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水星巴勒莫中心酒店
作品:《【all27】无形凝视》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是水星巴勒莫酒店的门童的声音。这个孩子听起来似乎才刚刚步入社会,还没学会察言观色,只空有一番热心,因此,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份真诚的关切。
沢田纲吉大口地喘息着,黑色的头套上糊满了他吐出的热气。现在的他只觉得浑身剧痛无比,尤其是他的脊骨和那条早已不能正常行走的跛腿,它们仿佛已经被埋在它们身上的错位钢钉刺穿,拼命向敏感的痛觉神经嘶吼着痛感。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沢田纲吉咬牙,可是他绝对不会止步于此。
他匆忙地翻下车,颇为狼狈地跌落在地。站在他身边的门童吓了一跳,他忙伸出手,想去搀扶沢田纲吉,却无意间摸到了别在沢田纲吉腰间的柯尔特。
“您……您……”从未领略过枪械威力的男孩怔愣在原地,他恐惧地看着正解着头盔绑带沢田纲吉,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沢田纲吉蜜棕色的双眸望进男孩的双眼里,“现在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把我当作是正常且普通的入住顾客就好。”
“是……”男孩害怕地吐出一口浊气,他虽然并不精明,却也本能地知道自己如何在危险面前明哲保身。他怯怯地接过沢田纲吉递给他的机车钥匙,颤抖地将机车推向不远处的停车场。
沢田纲吉踉跄地向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堂走去,他拖着一条伤腿,一瘸一拐地走到打开的电梯门前,重新伪装起一名无害的、温文尔雅的绅士,挤入拥挤的人形皮囊中。
顶层。他深吸了一口气,仰头看着电梯显示板上不断逼近顶楼的红色数字,又看了看逐渐变得稀少的人流,布满伤痕的手摸上腰间的其中一把枪,将它摘下,慢慢地拉开了保险栓。手枪发出一声清脆的上膛声,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可就当电梯正式停在顶层时,一阵剧烈的爆炸波突然波及到电梯厢,将整个电梯厢震得左右摇晃。沢田纲吉不得不先暂时扶住电梯墙,以稳住自己的身躯,一股不好的预感从他心底升起,他忙伸手按了几下开门键,冲出缓缓打开的电梯门。
原本整洁的走廊已是一派人间地狱的景象,深红色的地毯上正雀跃着四处肆虐的火舌,洁白的墙被烧得漆黑。沢田纲吉难得讶异地看着这一切,心下已经了然,他皱了皱眉,举起枪支,向前走去。
现在能做出这一切的只有山本武,先他一步赶到的警察显然已经疯魔,他不择手段地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彻底将交易现场彻底破坏,杀死那两个黑警,抢走正处于交易阶段的交易品。
不能再耽搁了。沢田纲吉扶着滚烫的墙,寻找着第十九号房。
直到走廊尽头,他才停下来,抬头看着鎏金的数字十九,猛地撞开被紧锁的门扉,露出房间一隅。
由于小范围的爆炸,十九号房里早已是一片狼藉,奢华的装潢塌陷在废墟当中。而还未散去的硝烟里躺着两具男性的身体。沢田纲吉睁大眼睛,拖着伤腿上前,蹲下身,伸手挥去硝烟,抓起男人的西装衣领,翻过男人沉重的身躯。
随即,他却松了一口气。他没有看到那头亮眼的红发,也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容,这也就说明,死的这两个人不是里奥和施瓦德,一切都还来得及。
门早被反锁,他们如果还活着,就应该暂时躲在了房间里哪个适合逃避爆炸波的容身之处。沢田纲吉扔下身上满是鲜血的尸体,踉跄地站起身,环视四周,扶着墙走入套房的内部。当他停在浴室的门口时,一头亮眼的红发突然推开了浴室的木门,猛地冲了出来,随后是一个瘦弱的男人。他们神情中带着恐惧,慌不择路地双双举着手里的配枪,颤抖地对准了沢田纲吉的眉心。
