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春深花事晚

作品:《繁花开落

    冷逸尘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光芒,随即明白叶皓的用意,立刻回答:“好……好!”


    婚事既定,一切早已安妥当,礼部代过三书六礼,挑良辰及时,正是三日之后。


    依旧制,公主需在梁宫或公主府邸成婚,但梁帝有旨意:公主出降,驸马亲到公主府迎接公主至将军府。


    因公主在宗谱上为庆王之女,如此倒也合规,礼部也未有多言。


    是日,天朗气清,将军府到公主府所经之处,皆挂红绸、着彩带,仪仗数十人,令设行幕、步障,冷逸尘身着大红婚服,骑高头白驹,在礼官的引导下按吉辰抵达公主府。


    这驸马眉如墨画、眼若星辰,俊美无比,光彩夺人,一言一行间尽是优雅与高贵,不想一武将竟会有如此出尘之姿,众人不免都要偷偷地多看两眼。


    一切依礼而行,将公主迎入十二人抬的金铜轿内,轿子上方紫顶朱脊,四周木制栏窗,悬珠帘绣匾,饰云凤花朵纹,奢华无比。


    嫁妆箱子数百,以至于队伍仪仗进了将军府而后面的还没有出发,如此盛世婚礼之景,人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欢声雷动、宾客如云,吉日吉时、昭告天地,嘉礼初成、良缘遂缔。


    热闹一日,众宾客渐渐散去,季萧已是七分醉意,他拉着冷逸尘说道:“今日的酒,我可是替驸马都喝完了,驸马要记得谢我……驸马快去……别让公主等、等久了……”


    “今日多谢,来人,送季将军去休息。”冷逸尘边说边招呼侍从过来。


    “我自己走!”季萧推开来人:“这点酒算什么?我可以自己走……”


    看着季萧东倒西歪的步伐,冷逸尘心中甚是感激,他闻了闻袖子,已沾上酒味,怕是暖暖会不喜欢,于是着人安排沐浴。


    一番清洗熏香后,他提着食盒向寝殿走去,食盒里是他亲手做的蛋羹,可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传来师英玉的声音。


    “你成婚了,以后咱们就再没机会这样饮酒了……”


    门口的侍女刚想敲门,却被他阻止,将食盒交给侍女并吩咐道:“等公主的客人走了再来知会我。”


    他不进去是不想暖暖再像以前一样,她该有自己的朋友,但随后想到,这次孤身一人是他自己。


    已经临近子夜十分,侍女侍从劳累了一日,待送走宾客、收拾了残席后便换班安歇,繁华热闹过后是无限的寂静,满院的红帐花烛,只静默无言。


    也不知这“贵客”何时能走,他有些惆怅,缓步慢行至花园,院中花开正盛,大朵的牡丹被月光罩上银色的光芒,显得格外柔和静谧。


    此后与暖暖树下赏月、花间抚琴,他再也不会孤单了,想到这里冷逸尘不禁低头一笑。


    “长风……”花丛的另一端响起叶皓的声音。


    “师兄!”冷逸尘还没看清人,这两个字已经叫出了口,待他看见叶皓一身玄色龙纹衣袍,不由得端正一礼:“陛下!”


    叶皓见他在此,并未感到惊讶,他已命人打探过府内的情况,才来此处寻人,他抬手示意免礼:“此处无人,还是叫师兄吧。”


    “师兄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来给你贺喜,方才人多不方便,我带了坛好酒,咱们一起!”


    二人选择了屋顶,叶皓身子一歪,靠在屋顶上,冷逸尘则坐得规矩端正。


    “咱们二人已经很久没在屋顶上饮酒了。”


    叶皓说着饮了一口酒,舌头上的伤口被杀得极痛,他面容微微扭曲,紧紧双眼咽下了这疼痛。


    前几日骗暖暖的那口血,是他咬破舌尖才吐出来的。


    冷逸目视远方星辰,并没有注意到叶皓的表情,但却郑重的说道:“师兄,谢谢。”


    那日在太极殿,他手搭上叶皓的脉,虽只有一瞬,但还是能感受到那脉搏的强劲有力,毫无油尽灯枯之相。


    “谢什么,咱们兄弟间还用说这些?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很好奇。”叶皓顿了一下,认真的说道:“当年祁囯宫变,你父皇留下的遗诏是真的吗?”


