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决战前夕

作品:《【all27】无形凝视

    无边的失重感席卷而来。


    巴勒莫微凉的夜风倒灌入沢田纲吉和山本武的耳畔,他们急速地向下坠落。水星巴勒莫酒店的高楼快速划过他们的视野,翻涌成模糊的色块,随即被黑暗吞噬。在这一刻,他们是即将被死亡眷顾的孩子,就等着□□碰撞到水泥地的那一瞬间,由生死轮回哺育给他们新生。


    “沢田!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山本武紧盯着沢田纲吉的面庞,眼神里满是紧张和不可置信。他本想一跳了之,为自己这条无趣且悲哀的生命画上一个潦草但象征解脱的句号,可沢田纲吉出乎意料的举动无疑打乱了他的一切计划,不仅让他还要继续在这个世上苟延残喘,还要搭上沢田纲吉自己这条无辜的性命。


    可沢田纲吉并没有理会他惊诧的眼神,他橘金色的眸子淡然地环视着周围的环境,似乎这场即将夺走他生命的坠落完全无足轻重。几行精密的代码在他瞳孔的正中央闪过,霎时间,他的眼前闪过一片用于定位的橙色坐标轴,所有建筑都被抽象成一个个清晰的坐标点,并附上了错综复杂的降落路线。


    “斯帕纳,正一,连接‘彭格列’系统,帮我分析一下哪条路线适合安全降落。”


    沢田纲吉淡漠的声音让错愕的山本武猛地回过神来,他扭过头观察着千篇一律的平整墙壁和光滑玻璃,不由得皱起眉来。按道理来说,这里并没有适合作为支点的位置,更没有落脚之处,根本谈不上是降落的绝佳之处,沢田纲吉谈何“安全降落”。


    而耳机另一端的斯帕纳听到呼啸的风声时,不禁咬碎了嘴里的扳手状棒棒糖,旁边的入江正一也颇为胃疼地捂住腹部,嘴里喃喃自语。


    “纲君真是……太乱来了……”入江正一透过糊满白色热雾的镜片看向硕大的屏幕,上面赫然标注着一张立体坐标系,而象征着沢田纲吉和山本武的橙色标注点正在不断下坠,距离地面还有十几个楼层的高度,“先是想冒险去救狱寺隼人,再是硬撑着骑上强尼二还没有完全改装成功的机车,最后还要强行激活死气之炎去救一心赴死的山本武,纲君的身体肯定撑不住的——到时候去复诊,夏马尔肯定又要说一大堆絮叨的废话。”


    “彭格列有自己的想法。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了。”和他平淡的语气不同,此刻斯帕纳的表情也十分严峻,“你别忘了他是‘那两位’培养出的继承人,也是唯一一个真正继承了‘死气之炎’的纯种。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尊重他的决定。”


    他吐出那根被咬得斑驳的糖棍,双手搭上键盘,快速打下两行字符。很快,以橙色标注点为起点,一条被标粗的清晰路线如流水般淌出来,指向水星巴勒莫酒店附近的一栋矮房的顶层。只不过现在,沢田纲吉和山本武所处的位置离那栋矮房越来越近,如果他们不及时把握时机的话,就很有可能与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失之交臂。


    “纲君,听得到吗?你下方偏左边,距离你大约四层楼的位置,是不是有一栋灰色的矮房?”入江正一倒出几粒胃药咽下去,虚弱地向沢田纲吉报告距离他们最近的安全降落方位,“你借助‘死气之炎’的反作用力,将你和山本武推送过去,但你注意着降的角度,要不然很容易和那栋矮房错过。”


    “明白了。多谢你们。”沢田纲吉淡淡道,他眼中的定位系统很快锁定了那栋矮房,狙击枪瞄准点样式的图案圈住那栋矮房,显示出最为适合迫降的位置。确定好降落方案后,沢田纲吉才将目光投向正被他抓着衣襟的山本武,“山本,我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是你最为渴望的情况,但我并不希望你和我的生命就这么轻易且白白地葬送。所以,从现在开始,请你不要反抗我的任何动作。”


    男人金色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双眸望入山本武的眼中。不知是沢田纲吉的威压还是他眼眸深处正闪烁着的光芒,他死寂多年的心脏好像又重新鲜活地跳动了起来。


    父亲惨死时,巨大的仇恨将他身上的稚嫩洗刷干净,而被活生生削去一条手臂、再也不能打棒球时,他胸腔里那颗属于少年的鲜活心脏彻底死去,而当他收入瓦利亚麾下却被忽视的时候,他彻底有了结束生命的念头。


