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惩戒堂
作品:《抢了死对头本命剑后》 燕白轻叹一声:“证据呢?”
余邵道:“司师弟曾当众驳斥你德不配位,你心胸狭隘暗中加害,这不是证据吗?”
燕白神色不变,姜落先哼哼两声:“这算什么证据?”
余邵冷笑:“师弟死因不明,身上并无伤势,却灵体消散,俨然是中了咒术。他已至化气境多年,寻常弟子没那个本事悄无声息杀他,而有这个能力的人中,唯你燕白修咒术,且尤为擅长心咒!”
“哦?”燕白挑眉,颇为赞同道:“你所言有理。”
咒术亦是种道法,涵括祈愿、赐福、召魂、攻防及诅咒等多用途,修习此术的人不算少,真修成的却寥寥无几。心咒,即不需发声念诵的咒术,她于此道确有研究。
余邵只当她心虚,阔步至案前伏身道:“我迢遥峰弟子不问出处不分贵贱,却也容不得他人轻贱欺辱,如今司师弟虽身死,却不能白白丢了性命,恳求姜家主做主!”
此言铿锵。他整个身子几近俯趴在地,胸膛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异样的几道目光扫来,似是没想到这平日无甚特别的人,竟还怀揣一腔正气。
恍惚中有人轻笑声,随意吩咐道:“姜落,验尸。”
“是。”
姜落虽是个混不吝的,对自己师父却最是尊敬,从不忤逆很是乖顺。
这位司姓弟子死状安详,面庞隐隐发灰,表情并无痛苦,身上也无打斗痕迹,倒真有可能是中了咒术。至于灵体则是探不到,毕竟人死七日内灵体会四处飘荡,不在肉身中很正常,可古怪的是,他体内竟未残留一丝灵力。
他绕到人身前,再三查探后,确定道:“师父,这弟子约莫死在昨夜,灵体不似自然出窍,许是死前已消失,没有伤口,也不像中了咒,倒像是……五气衰竭。”
说到这,他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朝上方看去,果然见姜邑面如凝霜,眼眸幽暗沉郁。
二十年前,姜家满门亡于一个雨夜。白日恭贺喧嚷褪去后,瓢泼雨帘洗刷的金顶玉楼中,不知何时已寂寂无声,只留下满地的尸首,却见不到一滴鲜血,死因皆是——五气衰竭。
姜邑眸光下移,终于看了眼地上死者,而后目光凝在燕白身上,语气辨不出情绪:“你说。”
燕白面上笑意浅浅,眼底却有洇开的漠然与厌倦,似是疑惑:“五气衰竭?什么咒术会让人五气衰竭?”
昏黄烛光煽动,映照她眉眼弯弯,余邵不由得拧紧了眉。
对这等术法了解最多的,无疑是姜家人,姜落沉吟一瞬道:“世俗咒术多敬告神灵,诉愿颂德,修界则用于驱邪逐祟,医疾召灵,此皆为常规咒法,但若要使人五气衰竭,便只有禁咒。你怀疑他是中咒而死?可他身上并无咒术痕迹。”
所谓禁咒即月陵明令禁止弟子修行的咒术,多为阴诡奇绝之术,虽威力强悍,却凶险异常,易将修者引入歧途,还曾造成过不少命案。
燕白道:“没有咒术痕迹,无非是因为他灵体早已出窍。”
“嗯?”这倒是提醒姜落了,灵力消失得彻底,倒确有可能是被消失的灵体带走了,可这愈加令人迷惑,照理说死灵才会出窍,怎有人死前先没了灵体呢?
燕白问余邵:“你可还记得当日擂台情形?”
“自然记得。”
余邵暂将不适感抛之脑后,镇定道:“那日司师弟先上擂台请师叔赐教,我等在台下尚未站定,便见师叔将人踢下台来,说了一番轻贱之辞。”
忆起那日情形,他脸上有倏忽而现的屈辱:“迢遥峰从来上下一心,我气不过便上擂台,想要为师弟讨个公道,却不想你如此蛮横不讲理,也将我打下来!更甚于,你峰上掌事的陆师兄,竟直接赶我二人出青柞峰!”
燕白嘴角无声抽了抽,心道那是因为你们让师兄亏了一百灵石。
她略一正色,颔首:“好,那便来说道说道,我究竟如何蛮横。”
余邵抬起头,强忍下怒气:“呵,那请师叔好生解释一番,免得人皆以为青柞峰上是群欺软怕硬的恶人。”
事已至此,她还想如何解释?
打人是真,赶人也是真,那日不少弟子可都看得真切。若未闹出动静,这事还能轻易揭过,可如今死了人,莫不是还想独善其身?可笑。
谁不知她燕白平日最是顽劣?还有那个陆清尘,成日盘算着手里那点灵石,简直和凡人界那些满身铜臭的商贾一般无二,真不如废了一身修为去当个凡人!
