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明珠在一旁听的一头雾水，两人讨论的事情，和褚萧有关没错，可是听过来听过去，她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国公府大小姐在成亲当日失踪，确实是一件大事。


    但凡知晓一点儿内情的人，明里暗里都猜测大小姐是与神医一同私奔的。


    找了这么多日，还没找到人，说明褚晏与柳白衣早早的计划好了去向，能耐也着实不小。


    圣上过问起来，也无可厚非。


    可是褚晏又怎么说，褚萧快要按耐不住了？


    明珠这话，明明是对着褚晏问的，倒是清风听了之后，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公子，替他解释。


    “国公爷多年来位高权重，在外面有一批私兵，公子谋划的，就是让圣上发现这批私兵的存在。”


    “原来如此。”


    清风这么一说，她瞬间了然了。


    比起她莽撞的单枪匹马去刺杀褚萧，借刀杀人，还是借的这天下，最尊贵的人的手。


    褚晏的这一手，可要比她高明太多了。


    国公府派出去寻找褚婵的，全都是府中的侍卫。


    还有沐府的侍卫。


    这些人，加起来，并不少。


    可褚婵和柳白衣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怎么都找不到。


    整个京都被褚萧都翻了个遍，两人的一点儿痕迹都没有，怎么能让褚萧不急！


    又一日过去了，褚婵与柳白衣还是下落不明。


    “主子，大小姐到现在还音讯全无，这。”


    国公府的梅苑里，褚萧站在院子里，看着光秃秃的，灰色的梅花树干。


    天上悬着的月亮虽说被云遮挡了一些，还是有大部分的月光照到了他的身上，把原本魁梧身躯的影子，拉的修长。


    褚萧闻言，并没有说话，眼睛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像是在怀念什么。


    候在一旁的属下心中也有些焦急，沐府和国公府两边加起来，出去寻人的侍卫起码有百来个，加上与两家交好的府邸也派了不少人。


    一起，差不多快有两百个。


    结果两百个人，连两个人的行踪都探不出一点儿！


    可真是废物的不行。


    “主子，要不，我们再把大公子给‘请’过来问一问？”


    “不必了。”褚萧抬起手来。


    褚晏是怎么样的人，他是清清楚楚，当初他那五十鞭子可不轻松，都打成那般模样了，他都咬死褚婵的事情与他无关。


    就算再把他给找来，也是无济于事。


    褚萧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来。


    这枚令牌，上面雕刻的一支梅花，在月光下闪着莹莹光辉。


    “拿去，抽二十个人出来就够了。”


    “是。”


    等到那属下离开，褚萧还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子时将近。


    清辉院内，明珠丝毫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褚晏却是坚持不下去了。


    这大夫给他开的药方子，除了外敷的，还有内用的。


    为了能够让他好好休息，内用的药物，里面增加了一些带有安眠效果的。


    “你还不走？”


    他已经等不下去了，只得出声赶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是有些不妥，哪怕，那个人是明珠。


    近来天气越发的热起来，偏偏青山为了自家公子着想，怕公子因为蛊虫受累，所以这屋子里的冰都没有断过。


    实在是凉爽得很。


    明珠又贪凉，要是在以前，那个野丫头哪里坐的住。


    不管是与柳白衣一起的三年，还是在这国公府半年多的时间内，她的性子越发的沉稳下来。


    褚晏如果没有开口说话，她就还能坐的住。


    “怎么？大公子这是把奴婢用完了，就往外赶了？”手中在褚晏那边顺来的游记被明珠随手放在一边，她挑眉望向褚晏。


    “我要休息了。”


    “哦，那您休息呗？奴婢又没拦着你。”


    见明珠油盐不进的模样，褚晏是明白了，这女人压根就没打算走！


    索性躺到床榻上，背过身子面对着明珠，准备睡觉。


    再不睡，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看他那副受委屈的，小媳妇的模样，明珠差点没笑起来。


    还没等她再开口，调侃两句，听的门外有了动静。


    褚晏也撑了起来。


    “公子。”


    是青风的声音。


    要知道，青风这傍晚的时候，才来过一次，现在又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关于褚萧私兵的消息了。


    明珠也是心知肚明，赶紧上前把门打开，把人给放了进来。


    青风站在门外，见着来开门的是明珠，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便低头进了屋里。


    “公子，那边有动静了。”


    果然，如同明珠猜测的一样。


    “只不过国公爷谨慎，这次派出来的人数不多，我瞧着，约莫只有二十来个。”


    “二十来个？”褚晏闻言，扬了扬唇角：“他对他那些私兵太有自信了罢，沐府和国公府上下近两百人都找不到的，难道他派出去二十几个就能找到了？”