    可是沢田纲吉好像真的是他灰暗旅途中的一个变数,或者说,是他人生死结的一把锋利的剪刀,将他想要寻死的念头彻底剪去。他们素未谋面,且自己还是个恶贯满盈的杀手,沢田纲吉却抛弃了原有的立场,将他从由血和硝烟构成的暴雨中拯救出来,直到他彻底沐浴在雨过天晴的天空之下。


    山本武深吸了一口气,他慢慢放下那把锋利的武士刀假肢,任由沢田纲吉抓着他的衣襟向下俯冲。他难得在外人面前展现顺从或软弱的一面,沢田纲吉是头一个。


    沢田纲吉看着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的矮房,抓着山本武衣襟的手也不由得使上了一些力气,他紧张地看着准备着降的地点,死气之炎慢慢地在他的拳套上凝聚成一团耀眼的球状物,积蓄着巨大的能量。而在他的眼中,象征着死气之炎所累积的能量的数值正在不断攀升,直至停在百分百的位置。


    “X-BURNER——!”


    一声清脆的怒喝自沢田纲吉的口中爆发而出,他的拳套向后,死气之炎磅礴而出,喷发出极强的反作用力,在巴勒莫的夜晚划出一道橙色的、绚丽的光芒。沢田纲吉带着山本武躲过死神布下的天罗地网,跨过重重高楼之间的间隙,直直飞向他所预设的降落点。


    可意外似乎天生就要为处于生死攸关之际的他添一把火,以前是,现在更是。


    远在卡塔尼亚大学的“彭格列”系统突然发出剧烈的警报声,入江正一震惊地站起身,看着正在往目标地水平飞去的标注点,看上去,目前一切似乎都十分正常,可系统的计算结果显然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


    “纲君的飞行速度变慢了。”入江正一看着不断锐减的速度数值,皱起眉来,他看向斯帕纳,却发现对方也难得露出了紧张的神情,“果然还是撑不住吗……”


    “如果按照这个飞行速度,彭格列不仅无法抵达目的地,还会和山本武一起跌下高楼,摔成一滩肉泥。”斯帕纳监视着彭格列系统的实时演算,接着入江正一的话头说出那个最糟糕、也最为可怖的后果。


    随着飞行速度的数值越来越低,“彭格列”系统的分屏幕上爆发出一群红色的警告框,上面写满了“Salvataggio”和“救助する”的字样。入江正一按下耳机,急切地寻找着沢田纲吉耳机的信号,可那边的声音早已化作一片象征信号切断的电流声。


    不妙的预感瞬间侵袭坐在屏幕前的两个技术天才,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知道对方心中所想。入江正一又倒出了几粒胃药,胡乱塞入口中,双手搭上键盘,开始着手恢复被切断的信号。而斯帕纳从隐秘的抽屉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电脑,扳开紧闭的电脑屏幕,显露出一片高速运转代码的绿色数据海,他按了几下回车键。


    随着最后一次回车键的按下,狭小的秘密基地响起嘈杂的、密集的机械运转声,自黑暗处走出来几个外型几乎一模一样的机器人,它们矮墩,双手样式的钩子却锋利无比。


    “莫斯卡,开启最大功率,现在立刻往彭格列所在的方向赶去。”


    斯帕纳拧开其中一个莫斯卡的按钮,其余的莫斯卡的无机质机械眼亮起橙色的光。它们脚底喷出剧烈的火焰,向大敞的窗外飞去,淹没在夜色之中。


    而在耳机的另一端,同样因为耳机信号的突然切断而惊诧的沢田纲吉皱起了眉。可还没等他细细思考其中的缘由,一股剧烈的疼痛突然从他的腿泛滥到心脏深处,它们阻塞在心脏的某根重要血管里,一钝一钝地敲打着附近的神经。


    他的脊椎也同样蔓延着痛楚,这种痛让他几乎支撑不住,死气之炎的释放也减弱了许多,原本剧烈爆发的火焰慢慢缩小,飞行速度开始慢慢减弱。


    他和山本武开始加速地向下坠去,而那栋矮房距离他们仅仅不足五十米。


    “沢田!”山本武紧张地抬起头,他看到沢田纲吉痛苦到扭曲的面容。


    “山本……接下来可能需要麻烦你……”沢田纲吉勉强扯出一个笑,“我会再次尝试激活死气之炎,等我们靠近矮房的那一瞬间,你利用武士刀作为锚点,定住矮房平层某一个安全的地方。请别拒绝我的这个请求。”


    说罢,他重新闭上眼睛,拳套上的能量数值试图重新开始攀升,可原本应该飙升至最大功率的死气之炎却在始终卡死在临近爆发的边界值,见此不妙情形,沢田纲吉咬了咬牙,透支自己的全部精力,将其倾注在激发体内所有的死气之炎。


