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信写的很快，而且因为特殊服务限制，我也不能和张红见面，所以我的信——虽然叫做信但实际上只是一个纸条，在杨若凡检查完以后被他带走了。


    然后就是发呆。


    和蓝彩在同一个房间里相顾无言。


    末世基本上没什么娱乐，更不要说我这种被关在塔里不能轻易外出的人了。


    “你看起来不像个流浪雇佣兵。”


    蓝彩坐在我对面看着我。


    我挑挑眉。


    “每个人都不能用刻板的印象来划分，只是因为这个世界刚好这样我才会变成一个雇佣兵。”


    是实话。


    如果不是这个世界我能混的身份太少，系统也不至于给我安排一个雇佣兵的身份。


    【……我听得到哦崽。】


    “我见过不少雇佣兵……没有你这么弱的。”


    我：？


    她是不是一脸天然说了很不得了的话。


    我艰难地看向她，想到了她那重到像大卡车撞过来的力道。


    哨兵的身体素质真的很难用一些普通的言语来形容。


    “不过你是向导，还好你是正常向导啦，虽然也有些太高了，要是像西北圣所的那个向导……”她打了个寒颤，“怎么会有两米二拳头比我脑袋还大的向导存在啊。”


    “两米二的……向导？”我一脸迷惑。


    从我接收到的这个世界的知识来说，向导因为向导素的影响，大部分营养都会供给大脑和精神，而不会是偏向身体。


    所以大多数向导都会长得比较小巧一些，男性向导平均身高是在一米七，女性向导平均身高是在一米五五的样子


    我有一米八五是因为我根本不是向导，我只是能力被世界……咳，系统本土化了。


    但是本土两米二的向导这个也太离谱了。


    “对啊，去年的哨向世界大赛他身体素质比哨兵还好。”


    “甚至去年才十五岁，比我们还小四岁。”


    我：？


    【咳咳，注意这个两米二的向导，他以后和主角的因果很深——我刚刚稍微看了一下，他身上和这个世界的关联也很重。】


    我：？


    总不可能阿五不是主角，这个向导才是吧？


    【当然不是！】


    【世界之子和其他是不一样的——】


    【世界之子是世界的根基，一般只会有一个的。】


    那我呢？


    我记得我是那个备用的吧。


    【因为咱们世界炸了啊——所以世界之子也一起炸了。】


    我：……


    那我是个什么东西？


    【……崽，倒也不用这么称呼自己。】


    【我不记得了，但是只有你活下来了，而且咱们世界的锚点定在了你的身上。】


    【你是锚点，你就是世界之子。】


    所以阿五身上也有这个锚点。


    【对咯。】


    那如果阿五死了呢？


    锚点会换人吗？


    【一般来说不会，大部分世界会选择重启，就像是一个故事还没结束，那么这个主角是不会死的——当然我们世界炸了是例外。】


    【有些世界可以同时存在很多锚点，有些世界一段时间只能存在一个锚点……这个就涉及到维度问题了。】


    维度？


    所以那个炸了我们世界的穿越者就来自更高的维度是吗？


    【没错，咱们世界是不具备穿越其他世界的许可的，但是反正炸都炸了……】


    你就带我偷跑了？


    【咳咳，这叫拯救自己的世界！】


    “你在想什么？”


    蓝彩的声音突然插进来让突然反应过来我和系统沟通的太久了——


    “它想出去飞一飞。”


    我手一指指向旁边踩在架子上的雪鸮，它还歪了歪头。


    “所以是你想出去转转吗？”


    我歪歪头。


    “精神体是哨兵向导的思维投射，你不想呆在这里——”她说得斩钉截铁，“不过我懂你啦，我可以带你在塔里走一走。”


    “——说起来我想起一件事，你知道怎么进行精神疏导吗？”


    我顿住了。


    我的能力虽然是精神系，但是精神疏导应该不是我那个随意搅动人脑子的能力。


    “我有自己的方法，比如我过去会用精神力把别人的脑子搅一搅，这样大部分人就失去战斗力了，但是可能——不太适合？”


    她一脸震惊。


    我：？


    我说的很保守了，难道这里的向导做不到？


    “咳咳，你这也太恐怖了。”


    “你的意思是我前两天抓你的时候你试图把我脑子搅一搅吗？！”


    我：……


    那倒也没有。


    我只是单纯的想要你晕过去。


    “你为什么移开了视线！！！”


    “——这个是违法的！被发现你可能会面临终身监禁。”


    “我们，向导和哨兵是为了抵抗污染物而存在的，不能将力量用在同胞的身上，”那头金色的狮子围绕在她身边发出攻击的姿态，“抱歉，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去向导学校进修一下。”


    她安抚着狮子，又往后退了一步。


    “……我姑且算个好人。”我有些无奈地说，“我只是不太明白向导和哨兵的规则。”


