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忠武将军听见这话吼了一声，很快又慌乱的往马车里瞧了一眼，刻意压低了声线，“当真？”


    守卫犹豫了一瞬，吞吐了一下，还是坚定的说道：“当真，有人瞧见了圣上身边的红人，黄统领，应是错不了的。”


    一时间众人倒是落入了沉默，马车里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守卫鱼贯而出，手上沾血的绸带只多不少，血腥味越来越重，中午将军还在犹豫不决，乔珩先一步走上前，站在众人面前，俯首道：“将军，我们不能再等了，圣上已经找到这里了，我们再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忠武将军回头回望了一眼马车，进进出出的人只多不少，顾子雍子里面生死未卜，现在走，那岂不是更是雪上加霜。


    “将军！不能再等了……”，乔珩阻拦下了忠武将军的犹豫，“将军若是担心网页，不妨派人进去问问医士的意见，只是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再留在这了。”


    “唉！”，忠武将军梦的一转身，叹了口气，"那你就进去问！"，就连身上的盔甲都发出了极大的抖动声，明显的怒气。


    只是还没来得及派人进去问，马车里的人就先出来了，慌乱间甚至踩到了自己的宽袍，栽倒到了马车下，直奔几位将军：“金疮药……金疮药不够了，尽快去将药买回来，王爷一直在出血，撑不了多久了！”


    “等等！”，忠武将军窜到医士跟前，“你们不是提前准备了药品吗！怎么还能不够！”


    “将军！”乔珩伸手拦在了医士和忠武将军之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随后对着医士问道：“王爷现在的可还能坚持马车行进？”


    医士极为犹豫地点了点头：“能，只是不能坚持太久，金疮药若是不到，就算是马车不走也足够要了王爷的命了。”


    “好，医士先回去稳住王爷的情况，金创药我们想办法。”


    送走医士后又留下了几个人站在原地，忠武将军明显有些忿忿不平，只是当下这种情况也不好说什么，而且现在也不是闹矛盾的时候。


    乔珩率先开了口：“将军，先下令离开这吧，圣上既然能查到这，找到这是迟早得，我们不能再留在这了。”


    “乔珩说的是，只是这金疮药……”，镇北军一向十分默契，话音落下已经开始迅速地行动了起来，只是金疮药……


    “金疮药有什么难的，大不了我去买！”，忠武将军看着众人犹豫不决，一股子怒气又升腾了起来，子雍在里面等着药救命，这群人在外面不知道在犹豫些什么！


    “不可，镇北军中的人都不行。”，乔珩转回身子。


    “怎么不行，子雍等着救命，你们这群贪生怕死的孬种，你们怕死我去！我不怕死！”


    “将军，冷静点。”乔珩转回身子，“圣山既然已经查到了这，就说明我们早前买药这件事情就已经暴露了，若是再贸然去买药，只怕还是会被注意到……”


    “若是我去呢。”，乔晚一直站咋一旁，自然也听明白了众人的忧虑，男子会被尤其的关注，若是她去就能少些麻烦。


    “这倒是个办法，只是……”，裴副将的是现在乔珩和马车间不断的流转，顾子雍现在说不了什么，只是乔珩还好好的站在这。


    乔珩的视线落到了乔晚的身上，连日的奔波身上沾染了不少的灰尘，身上穿着的还是北疆当地的短衫，镇北军里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可以，只是我要陪着你一起去。”，本来众人以为乔珩会不同意，只是没想到他倒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将军，我随乔姑娘去吧。”，栾平在一旁等了许久，这么长时间什么话也没说，却忽然接过了这件事：“王爷现在神志不清镇北军不能再缺一个主事的人了。”


    乔珩点了点头，众人也没人再反对了，栾平说的确实在理。


    “栾平，保护好她。”，乔珩这句话说的极为慎重，北疆这地方现在到处都是圣上的人，乔晚从小娇生惯养，若是落入圣上的手里，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他也不敢想。


    栾平极为庄重的俯下身子，“将军放心，栾平定然会保护好乔姑娘的。”，就算是为了王爷，也是会的。


    马车下站着不少人，乔珩隔着人群，遥遥地望向了乔晚，只是那个他一直以来以为全家娇生惯养的小姑娘眼里并没有他以为的害怕，仿佛这是件再平产不过的事情。


    “晚晚，这是北疆，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的，阿兄。”，乔晚只是乖巧地回答，但并不似以些装模做样的玩笑话。


    圣上的人在北面，他们只能往南走，乔晚和栾平也只能往南走，买到药了接着往南找到镇北军。


    若只有栾平其实好办很多，只是还有一个乔晚，但顾子雍等不了。


    乔晚和栾平共乘一匹马，在树林里跑得飞快，不只是乔晚的要求，还有栾平自己也是救助心切，他们一直在树林里躲躲藏藏，好在北疆树木茂盛，只是就是苦了乔晚，面前接连的树枝打在栾平的身上，又紧接着抽打在乔晚的身上，虽然有栾华挡着，但着实也没好上太多，从栾平身上滑落的树枝再度抽打到她的身上，紧接着就鼓起了一道红痕，微微的胀痛就从那道红痕处开始蔓延，随着树枝拍打的越来越多，身体两侧都开始遍布着微热的麻木。


