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萤花蛊

作品:《饲养邪神后始乱终弃

    “勾引你。”


    祝遥栀笑得恶意满满。


    哎呀,这不得把李眉砂恶心得想死。


    她弯着眉眼,期待地观察着死对头的反应,最好给她恶心得吐出来。


    但李眉砂的反应和她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


    少年倏然扬起眼睫,微微睁大了双眼,发现她在看的时候,又别过了脸。


    祝遥栀只看得到他线条冷峻的侧脸,上挑的泛红眼尾,双唇抿直成线。


    她疑惑不解。


    这是什么反应?


    他为什么不吐?这还不够恶心吗!


    没恶心到人,祝遥栀有些不爽,把杯子里的养生茶一口气全干了。


    李眉砂缓缓把脸转回来,和她的眼神错开,视线飘到她捏着茶杯的手指上,看着她小巧圆润的指甲,问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哦,是问槿夫人那件事的后续。


    祝遥栀心想不愧是嫉恶如仇的刀宗首席,因为事关长生宴的真相,她都这么说了他还能强忍恶心,只关注正事。


    “这个物华山庄背后水很深,他们知道你修为高,所以想让长得最漂亮的碧兰来勾引你…”她把昨晚听到的对话,还有今早发生的事情都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所以我想扮做碧兰,混进去打听消息。”


    李眉砂听罢,第一句话是:“你庭院里的孽物,可否交给我处理?”


    “嗯?你是说那个蝶蕖?”祝遥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是。”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携着凛冽杀意。


    祝遥栀看着他的眼神,就知道蝶蕖的下场估计很惨。李眉砂估计要严刑逼供,从他嘴里撬出些什么。


    她不由得回想起之前假扮魔教圣女然后遇上李眉砂的经历,她也差点被严刑拷打,眼前这位宿敌可是扬言要用碎骨钉折磨到她说出实话。


    一回想起来,她就没好气地说:“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祝遥栀拿出槿夫人给她的那瓶萤花蛊,啪地一下扔到李眉砂面前,“喏,这就是槿夫人要我给你喝的东西,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眉砂瞥了那个瓷瓶一眼,端着茶杯慢慢喝茶,视线凝在她身上,问了一句:“你要给我喝么?”


    少年声线天生清冷,所以一


    旦冷着脸说话就带着凛冽的压迫感但这样的声音含了别的情绪倒是听不出喜怒哀乐了。


    “你没事吧?”祝遥栀想不明白“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虽然很烦这个死对头但也不至于用上这么下作的手段。


    “我无事。”李眉砂一板一眼地回答她的问题“这是萤花蛊中蛊者会对第一眼看到的人疯狂迷恋若不能与之亲近就会生不如死。”


    “……”祝遥栀怔了一下。


    她没想到这个萤花蛊竟然如此歹毒比她给邪神下的合欢蛊还要歹毒。


    李眉砂又问了一遍:“你的计划是否需要我喝下萤花蛊?”


    可能是他脸上惯有的淡漠神情这句话听起来居然很平静。


    像是只要她说需要他就真的喝下去。


    没事吧?


    死对头是不是在反讽她?


    ——像是在说她的计划就跟他会喝萤花蛊一样可笑。


    对一定是这样。


    祝遥栀唇角微弯绽出一抹讽笑:“觉得我的计划有问题就直说你当然不用喝这玩意你只要假装被我勾引到了就可以。”


    李眉砂:“你的计划很好只是略有瑕疵。你的易容法术会被元婴期以上的修为看穿。”


    那不就是有问题嘛!


    “这一点我也在想办法解决。”祝遥栀揉了揉眉心。


    “这样就可以。”李眉砂抬手幽蓝水光在她身上一闪而过“除了我再无他人能看出你的真容。”


    再无他人…那邪神呢?