    这是真的。


    谁会头铁到偷渡还要怼天怼地啊？！


    蓝彩平复了一会儿，马上给杨若凡打了电话。


    打电话甚至没有背着我，她强烈建议我先去向导学校培训一个月，不然她害怕塔里的哨兵可能会在我上岗后伤上加伤。


    ——也不至于吧！


    【崽，有些时候真的觉得你在某些方面很不自知。】


    就因为这场对话，本来可以出去逛一逛也没有了。


    而三天后，我的各种检查报告就出来了。


    整体还不错，但是有些贫血——贫血原因是因为腰部的不明创口，可以检测出这个创口存在了很久，但是没有检查出不愈合的原因。


    也没有检测出污染物的痕迹。


    我倒是觉得可能是因为我和世界意识离开了本来的世界，所以我身上的时间停滞了。


    毕竟这可是跨越世界，其中会发生的事情根本没办法完全预料。


    尤其世界意识还丢失了不少记忆。


    “没什么问题，除了你腰上的伤，其他各项指标正常，比普通的向导要强壮得多。”


    杨若凡翻着报告说。


    “那么今天开始你就跟我去初等教室学习一些基础吧。”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今天就开始？”


    “当然，你的培训是不算在五年特殊服务里的，你也不想又增加时间吧？”


    我点点头，接受了他这个说法。


    打五年白工这种事情，确实还是不要再延长了。


    ……


    然后我开始和一群平均年龄十二岁的孩子上课。


    我：……


    初等教室。


    我早该意识到这里的孩子年纪不会太大。


    这个教室里有五个小孩子，都是向导，他们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十分好奇地看着我，有一个孩子的精神体还是只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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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于老师，他就是我昨天说的可能要过来上一周课的秦子御。”


    杨若凡对着讲台上的女性向导说。


    这个向导看起来已经上了些年纪了，大概有五十多岁？


    她的精神体是一条小蛇，盘绕在她的手腕上。


    “你好，于老师。”我朝她点点头。


    “你好，孩子，刚好今天要上的课是向导的责任与义务，”她翻了翻桌上的教案，还有我的一份资料，“很适合你。”


    很适合我。


    哇哦。


    ——总觉得这座圣所为了我这个五年白工做了很多准备。


    【确实。】


    【这到底是好是坏。】


    先看吧。


    然后我就开始了被洗脑的一天。


    ——这个世界的某些思想让我觉得莫名熟悉。


    一个合格的向导要为了冲在前线的哨兵消除所有顾虑——让他们的精神放松，让他们能随时保持最好的状态，这样他们才能从和污染物的战斗中活着回来。


    哨兵和向导是为了人类的未来而存在，由军队直属。


    ……


    反正中间还有很多。


    总结一句话就是没啥人权。


    妥妥工具人。


    向导还要更惨一点，因为比较稀少，战斗力又比较弱，平时很少被允许外出，处于半监禁的状态——除非有了自己的哨兵。


    对，我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还有哨兵和向导是天生一对的说法，甚至哨兵和向导的结合还有一种精神绑定的叫做“结合”的仪式。


    而这种“结合”是永久的，除非死亡否则是无法断开的。


    这比婚姻还要流氓。


    而在哨兵向导结合后，哨兵会自动成为向导的监护人，每一个哨兵都渴望拥有一个向导来保证自己的精神稳定，至于向导想不想要个哨兵，这个待定。


    至少我不想。


    一天课上下来我差点要被那位女士说服了。


    其他那群小孩子就更不要说了。


    姜还是老的辣。


    但是基于这个末世的世界，这种思维大概是最适合人类生存的方式——因为看起来哨兵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救主了。


    那么为了人类的延续，总会需要其他人牺牲的。


    这样的课程持续了一周，我就被带往了中级教室，这里不是理论了，开始实操了。


    而我也终于知道了向导的职责。


    原来是进入哨兵的精神世界，用自己的精神触手去安抚哨兵因为五感过于发达或是战斗后造成的感官过载。


    人类的精神是很脆弱的，稍微的不小心都会造成一个人精神世界的混乱。


    这里向导的精神力和我自身无形的精神力不一样，他们是有形的。


    正因为有形，才更危险。


    正因为有形才可能会被哨兵的精神世界冲击。


    所以对我来说向导的工作可能会格外的简单——因为我不用去花时间操纵“有形”的精神力，避免对哨兵或是自身造成伤害。


    就像我篡改阿五的记忆那样简单。


    我只需要“命令”哨兵的感官冷静下来就足够了。


    在精神的世界里，我才是那个主宰。


    半个月后我就提前完成了我的培训，杨若凡和蓝彩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难道你真的天才？”


    蓝彩看着我，我的笑容凝固了。


    “我二十岁了，和未成年还是不一样的。”


    我这么说。


    杨若凡拿着我的成绩单看来看去，“明天你就开始服役吧。”


    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