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风声依旧，呼吸哦啊这吹过了苏叶的坟头。


    “回吧，该走了。”，此地不宜久留，镇北军早已整军待发了，只剩他和乔晚。


    昨夜里那一战，只是将黄统领风热重伤，镇北军实在是没有精力去追兵了，若再不走，圣上的人只会来的更快。


    乔晚顺从的点点头，却还是在跨出离开的步子时忍不住回了头。


    “走吧。”，乔珩没回头，但是还是恰准了她的心思劝慰。


    乔晚转会身子，正准备开口询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听见乔珩先开了口：“你想问我如何知道的？”，说完也不等乔晚回答就先回答道：“你昨夜里和我说了苏叶和你说的话，我就猜到了，他知道自己会死，但应该不知道他师父的心思。”


    “苏叶和你说的那番话并不是随口而言，他和苏郎中在柔然这么多年，猜得出苏郎中在找关于柔然毒蛊解药的事情，又怎么会猜不出自己是药人，他又为什么随身携带断刀，他和你说的那番话是在告别，他知道王爷一定能活，因为他自己就是解药，十年前是苏郎中救了他一命，苏叶敬重他的师傅，但十年后他要亲手还给他了。”


    乔晚忽然想到苏叶种种怪异的行为，什么“就算是为师父献出性命我也愿意”，还有那些笃定的神情，尤其是那笑！乔晚隔着那道门缝看见苏叶嘴角一直带着笑，那笑容僵硬地挂在他的脸上，她以为他吓坏了，忘记收回了笑，但现在想想，又岂是那么简单，他分明是在苦笑！他不知是等了多久，才等到还了这一条命的机会，把柄断刀竟是无时无刻不揣在自己的怀里，哪怕只是夜里看星星。


    这个秘密不知道在他心中藏了多久，就连昨日偶然间听见他们秘话也只当什么都不知道，这种情形不知道在这十年里发生过多少次，所以苏郎中才能笃定地说出“苏叶不知道”这种话。


    他说师父说他傻，这分明都是他装的。


    可是……


    他才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阿兄……”，乔晚只觉得有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却不知道自己说出口的话里已经沾满了哭腔，出了树林就是一阵风，她蓦地觉得脸上有些发凉，抬手间不知何事脸上已经占满了泪水。


    “晚晚，别哭。”，若是现在就哭了，接下来的话他就不好说了。


    “别哭，苏叶很聪明，他知道他师父这十年在谋划什么，你有没有想过苏郎中为什么从未想你提及过他在柔然的这几年？”，说话间已经回到了医馆，镇北军已经整军待发了。


    “先上了马车再说。”


    乔晚点下头，顺从着被乔珩送上马车。


    “我去看看镇北军，一会回来陪你。”，乔晚才刚上了马车，清和正跟在后面紧随其后，乔晚却突然转会了身子，手扶着门框，“阿兄！”


    乔珩还站在原地没动，轻声应道：“嗯，在呢。”


    “苏叶什么都知道，苏郎中是在利用我对吧？”


    “嗯。”，乔哼只是点了点头，“你猜对了，回去吧。”，镇北军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赶车的士卒已经开始挥动起了马鞭。


    “好，阿兄去忙吧，只是……”，乔晚的视线移到乔珩的腿上，“要尤其注意你的腿。”


    乔珩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就转过身子，手却不自觉地抚伤了自己的腿，上面的白色绸带分外的显眼。


    清和扶着乔晚进了马车，来的时候还是乔晚和顾子雍等人挤在一辆马车上，现在就只有乔晚一个人了，清和说起话来也开始不管不顾了起来，“小姐将和公子在说什么，苏叶知道什么，还有什么苏郎中……”


    乔晚被清和抓着手才刚坐下，“清和，苏叶是药人。”


    “这不是苏郎中亲口说的？”，清和脸上带着明显的差异，这件事他们所有人都知道。


    “是苏叶将我们引过来的，小镇上什么人都没有，偏偏就这医馆剩下了他们师徒二人，欲将苏叶的时候他还在采药，连人都没有，采什么药……分明就是在等我们。”


    “那……苏叶的目的是什么？”，清和还没明白乔晚是什么意思。


    “不是苏叶，是苏郎中，他想借我们的手杀了圣上。”