    当然她没有问没必要和李眉砂讲太多。


    “好那就这样”祝遥栀做总结性发言


    她起身想要离开没忘记捎上她那壶养生茶。


    李眉砂却说:“那只孽物还潜伏在你的住处。”


    怎么话题又绕到蝶蕖身上了?这死对头是不是太久没去执法堂折磨罪人手痒了是吧。


    祝遥栀回过头摆了摆手“算了先不要打草惊蛇。”


    “……”李眉砂抿唇不语浑身冷气直冒看上去真的很想杀人。


    祝遥栀回头的时候看到了桌子上那瓶萤花蛊就随口说了一句:


    “这种害人的东西扔了就行。”


    太歹毒了中蛊和患上星瘾有什么区别?


    李眉砂:“好。”


    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垂花连廊尽头少年才垂下眼眸看着那瓶萤花蛊声轻如叹:“喝不喝其实都差不多。”


    祝遥栀从李眉砂的庭院离开又绕道去了司空玉的没办法槿夫人在那里的厢房。


    她提前设想了一下对方可能会问的问题然后就敲响了厢房的门。


    女子妩媚如丝的声音传来:“进来。”


    祝遥栀走了进去低头说:“夫人他已经中了萤花蛊。”


    “做得很好。”槿夫人面上一喜笑道“男人就是男人哪怕修为再高遇到漂亮些的女人也会拜倒在石榴裙下。”


    她满意地上下打量着祝遥栀就像是在看一件好用的物品“碧兰生得貌美再穿上这身衣裳巧笑倩兮间不知要惹多少男人为你折腰。”


    “……”祝遥栀无语得简直想笑。


    刚才李眉砂压根就没注意看她穿了什么别说在衣裳妆面上花功夫就算她穿个肚兜去钻李眉砂的被窝死对头也只会把她踹下床然后拔刀和她干一架。


    但她还是得客套地说一句:“都是夫人英明。”


    “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槿夫人笑得温柔再看了她几眼后面色一变


    “……”祝遥栀当场尬住。


    神金啊。


    她在进门前都已经设想了各种她可能遇到的问题但属实没想到槿夫人会问这种鬼问题。


    她只好说:“嗯还没有。”


    槿夫人有些不悦地说:“你机灵点尽早爬上他的床有了萤花蛊这不是难事用你这副身子套牢他你才有机会往上爬。”


    “是。”祝遥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快别说这些虎狼之词了。


    槿夫人招手示意她离开“去想办法博贵客欢心你就算是给自己下药今天也必须拿下他。”


    “是。”祝遥栀表示收到。


    烦死了现在要打两份工。


    她都无语了之前槿夫人还说只要她勾引李眉砂喝下萤花蛊就把她引荐给什么长老现在来就是画饼而已。


    真是岂有此理,从来只有她给别人画饼的份,哪有别人钓着她的道理?


    不过这样也好,说明这个碧兰平日里就是这样好打发的人,物华山庄的大人物不会过多关注一个小小的侍女,她就不容易露馅。


    祝遥栀离开厢房,在无人处卸了易容术法,然后就扣上幕篱返回自己的庭院。


    她回寝间前要穿过花木芳菲的院落,蝶蕖一见到她就要行礼,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就给自己姿态优美地摔进了莲花池里,池水透衣,莲瓣沾身,面含花色地对祝遥栀说:“在贵客面前失仪了,请您责罚。


    祝遥栀摆了摆手:“以后没有什么事情就别出现在我眼前了,玩水去吧。


    她说完就走进寝间,随手关门。


    坐下来还没歇多久,蝶蕖就敲响了寝间的门扉。


    怎么又来?


    祝遥栀很想说一句她都性冷淡了能不能放过她。


    不过她还没说出口,蝶蕖就说:“午时庄主设巫山宴邀请各位贵客,您是否要赴宴?


    祝遥栀谨慎地问了一句:“什么是巫山宴?


    听起来怎么不太正经的样子。


    蝶蕖回答说:“赴宴时需要各位贵客携佳人作伴,巫山宴上陈列奇珍异宝,贵客不妨去看看。


    祝遥栀确实要去,但让她和蝶蕖这类人相伴而去,还不如以碧兰的身份过去。


    于是她说:“我不去,我要在屋里睡一天,谁都别来打扰我。


    蝶蕖不甘心地说:“巫山宴有助灵修提升修为,贵客真的不去.