“他妈的,把枪放下来,要不然……要不然我要你好看!”红发男人哑着嗓子大吼着,他拉开配枪的保险栓,食指扣上扳机,枪口直直往沢田纲吉的眉心上顶。他身后的瘦弱男人也忙不迭地点头,端着枪,催促着沢田纲吉赶紧将枪支放下。
但出乎他们的意料,沢田纲吉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慌张的神色,他的神情淡然,眼神来回在两个男人手上的配枪上逡巡。确认好下一步该做什么时,他将手中的柯尔特扔在地上,慢慢将双手举起,蜜棕色的双眼微微下垂,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温顺模样。
“现在跪下来……什么……!”正当红发男人放松警惕,正欲得意地说出羞辱的话语时,沢田纲吉突然上前一步,猛地攥住男人的手腕,将其狠狠一折。枪口瞬间掉转,沢田纲吉就着红发男人的手,果断地扣下扳机,子弹尖锐地划破空气,嵌入男人的膝盖骨。男人痛苦地哀嚎一声,双膝支撑不住地跪在地上,他抱着淌出鲜血的膝盖,大声尖叫着自己的痛楚。
还没等瘦弱男人反应过来,沢田纲吉如同鬼魅般来到他的面前,握住漆黑的枪管,强硬地将枪口掰向男人的方向,顶上男人的心口。男人惊异地看向眼前瘦高的沢田纲吉,浑身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施瓦德,我无意伤害你们。”沢田纲吉轻声开口,“接下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问答结束之后,你扶着里奥下到大堂,和大堂经理说你们是铃木先生的合作伙伴,他会给你们安排专车,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记住,风波没有过去,就先不要擅自出现。”
“你……你居然是来救我们的?”施瓦德皱起眉头,难以置信地问道。
“第一个问题,这场爆炸是不是一个下巴有刀疤的男人做的?如果是,他现在去了哪里?”沢田纲吉无视了施瓦德的问题,他把枪管往前顶了顶,将发问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是的。”施瓦德抖若筛糠,“他……他看起来像是我们的同道中人,穿着警服,右手是一把武士刀假肢。他一进门就拿着个□□,要求我们交出交易品。可当买方把东西交出去的时候,他还是点燃了手里的□□。等到这里全都炸了的时候,他出去就把房间门锁了,具体跑去哪里,我们也不知道。”
“交易品是什么?他和他背后的人为什么会如此执着于你们手上的东西?”
施瓦德感受到冰冷钢铁硌着肋骨的痛感,忙不迭地开口,“我们不太确定。我们上头把东西交给我们的时候,就只吩咐我们要妥善地把它交到买方的手上,其他的什么都没说……不过我和里奥曾经偷偷地看过里面,里面是一个试管,试管装着橙色的东西,看上去像是火焰……然后,那个试管上还贴了一个标签,貌似叫什么‘死气之炎’……除了这两件事情,我和里奥真的一无所知了!”
死气之炎?除了我体内之外的死气之炎?
沢田纲吉睁大眼睛,讶异地看着面前的施瓦德。可很快,他重新镇定下来,尽量摆出一副丝毫不受外界影响的模样,他松开了手中的枪管,挥了挥手,示意施瓦德带着里奥离开。施瓦德警惕地蹲下身,将躺在地上的里奥搀扶起来,他拖着受伤的同伴向门口奔去,可临近门口时,他又堪堪停下,深深地看了一眼沢田纲吉,随后才走出被撞开的门,向电梯冲去。
死气之炎,山本武。
沢田纲吉终于卸下了防备与冷静的伪装,他颓然捡起地上的柯尔特,跛着脚往房间门口走去。“死气之炎”和“山本武”这两个名字像梦魇一样萦绕他的思绪和内心,让他不得安宁。
他是世界上最熟悉“死气之炎”的人,深知“死气之炎”背后所蕴含的重要意义。“死气之炎”一来可以给携带者带来强大到无法想象的能力,助力携带者站上战力的巅峰,二来可以作为外界激活“彭格列”系统的钥匙,为“彭格列”系统注入足够的养料,促使“彭格列”系统吐出相应的号码。
第一个设想也有可能,但里世界鲜少有这类人抱着这等目的,妄想复刻“死气之炎”的力量——因为它的力量可以被其他更强大的武器取代。那么剩下的唯一一个可能性……