    “小姐！”，清和慌张上前，双手胡乱地盖在了乔晚的脸上，“这话岂是能胡说的？”，他们此行的目的虽说也算不上纯良，但这种话怎么能轻易说出口。


    乔晚并未理会清和，自顾自的说道：“他死了妻儿，但这份错没记到镇北王的头上，倒是记到了圣上的头上，倒是还有几分良心。他去柔然这几年不单单是为了找毒蛊的解法，更多的是为了复仇，苏叶不到三岁就被他制成了药人，若就仅仅只是为了找到毒蛊的解法，十年前他就可以再柔然回来了，何苦又要躲在柔然带上这些年月，他是为为了和柔然算上这一笔账，只是他一介郎中，到底是无能为力，直到镇北军到了北疆，他才带着苏叶回来，这步棋是十年前就他就想好了的，救了镇北王，名正言顺的以镇北军为刀，解决柔然，杀了圣上。”


    “小姐……”，清和有些目瞪口呆，“小姐所说可有证据？”，这一切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可哪知乔晚摇了摇头，“没有。”，说出口的话却是自信十足，“都是猜想，但这一切太过凑巧了，小镇上一个人都没有，独独留下了一个医馆，还有苏叶，偏偏就那么凑巧，顾子雍危在旦夕，就在这时遇到了苏叶，他背着药篓，站在村口就是再等我们，还有苏郎中，一眼就看穿了顾子雍的病症，偏偏害不救，偏生就在这时候顾子雍又呕了血，明明说过不救，但却还是回来了，他算计好了每一步，唯独忘了算苏叶，他是个活生生的人，是唯一一个不能完全地被他掌控地人。”


    “小姐当真？”，清和本来是不信的，但乔晚所说的这一切太过言之凿凿，虽说是不信，现在却是不得不怀疑了。


    “我不知道，不过是我的猜想，苏郎中不是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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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北军中，去看看苏郎中就什么都知道了。”，乔晚话音里不自觉就沾上了些许的冷漠，清和跟在乔晚身后更是听得清清楚楚。


    清和跟着乔晚下了马车，苏郎中确实就在镇北军中，无论如何，苏郎中是镇北军的救命恩人，镇北军自然会优待他。


    镇北军此行仅剩只有三辆马车，顾子雍和乔晚各一，剩下这辆本是为医士准备的，现下却是苏郎中的。


    马车门前的守卫看见乔晚正准备通传，却被乔晚拦了下来清和上前掀开门帘，苏郎中独自一个人坐在马车前，面前什么都没有，俨然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听见动静更是连头都没回，却开口道：“镇北军强行将我和徒儿分离，现在姑娘还要来和我兴师问罪吗？难道死了土地的不是我吗，姑娘就算是兴师问罪是不是也找错了人。”


    乔晚被清和搀扶着上了马车，“先生以为应该找谁？”


    乔晚问出这句话苏郎中却没有回答，乔晚也没有给让说话的机会，“是圣上？还是柔然人？”


    苏郎中听着这话反而沉默了起来，什么话都没说，乔晚却不依不饶，“苏朗中何必在这里演什么师徒情深，于情于理你救了两代镇北王，若要说起来，是镇北军欠了你的，何必在这演这出戏，你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苏叶送死，最后却要演出一副情非得已，不过是为了让顾子雍狠下信对付圣上，替你报仇。”


    “不应该吗！”，谁知苏郎中突然喊叫起来，“我妻儿的命该谁来还，不是柔然人，不是圣上，那这笔账应该记在谁身上，镇北王吗！”，声音哽咽，泪水瞬间宣泄而出，“那你说说我应该怪谁……”


    “苏朗中。”，乔晚上前扶起了他折叠的腰，“我说了，于情于理，你都是两代镇北王的救命恩人，镇北军会善待你的，但是你想要借镇北军德手杀了圣上，这件事不仅仅是你做不到，镇北军也做不到，那是圣上，你真以为镇北军战无不胜吗？”，百姓严重的战无不胜是镇北军千万人的血换来的，其中还包含着镇北王的血。


    “镇北军是不是战无不胜我不在乎，我只想为我的妻儿报仇，一个苏叶不行就两个苏叶，我不行你们当真就如此窝囊看着圣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压你们。”


    乔晚一时语塞，跟他根本就说不同，这哪里和苏叶有关系，那到底是圣上，怎么能算是窝囊。


    “苏郎中，你以为只有你自己身上有仇要报，顾子雍的父母是死在谁的手里，我家人宗族现在还在狱中，我阿兄的腿又有谁能还？”，一通话吼出口脸上就溢出了两道泪痕，乔晚伸出手拭掉那两颗泪，到底是觉得没有必要：“罢了，镇北军当你是救命恩人才带着你的，至于其他的先生自便吧。”


    随后就转回身子朝着马车门口走去，一把掀开门帘，连清和都没追上，却不想，才掀开门帘，就再门外看见了乔珩。


    “晚晚。”，乔珩语气有些别扭，带着明显的不自然，“王爷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