    祝遥栀打断他:“你退下,我要休息了。


    “.是。蝶蕖只好离开了。


    祝遥栀当然要去赴宴。


    巫山宴既是庄主亲自设宴,那肯定能探查到不少信息。


    蝶蕖走后,她往被子里塞了一些带有她灵息的衣物,然后她就变作一道影子悄悄溜去了李眉砂的庭院。


    祝遥栀到点就开始上班,易容成碧兰的模样,还不待她抬手敲门,雕金嵌玉的门扉就被打开。


    她走进去,顺手把门阖上。


    李眉砂坐在临窗的软榻上,两张软榻中间隔了一张檀木桌,上面放了灵茶和点心。


    落地窗设计精巧,呈一把折扇的轮廓,紫藤和木香花


    开入窗来一扇绚丽花色中端坐的玄衣少年似乎也少了平日的冷厉之气墨缎般的长发镀上一层暖融金光显出几分罕见的温和眉间朱砂平添一抹光艳。


    祝遥栀一推开门进来就发现李眉砂在凝眸看她。


    “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巫山宴的事情。”祝遥栀走过去在另一张软榻上坐下。


    李眉砂颔首然后问她:“你要和我一起赴宴?”


    她“嗯”了一声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杯茶发现温度刚刚好不烫也不冷是提前沏好的“你已经猜到了我要过来何必多此一问。”


    李眉砂说:“万一你要带别人赴宴


    “蝶蕖?”祝遥栀下意识皱眉。


    死对手一定是故意说来恶心她。


    她嫌恶地说:“带他一起还不如不去。”


    李眉砂观察着她的神色似是松了一口气。


    祝遥栀咬了咬茶杯怎么故意拿蝶蕖来恶心她恶心到了就开心了。


    她喝了一口茶才说:“听说巫山宴上有许多奇珍异宝我很好奇这座山庄背后到底是什么势力。”


    “奇珍异宝”李眉砂问她“你要吗?”


    “我要这些做什么?”祝遥栀很莫名其妙“我对这个庄主更感兴趣。”


    物华山庄的庄主究竟是何许人也?


    “.”少年抿唇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刚松了一口气现在又冷着一张脸了。


    祝遥栀没留意只说:“我等下想办法去接近庄主你有什么计划?”


    李眉砂:“直取他项上人头。”


    祝遥栀:?


    这尊杀神做事真的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她哽了一下才说:“我们先查清楚长生宴的情况贸然动手的话我怕他们跑了去另一个地方接着办长生宴。”


    李眉砂颔首“我可以审问他你问清楚想知道的事情我再取他项上人头。”


    审问这是要直接把人捉起来用刑啊。


    祝遥栀瞥了一眼少年腰封上的血红玉简忍不住说:“倒也不急着取他项上人头先弄清楚他们想要干什么。”


    李眉砂默了一瞬然后说:“听你的。”


    祝遥栀就说:“我们先去


    赴宴,你要假装为我神魂颠倒欲罢不能.呃,总之装作中了萤花蛊。


    说出来她自己都被恶心了一下。


    太歹毒了,他们明明是死对头,还要当众卿卿我我。


    她实在无法想象,李眉砂为她神魂颠倒对她欲罢不能.她宁愿宿敌直接提刀杀过来。


    而且,这真是不是在为难李眉砂这尊杀神吗?


    祝遥栀按了按眉心,“你尽力而为吧,有人在看的时候意思一下就行了。


    李眉砂追问了一句:“若是无人在看?


    祝遥栀摆了摆手,“放心,我会离你远点的。


    免得这死对头强忍恶心和她装深情,没人的时候就忍不住拔刀砍她。


    “.李眉砂抿唇。


    祝遥栀没看他,只说:“槿夫人在钓着我,暂时还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她不但让我给你下萤花蛊,还让我今天必须——


    她蓦地收了声音,有点难以启齿。


    李眉砂一直在听她说话,她一停他就询问道:“必须如何?