    听他这样说，明珠倒是有些好奇了：“柳白衣和大小姐究竟藏在哪里？”


    褚晏闻言只是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她，转而对着青风吩咐：“去，把这二十多个人全都抓来审一审，看一看褚萧私兵到底被他藏在了什么地方。”


    “是！”


    褚萧的私兵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既然觉得只用派出二十多个就能找到褚婵和柳白衣的下落，自然有他们所擅长的。


    青风出了清辉院的院子，就放出信号来。


    让暗地里的手下全部出动。


    那些私兵也不是那么好抓住的，他们一个个身轻如燕，在寂静的夜色中，如同鬼魅穿行。


    亦或者是爬上城墙，去往各个地方。


    好在这些私兵都有一个特点，身着夜行衣，利用黑夜极力的掩饰自己的踪迹。


    清风一直都没有轻敌，相反，这还是褚萧的私兵第一次在外面露面。


    所以他们拼尽了全力把这些人全都拿下。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褚萧训练的这一批人，不仅仅是私兵这么简单。


    更准确的来说，这是一批死士！


    只要在他们的围攻之下显露了败意，这些人立即咬破牙齿里的毒囊自尽。


    丝毫不给清风他们任何审问的机会。


    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活口，还是清风眼疾手快的斜了那人的下巴，才得以保住他的性命。


    二十多个人，只余了一个活口。


    褚萧坚信褚婵和柳白衣还在京都，所以这些人根本没有出城的意思。


    也便于让清风把所有人都泡进护城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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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明日天亮，这些也会因为过久的泡在水中而肿胀漂浮起来。


    后面的事情，就该引起京都衙内的注意了，像这种二十多个人，案子大的，大理寺也会介入。


    大理寺一旦介入，那圣上也会知晓。


    按照褚晏的计划，这褚萧的私兵就已经显露了一半了。


    远处的天边，白了一条线的时候，清风把那唯一的活口给带到了清辉院内。


    褚晏这般胆大，居然敢在褚萧的眼皮子底下抓了他的人不说，还让清风带回院子里来审问，也是明珠没有想到的。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清风困住的那个黑衣人。


    “公子，他的牙齿里藏了毒囊。”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这人的下巴一直合不上的原因。


    褚晏皱眉，他原以为，这一切会顺顺利利的问出褚萧私兵的下落。


    没想到他这般警惕，居然按照培养死士的法子来培养的这一批人。


    也不知道是唯独派出来的二十多个人是这种情形，还是说，所有的私兵，都是死士。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就麻烦了。


    “毒囊？”


    明珠闻言，倒是好奇的凑了上去。


    虽说那人被捆的死死的，但是清风还是不敢大意的压着他。


    见明珠凑上来，丝毫没有顾忌的往那人的嘴里看。


    清风人都傻了。


    询问的看了一眼自家公子之后，发现公子并没有让他阻止的意思，他也只能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


    明珠跟在柳白衣身边三年，除了一些疑难杂症，一些小伤小病，不在话下。


    只不过她一直都在国公府做婢女，哪里有让她施展的机会。


    现在可好，这人眼瞅着就送到了她的眼前。


    不过是牙齿中藏匿的毒囊而已。


    她在给柳白衣打下手的时候，什么细致活儿没有干过？


    心中待有了几分把握之后，明珠站起身来，看向了塌上没有动弹过的褚晏。


    “公子，这毒囊，奴婢可取。”


    “你？”


    褚晏一开始见着明珠去看那人的牙齿，还以为她是第一次见什么事牙齿里□□囊。


    没想到她竟然是在看怎么取？


    就连一旁的清风，也诧异的看向了她。


    这死士口中的毒囊，他也不是不能取。


    只不过取下来的法子，过于残忍，需要把这人的牙齿，一颗不落的全都打掉！


    而且稍不注意，就会弄破毒囊。


    眼睁睁的就瞅着二十多个人，就剩下这么一个活口，公子的希望，可就全寄托在了这人身上。


    他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嗯。”明珠点了点头，“不够取这东西十分的麻烦和耗费精力，公子，您，不着急吧？”


    急？


    褚晏已经等了十八年了，还能急到哪里去？


    他笑了笑：“不急。”


    只不过这笑，像是从脸上硬生生的挤出来的。


    “那好，麻烦您让下边的人，给我取一套银针来。”转而又看向地上那眼神平静的毫无波澜的死士：“再把这人，给我吊到房梁上。”


    “这。”清风没有动弹，看向了塌上的公子。


    不敢信公子真的会让明珠姑娘胡来。


    说什么取毒囊，要是柳白衣在这里，他还能信几分，至于看起来娇娇弱弱的明珠姑娘说来，实在是让他难以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