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梦中人(1)

作品:《今日几分熟

    蒋冬霓睡眠质量一向不错,最近频繁地做梦,让她心生了一点担忧,她分析了一下原因,觉得可能是最近没去面包店上班后作息太混乱导致的。


    至于做的梦,梦里再深刻再清晰,往往一醒来就忘了,勉强想起来,就跟海浪冲走了沙滩上的字似的,感受极其微弱。


    蒋冬霓只记得自己老是梦到个男人,她想,也许……是她最近和男人的“纠葛”稍微多了点,家里还多了个男人,激素、荷尔蒙还是磁场什么的影响,做些奇奇怪怪的梦,大概可能应该也正常吧?


    何况这么清汤寡水的。


    蒋冬霓说服自己堂堂正正地做人,即使觉得梦里那只男鬼有那么一点点像张旬——没什么吧,能参考的样本就那么几个。


    结果毕彭见到她,第一句话:“你一个无业游民,怎么看起来比我们还虚?”


    蒋冬霓没底气地说,“我哪里无业游民,我有工作的好吗?”


    “那个蛋糕店还是面包店,不是不去了吗?”


    “那我不是在画画吗?”


    她不再需要去店里帮忙后,严叔廖姨还想继续支付自己工资,蒋冬霓万万受不起,本来在店里接入外卖系统后,她的作用就不大,后来也就离职了,店里上新或者有活动的时候再找她画图。蒋冬霓一开始不想收费,但严悦代表严叔和廖姨,坚持走正常约稿的流程。


    她默默新开的账号,艰难地涨粉中,严悦想用面包店的账号帮她宣传,蒋冬霓想了想还是婉拒了。她不是不想蹭点热度,也不是担心之前的风波,她只是想要重新开始,也想要面包店安安安静静的,不会受到其他人、其他事的干扰,她的画只要能够起到一点锦上添花的作用就够了。


    数据焦虑不可能不存在,但经历了之前那个账号四年的磨砺,蒋冬霓心态放平了许多,不过是从头开始罢了。


    见面这天,毕彭今天穿了一件淡紫色的挂脖连衣裙配小羊皮靴,蒋冬霓佩服她不嫌热,毕彭说这是时尚,反观蒋冬霓,短袖大裤衩,蒋冬霓说这叫舒适。


    覃思正到酒吧外头打电话的这点工夫,有男有女,明搭暗讪,毕彭挥挥手都让人走了。


    之前毕彭在这类风月场所可是雨露均沾的。


    她笑她,毕彭朝她身后扬扬下巴:“这才多久,人都回来了,还玩什么玩。”


    小圆桌,覃思正在毕彭身边坐下。


    他和毕彭穿的情侣装,淡紫色的衬衫,扣子解开三颗,结实的胸肌若隐若现,头发还用发胶抓了造型,一看就是依着毕彭的喜好打扮的,但整个人的气质板正踏实,像个好好的上班族被富婆包养了一样。


    蒋冬霓没眼看。


    这件衣服倒是挺适合张旬的,她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


    一只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想什么呢?”


    “没什么。”蒋冬霓说,低头含住吸管喝酒。


    “所以孟行远真的来找你了?”毕彭收起狐疑的眼神,回到之前的话题。


    “嗯。”


    “该他的。”毕彭说,“但你让他走就走了?”


    蒋冬霓说:“不然呢?三顾茅庐我可受不了。”


    毕彭翘起大拇指,指向覃思正,“你看他追我追了多久。”


    覃思正接上:“1036天。”


    蒋冬霓:“……”


    以前她只感慨过覃思正的执着,好像读书时遇到难题,誓死要想明白的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现在她才发现,能够长时间追求一个人和能够接受被一个人长时间追求的,就像他们两个,如果做不了天生一对,那就是孽缘一场。