    终于,在抵达矮房的那一刻,他重新释放出极强的死气之炎,将他和山本武从坠落的阴影中向上抬起,而山本武伸展出自己那把修长的、锋利的武士刀假肢,将其插在矮房顶层的砖缝中。


    他们彻底停了下来,可沢田纲吉却再也没有了飞行的能力,他额上的死气之炎彻底消失,金属拳套也变回了原本破旧不堪的毛绒手套,不得已,他从半空中脱力地跌落。而看到沢田纲吉摔下的山本武眼疾手快地将沢田纲吉抱紧在自己的怀中,以防他被粗糙的地面擦伤。


    在山本武怀里的男人额头上满是冷汗,他闭着眼,轻微地颤抖着,像一只极力忍耐痛苦的棕毛兔。半晌,他才睁开湿漉漉的眼睛,自上而下看了看山本武的全身,终于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没事……真是太好了……”


    “你明明可以不用费那么大力气来拯救我,沢田。”山本武锋利的眼神落在沢田纲吉身上,此刻的沢田纲吉和他在瓦利亚总部所看到的照片完全不一样,这时的他更为脆弱,但也更加真实,完全不是那个媒体口中早已死亡的人。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自己仅剩的一只手,擦去了沢田纲吉额头上的冷汗,“我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又是你所针对的危险分子。我的死不是正好符合你我的心意吗?何况,你曾经也是一无所有、失去一切之人,应该很能体会我这种想要去死的心情吧?”


    “我从偌大的海底爬回人间时,确实有想过自我了结。可沉寂一年之后,我认清了我自己——我其实是个很没有骨气、也很胆小的人,死到临头才会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拼尽全力去完成哪怕一件事情。”沢田纲吉微微喘了口气,“所以我放弃了自杀,选择捡起我的使命。你虽然是我的目标对象,可我这次需要打击的是‘主动犯罪的危险分子’,拯救无辜受到波及的群众。”


    “所以恕我无法理解你的心情,抱歉。”


    山本武的眼睛睁大了,他明白了沢田纲吉的言下之意。


    他受瓦利亚胁迫,不得不举起利刃进行屠戮。虽说是“危险分子”,却也是迫不得已行恶的阿修罗。而沢田纲吉在了解他的身世后选择救他,正是因为他认为自己也属于“无辜受到波及之群众”的范畴,所以出于善心与使命,将他救赎出可怖的泥潭。沢田,你救我,就是因为我,是吗?


    可山本武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他侧头笑了笑,换了一个说法,“只是因为这个吗?沢田是还想从我身上挖出些什么吧。”


    闻言,一向稳重的男人像是被戳破心事,他猛地挣脱出山本武的怀抱,半晌才换回一副严肃的表情,憋出自己其他的秘密,“确实是啦……这件事情要问山本才行。关于狱寺,你把他运到哪里了?我现在还要去……”


    他的话让山本武打断,他看到面前高大的警察不悦地皱起眉,眼神锋利到似乎要刺穿他的心。长年的杀手和黑警生涯让他学会了收敛情绪,可他在沢田纲吉面前却无法及时压抑住自己不甘的心情。


    “那条银发脏狗吗。我对他可没有什么好印象哦。”山本武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可在外人眼中,这是临近死亡的号角,“先是莫名其妙闯入我家,将我的私人物品翻得乱七八糟,再不知好歹地跑到我面前来当面挑衅我。是可忍,孰不可忍,为了我的个人恩怨也为了做戏给瓦利亚看,我让瓦利亚的人把他载到巴勒莫港口去了。”


    “巴勒莫港口……你打算……”意识到什么的沢田纲吉瞪大了眼,他即刻把手撑在地上,想要站起身来,“我现在要去救狱寺!”


    “沢田,你的身体状况不容许你再继续下去了!”山本武着急地拉住沢田纲吉,“我并没有真的想将他沉入海底,况且我已经让次郎去做准备了,它能够帮助到那个人。”


    “次郎……?”沢田纲吉疑惑地皱起眉,捕捉到“它”这个字眼。


    “是我养的柴犬哦,论力气和机敏度,它完全不输任何一只警犬。”提到次郎,山本武难得扬起真心实意的笑容,“如果我们还有机会的话,你可以来看看它,它很粘人。”