似是不明白他何来的针对,燕白侧头看了他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他浑身发凉,头皮乍起。她眼中有太过纯粹的敌意,仿若兽类瞄准猎物般瘆人。莫名的,他又想起过往那些年,面前这疯子不要命的模样。
野兽披上人皮,天性总还是不变的,他竟无端战栗起来,有种拔腿欲逃的冲动。
全副身心都在抵御这冲动,余邵一时顾不得听对方又说什么了。
见他终于闭嘴,燕白满意收回目光。
莫风月冷不丁瞥到她唇角笑意,默不作声扫视一圈,眼睑微敛隐去眸中神色。
燕白可不是个只会耍莽剑的人,虽看上去不服管教,实则颖悟绝人,否则怎能在尤家主底线上蹦跶这么多年?此前不理会余邵,无非是想看他要做什么,如今心下应当有数了。
燕白启唇,提及一桩旧事:“诸位可还记得——噬魂咒。”
众人讶异。怎会不记得?
噬魂咒,亦是种禁咒,虽能暂时拔高人的修为,却极易让人发狂。施咒者之所以敢对自己下咒,皆因失智后会将屠刀朝向他人,清醒过来也只是觉得浑身无力,意识混沌,本身所受伤害极小。
不需多说,只这句“噬魂咒”众人便已明白她的意思。
月陵从前生过一桩祸事:有位弟子在秘境试炼中为拔头筹用过此咒,此人修为还算不错,谁知施咒后狂性大发,致使数十同伴因无防备而被杀,有几个虽勉强捡回条命,却也伤到根基再难修炼。
如今燕白的意思是,死者在擂台上用过噬魂咒?
若真是如此,那给的教训算轻的。
燕白朝向余邵,眼神冷厉:“那个谁,你师弟何处寻到的禁咒?”
余邵浑身一震,心脏狂跳,朝向尸体的指节颤抖:“不是,他、他是因为……”
眼见着要说出些什么,正这时,余长老忽长叹一气,站了起来,余邵见此,颤颤巍巍将手又缩回袖中。
余长老道:“你言辞伶俐,老朽却实在不知该如何再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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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白笑一声:“您老坐着听就好。”
余长老被噎了下,冷脸道:“只凭你一人猜测,便想定我峰上弟子的罪?何况如今不该先验明弟子死因?怎又扯回擂台的事?噬魂咒可不会使灵体离窍,事分轻重缓急,眼下死者为要事,莫先急于洗清名声,还是想想该如何证明自己没杀人。”
燕白乐道:“怎没见您拿出什么确凿证据,嘴皮子一碰就要我自证清白?这话我也会说,我以为是你迢遥峰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背地里弟子相争,死了一个便嫁祸到我头上来,我还说您峰上弟子人皆会使噬魂咒,我也有理无证,您觉着呢?”
余长老还没发声,姜落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先跳出来嬉笑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姜邑瞥过来一眼,他动作微僵,讪讪收了笑意,咳一声若无其事隐匿旁侧。
余长老面色涨红,怒道:“竖子休得胡言!”
他气势迫人,有常年身居高位的威风,可燕白连尤家主都敢挑衅,怎会怕了他?
她姿态闲适,说话也随意:“是与不是,一探便知。”
余长老端坐回原位,傲然道:“灵体既已消逝,你如何探?”
燕白道:“若中噬魂咒,自会留下痕迹,这弟子灵体消失,我便从别处去探。咒印易消,中咒后灵力枯涸却是藏不住的,现如今这弟子灵力全失,便是证据之一。其二,灵力顷刻暴涨,必定需要发泄途径,可观其灵器是否完好无损?近日可与人比斗过?或是避着人不敢出门?也可唤你峰上弟子来问,这几日可曾察觉他住处异样动静?”
这算有理有据的论断,余邵吓得额间冷汗滴坠,姜落站他对面,见此心中疑惑,嘴一撇道:“何须那么麻烦,灵器是否有损,有人一眼就能辨出。”
余邵浑身一抖,慌道:“谁啊?”
姜落转了转眼,眼神飘来飘去停在某个方向,顺着他视线余邵看到一人,白衫古簪,负剑如松。
传闻莫风月是莫家倾力培养的继承人,灵武法器无不精通,也许真有这能耐。
余长老掀了掀眼皮:“哦?莫少主也在?”
姜落毫不客气翻个白眼,心道这老东西当真是目中无人,不就是抱上贵人大腿?在他师父面前都敢这番作态了。
燕白悠然走到死者身侧,躬身自他袖口拈出两片轻巧刀刃,递给莫风月:“那便有劳莫少主?”
这弟子所使灵器为两枚柳叶飞刀,器上镌刻古老繁复的夔龙纹样阵法,看着竟像是数千年前黑龙秘境所出兵刃,也不知为何落到他手中。
莫风月接过,当真只看了一眼,便道:“灵器有损。”
姜落凑过去稀奇道:“真一眼能看出啊?”
他不过随口胡诌来诓余邵的,想着莫风月虽能看出,但得费些功夫,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
莫风月不动神色挪开几步,平静道:“器上有裂痕。”
姜落:“……这么一看还真是。”
余长老似是不耐烦,也弃了高人做派,愠怒道:“好,现下证明这弟子中过噬魂咒,可那又如何?你又怎么解释他死因?”
燕白背手走上两步,颇有些老气横秋:“何须我来解释?”
余长老眉峰紧蹙:“你这是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