    “是,遗诏写了,但玺印是我盖上去的。”


    这是冷逸尘第一次提及此事,当时的惊心动魄,如今说出来时却是这样平淡。


    叶皓有些不解:“那时你手握兵权,又有朝臣支持,就没想过要争权夺位?你应该知道,有了权利,才能去做你想做的事。”


    冷逸尘摇摇头:“这位置本就不属于我,我坐着也不会安心,再者……她也不希望我坐上那个位置。”


    叶皓听了心中一颤,想到自身,他自己也是没有一日能安心过!还有暖暖可真是偏心,不希望长风登临帝位,却将自己推上了这个位置,承受这高处不胜寒之苦。


    但这也是他要为师门复仇付出的代价。


    “怎么?”冷逸尘看着叶皓的出神,不知为何。


    “没什么……”叶皓还是放下酒坛,没有再饮酒,而转移话题:“我未想到招摇山和我长右山竟还有如此孽缘。”


    “师傅的事,不是我们小辈可议论的。”


    “哈哈,你呀!就是太循规蹈矩了。”叶皓调侃两句,他知长风是不愿再提及,要给师傅留几分体面。


    关于荀秀峰与招摇山圣女的事,不过是两情相悦、世俗不容、被迫分离、因爱生恨,只不过圣女以为亲女儿死于襁褓中,错将荀婉婉误认为是荀秀峰与别人所生之女,要杀了她来泄愤,才有了剑宗大比之事。


    冷逸尘拿起酒坛,说道:“我敬师兄,谢师兄再造之恩。”


    “你做什么?这可不行,暖暖还在等你。”叶皓想拿过酒坛,今日这样重要,可不能误了大事。


    冷逸尘却不肯,饮下一大口后说道:“这酒,今日我一定要喝,我得遇你为兄弟,娶得暖暖为妻,便再无所求,此生足矣。”


    叶皓拍拍他的肩膀:“怎么就知足了?以后我们还要撑起师门,撑起长右山。”


    冷逸尘看着他目光中的希望,有些惋惜,叶皓天资聪颖,是练剑修行的好苗子,只可惜身居帝位,那里还有机会再上长右山。


    他反问道:“师兄可是喝多了?不过师兄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是你喝多了!我带你回去。”


    叶皓知他撑不了多久,叫来韦素帮忙,等下了屋顶,冷逸尘已步履虚浮。


    “扶驸马回去……不,送他去偏殿休息,夜间务必派人看守好!”


    “是,属下亲自看守,定不叫人接近驸马!”韦素接过驸马,心中疑惑,喝多了而已,何至于这样,后来他才发觉,这驸马还真是不胜酒力。


    叶皓带着侍卫往角门走,夜间私访,他不便走正门,却在一门廊处遇见一男子。


    那男子见陛下驾到,立即迎上来叩拜:“未将程旷拜见陛下!”


    “程旷?宴席已散,为何还在此逗留?”


    程旷见一众人皆着深色,知陛下是秘密来此,小声回答:“回陛下,未将等末将的内人一起回府。”


    “哦?女眷也没散吗?”


    程旷如实回答:“内人陪伴公主,还未散席。”


    叶皓对侍卫耳语几句,侍卫领命而去,不多时冰绡扶着呓语师英玉到来。


    “我才不要他管……”


    程旷将手中的披风为师英玉披上,接过她牢牢地扶住,对叶皓躬身行礼:“末将告退。”之后背起师英玉,朝将军府大门方向走去。


    叶皓对他们之事也有所耳闻,心中叹息,这二人是和离不成的。


    天河没、日轮起,梁间燕啼吵醒了暖暖,她睁开眼睛,只觉头脑有些昏沉,看着周遭一片红色,才记起昨日大婚,真是好生糊涂。


    侍女见公主醒来,立即出去安排洗漱梳妆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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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她虽喝多了,可事情却记得一清二楚,师英玉对她大吐苦水,说婚后之事诸般不如意,她还记得师英玉觉得困倦,刚走到床边脚踏上便睡了过去,她还为她盖上了被子,之后自己便也睡着了。


    舒雁一面为她更衣一面说道:“驸马送来了吃食,那是您还再和师小将军饮酒,后来她夫君将她接走了。”


    师英玉和离之事,纠缠至今也没有个结果,饶是如她这般决绝,可依旧不能快刀斩乱麻,这世间事,哪里是一句两句能道得明白的?