另一个类似“彭格列”的系统被重建,而且重建它的人和山本武背后的人可能是同一批。他们在建立系统的机械外身之后,想要利用死气之炎来彻底激活系统!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沢田纲吉震惊地愣在原地。
当“彭格列”组织尚且存在,且他还无法触及到内部高层机密时,他便有所耳闻外界对于“彭格列”系统的觊觎。曾有无数个有图之人或者组织想要从九代目的手下抢过系统,自立门户,把控整个世界的命脉,可他们的计划还未等到正式实施的那一天,就已全部被系统提前预知。至此,觊觎“彭格列”系统的人数锐减,一时间无人再敢提“彭格列”系统,也无人再敢肖想利用系统统治世界。
可“彭格列”组织早已在三年前彻底葬身海底,能够保护系统的强大后盾至此不复存在。这无疑给了那些之前被打压的不怀好意之人一个信号——他们可以慢慢摸索“彭格列”系统的一切秘密,了解、重建、到最后,再为它施以邪恶的洗礼,迎接恶魔的诞生。
而山本武背后的人就是这些目的不纯的人,而他们又足够聪明,甚至连“彭格列”系统的运行原理都摸得一清二楚。今晚,便是他们计划的最后一步。
混账。沢田纲吉咬紧牙关。“彭格列”系统自创造出来就是为了阻止这些危险分子祸害世界,而不是为了满足危险分子的私欲,助力他们登上暴力独裁的宝座。
他不会让那些人得逞的,“彭格列”系统是九代目和整个组织的全部心血,他作为继承者岂能容忍这些虎狼之徒放肆。
因此现在,他的当务之急便是找到山本武,并盘问出他背后的一切——冒牌“系统”的重建,他的背后究竟是何方神圣,以及狱寺隼人现在身处何处。
沢田纲吉脸上带了点愠色,他踏出已成废墟的房间,左手按上耳机。正当他想开口联系斯帕纳和入江正一时,一道凛冽的刀光突然狠狠向他劈来,沢田纲吉眼疾手快地避开,颇为狼狈地转身躲进一个阴暗的死角处。
是山本武。他抢了死气之炎的复制品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伺机想彻底斩草除根。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角度,果断转身,向光亮处袒露出半边身子,端起柯尔特,向走廊扣动扳机。几发子弹在走廊呼啸而过,却没有沢田纲吉想象中的弹头钻入血肉中的声音,反而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随后,寂静在空旷的走廊上不住地蔓延着,久到沢田纲吉开始惴惴不安。
“铃木记者,又见面了。”是山本武的声音,他的语气闲适,仿佛一个胸有成竹的老道猎手,“不对,不应该叫你‘铃木记者’,而是‘沢田先生’吧。‘彭格列’十代目,你说是吗? ”
“你其实早就了解我了。”
沢田纲吉躲在暗处,虽然他早有预料山本武背后肯定知道些什么,但听到自己的真名和身份从山本武的嘴里说出来时,他还是不免一抖。但他还是很快便镇定下来,回应了山本武的主动出击。
“确实。比你想象中要更早,不是在记者会上,也不是你往我的前辈的袖口处放监听器的时候。”武士刀拖在地上的声音越来越近,刀尖一顿一顿,像是死神最后状似慷慨的倒计时,“而是在我加入组织的那一刻。”
“你在十四岁就放弃了自己在日本的一切,来到意大利。想必就是为了加入你背后的组织吧。”沢田纲吉从来都是谈判的一把好手,他知道什么时候该戳人痛处,才能让人让出底牌,“那个组织教给你了一切,比如你最为拿手的剑道,再比如如何在暗夜里做一个杀人于无形的幽灵。”
刀尖剐蹭地面的声音停止了,沢田纲吉握着柯尔特的力度也倏忽加大。他知道自己刚刚说的某一句话肯定惹到了山本武,可他并不清楚是哪一句。
“真相也许需要当事人亲口述说才最为真实吧。臆断可不是什么好事。”
山本武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微不可察,可沢田纲吉从中却听到了一丝仇恨。
迅猛的、锐利的刀光骤然斩碎了掩盖沢田纲吉身形的墙壁,沢田纲吉侧身闪避,眼前却出现了山本武硬朗的脸庞,和他那双裹挟着恨意的琥珀色双眸。连接在他的机械假肢上的赫然是一把锋利无比的武士刀,它散发着寒气,堪堪逼在沢田纲吉的眼前。