    可山本武没有等来沢田纲吉积极的回应,相反,一副惶恐的神情在他脸上显现。山本武看到了他抗拒的眼神在游移,身体因为恐惧在抖动。


    他似乎害怕狗,这不是一个好的聊天话题。


    山本武及时停下这个话题,可当他还想再说什么时,水星巴勒莫酒店突然爆发出一阵极为强烈的爆炸波,冲天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夜幕,哭喊和烧焦味弥漫在一起,奏响最为恐怖的死亡交响曲。


    山本武再次将沢田纲吉护在怀里,以躲避剧烈的冲击波。橘红的、暗沉的火光照映在两人狼狈的脸上,显得严峻不堪。


    “是瓦利亚。”山本武轻声道,“这个作风只能是他们。他们应该是到了之后,发现我和复制品都不在了,才大发雷霆,试图用这种方法把我逼出来。”


    “那你打算如何?继续逃避瓦利亚,还是……”沢田纲吉看向山本武,蜜棕色的眼睛在火焰的灼烧中熠熠生辉,“和瓦利亚硬扛到底?”


    他的想法十分简单,现在不和瓦利亚来场硬战,他怕是无法脱身去救狱寺。如果不再及时处理瓦利亚这块毒瘤,日后他和系统一定会遭到瓦利亚的追杀。


    “因为你,我已不想寻死。”山本武也回看沢田纲吉,“目前唯一的办法也只有和瓦利亚来场硬战了。”


    了解到对方的意思后,他们互相点点头。山本武站起身,扶起受了伤的沢田纲吉,搀扶着他走下矮房的天台。他们走在一片浓稠的黑暗里,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下锈迹斑斑的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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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正当他们想要转弯,跨下下一段楼梯时,一把闪着寒光的剑刃直直向两人中间劈来,只不过相比山本武的那把武士刀,这把剑上带的杀气和血腥味更重,斩杀的力道也更大,感觉早已收割了数千甚至数万个性命。


    沢田纲吉和山本武急忙闪开,扶住两边的墙和栏杆,才堪堪躲过这波凶猛的攻击。但对方显然没想留他们的活路,黑暗中突然闪过一个银色的点,随即蔓延开来十几个银点,它们像黑夜里狼群的双眼,星星点点地亮了起来。


    山本武似乎看出了什么,他的脸上闪过警觉,即刻将沢田纲吉拉到身后,高举起手中的武士刀。


    “时雨苍燕流第七式——繁吹雨!”


    数十把磨得锋利的小刀朝着山本武落下,像一阵无处可逃的飓风,山本武挥舞着那把武士刀,刀刃打横朝上,尽数将小刀打落在地上。借着武士刀反射出来的光芒,山本武清楚地看到了上面繁复的花纹和独有的字母标记,他皱着眉,抬头看向黑暗深处,警惕心未曾减弱一分,反而更加嚣张地叫起警报。


    “斯库瓦罗,贝尔。”山本武开门见山地朝着黑暗喊去。


    “喂——臭小子,我就知道你在玩什么花样。”


    如山本武所料,黑暗处走出两道颀长的身影。其中一个男人留着一头的银色长发,手上握着尖利无比的重剑,而站在他身边的男人看起来稍年轻一些,头上顶着皇冠,指间正状似随意地玩弄着同样锋利的小刀。


    “我能玩什么花样。”山本武干笑两声,“只不过都是你们教我的一些小伎俩罢了,谈不上有多么厉害。”


    “虚与委蛇的白眼狼。先是支开我们制造时间差,然后再趁机拿走复制品。”斯库瓦罗并没有理会山本武苍白的辩解,“最后将复制品毁掉,自己跳楼一死了之。在你眼里,这个计划很完美,是吗?既能够让自己无聊的生命结束,又能沉重打击瓦利亚的势力。”


    山本武蹙起眉,他从未向别人提起过这个隐秘的计划,斯库瓦罗又是从何得知?


    “别摆出那副‘你怎么会知道’的蠢表情。你早已活在我们的凝视之下,而你还浑然不知,还敢说是我们把你教出来的。”斯库瓦罗冷笑一声,“我们给你的那幅蓝色挂画,你还记得吧。”


    山本武向来是一个直觉颇为敏锐的人,尤其擅长从他人的只言片语中挖出有用的信息。他几乎一下子便反应过来,咬着牙看着自己曾经的师父,“你们在那副挂画上安了微型监视器,监视了我,知道我的全部行踪。”


    “嘻嘻嘻嘻,不止如此哦。”贝尔将小刀的刀刃正对着指向山本武和山本武身后的沢田纲吉,“我们还知道你故意将安了追踪器的联络器毁掉了。但我们当然不会鲁莽地不给自己留后路——那枚条子的徽章,看到了吧?那个是BOSS安的追踪监听一体机。它不仅接收到了你的全部计划,还让我们收到了一些……意外之喜。”


