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哀思
作品:《丁香回》 上次匕首那事闹了一回后,宁霄这几日倒没再去陆府。一是觉得尴尬,二是他也确实没有想好。宁霄思来想去都没嚼出是怎么个一回事。
虽然他俩闹得不愉快,但是秋弋和石筹这边倒是好的热火朝天。前不久秋弋还在为自己公子被赶出陆府大门而惴惴不安,现在宁霄不去了,反而觉得浑身不舒服。
“公子……您都好几天没去陆府了。您和陆大人闹不愉快了?我觉得您不能一直憋着,我觉得陆大人不像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您应该主动找人家说清楚。”秋弋正苦口婆心地劝着宁霄。
秋弋看宁霄没动静,心里更急了:这两个人怎么还闹别扭呢!一个是朝中栋梁,一个是将军府的公子,怎么说两个人都不该这么别扭吧。
秋弋正百思不得其解。
“公子,您这样,我都不好意思去找石筹玩儿了……都看不见小荷姑娘了……”秋弋嘟囔着。
“对了公子!上次您从陆大人那回来,不是带了一件袍子吗?那天您还嘱咐洗干净点,这袍子我早就帮您收起来了。不如我们趁这次机会给陆大人还过去吧!”秋弋看着宁霄,发现宁霄还是毫无动静,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茶。
“你觉得,一个袍子,我还要亲自去送么?”宁霄终于放下茶杯,朝秋弋慢慢地走过去,平静地看着他。
秋弋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心里后悔不该擅自揣摩公子的心思。
“自然是……”
“知道,还不快去备马!记得装好那袍子!”宁霄拍了拍秋弋的肩,“真是好秋弋,宁府没白疼你。快去,跑起来。”
“好嘞,公子。”秋弋大喜过望,屁颠屁颠地跑去备马了。
真是,差点忘了袍子这岔。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不就成了吗。
到了陆府,陆霁正在喂他新得来的鹦鹉。那鹦鹉五彩斑斓,长着一双滴溜溜的黑眼仁,在架子上叫个不停。
陆霁背对着宁霄,只留下修长的背影。
“陆……咳,子妄。”
陆霁没回答,倒是那架子上的鹦鹉叫起来了:“你来了!你来了!”
陆霁轻笑了一声,侧过脸看着宁霄。
“宁公子来了。”
“怎么又变成公子了,不是说公子生分了么。”他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傻子!傻子!”那架子上的鹦鹉又叫起来。
“它,它怎么……”
“这鹦鹉刚送到我这里时就会说这两句话了。重言别在意。”陆霁转过身看着宁霄。“重言好几日都没来了,我还以为重言不想再来。”
“没有的事。我只是之前没想好。”宁霄走近陆霁,“虽然我现在也没有想的很清楚,但是上次我拿走你袍子了,而且秋弋和石筹近来关系好的不行,就借此机会来这看看你。”
“……”陆霁看着宁霄手上拿着的袍子。
“那宁公子已经送到了。”
又生气了。宁霄想。“我是想来看看你。”宁霄老实回答道。
陆霁看着宁霄的眼睛,默默叹了口气。
“重言,我们之前并不是宿敌的关系。”
“你不必安慰我,我知道我还有很多……”
“不是,我们真的不是那种敌对的关系。”陆霁扶额道。
他觉得如果再不澄清,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去。
“不是?!”宁霄瞪大眼睛,“那,那之前……”
“我以为重言会记得我……”陆霁抿了抿嘴,低下头,看着宁霄的腰带。
宁霄见陆霁这样子,不忍心再质问陆霁了,安慰道,“也是我的错,我不该把咱们两个的关系想那么坏的。”
“那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啊?”宁霄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如果我们不是宿敌,那为什么那日在宴会上……又为什么不喜欢我的剑,为什么不想做一样的匕首?
陆霁看着宁霄,扬起一抹笑容。
宁霄看着陆霁这么笑,眨了眨眼,说道:“难不成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么?”
陆霁的笑僵在脸上。
兄……弟……
宁霄看陆霁没有回答,小心翼翼地问:“难道,你是我长辈?”
长……辈……
陆霁连笑也笑不出来了。一脸冷漠地看着宁霄。
“都不是。”陆霁颇为怀疑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宁霄。
看宁霄还是一脸不解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就是朋友关系。”
“不可能!”宁霄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肯定不是朋友。”
陆霁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宁霄,期待他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们是好朋友,好兄弟。”宁霄拉住陆霁的手,“肯定还是那种情同手足的兄弟!”