    暖暖摇头叹息,之后问道:“驸马呢?”


    “在花园练剑,公主要见他吗?奴婢这就命人去请。”


    暖暖闻着屋子的酒气,看看镜中妆容已花,摆摆手道:“不必了,准备沐浴,把这屋子好好收拾一下。”


    褪去一身铅华她觉得舒爽起来,靠着浴池感受着热气熏蒸,酒气散尽她有些口渴,命侍女端些茶来。


    背后脚步声起,她以为是侍女进来,便说道:“茶放下吧,我一会儿喝。”


    但那侍女却未听,倒了茶送到她嘴边。


    “我说了……”她边说边睁开眼睛,只见那端着杯子的手却是冷逸尘的。


    她忙转头,见来人正对着他笑,这笑意令人恍惚,她愣了一下之后竟有些慌张,水中的她可是一丝未挂,赶紧捂住前胸,转身面向浴池,试图遮掩重要部位。


    “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能来吗?我是驸马,自是要服侍公主沐浴的!”冷逸尘说着又将茶杯送至她嘴边。


    暖暖只能喝了一口,是茉莉茶,清香四溢,提神醒脑。


    水珠残留唇上,冷逸尘伸出拇指轻轻擦掉,柔软的触感让他有些心神不稳。


    “昨晚……我……”暖暖有些歉意,新婚之夜又一次将他晾在一边。


    “公主欠了我的洞房花烛夜,可是要补上的。”冷逸尘凑近了一些。


    热气喷洒在肌肤上,如沾上了花瓣,痒痒的,脸颊已是一片绯红,她别过头去:“现在是白日……”


    “白日又怎样?”


    冷逸尘说着解开了腰间的玉钩带,衣衫随即滑落,进了浴池,从后面将她圈入怀中。


    “怎这般轻浮……嗯……”暖暖被一团热气包围,此时若再说什么,倒些不合时宜了。


    冷逸尘未语,将怀中人转过身来,低头见那凝情的双眸中水波微漾,于是一只手紧紧揽过她的腰身,一只手沿着脊背一路向下,触到那块海棠胎记。


    暖风拂峰峦、微雨掠平原,一路繁花盛、一川水波荡,这场花事烂漫到难管难收,却是意犹未尽。


    她仰头看他,他微笑回应,在她唇上一吻:“公主可还满意?”


    一句话又令她娇羞,低头不敢直视那灼热的目光。


    冷逸尘安抚了她一会儿,自己先穿上衣衫,而后为她擦干身子,用大浴巾一包,抱着她走出浴室。


    浴室到寝殿只有几步的路,侍女早已识趣地避开,这一路并无人看见。


    他将暖暖放到床上,柔声道:“睡一会儿,我去安排膳食。”


    暖暖却不想他离开,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袖,浴巾散开,露出一片肌肤胜雪。


    看着青丝漫散落,皓腕玉生香,冷逸尘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在投来的目光中,他感受到了毫无顾忌的眷恋与爱慕,这让他欣慰,他从来没见过她这般不遮掩自己的情感,他也终于看到了他的期望,确定了她的心意。


    此时,他怎能离开,怎舍得离开,于是一手放下帷幕,一手褪了衣衫。


    “我不是这个意思。”暖暖松了手,欲将脸埋进浴巾。


    冷逸心中却是无限欢喜,拉开浴巾,凑上前去:“我是这个意思……”


    俯身细抚,指尖弄痒,共尝温热,窃语痴狂。


    青丝缠绕,双影摇晃,纱帐颤颤,揉碎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