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是沈度他骗人。


    睡完她就跑了。


    沈度这次要出差去M国，出差两个月，今早六点的机票。


    怪不得昨晚怎么也不肯放过她。


    林以冬冲了个澡出来，身上全是他留下的痕迹，看模样没有一个半月是消不下去。


    沈度走之前发消息给她说是锅里炖了粥，让她醒来去吃。


    这会儿刚好饿了，林以冬将头发微微擦干就趿拉着拖鞋往厨房走。


    路过客厅的时候，她简直是逃似地走得飞快。


    昨晚沈度不限在床上弄她，客厅里的沙发上，落地窗前……浴缸里。


    简直一闭眼，就是一幅不堪入目的画面。


    锅里的粥是沈度特意留的，因此还热乎着，林以冬给自己舀了一碗出来，坐到桌前吃了一口。


    她打开手机看了一会儿时间，想着估摸沈度已经到地方了，正要发个消息给他不料对面像是有感应般直接弹了个视频过来。


    林以冬点了接听。


    这边天已经快要黑了，而那边却像是天刚刚亮。


    沈度：“才醒？”


    林以冬放下勺子，看着视频里的男人嘴硬道：“我早醒了。”


    “是吗？”沈度笑了下，说：“那看来我下回还得再努力一点才行。”


    林以冬简直要捂耳朵的节奏，她咳嗽两声像是被粥呛到，然后说：“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最近就住我那儿。”沈度说。


    林以冬刚想反驳，但又想起自己被跟车的事，于是只说：“那好吧。”


    “不过我可保不准你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沈度只是笑着，“那我还挺期待的。”


    沈度那边好像很忙，两人没说几句，就听见对面有人在喊他，林以冬鼓了鼓脸，“要不你先忙。”


    沈度“嗯”了一声，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林以冬直接挂了电话。


    “……”


    *


    M国


    顶楼办公室，坐在皮椅上的男人，眼眸冷睿地盯着走进来的女人。


    “沈度。”江以宁穿着一身干练的西服站在离他一米远的位置，说：“好久不见。”


    江以宁知道沈度因为沈智的事讨厌她，所以也没想着他能给自己什么好脸色只说：“你交代的事都已经安排好了。”


    然后将包里装着的那个黑色的文件夹拿出来作势要递给沈度，但是沈度没接，江以宁只好将它放到办公桌上。


    沈度这才淡淡瞥了她一眼。


    “自首。”沈度盯着她说。


    短短两个字就似一阵枪林弹雨，将她这几年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城墙击得坍塌的彻底，成了一片再也不会建立起来的废墟。


    江以宁脸色一阵惨白，像是生了场大病，又似脱胎换骨，最后轻笑一声，抬眼看向沈度。


    “我不会回国，我不该为江凌月的人生买单。”


    沈度一阵暴怒，将桌上的文件夹狠狠拍到她身上，然后起身暴戾攥住她的衣袖将她抵到落地窗边。


    江以宁的左脸紧紧地贴着透明的玻璃，从这里到地面足足有230层楼高，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江以宁，除了你妈还有谁能保你。”


    “你妈现在已经在牢里，你既然也做错了事难道不该去陪她吗？”


    沈度说的每一个字都似一根戒尺狠狠戳在她的脊梁骨上。因为年少的错误，让她一辈子抬不起头。


    江以宁闭眼，吼道：“那不怪我，我也不想来到这个世界，何况，我争取自己的权益又有什么错？难道你这辈子就没做错过事？”


    她早该知道，如今的沈度一手遮天，早在他在这里展露头脚的时候就该知道的。


    江以宁心怀怨恨，“你们所有人都更爱她。”


    江凌月只认钱，在私下里总是埋怨她为什么不是个男孩子，不然她早就进了林家老宅。


    而林岳森也只是喜欢她优秀的外表，想从她身上找到良父的存在感，根本就不了解她，比起名贵的包和首饰，其实她更爱画画。


    沈度松了手，江以宁软下身子跪在地上。


    “是你的贪念害了你自己，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沈度冷冷道。


    “是又怎么样？”江以宁抬眸冷眼瞧他，承认道：“当初确实是我告诉的沈智，你和林以冬之间的关系。”


    “但是害她的是江凌月和你爸，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沈度蹲下身，看着她，没什么温度地说：“和你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完沈度站起身，神色冰冷，像是看着一团死物，说：“你不回国那就永远都别回去了，反正我有的是办法不让你好过。”


    说完，沈度抽出放在桌上的一张纸巾将刚刚碰过她的地方全都擦干净，然后将纸巾揉成团丢进脚边的垃圾桶里。


    办公室在两秒后陷入寂静，随后被疾风骤雨般的哭泣声淹没。


    17岁的江以宁可以被江凌月送出国逃避法律的制裁，但26岁的江以宁则将要用余生来审视自己。


    如果能重回16岁，她一定不会跟着江凌月进林家老宅，也不会在那次运动会上撒谎，更不会将沈智介绍给江凌月。


    江以宁抬眸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她这一生终是被自已所困。


    *


    拍了《怀旧》后林以冬的档期一直空着，姜禾也没给她再接别的通告，只嘱咐她这段时间别暴饮暴食注意身材管理，好应对一个月后《怀旧》的首发。


    林以冬看了眼桌上零零散散开着口的零食袋，低眸给姜禾回了个“好”，然后把界面调到日历里。


    “竟然才过了3天。”她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她还以为过去很久了呢，沈度还要有一个多月才能回来。


