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乔晚一瞬间的雀跃，连手都没抓稳就慌乱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慌乱间又险些栽倒在地。


    “当心，不必着急，我带你去。”，乔珩扶住堪堪站定的乔晚，语气里也满是宠溺。


    京城尚书府现在是什么状况都不清楚，但是想必不会太好，乔晚……可能就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阿兄，他真的醒了吗？”，乔晚确信看见乔珩点了两下头才坚信自己并没有听错，只是紧接着就被乔珩跛着的脚吸引住了目光，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刚才在马车里说的话。


    “阿兄……”，沉默中唤出一句阿兄，但接下来想说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想问我的腿？”，但不想乔珩先说出了口。


    乔珩还没来的回应，就听见乔珩自顾自地回答道：“腿好不了了，医士都看过了。”


    又是许久的沉默，只是二人干了脚步没停。


    “阿兄都听到了？”


    “嗯。”，乔珩知道乔晚说的是在马车里她说的话。


    “阿兄，真的好不了了吗？”，乔晚不死心的追问，到底是不敢相信。


    “嗯。”，说话间就已经到了顾子雍所在的马车处，“好了，不要再说了，在外打仗哪有不受伤的，上去看看王爷吧。”


    乔珩扶着乔晚上了马车，乔晚回头看向乔珩，“阿兄不上来吗？”，马车下的乔珩半点没有要上马车的意思，脚步还往后退了一步。


    乔珩摇了摇头，对着乔晚笑了笑，“不了，阿兄刚才看过了。”


    乔晚听见这话顺从的点了点头，随后掀开门帘就知道乔珩为什么不上来了，面前密密麻麻全是人，小小的马车上挤满了人，还有医士微弱的声音从嘈杂的人声里传出来，“安静些，王爷刚醒，需要静养。”，那些嘈杂的声音里最为明显的声音是忠武将军的，声音雄厚，哪怕是现在人声鼎沸，也还是能听见他在说什么，“子雍你可算是醒了，你都不知道镇北军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险些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


    还有一道轻微地声音传过来，是裴副将。“你说这些做什么，王爷才刚醒，大家都平安就好。”


    “嘿嘿。”，紧接着就是忠武将军憨厚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声，


    乔晚甚至能想象到忠武将军现在是什么表情。


    站在马车外围的都是照顾顾子雍起居的人，看见乔晚自然都让开了路，乔晚顺着人流往前走，倒是医士先看见了他。


    “乔姑娘来了。”


    “姑娘。”，裴副将俯首，同时向身后退了一步，为乔晚让出了些许的位置。


    忠武将倒是上前了一步，脸上的笑容掩饰不住，“姑娘，你可来了，子雍话都说不明白，就问及你的安慰，生怕我们照顾不好你……诶，你！”，裴副将终是看不下去伸出了手，忠武将军身材宽阔，却还是没承受住裴副将这全力的一掌，“你打我作甚！”


    裴副将到底是恨铁不成钢，怒不可遏地开口：“你少说几句，随着我下去！”


    忠武将军这才反应过来，马车上下现在就剩下他们三人，其余人竟不知何时全部下了马车，摸了摸头，“嘿嘿”一笑，“倒是我没反应过来，乔姑娘照顾好子雍……”


    “你别说话！”，随后更是话都没说完，就被裴副将拽下了马车。


    乔晚看着裴副将抓着忠武将军胡乱的跳下马车，视线还没转回来，就听见顾子雍悉悉索索掀开被子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他徐柔但醋意十足的一句话：“我昏睡了这么久，晚晚竟只是看我的二位父执吗？”，声音细微，还带着长久卧床而带来的沙哑。


    乔晚猛然胡过头，看着面色苍白的顾子雍，声音里不由得就沾上了些许的哽咽：“才不是……”，她像快不走到顾子雍身边，但是脚步却像是黏在了地上。


    顾子雍这些时日仿佛又受伤了一圈，昔日壮硕的腰身都变得精瘦，连山更是一丝红润都看不见。


    “别哭，过来我抱抱。”，翻到要他这个病人来哄人。


    乔晚听话地挪动了脚步，身子贴到他怀里的时候却再也忍不住了，泪水顺着眼角刘流了下来，“你终于醒了，都是骗人的，你们镇北军就知道骗人，吹嘘出一个战无不胜的镇北王，结果还不是个会受伤的普通人……”，乔晚抱着他的腰又不敢盈利，虚虚的环着，还不忘胡言乱语一些胡话。


