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林灿回到了预备校参加阿多雷军事学院的入学考试。K跟在一旁。


    预备校里难得出现了平民的身影。他们是在民间被挖掘的极少数觉醒者。


    今天的考试，决定他们的未来阶级是否能实现跃迁。


    林灿在考生中非常醒目，一头乌黑的长直发——那是只有狄氏才有的血统。


    他们很快认出那是新闻里被报道从家族除名的狄晓。现在她的胸牌上写着林灿。


    考场外围是来看热闹的家族潜力者。他们在这所学校就读，看着底下的平民，有的好奇，有的不屑，有的敬佩，有的面无表情。


    劳伦和他的跟班们也在其中，他已经拿到了约翰斯金的录取通知书。只不过18岁的他按部就班觉醒。而下面的那个人17岁却成为了觉醒者，这就是她被公爵如此关注的原因吧。


    早晚有一天，他会在公爵面前打败她，证明自己比她更强！


    林灿注意到了考场外的狄驰池，狄沫却没有出现。离开狄宅之后，狄沫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狄驰池朝她挥了挥手，比出了个加油的手势。她回以一个笑容。


    “可怜，没有家族撑腰，只能和平民抢末流军校的名额。”一潜力者道。


    “人家是S级潜力者，不在狄氏，也能上五大，还需要你可怜？”另一人反驳。


    考试开始，这是一个非常原始的考试项目，身体素质的测验。


    林灿穿上数十公斤的机械装备。进行铁人三项考试。分别是游泳，跑步和攀岩。


    60名的考生中，前30名进入下一轮。


    林灿第一名到达了终点，第二名在一分钟之后才到达。


    场外的人忍不住鼓掌喝彩。外场形成了微妙的默契。林灿虽然被家族除名，但也代表四大家的脸面——看，即使是被除名的人，也比平民优秀。


    脱下数十公斤的机械装备之后，林灿手脚都轻松了。耐力是她的弱项，下一场她自信满满。


    格斗对抗。


    对抗采取淘汰制。每人比赛两轮，两轮都获胜者直接获得录取资格。两轮全输者直接淘汰。一胜一负者进行下一轮比赛。胜者获取录取资格。


    劳伦身边的有两个人亲身体验过和林灿的“友好交流”。一个是在亚斯比托星球试图教训林灿的博伦司迪恩，另一个是嘲笑艾斯被林灿拳头问候的亨利迪奇。


    果不其然，她的对手三回合就下线。


    劳伦身边的索菲亚道：“平民也太弱了。”


    劳伦不说话，看了眼不远处的K——赫菲斯竟然让K教她。


    第二轮对手上线，林灿愣住了一会。


    这是个右手机械臂左腿机械脚的觉醒者。她知道这世界科技之进步，但看到真人的时候，还是被震撼了。


    “这不公平吧？狄晓可是没穿机械臂啊。对方这力量都跟她不在一个档次！”狄驰池道。


    外场也是一阵哗然。


    格斗开始。


    林灿很显然错判了这世界的科技进步。当对方的速度和力度打在自己左臂上的时候，她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她把对方当做残疾人对待，没想到对方是个半机械人啊！


    轻敌让她的左臂报废。再也抬不起来。


    林灿的左臂无力地垂在身侧，剧烈的疼痛让她的额头渗出了冷汗。她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的痛楚表现出来。观众席上的议论声更加喧嚣，狄驰池的不满和惊讶在人群中引起了共鸣。


    ——她大可这轮认输，下轮再战。但她不想！


    对方又一次发起攻击时，林灿改变了战术。她不再硬抗，而是利用场地的边缘，引导对手的攻击寻找破绽。


    机械臂的力量虽然强大，但灵活性却不足。林灿看准时机，用她的右脚猛地一扫，对方因为重心不稳而跌倒。林灿迅速靠近，右拳集中了对手肩膀和机械臂连接处，bang！又是重重一拳。对方的机械臂滋滋两声，因接触不良，自动垂落了下来。


    好了，现在两个人都少了一只胳膊。


    对方并没有因为机械臂的失效而沮丧太久，他迅速调整了战术，开始利用机械脚的速度和力量优势，试图压制林灿。林灿不断地在场地上移动，灵活躲避着对手的攻击，她的眼始终锁定着对手，眼神里却有挑衅的意味。


    眼见对方逐渐暴躁恼怒，林灿故意露出了破绽，对方抬起左拳全力一击。林灿却像凭空消失似的，突然出现在他的后背！


    哔——


    哨声响起：“林灿胜！”外场爆发起了热烈的掌声。


    那人狼狈爬起身，一脸不甘心。


    林灿朝那人伸出手，喘气道：“你的左腿每次高强度攻击之后，行动就会稍微变慢。改造完，会更强。”