    她叹了口气，将手机甩到沙发另一头，然后展开身子躺下。


    王贵现在估计正在非洲草原上拍摄狮子，而季枝夏要上班，虽然说是996但因为年底冲业绩，699都算好的了。


    没想到，她现在竟然成了小团队里最闲的那一个了。


    这几天林以冬饿得快吃得也多，身体乏累还总想睡觉。都怪那次被沈度折腾得太狠了。


    她正抱怨着，脚边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她的手机。


    她本不想理，结果手机却震个没完没了，终于她不耐地坐起身，将手机捞到手里。


    □□显示收到消息99+


    她蹙眉点进去，原来是高中班级群里的消息，她指尖滑到被@的那一条。


    【班长赵潮：11月30日要不聚一个？来的扣1@所有人】


    消息下面大家七嘴八舌的插着话。


    有人还@班长赵潮，说他毕了业没有威慑力，大家都不听他的，没人扣1。


    下面附和着一群“哈哈哈哈哈哈”


    林以冬勾唇，看着赵潮刚发的消息无声笑起来。


    【班长赵潮：大家别找借口不来哈，咱们之前可是在流星面前许过誓的。】


    有人提醒：【班长，那天是世界末日。】


    林以冬没忍住也回了个【哈哈哈】过去。


    这一下子班级群里更是炸开了锅，谁不知道现在混得最好的就是林以冬和王贵。


    当时两人可是学校里有名的吊尾车，结果一个成了当红大明星，一个成了著名摄影师，任谁都得感叹一句。


    【祝杳：该不是被盗号了？】


    【林以冬：没，是本人。包子。】


    包子是祝杳的外号，因为她身材很苗条但唯独脸上因为婴儿肥胖呼呼的，所以大家外号包子。


    【祝杳：真是本人！】


    接下来就是一堆人催着问她去不去，林以冬想着也好长时间没见面了，而且最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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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聊的厉害就应了。


    *


    12月30日


    林以冬和沈度通完电话便开车前往了事先定好的地点。


    “喜来”酒吧门口人满为患，老同学们也是刚刚来，站在门口互相问候。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惊呼一声，众人视线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林以冬刚把车停好下来，瞧见他们后笑了下，然后挥了挥手。


    林以冬今天没怎么打扮，长发慵懒地披在肩头，一套简单的米灰色的运动服，甚至连妆都没画。


    但耐不住人美，怎么看都好看。


    “昭姐！”王贵从人群中探出头来，喊了一声。


    林以冬加快步伐走过去，看他：“你回来都不告诉我？”


    王贵笑了下，“这不是准备惊喜吗？”


    身边的同学打趣，“关系淡了哈。”


    众人就这么笑笑嚷嚷进了包厢。


    八年没见，同学全都大变样，原本班里还算瘦的男生现在都已经挺起啤酒肚，不少女同学也是到了年纪该结婚结婚，该生孩子生孩子。


    总之十句话里有八句话离不开柴米油盐。


    这倒让林以冬一时之间有些插不上话，毕竟她没有经济负担，更没有结婚，还是单身。


    但酒过三巡，众人的话题突然绕到林以冬身上。


    有人说着高中的糗事：“那时候教导主任天天来咱班门口堵她，那次开年级大会，她还将教导主任的西装外套挂到了升旗台上。”


    “谁说不是，昭姐她追人也很猛啊，看把实验班的沈度的。”


    话落，包厢一时之间安静下来，谁不知道高中的时候两人就闹掰了。


    林以冬却坦然笑起来，众人见没什么事又嘈杂起来。


    “不知道沈度现在在干什么，听说他当时也没去华清，而且他们班班级聚会也不带他。”


    大家都以为林以冬讨厌沈度，因此说话也就放纵了些，尽捡些她爱听的说。


    比如说沈度很装，穷的要死还天天一副很清高的样子，当时连大腿也抱不明白，说他情商低现在指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哭呢。


    混着烟味的酒气有一瞬让林以冬反胃。


    场子上的大部分人都醉醺醺的，林以冬忽然失了兴致，也不愿和他们多解释，说了句“要先去趟洗手间”便提着包利落出了包厢。


    包厢外的空气显然要比里面好闻得多，但林以冬心口还是一阵泛恶心，她强压住这份不适感，步履匆匆寻了一间卫生间进去。


    干呕了两声，终于舒服了些。


    待清理干净出来的时候突然看到厕所门口边站着一个男人。


    “林以冬。”


    张青依旧戴着一副眼镜，身姿挺括，虽然看起来要比高中更显斯文，但藏在眼睛里的功利心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以冬神色淡淡，想起高中种种并不愿多搭理他，本想装不认识离开，没曾想他却径自握住她的手腕。


    林以冬瞬间抽回手，张青对着她说了句，“抱歉，我只是想和你谈谈。”然后从衣兜里抽出一张纸递给她。


    林以冬没接，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其实你不用装的。”


    张青闻言挑了下眉，似是不解她为何这般说。


    林以冬这回倒是多了点耐心，提醒道：“高中的那些照片，我知道是你拍的，包括被举报那次，也是你。”


    张青笑了下，没否认。


    他单手推了下自己的眼镜，也不再和她多费口舌，直接道：“你知道江以宁去了哪吗？”


    江以宁高中毕业后张青再也没收到有关她的任何一点消息。


    林以冬冷笑一声，抬眼看他，说：“我怎么会知道？”


    “你一个连喜欢都不敢说，只敢藏在阴暗里偷窥别人的人，又凭什么知道？”


    说完，林以冬头也不回地提包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