    顾子雍笑容却越来越盛了，伴着乔晚影影绰绰的抽泣声，笑得倒是越来越放肆了，就连面色都显出了几分红润。


    “好了，都好了。”，也没戳穿她哪一系列的胡话，边说着边捉住了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只是才抓了过来，他才刚刚恢复红润的面色就有黑了起来。


    “你受伤了？”，语气里到底是掺杂上了不悦。


    “没有……”，乔晚这才反应过来抽回自己的手，却还是晚了一步，顾子雍抓住她的手，半点不肯松。


    “这男人哪里是才刚刚大病初愈的样子？”，乔晚忍住腹诽。


    “他们就是这么找看你的？”，顾子雍抓着乔晚的手，手掌下的伤疤形状再明显不过，指腹轻轻揉按着她小指上的伤疤，抓着他手腕的力气却半点没松懈。


    “不怪他们，是我自己弄的……”，忍不住辩解写什么，他倒是第一次看到顾子雍脸色黑成这样，虽说不是冲着自己，但到底还是忍不住有些瑟缩。


    谁知话说出口，顾子雍手上的力度半点没减，反而还加重了些许，只是指腹摸索的力度还是轻柔。


    乔晚到底是没了办法，借着刚才那两滴还没滴落的泪，倒是半真半假地落了几滴泪出来，“疼，你轻点，醒了就和我黑脸，那你还是睡过去好了。”


    “别哭。”，顾子雍慌乱间放开她的手，猛地将乔晚抱紧了怀里，根本就不管自己身上还未见好的伤口，“还好你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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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伴着哽咽的一句话传入乔晚的耳朵，倒是让乔晚忘记了挣扎，“小心你身上的伤……”，语气也是越来越低，本就是借着这两滴泪闹上一闹，谁成想会闹成这样，自知理亏，更是不敢动了。


    “晚晚，还好你没事。”，顾子雍扶着乔晚的肩膀直起身子，就连双眼都遍布着一边暗红，是极力压制自己情绪后留下的痕迹。


    “子雍……”，话还没说出口，被被顾子雍的吻尽数堵了回去，连同那句“你身上的伤”也都变成了呜咽，断断续续地吞进了弥漫着的口水里。


    乔晚闭上眼，像是身出滩涂，抓住了唯一一颗救命稻草，攀附着顾子雍的脖颈不断向上，完全忘记了他肩膀上的伤口，闭着的双眼更看不见他肩头已经渗出了点点血丝。


    双手被顾子雍抓了过去，手指轻轻地揉按着她掌心已经愈合的伤口，但是还是留下了些许细细的伤疤，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那些有些轻微隆起的疤痕。


    乔晚像是溺在了还水里，又或者是陷进了北疆的沙漠，周遭的一切好像都和她没了关系，除了顾子雍。


    但到底是被外面的声音拽了回来。


    “王爷。”，马车门帘处有轻微地晃动，声音不大，但传进了乔晚的耳朵里却突然将她惊醒，猛地从顾子雍的手中抽出了手，抵在他的胸前想要推开他，但是却又估计到他身上的伤口不敢多动，顾子雍更是半点没有想要放开她的意思，乔晚顾不得什么呜咽出声：“有人来了……”，但换来的到底是顾子雍持续的吻。


    “王爷？”，外面的人犹豫着又叫出声，紧接着马车的门帘就开始更大复读的煽动起来了。


    是有人要进来了！


    “顾子雍！”，乔晚根本顾不上什么，只是慌乱的叫他的名字，语气里满是气氛，细听还有些羞赫。


    只是这次却全然没有了顾子雍的阻碍，他这句话说的清清楚楚，就连哪儿没脸皮的男人都往后推了推，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是从顾子雍嘴角处溢出来的那一滴口水到底是将她的罪行公之于众了。


    “子雍你醒着呢！栾华听说你醒了来看看你。”，站在马车下的是忠武将军，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些话，根本不理会周围人那些恨铁不成钢的目光。


    忠武将军身量到底是要高大一些，站在马车外也将马车里情景看了个一清二楚，只是到底是不及乔晚躲得快，挣脱顾子雍的桎梏后瞬间就远离了出去，哪怕是忠武将军也看不见一点。


    “知道了。”，顾子雍发了话，乔晚才刚刚站定，顺着话音的方向望了过去，在他说话的同时，慢条斯理地抬手，将嘴角处那一滴混浊的口水擦了去。


    这男人真是！


    ——一如既往的天不怕地不怕。


    乔晚愤愤地跺了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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