    贝尔咧开一口尖利的牙齿,嗜血的目光隔着过长的额发死死盯着山本武,似乎要把山本武盯穿一个洞,狠狠审视其背后的沢田纲吉。


    “你以为毁掉复制品,我们就没有办法用死气之炎重建‘彭格列’系统了吗?”贝尔发出渗人的嗤笑声,“没有复制品,我们不还是有正牌货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吗?把他的死气之炎全部抽出来,去灌溉系统的话,可能不久之后,全世界都是我们的吧,嘻嘻嘻。”


    是沢田纲吉!他们一开始的目标根本不是什么“死气之炎”的复制品,而是本身就蕴含着巨大死气之炎的能量的沢田纲吉!


    山本武的眼神带上了令人心惊的威压,他拖着武士刀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逼近毫不在意的贝尔,“贝尔,我劝你不要这么做。要不然我不介意再让你尝尝这把武士刀的滋味。”


    “刚背叛完前组织,转头就向新主人献殷勤吗?”贝尔隔着山本武,隐隐窥到沢田纲吉皱起的、严肃的眉眼,“沢田纲吉,你就是那个害得BOSS被赶出‘彭格列’,再无继承‘彭格列’可能的人,九代目之后待你不错吧,毕竟你是唯一一个被‘认可的’继承人——虽然没有被外界所熟知……”


    他的话并没有继续下去,因为一枚来势汹汹的子弹穿破矮房的昏暗,带着火光冲向贝尔、山本武和沢田纲吉。沢田纲吉抬起头,表情却意外地平淡,他抬起手,毛绒手套复又变为金属拳套,从中爆发出耀眼的一团火光,那金色的火光喷向那枚红色的子弹,将其包裹,直至将其熔化。


    整栋矮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斯库瓦罗和贝尔也抬起头来。和之前的张狂不同,此刻的贝尔彻底收敛了那副渗人的笑意,看着矮房窗户上攀着窗棂的身影。


    “XANXUS……”山本武也轻声念出来者的名字,随即,他紧张地看向沢田纲吉,“你居然把他的子弹熔化了,那可是‘愤怒之炎’,他不会放过你的——”


    “谁不会放过谁还说不准。”沢田纲吉走下楼梯,仰头看向那道身影,“你就是XANXUS。”


    “垃圾。”回应他的是一个蔑称和枪支重新装弹上膛的声音,与此同时,斯库瓦罗和贝尔也举起了他们的武器,朝着沢田纲吉和山本武逼近,“老头到死了,都没来得及宣布你这个渣滓是继承‘彭格列’的十代目吗?”


    提到“彭格列”组织上一任去世的首领,沢田纲吉脸上出现一种隐忍许久的悲伤和愤怒,“XANXUS,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被九代目逐出‘彭格列’,但九代目不是容你诋毁的存在。”


    裹挟着“愤怒之炎”的子弹再次袭来,这次,尖锐的弹头擦伤了沢田纲吉的脸。


    这无疑是一个开战的信号。斯库瓦罗拖着重剑,率先朝山本武袭去。而贝尔的指间也多出了数十把小刀,仔细看去,刀柄还缠着坚韧的鱼线,他甩出刀刃,意在缠死不远处的沢田纲吉。


    不是留情的时候了。沢田纲吉正欲举起双手,摆出X-BURNER的姿势。一道极为猛烈的撞击声响彻整栋摇摇欲坠的矮房。他惊讶地朝撞击声的源头看去,却发现矮房生满青苔的墙壁被撞出了一个大洞,而罪魁祸首赫然是一辆卡车和几个身形十分熟悉的机器人。


    “莫斯卡?”沢田纲吉不可置信地喊出声,而接下来,从卡车驾驶位的人更让他惊诧不已。


    狱寺隼人从烟尘中走出,手上拿着自己最为趁手的炸弹,而一条柴犬跟在他的后面,弓着腰发出低吼声。


    “那边戴着劣质王冠的小子,你的对手是我。”狱寺隼人吐出嘴里的烟,第一个眼神便锁定在沢田纲吉身上,“我来晚了,抱歉。”


    “纲君,听得到吗?刚刚信号被切断了,我试着重新恢复了。”沉寂许久的耳机突然传出了入江正一的声音,“斯帕纳已经派莫斯卡过去了,至于狱寺隼人……”


    “狱寺在我面前。”沢田纲吉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你们说的没错,他自救成功并赶来了。”


    他抬起头,看着跳下窗,满脸都是疤痕的XANXUS,神情也逐渐认真起来。


    “XANXUS,到此为止了。”他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