    对方愣了一下，而后握住了她的手。林灿把他拉起。


    林灿友好拍了拍他的肩膀。


    “哇！太厉害了！狄晓！”狄驰池激动跳下栏杆，跑到了林灿身边，把她抱了起来。身后是紧随而来的安保。


    “你太棒了，狄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姐！”狄驰池抱着林灿转了一圈，林灿哈哈大笑。随后狄驰池就被被安保拉出去了。林灿笑着朝他挥手。医护过来检查林灿伤势——左臂粉碎性骨折。


    医护人员拿着各仪器朝她照了照。很快她的左臂被修复好了。


    她再次感慨这世界的科技之先进。


    林灿一边擦汗，一边大口喘气，走到了K身边。


    “打得不错。”K难得夸奖道。


    “没想到会遇上机械臂。”林灿下意识揉了揉左臂。


    “那人叫做尹塞，八岁时候车祸截肢。”K道。


    2小时过去。测试结束。最后有11个人通过了测试，拿到了录取通知书。


    11个人上台，林灿自觉站在了最末端，尹塞越过了她，走到了正中间。林灿朝他笑了笑，对方并没有回应。


    阿多雷军校副校长给每个人颁发了入学通知书。就在现场鼓掌合影照相的时候。


    尹塞突然大喊：“黑门万岁，反联邦永存。”


    随后，一阵炫目的光线和巨响，是自爆！


    现场人员惊恐趴下。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众人在惊恐中睁开眼。


    觉醒者自爆在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罩里头。玻璃罩子微微颤抖。但没有一丝碎裂。


    bang－


    bang－


    玻璃罩外头又罩住了两层。


    单兵从天而降。赫菲斯的金色机甲卡尔克出现。现场开始骚动。


    广播响起，“请所有人迅速撤离！请所有人迅速撤离！”


    恐惧中人群看到赫菲斯的卡尔克仿佛看到了救世主。有的人更是激动留下眼泪。


    10名觉醒者因为离爆炸源太紧，脑袋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脑震荡。


    林灿摸了摸耳朵，手上粘上了红色鲜血。


    赫菲斯一眼看到了身形不稳却一步一步靠近玻璃罩子的林灿。


    “快离开现场。”K出现，把林灿扛在肩上直接拖走。林灿挣扎。


    “他的身体都气化了，你什么都看不到！”


    “想找反联邦，你得先进阿多雷！”肩上的人安静了下来。


    林灿被送到了治疗舱。


    很快，整个白启星都是反联邦恐怖袭击的新闻报道。


    这名觉醒者通过伪造身份，将高浓度的kr稀释到自己的机械臂，并通过特殊手段，利用电流在短时间内提炼了出来。如果恐怖袭击成功的话，整个考场将夷为平地。到时候不仅是觉醒者，连前来观赛的四大家族的潜力者也会命丧于此。


    他们可都是联邦未来的栋梁。


    电视里的赫菲斯穿着联邦第一军队的指挥官制服，眉头紧锁的接受采访。他的回答清晰简洁，有股强大的力量，让人心安。


    屏幕的人专注地观看，有的人紧抿嘴唇，有的人流下眼泪。


    这个迪奇家族的新任执行者，阻止了一次毁灭性的恐怖袭击。拯救了四大家族和优秀的平民觉醒者。


    第二日，林灿从治疗舱醒来。


    她又经历了一次生死。这次的死亡威胁和其他以往都不一样。


    ——前两次是因为星兽。这次是因为人类。


    K就在边上，林灿见他张嘴。自己却听不到声音。


    她压了压耳朵。


    K皱眉，林灿的光脑弹出一个消息，来自K：“你的耳朵暂时性失聪了。放心，几天恢复后就好了。”


    林灿“哦”了一声。她同样没听到自己的声音。


    “外面怎么样了？”林灿想知道更多关于反联邦的事情。


    K打开了墙上的显示屏。新闻里正播放着赫菲斯接受采访的画面。


    Dora打开了听力辅助模式，林灿又一次听到了声音。从耳骨传过来的。


    没有人受伤，这是最好的消息。


    电视里的赫菲斯有点陌生。


    ——迪奇家族代执行者，第一军区上将，联邦荣誉公爵。


    病门突然被打开，林灿转过身一看，原来是赫菲斯。


    赫菲斯一下子抱住了她。电视里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感觉很奇妙。林灿心想。肢体上的接触让她不安的心被安抚。K安静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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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