    “.祝遥栀一开始还有些犹豫,后来转念一想,不对啊,说出来是在恶心李眉砂。


    能恶心宿敌,好事啊。


    所以她毫无心理负担地说:“她让我今天必需拿下你。


    她眉眼略弯,幸灾乐祸地打量着宿敌的反应。


    没想到李眉砂只是眼睫微垂,平静地说:“这不难。


    祝遥栀缓缓眨了一下眼睛,很快反应过来,死对头是在说,这不难演。


    居然对自己的演技这么自信?


    她这种擅长骗人的,让她和死对头装作色授魂与,她都演不太下去。


    一看到李眉砂那张脸,她就想拔剑。反之亦然,李眉砂看到她应该也差不多。


    只能说,他们两人为了查清楚长生宴的真相,牺牲了太多。


    事到如今,祝遥栀哪怕是捏着鼻子也得继续演下去。


    于是她说:“那我们总得装一下,比如,在身上弄点意乱情迷的痕迹?


    “.李眉砂喝茶的动作一顿,垂眸看着她搭在桌上轻敲的手指,圆润指甲如沾花色,透着好看的薄粉。


    少年缓声问:“那你要怎么做?


    “我想想。祝遥栀摸下巴


    ,一时竟不知道,要如何在不亲嘴的情况下种草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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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知道啊,老师没教。


    她思索了片刻,然后抬头说:“这有蚊子吗?让它们咬几口算了。


    李眉砂看她的眼神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宁愿让蚊子咬?蚊子都能咬你,为什么我


    “你想干嘛?祝遥栀立刻警戒了起来,“你想拿刀抽我?别发疯,你忍一忍吧,刀子划拉出来的怎么看都不像那种痕迹吧。


    整个物华山庄的人都浸淫风月之道,他们又不傻,刀剑的伤痕怎么看都不像是欢/爱的痕迹。


    她知道宿敌很恶心,但别急,她更恶心。


    李眉砂:“.我并无此意。


    祝遥栀:“我管你是什么意思。


    她思来想去,忽然想起一个可行的方法,开心得拍了一下手,“我知道了,可以用胭脂画一下。


    李眉砂:“.好。


    祝遥栀觉得他好像有点失望。


    干嘛,没法拔刀抽她几下,就这么失望?


    祝遥栀说干就干,很快就从锦囊里拿出几盒胭脂水粉。


    她打开白瓷盖,清幽的桃花香就散了出来,甜丝丝的。


    她拿指尖蘸了一点胭脂,凝出一面水镜,就要往自己脖子上抹。


    但李眉砂出声打断她:“你不用,只要我身上有痕迹就可以了。


    确实,相比起碧兰这个小侍女,山庄高层的注意力肯定放在修为高绝的李眉砂身上。


    祝遥栀点了点头,“也是。


    她就把那盒胭脂推了过去,“那你自己来。


    李眉砂的视线轻轻掠过她沾了胭脂的指尖,少年的声音有些低:“.我不会。


    “那就我来。祝遥栀只好单手支在桌上,向他倾身过去。


    细看之下,她的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少年一身玄衣藏金敛贵,衣扣紧锁,衣领都遮到喉结,一点都没露出来。


    就是说,有必要穿得这么严防死守吗?


    他这种修为,难道有人能对他做什么吗?


    祝遥栀不理解,她只好垂眸看着他的脖子,少年的颈线优美修长,肌肤苍白细腻,犹如名贵瓷器。


    她伸手,指尖伸进金线锁边的衣


    领下,在少年的脖颈上轻轻一点。


    被她触碰到的那片肌肤瞬间绷紧,浮凸的喉结上下滚动,青筋都隐隐浮现。


    反应怎么这么大?像是下一刻就要拔刀给她来一下。


    “.李眉砂连呼吸都乱了。


    此时日光熏暖,一窗明媚花影落了少女一身,她低垂眼眸,卷翘的眼睫小扇子一样,鼻尖圆润如珠,往下是浅色的双唇,不薄不厚,看起来很柔软。


    胭脂色,桃花香。


    鸦色长发垂落在桌案上,发尾轻轻扫过他的尾指。像被小动物挠了一下。


    祝遥栀抹了几下,李眉砂肤色冷白,那几道痕迹格外明显,绯红如几瓣花。


    应该差不多了。


    她退开,坐回软榻上。


    祝遥栀拉开距离打量了一下,可能是错觉,李眉砂的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她唇上。


    她把水镜翻转过去,“你自己看看。


    少年似有些恍神,被她的声音唤回了思绪,而后目光就从她身上转到水镜上。


    片刻后,李眉砂说:“应该要更深一些。


    祝遥栀:?


