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喜来”门口两侧依旧灯火通明，沿着街道吹过来的冷风似被这些亮着的灯火灼了一遍，竟然也不觉得冷了。


    林以冬站在车前，从包里拿出手机，给王贵发了条消息，说她先回去了，问他要不要一起。


    王贵很快弹了个消息过来。


    【胖子：那你等等我！我马上出来。】


    王贵今天喝了不少酒，脸比十字路口的红灯还要红，他坐在副驾驶，一言不发。


    正在开车的林以冬笑了下，忍不住打趣他，说：“我们贵哥这是喝醉了，看来你这酒量也不行啊？”


    王贵笑了下，说：“我这是高兴，你懂不懂？”


    绿灯亮起，林以冬打转方向盘，说：“行行行，是我不懂。”


    “你是回家还是去哪儿？”她问。


    主要王贵这几年满世界乱跑，前些年和王叔叔闹了矛盾，说是要自立门户，如今连林以冬也不知道他久住哪里。


    话落，没人搭理她。


    林以冬困惑地偏头看了一样要睡不睡的王贵，说：“不是，真醉了？”


    “没有。”王贵突然抬眸，然后又是一阵不说话。


    林以冬笑了下，“该不是暗恋对象结婚了吧？”


    王贵“啧”了声，反驳道：“你以为高中都像你满脑子都是谈恋爱。”


    这话林以冬可不认同，“我也是搞事业的好吧。”


    “是啊，把江凌月和林岳森的婚礼搞砸，然后一个送进大牢，一个送进养老院。”王贵说。


    林以冬忍不住轻笑了下，她当时也算年少轻狂。


    王贵当时还好奇明明林以冬很讨厌江家母女，竟然会同意她爸和人家结婚，原来是憋团大的。


    高三毕业后，林以冬在林岳森和江凌月的婚礼放了江凌月出轨林岳森秘书的不雅视频，将两人公开处刑。


    后来又揭发江凌月和秘书偷偷转让集团资金的事，又在集团摇摇欲坠之际转手抛了它。


    一套流程下来，顺利得像是早有预谋。


    当时两人都是刚成年不久，这给王贵小小的心灵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所以你到底去哪儿啊，我这车还挺费油的。”林以冬说。


    王贵撇撇嘴，看了她一眼，说：“早说了跟某人待得久了，就会变小气。”


    车内短暂的寂静了下，王贵咳嗽两声，突然开口。


    “昭姐，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


    林以冬还在笑着，“怎么，你瞒着我干坏事了？”


    王贵笑了下，说：“其实你高二住院那次，沈度有来看过你，是我没让。”


    “当时也是他最开始带着人找到的你。”


    这些年他东奔西跑，不止是为了心中的热爱，更是想替林以冬去寻沈度的踪迹。


    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林以冬到底是真放下还是假装放下，王贵不傻，他看得出来。


    但如果时间重来，他还是不会让沈度见林以冬的。


    压在心底这么多年的秘密终于说出来，王贵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我知道。”


    林以冬弯唇，对着王贵笑了下。


    王贵愣了一下，偏头看她，“什么？”


    “我又不是傻子。”林以冬说，“早在看到那束玫瑰花的时候，我就知道。”


    只不过是后来季枝夏的话更加证实了这一想法。


    “这回可以说送你去哪儿了吧。”林以冬看着他笑。


    王贵还以为林以冬知道后会和他生一阵气，心里似有暖流滑过。


    王贵看着林以冬，说：“回家，看看我家老头。”


    *


    《怀旧》最后定档于12月31日，跨年这晚。


    不知不觉，沈度竟然已经出差一个月了。


    这天，林以冬趴在沙发上，闲来无事便弹了个视频过去，难得的是沈度这次竟然没接。


    林以冬本想着再弹一遍，这时姜禾的电话打进来。


    “准备得怎么样了？”姜禾说，“一会儿派车去接你？”


    林以冬看了眼时间，这才发现已经下午5点了，她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健忘。


    怪不得都说女人过了25岁就容易老的快。


    “马上就好了。”林以冬说。


    “那还是你家？”姜禾又问。


    林以冬顿了下，告诉了她一个新的地址。


    姜禾不疑有他，又嘱咐了几句，说她现在的时刻至关重要要多加注意之类的，这才挂了电话。


    林以冬松了口气，姜禾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和沈度之间的事，看来也瞒不了多久了。


    等到了晚上，林以冬跟着其他看电影的人们一起混进电影院。


    她衣着打扮极为随意，很日常的风格。但为了保险，还是戴了口罩。


    等电影结束后，林以冬以及剧组的其他人员一起给观众致谢。


    最后的播出效果要比预想中的还要好，影片内容深刻，全员演技在线，很快便火遍全网。甚至还吸引了不少海外的粉底。


    看完电影，林以冬出来的时候接到了奶奶的电话。


    “昭昭什么时候过来呀？饭菜都做好了。”奶奶在电话那头慈爱地说。


    林以冬弯唇，鼻子发酸，“马上了，我这边已经结束了。”


