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器上，赫菲斯伸手拥抱了她，她扑了过去，把头深深埋下。


    赫菲斯只是紧紧抱着她，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人。


    面前的人低头哭泣，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跟着一抽一抽的。MAX告诉他，这是因为他也在感同身受。


    白启星某处，赫菲斯私宅。这是一座避世的房子。


    MAX做了一顿狄晓爱吃的晚饭。赫菲斯陪着她。


    “MAX还真是全能型选手。”狄晓夸赞，但明明她只吃下几口菜而已。


    “谢谢夸奖。”MAX的机械臂突然多了一束玫瑰花。递到了狄晓面前。


    淡淡的玫瑰花香钻进了狄晓的鼻腔——她几乎快忘记的味道。


    她看着MAX机械臂上的两颗摄像头，露出久违的微笑：“谢谢你，MAX。”


    入夜。


    赫菲斯从卧室走出，看到阳台上形单影只的狄晓，静静走了过去。


    狄晓低低哼唱，那是一首他未曾听过的曲子。


    “Youfloatlikeafeather，Inabeautifulworld。”


    察觉到赫菲斯靠近，狄晓用手擦了擦脸颊，对他笑了笑。


    “第一次听。”赫菲斯问，“叫什么？”


    白启星一年四季都是舒适的26℃。这里没有夏天，也没有恼人的蚊子。


    也没有夜里此即彼伏的各种虫鸣。


    狄晓突然觉得，这世界好像也没有那么好……


    MAX转了10分钟，找出了这个曲子。


    吉他声音在屋内回荡，汤姆约克唱出第一句歌词。


    狄晓泪光闪闪看着赫菲斯，笑道：“我花了半年才找到的歌，MAX10分钟就找到了。”


    当显示歌曲来自TE03行星的时候，赫菲斯明白了。


    狄晓的喜好，爱吃的，喜欢的音乐，语言表达方式都来自这个被定义为机密的TE03行星。


    ——原名“地球”。


    夜晚，狄晓躺在床上。


    “你好，狄晓，恭喜你又长大了一岁。”


    “明天开始你得换姓了。”


    狄晓闭上了眼睛。床头上放着是狄沫、狄驰池和艾斯送到生日礼物。


    这注定是个不平常的深夜。


    赫菲斯被空气中强大的压迫力惊醒。他起身，房间的灯随着他的脚步缓缓亮起。


    灯光连接到了狄晓的房间。


    强大压迫感的圆心是睡梦中眉头紧锁的狄晓——她在做噩梦。


    赫菲斯把手轻轻放在了她额头上。空气中的压迫感骤然散去，狄晓睁开了眼。


    “你做噩梦了。”赫菲斯低语。


    “抱歉，吵到你了。”


    赫菲斯摇摇头，他拍了拍狄晓的肩膀：“好好休息。”


    联邦觉醒者检测中心。


    在17岁的第2天。狄晓变更了姓名。用回了自己的名字——林灿。


    她递交申请检测精神力等级申请。虽然被狄氏除名，但各军校负责人收到这个消息，仍派人驻守要第一时间知晓她的精神力结果。


    “发给你的资料看的怎么样？”赫菲斯问，“想好去哪里吗？”


    “阿多雷军事学院。”正在喝水的赫菲斯呛了一口。


    “那所学校……”赫菲斯欲言又止，“约翰斯金不好吗？还有我在。”


    林灿摇了摇头。


    “公爵，这个房间只能测试者进去，还请在外面等候。”一军官对赫菲斯道。


    林灿进入了房间，从外头可以看到房间的情况，里面的人确看不到外头。


    林灿按着指示站在房间中央的小环内。


    赫菲斯身边多了一个人，又多了一个人，三个，四个……


    人越来越多，安保出现，记者媒体被请了出去。


    房间指示灯亮起，林灿戴上了检测头罩。


    周围一片漆黑。被关在小黑屋的感觉不太好。


    “她在干什么呢？怎么圆环一点变化没有。”一人忍不住道。


    “请测试者集中注意力。”提示声响起，检测员无语，怎么还有人精神力检测的时候发呆。


    “请释放精神力。”检测员提示到，“10秒内无反应，视为测试结束。”