    她略微睁大了双眼,“你怎么知道?你有过这种经历?


    李眉砂:“.你说呢?


    祝遥栀:“我说你在乱说。


    不可能,有经验的是她。虽然事后她并没有怎么细看就掐个法术掩盖痕迹。不过李眉砂和她性别不一样,他应该对应到邪神身上的痕迹。


    印象中,她好像用力地挠过,还咬了好几口,但她真的没有留意过她给邪神留下了什么痕迹。


    祝遥栀摆了摆手,“不管了,差不多得了,装装样子就行。


    她起身就要去赴宴,李眉砂却说:“你先换身衣裳。


    祝遥栀垂眸看了一下身上那件居心叵测的衣裙,故意恶心他,扬着眉眼说:“怎么,这可是槿夫人特地给我准备来勾引你穿的。


    虽然并没有勾引到,李眉砂看上去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大概率是为了大局在隐忍对她的杀意。


    “换一件。少年移开了视线。


    祝遥栀就从锦囊里翻出一件衣裳,抱着走到屏风后面。


    浴室里有李眉砂的洞府,天寒地冻的,她才不想去里面换衣服。


    屏风另一边,李眉砂顿了一下才说:“你要在这里换?


    “对啊,怎么你了?祝遥栀又不是这些封建人,只是把外面的衣裳换下来,里面还有抹胸和小衣。


    而且李眉砂那么厌恶她,都恨不得拔刀和她打起来,怎么可能对她有什么兴趣。


    果然,屏风外的少年匆匆而去,只留下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这就把宿敌恶心跑了。


    祝遥栀三两下换好衣裳,雪蓝上衣烟紫下裙,镂花缀珠的裙裳飘如云雾,明艳而不抢眼,幽雅而不寡淡。


    她转出屏风,推开寝间房门,玄衣少年立如芝兰玉树,垂眸看向她,鬓边碎发勾着浅金暖阳。


    “这件可以了吧?祝遥栀提了提裙摆,上面缀着的珠花轻微作响。


    李眉砂凝眸细看,末了说:“也许,你可以再恃宠而骄一些。


    “什么?祝遥栀没听明白。


    少年缓步向她走来,身高腿长的人走起来步步生姿。


    李眉砂在她面前站定,垂眸说:“伸手。


    祝遥栀有些一头雾水地抬起手,然后温润流光的东西圈住了她的手腕,锁扣咬合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她有些错乱地说了一句:“你敢拷我?


    李眉砂有些疑惑地看着她,解释说:“这是瑶月镯,内含上古冰髓,有益于你修行。


    祝遥栀才发现李眉砂给她戴了一只莹润剔透的手镯,雕着桂花月牙,精致玲珑。


    什么嘛,她还以为死对头拿手铐拷她。


    祝遥栀端详了一下,说:“看起来很贵。


    李眉砂:“可以买下半座翠岚城。


    祝遥栀震惊了一下,“那你拿给我干什么?


    “正因如此,才好拿给你。少年垂眸,又拿出一条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手链给她戴上。


    然后是臂钏、璎珞项链、香囊玉坠,每一种都巧夺天工,璀璨瑰美。


    而且宿敌的审美意外地好,挑的都很配她这身衣裳。


    李眉砂瞥了一眼她凸出的削薄腕骨,说:“你太瘦了。


    干嘛,嫌她太瘦撑不起这些金贵首饰?


    祝遥栀垂下手臂,环佩之声如凤鸣玉扣,她忍不住说:“太招摇了,我假扮的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