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骄年刚想到这里,电话响了。


    是他资助的一个贫困学生,马上六月就要高考了。


    电话里孩子的声音清丽雀跃。


    陈骄年也很欣慰,鼓励他好好考试,不要想其他的,也不要紧张。


    那孩子又说了一会儿,这才把电话给挂了,挂前突然说了句“陈哥哥,我会来找你的。”


    陈骄年反应了一会儿,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


    李有志这孩子一向成绩好又努力。


    他会成功考到沪市来的,陈骄年一点也不怀疑。


    陈骄年打完电话,又回到了那个问题。


    他想了想,决定硬着头皮给弟弟做饭。


    小时候阳阳都不嫌弃他的饭菜,长大自然不会嫌弃。


    而且他这个当哥哥的都愿意做了,陆初阳乖乖吃就好,有什么资格说个不字?


    想是这么想的,但陈骄年还是没忍住轻轻叹了口气。


    他还是不愿意让弟弟吃不好的,毕竟小时候吃得够多的了。


    他的阳阳就该一辈子锦衣玉食,和过去的水煮罐罐菜彻底决裂。


    等到陈骄年心思百转地来到厨房,却发现陆初阳已经把今天买的菜分门别类都拿了出来。


    目前砧板上放着一块里脊肉。


    一个景德镇的白骨瓷盘子里放了一条破好了肚的草鱼。


    不锈钢的丝网洗菜盆里放了鲜香菇、翠绿的小青菜和葱姜蒜等食材。


    陈骄年自然也不可能干看着。


    他撸起袖子来到水池边,拿起那鱼放在水龙头下洗。


    陆初阳就站在他旁边看着他。


    清澈的水流过陈骄年苍白劲瘦的手,手腕上比莲子还青绿的多宝手串沾了水,显得更加清润可人。


    随即鱼的血被水冲到他的手背,那种艳红让这一切带上了性感的味道。


    陆初阳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想起和有一天他偷偷过来看陈骄年,撞见哥哥和一个年轻的男人去吃饭。


    那人应该是个片儿警,长得像棵白杨,说起话来咋咋呼呼的。


    他跟着这两人到了市郊的一栋小别墅,看着哥哥和那个男人吃烧烤。


    陆初阳不知道哥哥和那个人聊了什么,但能看到哥哥在那个小院里放松又闲适的样子。


    陆初阳当时多想上前去问哥哥那个男人是谁,但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一切必须有计划地进行,把哥哥逼急了就不好了。


    那天陆初阳很生气,不过更让他生气的还在后头。


    那人把陈骄年送回来后,陈骄年就在小区道边呕吐起来。


    陆初阳当时真想把这俩一起教训。


    那个人不知道陈骄年从小吃坏了脾胃,不能吃荤腥就算了,哥哥自己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陆初阳想到这里,逛超市时的和颜悦色一下子就没了。


    陈骄年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抬起头来朝他笑了一下:“阳阳,如果待会菜不好吃,你也不要生气。”


    陆初阳看着他认真中带着温柔的眼神,恍然回到小时候,哥哥用易拉罐给他做饭,说的却是“阳阳,你相信哥哥,这样做出来的饭菜可香了。”


    陆初阳走到陈骄年的身后,从他的腰下用双手分别抓住了他的两只手腕。


    “哥哥”,他说,“在你心里,现在的我是不可理喻、随时都会发脾气的讨厌鬼吗?”


    陈骄年的动作一顿,他没回到陆初阳的问题,面上维持着笑意:“阳阳,放开,这样不好洗菜。”


    陆初阳:“哥哥知道怎么洗吗?”


    他的手指覆上了陈骄年的:“这里的黑膜要撕干净,腮要完全拔下来,一点都不能留。”


    两个人的手指在清透的水流下纠缠。


    陈骄年脸上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了。


    他奋力地要从陆初阳的控制下脱出,然而陆初阳就像是一座巍然不动的大山。


    陈骄年语气变重了些:“你不会还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陆初阳:“怎么会,我只是想要提醒哥哥,你不会做饭。”


    他说着忽然一笑:“哥哥真是太过分了,说什么要做饭给我吃,结果连鱼都不会洗。”


    陈骄年的脸已经热了起来。


    作为哥哥,却在弟弟面前出了这样的糗,还指责弟弟在揩他的油。


    他故作镇定道:“这是哥哥该操心的事,你等着吃就是了。”


    陆初阳的语气依然不疾不徐:“那可不行,我要吃就吃好的。”


    陈骄年的脸更是滚烫。


    陆初阳是看着他的腮边和颈部一点点红起来的。


    景色宜人,陆初阳觉得心情又好了起来,于是决定暂时放过陈骄年。


    哥哥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以后再教训他。


    现在当务之急是让哥哥吃上饭。


    陆初阳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带着陈骄年的手把那鱼洗净。


    “哥哥是不是觉得特别惭愧,连顿好的都不能给弟弟吃?”