陆霁一把甩开宁霄,一句话也不想说。
宁霄只当他是生气自己这么长时间都没看出我们是朋友的关系,还一直把他当成敌人,赶忙转到陆霁面前,一脸诚恳地说:“我真是不记得了,子妄,都是我的错。”
陆霁闭了闭眼,又转到另一边去。宁霄也跟着转过去。
“子妄兄,你就原谅我吧。”陆霁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必要和一个失忆的人闹这样的脾气。
“我不怪你,重言。”
宁霄简直喜出望外,又拉起陆霁的手,“太好了,你人真好!”
陆霁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冷冷地看着在自己周围转圈的宁霄。
算了,他开心就好了。
临走时宁霄十分开心地向陆霁道别,并承诺下次再见肯定会给他带匕首的。
行至半路,宁霄去了离宁府较远的祠堂。
明日,就是母亲容慎的忌日了。
到了祠堂,宁霄照例上了几炷香,放了母亲最爱的糕点。跪坐下来和她说起了话。
“母亲,这么长时间,您受委屈了。我和爹马上就要帮您查清了。”宁霄微笑着看着母亲的牌位,“我和爹最近都很好,大都里一切也就那样。但是,”宁霄顿了顿,低下头,“我有点讨厌自己失忆了。”
“以前我总觉得,好像忘了也挺好的。忘了痛苦,忘了烦恼。但是,好像也忘了一些珍贵的事情。秋弋那天问我记不记得小时候和您下棋的时候,我说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还有,母亲,我以前好像认识陆霁。我也想不起来了。”
宁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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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头好一会,又抬头看着母亲的牌位,“一开始我把他当成宿敌,我觉得很可惜,怎么这么有意思的人会是我的宿敌呢?后来我又和他开了几次玩笑,我才发现,我是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他了。”
“他还老是逗我玩儿,还和我闹别扭。我竟然一点儿都不觉得反感。”
宁霄想到什么,突然扑哧一声笑了一下。
“不过我也挺坏的,还问他是不是我的长辈,我的兄弟。”
“母亲,每次我看见他欲言又止的时候,我都感觉好后悔。如果我没有失忆的话,我们会不会有很多话可以说呢?我听人说,他从小长在大都,后来几经辗转才回到了大都。要是我都没有忘,他是不是就不会那么辛苦了。还有爹,每次我都不敢看爹的眼睛,我……我……是真的都想不起来了啊。”
宁霄跪在地上,看着自己母亲的牌位,仿佛在看着母亲的眼睛。
一阵风吹过,一片丁香花瓣悠悠地飘到了宁霄的腿上,又顺着衣服落在宁霄手里。宁霄看着它,忍不住哽咽道:“我好想您,我好想您……”
我好想回到以前的日子啊。
回到宁府,宁霄给爹传了个信,托他回到延北再打一把和自己剑样式一样的匕首。
秋弋看着自己公子眼圈红红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去祠堂了。
“公子,今天石筹和我说了个可有意思的事呢。”秋弋一边给宁霄倒茶,一边假装不经意地说道,“他说,陆大人小时候和现在区别可大了。”
宁霄转过头,饶有兴致地问道,“怎么个大法?”
“石筹是十四岁做伴读跟在陆大人身边,那时候陆大人才九岁呢。”
宁霄想象了一下九岁的陆霁,忍不住笑了出来。九岁的陆霁……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
“别看陆大人现在一副温柔好脾气的样子,其实小时候可厉害了。那个时候陆大人考试总能拔得头筹,书院里的孩子们都看不惯陆大人。就有一次,那群小孩把他书桌给划了,结果您猜怎么着?小陆大人当时操着砚台就往那几个孩子的身上砸。石筹说,当时真是吓坏他了。”
“哦哟,这么厉害呢。”宁霄觉得实在是很有意思,“那后来呢?”
“后来被石筹拦下来了,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惹陆大人了。”
“嗯……甚好甚好。那就是他们该的嘛,要是我,我肯定帮着他砸。”
秋弋偷偷瞟了宁霄一眼,心想,您别说,还真别说,您当时就是递砚台的那个。
“不过那天晚上陆大人就被自己父亲骂了一顿。当时被罚跪在院子里半个时辰,可可怜了。”
不过他也没真的好好跪就是了。
“他父亲?他父亲是谁?”“是陆机。前户部尚书。”
宁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是听说这位陆大人在朝中风评不太好。”秋弋道。
“风评嘛,不就是空穴来风的评价么。好与不好,就靠传的人一张嘴,听听就行了。何况,陆霁是陆霁,他爹是他爹。”
“公子教训的是。以后不乱说了。”秋弋看着宁霄脸色转好了,终于放下心来。
看来以后得多搜罗点陆大人小时候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