    许景恺猜想的是对的,但凡他还没想开,他们是真的连朋友都做不了。


    这是家还挺安静的清吧,驻唱歌手弹着吉他,三个人许久不见,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毕彭前段时间换了个更清闲的工作,精力更多放在自己投资的品牌店铺上,覃思正则老老实实地升职加薪,对比一下,蒋冬霓跟刚初出茅庐似的,社会化程度过低。


    要说她心里不沮丧没落差,多少还是会有点,但她更多的压力不在于和别人的比较,而是来自与自己理想生活的距离。


    毕彭搂住她,“姐姐以后养你。”


    蒋冬霓回抱住。


    覃思正默默喝酒。


    毕彭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覃思正的脑袋,“也养你哈。”


    覃思正把毕彭这只手牵住,十指相扣。


    蒋冬霓:“……”


    毕彭就不说了,这女人调/教男人向来有手段,但看着自己的熟人被调/教,那这种感觉……几年了,蒋冬霓还是会发毛。


    毕彭曾惊奇地问她:“你难道不想体会一下这种感觉吗?”


    她认为这是每个女人都应该有的快乐体验。


    蒋冬霓猛摇头,她一直都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些人在恋爱中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毕彭笑得花枝招展,朝她挤眼,“这不是什么刻意迎合,只能说你激发了他的‘潜能’。”


    覃思正的那些老同学里,蒋冬霓可能是唯一一个见过他在女朋友面前如此变化的,她突然想,要是张旬没有失忆又还记得覃思正的话,今晚把他也抓过来带着一起瞧一瞧,他估计也会大跌眼镜。


    ……蒋冬霓再喝了口酒,她今天晚上想到张旬的次数好像有点多。


    毕彭抢过她的杯子,“喝慢点!你现在练出来了,喝这么多?”


    “还好吧。”蒋冬霓挠挠脸。


    “脸都红了!”毕彭大呼小叫。


    “我一直都是喝酒上脸的类型嘛,上回和……”蒋冬霓及时打了个酒嗝,卡住。


    毕彭那双狐狸眼又眯起来了,“上回什么?”


    蒋冬霓打算装晕。


    毕彭晃醒她,“对了,还有你上次电话里和说的大事,是什么?”


    蒋冬霓不敢看毕彭,这个时候,她觉得好像并不适合说这事……


    怎么说啊?简直难以启口。


    而她反常的态度让覃思正都有些奇怪了,“你没事吧?”


    蒋冬霓还在犹豫,毕彭一言断之:“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


    “真的?”


    “真的啊。”


    八竿子打不着。


    虽然蒋冬霓斩钉截铁地否认,但她的生活多贫瘠呀——一个没有成家的成年人的烦恼,不外乎工作和感情,感情呢,再分为友情、亲情和爱情,年纪大了,可以再加项身体健康。


    不会吧?毕彭脸色一变,但仔细回想,上次蒋冬霓在视频里似乎并没有忧心忡忡、焦虑不安的样子,而且……她捏了捏蒋冬霓的胳膊,蒋冬霓躲开:”干嘛。"


    感觉好像还胖了点呢。


    毕彭眉毛一皱,换上紧张担心的表情,拉住蒋冬霓的手,“宝,说实话,你没生病吧?”


    蒋冬霓嫌晦气,“没有啊。”


    “你爸还是你妈,找你了?”


    “他们找我干嘛,别乱猜了,真没事。”


    毕彭确定了,朝覃思正抛了个眼色,但覃思正一脸单纯地看着她,弯起嘴角,红着脸有点羞涩地笑了笑。


    毕彭:“……”


    早知道他没有啥领悟能力,还是得靠自己。


    爱情,还真是个难题。


    但怎么撬开被爱情所困的人的嘴,就太简单了。


    毕彭没什么耐心,偷偷把自己喝的深水炸弹掺了点到蒋冬霓的果酒里。蒋冬霓刚喝的时候,察觉到味道好像有点不对,但她有什么防备心呢,三下两下,就真晕了。


    毕彭在蒋冬霓面前举起一根食指:“这是几?”