    “那好，过来的时候注意安全，车慢点开，奶奶在家等你。”


    林以冬挂了电话，这时身侧落下一道影子，她抬眸，是白楚年。


    “昭姐，提前祝你新年快乐。”白楚年说。


    林以冬笑了笑，“谢谢啦，你也是。”


    两人正说着，这时停在马路边的一辆迈巴赫突然滴滴了几声。


    林以冬蹙眉看过去，眼眸瞬间泛起光，她偏头对站在身侧的白楚年匆匆说了句“再见”，然后一路小跑到迈巴赫车边，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


    “你怎么回来了？”林以冬激动地盯着驾驶座上的男人说。


    “不是跨年，回来陪你。”沈度伸手捂了捂她的手，问：“冷不冷？”


    林以冬摇摇头，“就一会儿的功夫。”


    想起什么她又狡黠一笑：“不过今晚我不能陪你了，我得陪奶奶。”


    沈度低笑一声，看着她，说：“刚好，我也很久没见过她老人家了。”


    车子发动，在喧哗的黑夜中拉出一道长影。


    林以冬还有点懵，什么叫好久没见过？


    难道沈度还见过她奶奶？


    “你们什么时候见过？”林以冬盯着他，有些惊讶。


    沈度沉静道：“高二，你住院的时候。”


    林以冬咂舌，以奶奶的性子，既然去找了沈度那就是什么都知道了。


    “那奶奶和你说了什么？”林以冬好奇地问。


    该不会是像电视剧里那样甩出一张卡吧？


    沈度淡淡笑着，偏头看了她一眼，说：“奶奶问，是不是我拐了她的宝贝孙女。”


    其实林以冬她奶奶在找到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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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的时候，只和他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问他：“你就是沈度？”


    少年不卑不亢地“嗯”了一声。


    第二句则是：“很期待和你的再次见面。”


    这句话里饱含了多重含义，当时年少的沈度只读懂了其中一层意味——


    那就是离开林以冬。


    而现在的他却能明白，离开不一定是克服困难最好的办法，或许坚定的一起面对才是。


    林以冬缓慢地眨了下眼。


    虽然这话倒真有点像是她奶奶会说出来的，但是林以冬仍旧保持怀疑态度，觉得沈度还有事瞒着她。


    于是路上一直缠着沈度告诉她，但偏偏沈度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直到到了老宅，沈度还是不肯松口，这把林以冬气得不轻，连手都不让他牵了。


    奶奶早就在门口候着，远远的就看到大门处那两个打闹的影子。


    她半眯起眼，看向朝这边走近的沈度，眼里没有太多惊讶，只是对着走在最前面的林以冬说了句：“快进来。”


    林以冬笑着跑到奶奶身侧，牵住她的手，随后偏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沈度。


    这时奶奶又对着她身后的沈度说：“你也进来。”


    今年的跨年夜林岳森照旧没有回来，饭桌上算上沈度总共就三个人，其他佣人也放了假。


    奶奶给林以冬盛了一碗汤，又给沈度盛了一碗后这才坐下身来。


    她看了两人一眼，问：“什么时候结婚？”


    这时正喝汤的林以冬突然被呛得连连咳嗽几声。


    奶奶瞥了她一眼，问：“难道是已经领了？”


    林以冬接过沈度递来的纸巾擦了下嘴，看着奶奶说：“哪有那么快。”


    奶奶舀起碗中的汤喝下去，缓缓道：“那什么时候领。”


    林以冬鼓了鼓脸，悄悄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沈度，然后抿了下唇。


    奶奶看了一眼身侧的沈度，又回看向林以冬，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你要是不喜欢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就多养几个，奶奶又不是老封建。”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把林以冬说得面红耳赤，她埋头将脸藏进汤碗里，小声说：“你孙女我倒也、没那么开放。”


    好在后面奶奶没再绕着这个话题，反而是谈到了两人的事业上。


    沈度就不用说了，上市公司老总，名下资产不计其数。


    反倒是林以冬，一个女孩总是叫她不放心，虽然林以冬的事业她也支持，但看到网上对她骂声一片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疼。


    后面的话题有些沉重，奶奶也自觉收了口，只是饭后把沈度给留下了。


    林以冬虽然早早上了楼在看电视，但心却还挂在别处。


    听到走廊里的动静，她起身跑到门口推开门，这时站在门外的沈度和她对视一瞬，下一秒就被她拽到屋里。


    “奶奶和你说什么了？”林以冬逼问他。


    “怎么，但心我？”沈度把她推到床上。


    “谁关心你，我就是好奇。”林以冬嘟囔了一句。


    沈度低笑一声，大手已然先一步探进她的衣服里，一路攀爬，最后停到小山丘上，捏了捏。


    林以冬被他搞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呼吸愈发沉重，这时沈度突然抽出手，起身。


    林以冬下意识伸手攥住他的胳膊，问：“你去哪儿？”


    沈度弯腰，唇碰了碰她的，笑着说：“今晚得给奶奶留点好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