但沢田纲吉的反应速度更快,他举起柯尔特,用皮革裹住的枪托生生扛住武士刀的刀刃。可窄小的枪托显然无法长时间承受武士刀不断叠加的压力,它很快断裂成两截。沢田纲吉不得不将它甩在地上,再一次踉跄躲开山本武的攻击。
背部和腿部又开始痛了。沢田纲吉咬着牙,拔出别在腰后的另一把捷克CZ75,迅速拉开保险栓,扣动扳机。子弹的飞舞让山本武不得不缓下砍杀沢田纲吉的动作,躲避开子弹。
但奇怪的是,在他用武士刀将子弹全部劈碎后,他抬头看了看悬挂在电梯门上方的时钟,随后他居然放弃了自己的有利局势,转身朝着走廊尽头那扇通往天台的门跑去。
“等……等等!”纵然自己实战经验丰富,沢田纲吉也没见过如此不符合常理的情景。他几乎不假思索地也跟了上去,只不过他的速度比山本武稍慢一点。他不得不继续瞄准山本武射击,以减缓山本武逃跑的速度。
为什么他要逃跑,他明明可以做那只彻底将老鼠按于掌下的猫。沢田纲吉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由何而来,他只能本能地跟着山本武奔入黑暗中,踏上前往天台的台阶。
天台的门大敞着,刮着猎猎的冷风。沢田纲吉眯着眼,扶着门框走入天台,山本武在不远处站着,他堪堪靠着天台摇摇欲坠的栏杆,神情却没有什么起伏。
沢田纲吉举起手里的捷克CZ75,对准山本武,“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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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武并没有如他想象中的反抗,他的武士刀垂在身侧,手上则拿着一个银色的长匣。他看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气,气场也没有方才那般肃杀紧绷,“你明明不需要追上来的,我都已经改变我的计划,放弃继续追杀你了。”
“什么意思?”沢田纲吉的声音陡然拔高,“你的计划是什么?”
山本武没有回应他的话,他笑了笑,打开了那个银色的长匣,里面赫然闪耀着橘色的光芒,沢田纲吉一下子便反应出,这匣子里面的东西和他体内燃烧的火焰是同一类物质。山本武最后再看了一眼死气之炎的复制品,随后高举起武士刀假肢,将匣子斩为两半,橙色的火焰立马散落在空气中,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你……!”沢田纲吉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山本武目前的所作所为,“你违背你上级的意思,将这个复制品毁坏了?”
“伪劣复制品的消失不足以让你这个正牌高兴吗?”山本武侧了侧头,看着沢田纲吉紧蹙的眉头,似乎十分不理解沢田纲吉为何不高兴,“如你所见,这就是我的计划。他们快来了,我不得不加快速度。”
山本武的上司赶来接应山本武不应该是好事吗?
“看你的样子,你似乎还是很迷茫整个事情的全貌。”山本武扬了扬眉,叹了口气,“算了,在这个世界上和人真心地聊聊天也不错。我可以告诉你所有的事情——有关于我的一切,和我背后的人。”
“看到我的假肢了吗?”山本武挥了挥武士刀,眼神里满是怀恋,“是把武士刀。这把武士刀是我老爸在我十四岁的时候传给我的,他曾经可是日本有名的杀手,叱咤整个日本□□。”
“但你不是用手握住它,而是把它作为你身体的一部分。”沢田纲吉的目光瞟向那把差点要了他的命的武士刀。
“是啊。因为他把这把刀传给我的时候,刚好是我们家分崩离析的时候。”山本武原本温暖的、怀念的目光闪过不寒而栗的仇恨,“那一天是我见过的最血腥的场景,我放学回家,便看到我爸倒在血泊里,被穿着黑西装的人用刀挑起血淋淋的心脏。我几乎疯了一般举起棒球棍,想要敲碎那群混账的头盖骨,却被他们削去一条胳膊。我痛到在地上打滚,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我老爸再也不能看到我拿棒球比赛冠军的样子了。”
“所以至此,你的家庭被拆散,也没有办法再继续打棒球了。”沢田纲吉想象着血流成河的场景,不禁微微颤抖起来。即使过去很多年,他也不习惯于直面鲜血带来的恐惧感。
