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诺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坐在后座跟着车里音乐摇头晃脑的戚玉。


    他问她：“你都知道什么？”


    “我猜的，”戚玉一脸狡猾地说，“想看看能不能诈一诈你，看来也不是很容易，不过舅舅你确实是有那个意思是吧。”


    杨诺打着转向灯，扶着方向盘，扫了后侧的人一眼：“上次跟你妈说帮你去掉的编程课，今天要不回去让她帮你加上？”


    戚玉立刻坐直了，两侧的辫子如同拨浪鼓一样来回摇动：“不用，不用，我什么都没说过，你也什么都没听见。不过舅舅我可以继续帮你约佳瑶姐姐出来。”


    路遇红灯，杨诺回头看了她一眼。


    戚玉才彻底闭了嘴。


    一过完年，姜佳瑶就回到店里，把新年装饰拆了下来。


    重新见到其他人，她也有一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错觉。


    上了两天班，大家渐渐又熟悉起开店忙碌的节奏。


    姜佳瑶正和李文婷商议着在网络平台上团购的事情。


    李文婷提议：“马上情人节就要到了，我们要不从情人节套餐开始开团。”


    姜佳瑶想了想，觉得也是个好方法。


    不过，从情人节这个角度看，他们餐厅应该是竞争不过西餐厅，但总要试一试。


    二人先把情人节团购的菜单定了下来。


    主要以甜蜜的菜为主。


    心太软、菠萝咕咾肉、蜜汁烤鸡翅、松仁玉米粒、红糖冰粉、奶茶和米饭。


    姜佳瑶没想到的是，这个套餐意外的销量还不错。


    一些情侣看中的是这个套餐的性价比。


    另一些情侣则是连着几年都去吃了西餐，也突然想换换口味。


    她们店的甜蜜套餐受到了不少的好评。


    在情人节这天，姜佳瑶也给每个桌子上特地放上了她购置的仿真蜡烛，增添氛围。


    快到晚上的时候，姜佳瑶突然见到一个穿着灰色大衣捧着一束玫瑰花的男士走了进来。


    她没有看对方的脸，只顾着看预订册里的名字：“请问你有没有预订？手机尾号是多少？”


    直到杨诺把花送到她面前：“送你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姜佳瑶看着面前的花，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啊？给我的？”


    这是她人生第二次收到花，第一次是过年应勤许送的向日葵。


    玫瑰花，她还是第一次收到。


    还是情人节。


    姜佳瑶不确定地问杨诺：“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情人节，”杨诺把花递给姜佳瑶，“特地选有意义的日子来见你。”


    面对杨诺的直白，姜佳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说：“不要有负担，收下就好。我改天再来。”


    面对杨诺的来去自如，姜佳瑶看着白色纱纸里的娇艳欲滴的玫瑰，心情显得格外复杂。


    杨诺的举动无疑打破了二人本来平静的关系。


    “哇哦！”


    姜佳瑶回头看到其余几人全在厨房门口，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她把玫瑰花放到了一旁。


    她佯装生气地说：“还不快去干活。”


    没过多久，姜佳瑶却发现这束玫瑰花很热门。


    有几位客人都来找她借花拍照。


    姜佳瑶知道情人节的玫瑰花肯定也是不便宜，她有些不舍得，但也只能叮嘱客人：“麻烦小心些。”


    还好，这些客人也只是捧着花多拍了两张照后，就完璧归赵。


    有人对她说：“真羡慕你男朋友对你这么好，舍得送你这么好看的花，看来他对你很用心，今天情人节，你们都不去约会吗？”


    姜佳瑶不欲多做解释，也不太想把私生活讲给陌生的客人听。


    “都有自己的事情忙，现在这样挺好的。”


    这也是她的真心话。


    这一天过后，姜佳瑶认真地思考了下她和杨诺的事情，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杨诺在她这里是个有钱、努力、体贴、对下属好且大方的老板，也属于一个很照顾他们生意的客人，还是一个对戚玉很好的舅舅。


    她发现其实她并不了解杨诺是个怎么样的人。


    而且她似乎也没有余力去思考感情的事情。


    每天店里都已经很忙了，她暂时不想把事情分到多余的事情上。


    她本想找杨诺说清楚，可是不是忙忘了，就是店里有突发情况耽搁了。


    杨诺自从情人节之后，他没有再出现过。


    姜佳瑶也只当是杨诺的一时兴起。


    转眼就已是三月。


    一直沉默的系统，突然告诉姜佳瑶：“现为宿主发放【主线任务二：开分店】。”


    “同时即将为宿主发放【阶段性任务：年夜饭】的实物奖励，奖励将稍后到达，请宿主接收。”


    此时，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走进了店铺。


    “请问这里店主在吗？”