    林灿集中注意力，把乱七八糟的想法赶走。


    地面一圆环亮起。不仅亮了，圆环还漂浮了起来。她动了动手指，圆环以她指尖为圆心，转动了起来。


    这是精神力的具现化？


    一圈，一圈，以林灿为中心的圆圈亮了起来，并且开始自动旋转。


    10秒后，林灿身边围了大大小小的亮环，整个房间都在发光。


    检测员呆了……


    外面众人也呆了……


    她可以通过精神力控制亮环移动。


    “可，可以了。”检测员，“请摘下头罩。”


    “哦。”林灿想起来她是来测试的。


    亮环突然熄灭坠落。叮当哐啷一阵作响。林灿摘下了头罩，走了出来。


    狄宅内，林灿的检测视频被实时传送。


    “所以，狄晓是什么级别？”狄驰池焦急问道。


    狄沫没有回答。


    “狄晓的精神力是S。”狄老道。


    “不止吧，上次劳伦迪奇的光圈明显比狄晓少得多。”狄驰池道。


    狄老摇头：“散了吧。”


    一个17岁的S级的是优秀的，一个17岁的3S级却令人恐惧。


    ——狄朗把她从狄氏除名，是担心他成为第二个狄昭吗？


    ——这种掩耳盗铃的方法，又有什么用呢？


    狄沫心里像被压了一颗巨石。狄晓离开后，他闷闷不乐。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狄驰池见狄沫没有反应，不爽地撞了一下胳膊。


    “太吵了。”


    林灿拿着报告出来了。报告显示她精神力级别为S。


    赫菲斯笑了笑，对这个测试结果很满意。带着林灿吃饭庆祝。


    现场军官对这个测试结果却表示疑虑，极少数人能够操控全部的光圈，测试结果却仅有S级？


    他们动用关系询问，得到统一答复是：“未完成操控的标准动作，判定结果合理。”


    林灿递交了阿多雷军事学院的入学申请。


    饭后，赫菲斯带她来到了他的训练场。


    MX5就这么安静的停在他的训练场里。


    “生日礼物。”赫菲斯道，“虽然有点晚了。”


    林灿定定的看着那台机甲。


    她想起自己让他当做人情卖给她。他说，狄氏觉醒者只能驾驶狄氏的机甲。


    现在，她是可以驾驶这台机甲了。可怎么高兴不起来呢。


    “弥生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调整。上去试试？”赫菲斯道。


    林灿进了驾驶舱，舱门关闭的刹那，狄晓突然心里焦躁不安，她想按下启动按钮，可手在颤抖。


    林灿低下头，双手捂住脸。


    ———你可真脆弱啊，林灿。


    ———实在不行，就让我来吧。


    “林灿？”见MX5一动不动，赫菲斯关切打来光脑。


    视频里的林灿至始至终没启动机甲，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联邦历2720年，福尔研发了模拟训练系统，训练系统的出现让觉醒者在实际战场上的死亡率从18%下降到10%。而后模拟训练系统被一代代优化更迭。无限追求环境的真实性。”


    “2980年黑客利用训练系统的漏洞，制造了一场人为的屠杀。最后有54个人重伤，23个人死亡。”


    “重伤出院的觉醒者呼吁联邦停止模拟系统的研发，能活下来的都是高阶的潜力者，他们的影响力更大。”赫菲斯讲这段未公开的历史娓娓道来。


    “但其中有个人站在了对立面，他说‘科技进步xxxxx’，”


    “真实的战场比你想象中更残忍，会有更多的恐惧，骇人事件发生。当你不幸被它伤害，你能做到的是接纳它，承认它的存在。黑暗和阴影也是人的一部分。”


    几分钟后，MX5启动。林灿完成了改装后MX5的首轮磨合。


    ……


    半个月后，赫菲斯私宅，训练室。


    林灿正在接受入学考试的训练。K在一旁指导。这是林灿第一次见到K。不苟言笑的觉醒者。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短发。上一次，还是数月前的伊文上校。他俩的发型还不太一样，伊文是纯粹的短发。K是wolfcut，黑色波浪形发箍，露出额头，把头发都梳到了后头，参差的短发，像狼尾的造型——像是个叛逆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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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还要看多久？”K终于开口。