安眠药、山本武和父亲的合影,一个个似乎象征着美好记忆永不回归的意象敲打着沢田纲吉的心,类似的经历让他能够深刻明白山本武为何怀揣着深仇大恨。
“差不多。那一天之后,我和日本的一切就彻底割裂了。”山本武突然话锋一转,“但我在这个时候遇到了我背后的人。你知道瓦利亚吧?里面有你的老熟人。”
可出乎他的意料,沢田纲吉并没有表现出了然于心,甚至震惊的表情。他的神情迷茫,看上去确实不清楚为何山本武说‘瓦利亚中有他的老熟人’,“我只知道它是一个名冠意大利里世界的杀手组织,在我不在的三年里为非作歹。但我在里面并不认识什么人。”
“是吗?如果他听到了,一定会更加恼火——毕竟他的敌人连他是谁都不清楚。”山本武讳莫如深,他将话题兜了回来,“我在十五岁的时候遇到了瓦利亚,以首领XANXUS为首的他们找到我,说可以帮我找出真凶是谁,代价是让我加入瓦利亚。于是寻仇心切的我就选择重□□老爸的旧业。他们把这把武士刀安在我的假肢上,把我安排进意大利的著名警校,让我成为一名出色的、可以在表世界为他们善后的黑警。而我也如他们所愿,成了他们趁手的一把刀。”
“可是七年过去了,我并没有收到我想要的结果。我向来是一个有来有回的人,看不惯自己付出却没有回报。于是我去问了,可得到的答复却是‘耐心等待’。”
“在这一刻,你意识到这完完全全是个骗局。”沢田纲吉接过他的话头,继续讲了下去,“他们只是想耗着你,要你为他们办事,他们却不用费一分一毫。”
山本武伸手抚过下巴处的刀疤,他又离栏杆进了一步,“这些年来,我无法独自查出真相。所以我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来脱离瓦利亚。”
“瓦利亚借助各方力量重建了当初葬身海底的‘彭格列’系统的外部机身,但瓦利亚卡在了最后一步——他们手上没有‘死气之炎’作为激活系统的最后钥匙,所以他们需要拿到这个复制品。之后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你假意和瓦利亚周旋,得到交易地址后就赶来毁掉复制品,正式和瓦利亚割席。接下来呢,你打算和瓦利亚负隅顽抗吗?”沢田纲吉举着捷克CZ75的手不放。
可山本武并没有顺着沢田纲吉的话继续说下去,他抬头看了一眼沢田纲吉,突然自嘲地笑了笑,“我先失去了家,再失去了‘棒球之神’的庇佑。原以为我抓到的浮木是能将我救赎上岸的最后法宝,可最后的我还是沉入海底。”
“我是被神抛弃的人。沢田,你曾经也是经历过这些悲痛的人,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
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突然在沢田纲吉的大脑里警铃大作,他上前一步,放下了枪,“山本武!”
“我不打算和瓦利亚再斗争或卖命下去了,甚至,我对生命也毫无兴趣了。”山本武转过身去,高大的身影隐没在巴勒莫的黑夜里,他突然举起那只假肢,用锋利的武士刀斩断了栏杆,“再迟就来不及了。”
“沢田,我不杀你是因为我对你的印象还不错,加上你没有毁坏我的计划。你的任务已经完成,瓦利亚的人也快来了,你快走吧。”山本武身上的警服被烈风吹得衣角飞浮,“就当你从没来过,也没见过我。”
山本武的脚步向着半空踏去,忽然,他转过身,定定地看着沢田纲吉,“沢田,如果你当初记者会时便结识我,那就好了。对于你,我还是很感兴趣的。”
山本武的身躯向着无边的虚空坠去,可出乎他的意料,沢田纲吉几乎迅速从西装外套中拿出一双破旧的毛绒手套,套在了手上。霎时间,破旧的毛绒手套化作牢固的金属拳套。
山本武的琥珀色双眸倒映出熊熊燃烧的橙色烈火。那股火焰直直烫入他的心里,他突然觉得内心有什么陌生的东西活了过来,烫得他浑身发抖。
沢田纲吉的拳套喷出猛烈的火焰,为他提供了强大的后推力。他极速地朝山本武奔去,抓住山本武的衣襟,随后试图抓住断开的栏杆。可他失手了。
他和山本武直直向下坠落,霓虹灯和星光在他们的视野里倒转,他们坠向由这个罪恶城市编织成的、绚烂的死亡陷阱。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