    姜佳瑶上前迎接：“我就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们坐下说吧，可能花的时间有点久，”男人拉了椅子坐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我是戚氏集团商场招商部的，我们商场目前正在重新规划升级，想要跟你谈一谈合作的事情。”


    这人简单介绍了目前商场的现有格局，现在地下一层的美食商铺正在重新规划，他们希望能找一些有特点，新鲜更有活力的商铺入住。


    同时，他拿出了一份合同：“这是我们商场入驻签约的合同，我们邀请入驻的商户都会提供租金让利和装修补贴，我们是十分有诚意邀请你去入驻的。”


    合同放在姜佳瑶面前时，系统出声。


    “实物奖励：合同，已发放完毕。请宿主自行考虑签约与否，宿主有权拒绝该合约。”


    姜佳瑶原以为实物奖励会是系统帮她下单买一台洗碗机或是她好奇了很久的自动料理机。


    她没想到会是一份租约合同。


    姜佳瑶反问面前的人：“请问你们选择我的理由是什么？”


    “是这样的，”这人缓缓解释道，“我们在公司内部发放了调查问卷，询问员工希望哪家餐饮店铺入住？我们发现您的店在我们广场员工中人气很高，我们也做了基础调研，发现您的旧店和新店都开在离我们商场不远的地方，价廉物美，因此积攒了一定的口碑。您如果考虑入住我们的商场，也能扩大您的用户群体，是一件双赢的事情，您不妨认真考虑一下。”


    姜佳瑶点头答应她会认真考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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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件事。


    不过这人临走前说有很多商户都有意向签合约，希望姜佳瑶能够尽快给答复。


    听完这句话，姜佳瑶本来百分之八十的签约意向立刻降到了百分之六十。


    大商场看起来有诚意，但实际上，话里有话。


    就算你不签，我们还有人排队等着签约。


    我们不缺合作对象。


    姜佳瑶盯着合同上“戚氏”两个字，又进一步地降低了她的签约意向。


    听闻消息的李文婷和蒋兴兴都问她作何打算。


    姜佳瑶隔天就告诉她们：“我不和戚氏签约。”


    李文婷显得有些失望，蒋兴兴则是尊重她的选择。


    她有她的考量。


    一是她不想跟戚氏再有利益上的纠葛，不然这和当时去戚家承诺的不一样，她不想再承他们家情。


    二来她觉得一旦入驻商场，就会丧失一部分自主权。


    就像李文婷之前说的，商场内是不允许使用明火的，那菜的味道缺乏了火味和锅气，难免会打折扣。


    她格外珍惜现在拥有的羽毛。


    而且说不定还要时不时配合商场各种活动，在商场里就需要过回仰人鼻息的生活。


    她不愿意。


    决定好了后，姜佳瑶就把电话打给那天找她面谈的人。


    对方听着姜佳瑶的拒绝似乎也并不意外，只淡淡地说好。


    姜佳瑶又忙着盘算起了她账户里的钱。


    本来她还想着今年过完，她打算买个小房子的，这样也不用担心房东会不会突然要卖房子又或者要另作他用，要让她搬家。


    可现在，这点钱，她存着的这点钱要拿出来开分店。


    让她有点不舍。


    但她想着，如果分店生意好的话，那她或许也用不了两年就又能把买房的钱赚出来。


    在这个城市，姜佳瑶比较熟悉的区域只有这一片。


    她一开始想着把分店就开回之前搬走的那家店，两家店离得近，也方便她两边来回跑。


    但开在附近，客户群实在是太固定了。


    说不定，开的分店容易把客人分流走，导致两家店的盈利还没开一家的时候高。


    犹豫再三，姜佳瑶决定扩大寻找店铺的区域。


    上一次，她把主要目光放在人流聚集的地铁站和商场。


    这一次，她打算把店铺开到学校附近。


    现在，她认为她具备了和学校周围那些商铺竞争的资格。


    一听，要把店铺开到大学附近，最兴奋地当属姜佳瑶以前摆摊时光顾的那群学生。


    他们每一个都希望姜佳瑶能把店铺开到他们学校门口。


    吴晧峰和周世奇首当其冲，希望姜佳瑶把店铺开到他们学校门口，他们说只要开到他们学校门口就能找学弟学妹来帮忙兼职，完全不用担心用人问题。


    罗成鹏和罗影也都希望姜佳瑶的分店能开到他们学校附近。


    考到外地美院的周婉惠更是在她账号里留言，希望她能在外地也开分店，不要只多开一家，最好能变成全国连锁。


    姜佳瑶深刻地感觉到她变成了一个许愿池，所有人都把手中的硬币往她怀里投，希望愿望能够成真。


    她感到负担更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