    赫菲斯松开了林灿。


    “感觉好些了吗？”赫菲斯道。


    林灿听不见赫菲斯道声音，Dora转述有延迟。林灿盯着赫菲斯的嘴唇，试图看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没事。”短暂沉默后，林灿回答道。


    “阿多蕾越来越不像话，一个老牌军校居然犯这么大的错误。”他脱下了白手套，伸手握住她。


    林灿盯着赫菲斯的嘴唇，他的嘴一张一闭，讲得有点快。


    ——他应该在生气？林灿猜测。


    赫菲斯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眉头微皱，反应迟钝。


    “你怎么了？”


    过了2秒，林灿回答道：“我耳朵听不见了。”


    “不—过—你—放—心—，过—几—天—就—好—了。”林灿听不见自己说话，又怕说不清楚，语气放慢。


    赫菲斯的眼眶突然红了，他紧握着住她的手，低下了头。


    ——他这是在担心自己？


    林灿伸手摸摸他的头：“我没四。你别蓝过。”


    赫菲斯情绪调整得很快，他抬起头，松开了林灿的手。一缕头发垂在她脸颊，赫菲斯帮她把头发捋到脑后。


    “我可以粗院了吗？”林灿问他。


    赫菲斯摇头：“你在这里比较安全，K会照顾你。我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


    赫菲斯见狄晓又盯着自己的嘴巴看。给她发了条信息。


    “尹塞是反联邦成员？”林灿追问。


    ——为什么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毁掉自己也毁掉别人。


    “是。”赫菲斯想起了考场那身形不稳还要靠近玻璃罩的她，认真道，“林灿，你只有进入军校，成为军人才有和他们斡旋的能力。你现在不过是个刚觉醒的未成年而已，懂吗？”


    这次林灿没有逞强，她点头，躺回来治疗舱。


    赫菲斯离开了林灿的病房。不过15分钟的探视，他的光脑显示有13通未接来电，60条待处理信息。“公爵，这些都是需要您亲自回复的内容。”MAX道。


    林灿的世界安静极了……


    她浏览着那个叫尹塞年轻人的新闻报道。8岁车祸截肢，为了更好的医疗条件，父母变卖家产移民来到了白启星。前一天母亲骄傲自豪的孩子，今天成为了恐怖袭击的罪犯。父母两人在媒体面前哭泣自责……


    林灿看着光脑，她无法理解那人的动机。


    房门又被打开，赫菲斯大步走来，林灿意外地盯着他。


    赫菲斯低头，亲吻了她的额头。林灿见他嘴巴一张一合，说得应该是——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dora转述道。


    林灿点头。


    ——可她并不想休息。


    离开狄氏后，她的域也被收回。虽然这段时间她的身体被更好的训练。但精神力掌控水平停滞在了迪奇实验室出来后的那一晚。


    ——如果当时，她能用精神力控制尹塞。


    林灿打开光脑，在搜索栏里输入了“精神力控制”……


    赫菲斯一直忙碌到深夜。


    迪奇大厦188层。赫菲斯略显疲惫，MAX给他调了一杯鸡尾酒。


    神经紧绷的赫菲斯一口气喝下，闭上眼躺在了沙发上。


    林灿病房内。


    林灿睡得很熟，赫菲斯坐在舱边静静看着她。他的视线移到了她的嘴唇上，白天也直直盯着自己的嘴唇。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摩擦——柔软又湿润。他忍不住凑了过去，低头一吻。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睡梦中的人被他吵醒。她惊讶睁开眼，看着与她鼻尖相触的赫菲斯。


    “赫菲斯。”声音慵懒轻柔。


    “你在偷亲我吗？”林灿嘴角微微上扬，两人靠得那么近。


    “不是，是光明正大的亲你。”赫菲斯低头，又是一吻——湿润又柔然。


    林灿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她的态度让赫菲斯狂喜，他吻得更深。


    两人的舌尖碰触，若有似无电流让他的肌肤颤栗……


    迪奇大厦。


    赫菲斯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了沙发上。


    ——竟然是做梦。


    赫菲斯自嘲地笑了声，把手插进头发，烦躁地揉了揉，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他的心情复杂，难以分辨这份突如其来的情感究竟是纯粹的喜欢，还是仅仅因为渴望与她肌肤之亲的简单欲望。


    他起身走向浴室，试图洗掉疲惫的同时，洗去理不清的心思。


    沐浴后，一杯蓝色液体被递到了赫菲斯面前。


    “公爵，这个月的精神力稳定剂。”赫菲斯仰头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