    “抱歉。”林灿端正态度。


    “穿上装备，热身。”


    “好。”


    半小时后，林灿脸朝地板，手被束在身后，她使劲挣脱，奈何被K压制的死死。


    3秒后K松手后站起身，道：“再来。”


    林灿满头大汗，大口喘气，此刻她觉得15公斤的装备是真的沉。


    “我喝口水。”林灿拿起营养液喝了一口后就盖拧紧了瓶盖。


    K道：“你的耐力太差，爆发力尚可。先跑10圈吧。”


    林灿……


    晚上，林灿筋疲力尽。吃饭的时候手都在抖。


    “约翰斯金没有入学考试，实在不行就换个学校吧。”


    “为什么约翰斯金不用？”


    “其他四大都没有，阿多雷的教学理念太古老了！”赫菲斯喝了口红酒，“他们的入学体测都延续了100多年来。百年前是因为机甲技术的落后，现在的机甲只会让人更强。”


    赫菲斯眼里明晃晃流露出对阿多雷的嫌弃。


    林灿忍不住笑道：“伊文上校也是那毕业的，我可以和他成为校友呢！”


    “咳咳咳。”这就是赫菲斯不愿让她去的核心原因，那家伙还是学校的名誉讲师，把她挖走了怎么办？


    “去约翰斯金你也可以和我成为校友。”


    “我为什么要成为你的校友。”林灿一脸笑意，眼睛弯弯，赫菲斯脸上难得出现瞪人的表情。


    “我们现在关系不比校友更好吗？”林灿自然地说道，给他叉了一个鸡蛋卷，“来，没有花生酱的鸡蛋卷。”


    ——她就想黑暗宇宙中的光源，带着光和热感染着他，从手指尖开始，一直暖到了心脏。


    林灿的左手突然被赫菲斯握住。


    “嗯？”


    “林灿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林灿心脏似乎被捏了一下，她笑了笑：“这本来就是我的名字。”


    “以前，我生气的时候，我爸就说火山爆发了！”


    “喊我睡觉的时候，就说火山该休眠了！”


    “高兴的时候，就喊我林灿烂”。


    林灿说着说着，眼眶突然红了。她低下了头，声音微微颤抖，“我曾经有非常好的家人。非常，非常的包容我。”


    赫菲斯站起身，走到了她身边，蹲了下来。


    “你现在有我。”赫菲斯轻声道，言语间是他自己未曾察觉的温柔。


    林灿抬头，眼角红红的。赫菲斯用手捧住了她的脸，拇指轻轻擦拭她的眼角。


    空气的温度似乎在升高……


    赫菲斯突然很想和她有更亲密的接触，他慢慢靠近她的脸。她没来由的心跳加速。


    赫菲斯道脸越发靠近，她紧紧闭上了眼睛——一个湿润的吻停留在了她的额头上。


    ——林灿意外发现自己有些失望？


    “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家人。”赫菲斯语气温柔。


    林灿微愣，收起了小鹿乱撞，微笑道：“谢谢你。”


    一直没有说话的MAX忍不住滴滴两声。


    “有事？”


    “没什么公爵。”


    ——自己挖得坑自己埋吧，公爵！


    入夜，林灿卧室。


    林灿趟在床上，刚沐浴后的她一只手臂搭在了额头上。


    想起餐桌前发生的那一幕，她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脸，坐了起来。


    ——别人把你当家人，你却想泡他啊林灿！你太龌蹉了！


    ——家人！家人，是家人啊！收起你胡乱想的心思。虽然被英雄救美很容易爱上英雄，但清醒一点啊，你这只是荷尔蒙作祟！


    ——把他是你的长辈！况且，你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想想你的理想是什么？做一个有手有脚的普通人！他太耀眼了。


    在一轮轮的心里暗示下，林灿睡着了。


    赫菲斯卧室。


    浴室内，水汽弥漫。赫菲斯回想着餐桌前的那一幕，越想越不对劲。


    “MAX，我是不是做错了？”


    MAX很清楚他在问什么，当仍然问道：“您说的事哪件事？”


    赫菲斯想开口又把话吞了进去。


    他问AI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