值得较真的事儿,若是真让她认了死理儿,绝对能一条道走到黑,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只是能让她真正入了心认了理儿的事儿实在太少了,所以才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像是什么都不在乎。
苏药也不确定宁薇说的是不是真的,因为她确实还没有经历过。
大多数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很容易妥协。
比如被苏妈妈塞去学那个她并不敢兴趣的设计,或者被迫同意相亲,即使不愿意,她似乎也总有办法安慰自己。
但她知道,沈回秋真的是个会一条道走到黑的人。
什么都不说,只是一味的压在心里,早晚有一天会出问题。
苏药抬起手去接落下的雪花。
雪落在掌心,瞬间便被她的体温融化。
苏药颇有些遗憾的甩了甩手,“老大,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说完也不等男人回答,自顾自道,“其实我原本应该有个弟弟的。”
男人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苏药撇嘴,真是一点都不捧场。
却还是继续道,“我奶奶重男轻女,因为我是女孩儿所以特不待见我爸妈,一直想把我抱给别人养,再让我妈给她生个孙子,后来我差不多四五岁的时候吧,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就死掉了,我爸抱着我跑了好多医院,医生都劝我爸妈趁着年轻再要一个,我奶奶也是这么劝他们的,可我妈说,要么就我一个,要么老苏家绝后,把我奶气够呛。”
“没想到我妈那会儿真怀上了,简直就跟天意一样,结果你猜怎么着,我妈谁都没告诉,自己跑医院给打了,我奶奶知道时差点没气疯,不过就算再气也没辙,毕竟肚子长我妈身上,她管不了,所以这些年我爷爷奶奶那边一直都不怎么待见我们家,尤其是我妈和我。”
沈回秋微微皱了下眉,“你介意?”
苏药咬着舌尖乐,“谁管他们。”
说完又突然沉默了,好半天才重新开口道,“其实我梦见过那个孩子。”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是个男孩儿,大概这么高吧,看着也就一两岁,长得和我妈特别像,反正比我好看,上来就喊我姐,我那会儿烧得天昏地暗的,根本不知道我妈怀孕的事,心想你跟谁乱认亲戚呢,他也不生气,就说他要走了,我问他要去哪儿,他说他得回天上继续保佑我去,说我妈怕我死,把天上的神仙全拜了个遍,把那些神仙烦的不行,只能把他喊回去。”
苏药垂下眼,“说来也怪,自从我弟来梦里找过我,我的病突然就好了,活蹦乱跳的把医生都吓了一跳,他们都以为是我爸给我改名冲灾起了作用,我妈还特地去庙里还愿,只有我知道,那是我弟回去保佑我了,但是我谁都没告诉。”
沈回秋看了她一眼。
苏药耸肩,“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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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说啊,我又不傻,我奶现在最多就是把我当空气,要是让他们知道真是个男孩儿,估计撕了我跟我妈的心都有,当然,我妈那儿就更不能说了,你别看她嘴上说得无所谓,其实心里特难过,年年背着我跟我爸去给我弟烧纸,还在庙里供长生牌。”
男人的眼底映着她被冻得通红的脸,“那为什么告诉我?”
苏药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个梦她其实连宁薇都没说过。
说不上来为什么,大概就是潜意识里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那点心思吧。
苏妈妈是个对她要求很高的人,不像苏爸爸,只要闺女开心,怎么着都可以。
上学时,苏妈妈总盼着她成绩拔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上班了,又希望她能当个优秀的人,有稳定的工作,光明的前途,再找个同样优秀的丈夫,生个能让老苏家祖坟冒青烟的孩子。
很多见识过苏妈妈有多强势的人都很诧异,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她竟然没有一点叛逆。
其实她不是不想叛逆,而是没有资格。
因为她清楚,苏妈妈的这份期盼并非虚荣心作祟,而是源自于她奶奶长期以往的打压,尤其是在打掉那个孩子之后,在她爷爷奶奶的眼里,苏妈妈就成了整个苏家的罪人。
苏妈妈嘴上不说,可谁又希望当罪人呢。
何况还因此连累了苏爸爸,每年回老家过年都要受尽白眼。
苏妈妈是希望她能争口气,向苏家人证明,女儿又怎么了,女儿同样能出人头地。
她当然也想活成苏妈妈期望的样子。
可惜她不争气,从小到大一次都没让她妈扬眉吐气过,上学时学习不好,毕业都勉强,上班了还是她妈给她硬开的后门,更别提那个还没影的优秀丈夫和能让他们家祖坟冒青烟的孩子。
说真的,她觉得她现在能把自己活明白都算是他们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有时候她忍不住会想,她妈是不是也后悔选择了她,如果当初放弃她,生下她弟,那个白白嫩嫩的小孩儿是不是会比她优秀很多,她妈也就不用再受她爷爷奶奶的气,让她爸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她知道这是个很不负责任的想法,可是没办法,她控制不住自己,又不敢让别人知道,就只能独自消化。
久而久之,这个秘密也就真的成了秘密,被她小心翼翼的藏起来,就像一块遮羞布,遮着她最糟糕,最狼狈,最不愿意让别人看见的另一面。
在今天之前,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主动说给别人听。
但沈回秋似乎是个例外。
或许是因为从一开始,这个男人便是以一个强势的上位者的姿态上线,轻而易举便将她耍得团团转。
再狼狈的模样这个人也都见过。
于是她也就逐渐接受了每天都在这人面前丢脸的事实。
她就像只被丢进温水里等着煮沸的青蛙,当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也就再兴不起一点反抗的心思。
以至于现在,当她在这人面前亲手撕下这块遮羞布时,并没有原本以为的不堪。
反而有种,啊,果然如此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