    “一。”


    看来还没醉,毕彭摩拳擦掌,打算再下一剂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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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冬霓接着断断续地说:“……二、三。”


    说完,笑起来,“骗到你了吧?我没醉。”


    毕彭高兴地摸了蒋冬霓的脸一把,轻唤道:“宝。”


    蒋冬霓一只手撑着脑袋,“嗯……”


    “跟姐姐说……”


    “嗯……”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蒋冬霓嫌弃地嘟囔:“都说了我没有。”


    “那你是有喜欢的人了?”


    蒋冬霓眉皱得更紧了,一激动,酒气翻涌堵在胸口,有点喘不上去气,人更难受了几分,还有点想吐。


    但这在毕彭看来,这就是有话难以开口,她连忙追问:“谁?你在蛋糕店打工认识的?”


    “张旬……”


    “什么?”毕彭没听清。


    蒋冬霓还在处理信息的残留意识告诉她,今天晚上不把事情交代清楚,毕彭是不会放过她的,那么反正都喝醉了,就趁着酒劲儿说了吧,正好一了百了,本来也是想和他们说的,“……住在我家。”


    “什么你家?”毕彭又没听清。


    蒋冬霓拄着脑袋的手臂撑不住了,一歪,她的脸顺着胳膊蹭下,枕着胳膊闭上了眼睛。


    毕彭:“……”


    玩游戏蓄了大招结果砍空、做英语听力竖起了耳朵结果还是遗落关键词,不过如此。


    毕彭转问旁边的覃思正:“你听清了吗?”


    看覃思正呆呆的样子,毕彭叹了口气,轻轻戳戳蒋冬霓的胳膊,想看看还能不能再爆点金币。


    “她说……”覃思正忽然开口。


    毕彭眼睛一亮,“她说什么?”


    覃思正的表情算不上好看,“蒋冬霓说,张旬,住在她家。”


    当一句话包含复杂的关键信息时,不同的人会先注意到不同的点,像毕彭,她就很震惊蒋冬霓居然已经和人快进到住到一起的地步,然后才问:“张旬是谁?”


    问出口的同时,一个璀璨的广告牌在她脑海里架起。


    她有点不可思议地向覃思正确认:“蒋冬霓说,张旬,住在她家?”


    覃思正郑重地慢慢地点了下头。


    “你们的高中同学,张旬?”


    覃思正谨慎地慢慢地点了下头。


    两个人对视良久,再看了眼不省人事的蒋冬霓,都默默地都喝了半杯酒。


    ——这的确是一件大事。


    “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覃思正问。


    “过一会吧。”毕彭说,“她喝酒就这样,倒一会醒一会。”


    “要是等会还没醒来怎么办,去我们那?”


    来这趟,覃思正不想她住酒店,硬是把家里一套闲置房子的钥匙给她,毕彭也理解不了他这是在献什么忠诚,不过何乐不为呢。


    “干嘛去我们那,送她回家呗,正好看看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她家住哪里。”


    “你不知道她家住哪里?”


    覃思正很正经地看着毕彭,意思是他不知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毕彭只好再次摸了摸他的脑袋。


    弹吉他的驻场下台了,上来了一个乐队,交接的空隙,酒吧里响起悠扬的爵士曲,毕彭和覃思正得以听到蒋冬霓包里的手机响了。


    来电没有备注,但半个小时前就打来了电话。


    毕彭左滑接听,对面传来一个男声:“今天晚上还回来吗?”


    毕彭静了三秒,这三秒,她的大脑像拧紧了发条的玩具汽车,根本停不下来。


    一旁蒋冬霓哼唧,毕彭忙轻轻拍着她的背,把手机递给覃思正。


    覃思正看见毕彭在向他对嘴型,因为他的注意力被她好看的嘴唇吸引走部分,所以稍微有些迟钝了些才看懂她说的字:张旬。


    与此同时,他认出了手机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