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全场还是死一样的静。


    尽管曲子已经完了。


    但人们还是久久缓不过神来。


    这种状态，不仅仅是别人，其实赵澄本人更是如此。每当他演奏《十面埋伏》的时候，心绪都会忍不住跟着这首曲子起伏。这绝对是一首神曲，不仅仅是难度上，还有意境上，甚至在演奏表达方式上，都是如此。


    因为没人这么弹过。


    一直高潮，停不下来的高潮。


    足足过了几分钟，不少人，才深深吸了口气，浑身的鸡皮疙瘩还未消去。


    “这……”


    “我的天！”


    “这是真的吗？”


    “这是什么曲子，以前怎么没听过！”


    “神曲，绝对是神曲！厉害！”


    一个人开始惊呼，跟着就是百人惊呼！


    全场再次炸开了锅。


    疯了。


    一个个都疯了。


    因为宁古塔在大燕国的边陲，故而和蛮人之间的斗争不少，这里自然也有着战争的氛围，不少人，早已泪流满面，不少人，也已经开始疯狂喝酒。


    “神曲！”


    “好！痛快！哈哈哈哈，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杀！”


    “赏！”


    “不可能，这不可能！”


    周文杰差点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他又要赢了？


    他很想说，这种演绎方法不对！可是，全场的人，都已经这么疯狂了，这也就说明了，


    大家都认可了赵澄的实力，他还能说什么？


    但他还是找到了办法，他怒喝着：“不对，这不对！”


    有人哈哈大笑：“周公子，哪里不对？怎么，输不起了？”


    周文杰气得够呛：“呸，我哪里输了？我只是说他这曲子不对！这首曲子，通篇都是战争，哪里和秦大家的题目对上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议论纷纷。


    刚才被那首《十面埋伏》影响的情绪，也开始冷了一些。


    对啊。


    曲子是神曲，这个肯定是没毛病的。但是这第二关的规矩，首先就是要对题！


    这秦大家出的题，可是《虞美人》，人们都是春江花月的，你直接来一场大决战，这不对，肯定不对！


    周文杰看有人支持自己，兴奋吼道：“对，他没对题，他还是输了！快点出来爬！”


    现场的人，虽然对赵澄这首曲子，相当震惊，但也不得不赞成周文杰的说法。


    那照这么说……


    赵澄还是输了？


    “大家安静，安静！”


    “肃静！”


    第二关的比拼，这也就结束了，老鸨赶紧出来维持秩序。


    她呵呵一笑：“诸位不要着急，说到底，这三楼谁能去，谁不能去，终究是咱们的秦大家说了算，大家稍等片刻，结果很快就来！”


    周文杰已经忍不住哈哈大笑了：“我说老鸨，这题目对


    不上，可是犯了大忌，一会儿要是不给我个满意的结果，那可不行！”


    老鸨笑而不语。


    其他围观的人，则是可惜地摇头。


    这首神曲，横空出世，如果还不能通过第二关的话，确实有点可惜。


    ……


    顶楼。


    秦婉儿双手抓着栏杆，静静看着下面的喧哗。


    清泪顺着脸颊留下，她也没有去擦。


    她眼神复杂，时而悲怆，时而坚定，时而凄切，时而黯然。


    “小姐……”


    婢女在身后轻声喊了一声。


    秦婉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


    不对题？


    赵澄已经回到座位上，呵呵一笑。


    这群垃圾，还真以为这秦婉儿是个简单人？


    那首《虞美人》，全文是这样的。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他们怎么会认为，这首词中，是在讲儿女情长？


    这明明是一首思念故国的词！


    讲的是一个人，从小故国就亡，她却一直在飘零，究其一生却碌碌无为的悲切感觉。


    也就是说，这个秦婉儿，很可能并不是大燕国的人！而是这个乱世中，曾经被大国灭掉的某个小国出身！故而赵澄找准这个点，直接来一首《十面埋伏》


    ！


    题目对不上？


    不，只能说太过贴切了！


    《十面埋伏》中的战争场面，本身描绘的就是一场灭国之战！国与国，人与人，正义与邪恶，一统与割裂。这其中太过的家仇国恨，太多的人之伦常，太多的悲欢离合。这个秦婉儿的题目，是个大题，并非那简单的儿女情长。


    所以赵澄知道。


    这一次，他不会输。


    “殿下，殿下。殿下您……”


    贼毛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惊为天人地看着赵澄，他完全不信，眼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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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鬼神之才，竟然是自己从小陪着他长大的六皇子殿下。


    赵澄笑而不语。


    这个事情，怎么去解


    释呢？


    还好，他不需要解释，贼毛怎都不会背叛自己。


    果然。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打开。


    进来的，赫然是那刚才还在秦婉儿身边的婢女。


    婢女看着赵澄，微微一福：“殿下，秦大家想问……”


    赵澄一笑，说出早就准备许久的答案：“此曲名为《十面埋伏》！”


    婢女一愣，这才一笑，转身离开。


    ……


    整个青楼，这个时候进入到了剧烈的争吵中。


    一首曲子，让在场的人，分为了两派。


    一派是支持赵澄的，他们认为在这次的水月阁中，能出现这种神曲，当是大燕国的盛事，故而应该特别通过，以示对神曲的尊


    敬。


    但另一派，以周文杰为代表的，却觉得，规矩就是规矩，你对不上题目，那就算输。


    两帮人，吵成一团，就差打起来了。


    “来了来了！”


    “老鸨来了！”


    “看来要有结果了！”


    老鸨这个时候，款款走了出来，自然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果然，老鸨骚骚一笑：“让各位客观久等了。接下来，我将宣布第二关的结果。”


    所有人也静了下来，竖耳倾听。


    “此次琴艺比拼……”


    老鸨深深吸了口气，故意卖了关子，而后继续道：“将有五名官人，可以进入三层楼，醉花阴。”


    “他们是……”


    周文杰忍不住站了出来，昂首挺胸。他认为，自己这边，绝对能拿到第一，一扫他在一楼时候受的窝囊气！


    一般名次，都是从后往前念。


    老鸨接着，就念了三个包厢的号数。


    而后。


    “获得第二名的是……”


    “作品《忆故人》！”


    听到这个全场哗然。


    周文杰嚣张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什么？


    第二名？


    这是什么意思？


    那第一名是谁？


    他突然浑身一震。


    果然。


    老鸨在万众期待下，呵呵一笑：“获得这一关第一名的，《十面埋伏》！”


    轰！


    周文杰如同五雷轰顶。


    青楼中，却是掌声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