    “栾平……”，乔晚随着马匹不断颠簸，从马背上溢出了一句惊呼。


    “姑娘，怎么了？”，栾平的速度并未降低，依旧偶有树枝从他的身体两侧拍过。


    乔晚垂下头，紧接着回应道：“没什么，栾平再快一点。”，快一点就能在一点拿回药，就能早点救顾子雍。


    “是。”，栾平应了一声，身下的马跑得更快了，风声呼啸而过，渐渐的连马蹄声都听不清楚了，只剩下零星的树枝再度打在她的身上。


    她和栾平和很快就到了下一个小镇上，只是他们到底是人生地不熟，也不敢多打听担心招来圣上的人，只是又一时半会儿都找不到医馆，乔晚跟着栾华在路上来回打转，脸上蒙着面纱，本就看不清楚前面的路，现在更因为着急而在额头上滴落的汗珠坠在眼前，更让人看不清前面的路了。


    “啊——”，小镇上的路偶有石子冒出来，现在更是让人看不清楚，突如其来的突起让乔晚忽然摔倒在地，首长出传来一阵刺痛，只是由于来的路上被树枝抽了一路，现在这些疼痛反倒没有那么强烈。


    栾平自顾自地走在前面，没来得及完全的照看乔晚，听到声音才慌乱地回头，看见乔晚正伏在地上，面纱低垂在地上，边缘处粘上了不少的灰尘，从面纱下隐约能看见的乔晚抬起的手上面混杂了不少的石子，嵌进了手掌内，从石子的边缘处蔓延出了不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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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栾华快步走了过来，低垂下身子正准备扶乔晚起来的时候，乔晚却先一步站了起来，手掌蜷缩了起来，却在收紧的瞬间又弹开了一些，但是还是没有张开。


    “找药馆要紧。”，都不曾给栾平一个说话的机会，只是栾平一向也是不善言辞，就算是想说也是有心无力。


    前面乔晚已经走出了一小段路，他不得已也立即跟了上去。


    小镇还是不大，就算是他们找遍了小镇也没耗上太多的时间。


    栾平好歹是和镇北军有些关系，打眼看上去就是和平常小镇里的人不一样，站在远处看着乔晚走进了医馆。


    乔晚一个人带着面纱踏步走进了医馆，浓烈的有些发苦的药味儿传了过来，她一向讨厌这个味道，但是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医馆内只有一个小学徒，看见来人迎了上来，但却很快又停住了脚步。


    “姑娘……”，又迅速的回过了神：“姑娘要什么药？”，靠近北疆的小镇上很少来外人的，更何况现在北面正打着仗呢，家里有点家底的都往南面跑，只剩下些没什么能力的小百姓。


    “金疮药。”，乔晚也没多说什么话，现在这情况说的越少越不容易出错。


    小学徒也是个好说的，一边弯腰找药一边和乔晚搭话：“姑娘从哪来的，北疆现在许久没见过外人了。”


    “从南面来的，来北疆探亲，却不想困在了北疆。”，乔晚随口编上了几句瞎话。


    “姑娘也是苦命，好在是北疆现在战事控制住了，只是姑娘还是早些回家吧，南面在天子脚下，总比北疆安全。”，说着掏出金疮药递到了乔晚面前。


    乔晚伸手的接，那小学徒却是一愣：“姑娘！你这手……”


    乔晚伸出去的顿了一下，伸出去的手正是刚刚摔伤的手，石子混合着血水，缓慢的往下流着，还有骑马时树枝抽打的红痕，遍布整个手掌。


    “无事，就因为这个才来买金疮药的。”，乔晚接过药，无所谓的答道，“你这可还有多些金疮药，我担心路上再出现什么问题，提前备上一点。”


    “有的有的。”，小学徒忙不迭地答道，又弯腰去拿药，只是还是有些犹豫地开口道：“姑娘，你这手伤的有些重啊，不如在我这处理一下？”


    “不了，我还着急回家，路上耽误一刻不知道还要发生什么意外。”，乔晚随口回绝道。


    小学徒也没再说什么，又递出了两瓶金创药。


    乔晚也没再说话，紧接着递上来钱票，随后转身离开了医馆。


    栾平这等在不远处。


    顾子雍也在等她的药。


    ==


    医馆里。


    就在乔晚转身踏出乔晚的瞬间，柜台里升起了几道身影，两个盔甲穿戴整齐的人押着一个上了年纪了人，那盔甲上明晃晃的刻着皇宫里御前侍卫的徽记。


    那小学徒一改之前和乔晚交流时的状态，声音发抖，连五官都皱在了一起，脸上瞬间就流下了几道泪水，“我都按你说的说了，你能不能放了我和师傅？”


    “我求求你们……”，那剩下的一句话还没说完，一颗头颅就落到了地上，在柜台里滚了一圈……


    而后老师傅话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另一颗头颅也落到了地上……


    血腥味隐在了满屋的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