    “不过没关系,饭菜我都会做啊,我来教哥哥。”


    在陆初阳的钳制下,陈骄年就这样被“手把手”地“教”着做好了一桌饭菜。


    在餐桌上看着笑盈盈夹菜给他的陆初阳,陈骄年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在往奇幻的方向发展。


    眼前全是陆初阳带着他的场景,洗菜、择菜、甚至连颠勺都是在陆初阳的控制下做完的。


    陆初阳在他耳边说:“哥哥,开油烟机啊,想当黄脸婆吗?”


    “哥哥,你这勺盐放下去,长江的水都能被我们俩喝干。”


    “哥哥,煎鱼要个几分钟,我们去冰箱拿点水喝吧。”


    简直像是连体婴儿。


    可自己却没有再反抗。


    一定是自己太怀念和弟弟亲密无间的感觉了。


    可他怎么看弟弟都不像是会对做菜感兴趣的人。


    小时候的陆初阳也是,让他洗个菜叶子他都能把嘴嘟老高,说洗菜太无聊了,耽误他捡垃圾。


    陈骄年心里乱,吃了几口不想再吃了。


    但陆初阳却坐到了他的身边,撑着下颌看着他。


    “哥哥,吃不下吗?我喂你?”


    陈骄年:“……”


    耳边十三岁的自己的声音传来:“阳阳,怎么不吃饭?哥哥喂你。”


    陈骄年心中一惊,面上淡然,默默把那碗饭给吃完了。


    他自小一吃荤腥就会吐,所以没碰那鱼。


    但陆初阳却逼着他喝了一口鱼汤。


    那鱼汤入口,陈骄年就微微瞪大了眼睛。


    他从来没吃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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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轻薄的鱼汤。


    虽然保留了鱼汤本来的鲜味,但却一点荤腥油腻的感觉都没有。


    甚至带着股清甜,喝下肚去只觉得任督二脉都被打通,没有一点厚重的负担感。


    陈骄年喝汤之前以为自己一定是要吐的,可饭后一直到第二天居然都很好,不但没吐,肚子里还暖呼呼的。


    就这样过了几天,陈骄年居然升起了一种类似于幸福的感觉。


    他的小尾巴又回来了。


    他每天下班屋子里有猫有狗有弟弟,桌上有热腾腾的饭菜。


    家里那个从来就没开过的电视放着,他和弟弟坐在沙发上,他睡觉,弟弟玩手机,还买了很多童话书就放在茶几上。


    往往他看完一个故事就能睡着。


    醒来的时候,都能看到身上多出一条猫狗图案的小毛毯。


    那是陆初阳从对面家里拿过来给他盖的,和他以前在店里看中过的一条是同款,绵软又好看,他很喜欢,以前没舍得买。


    短短一周的时间,陈骄年已经渐渐地能吃点瘦肉、鱼汤之类的,网友们都在说他气色比以前更好更想日。


    陈骄年对于网友们的豪放已经见怪不怪,并不介意。


    然而陆初阳总喜欢带着那股不怀好意的笑容把那些话读给他听。


    “炒哭陈老师!”


    “陈老师的皮肤摸起来一定很爽。”


    陈骄年才恍然想起,弟弟好像不是以前那个全然把他当哥哥的单纯小孩了。


    果然,有一天晚上,陈骄年刚洗漱好上床,陆初阳就站在了他的床边。


    “哥哥”,他把身子覆了过来,“哥哥,我想睡这里。”


    陈骄年第一个念头便是可以。


    弟弟小嘛,自然是要睡哥哥身边的。


    但当他看到陆初阳眼里的火热,他立马惊醒,想到现在的陆初阳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天真无邪的小阳阳了。


    陈骄年沉默了一会儿,起身把床让给他。


    “那我睡你房间。”


    却被陆初阳按回枕上。


    陆初阳看着他:“哥哥,我说我要和你一起睡。”


    陈骄年暗暗喘了一口气:“我还是去那边睡吧。”


    陆初阳:“现在我是连和哥哥睡在一起都不配了么?”


    如果没有之前发生的那些事,陈骄年自然是巴不得和弟弟抵足而眠。


    可发生了那些事之后,陈骄年真的生怕哪里出了错,到时候连兄弟都做不成。


    陈骄年起身抱住陆初阳,在他背上拍了拍:“阳阳乖,你已经长大了,得和我分床了。”


    陆初阳从他身上起来,笑着:“你这是还把我当小孩子吧?”


    陈骄年不做声。


    陆初阳:“好,希望哥哥永远坚持下去。”


    说完就出去了,还很礼貌地帮陈骄年把门给带上了。


    陈骄年看着弟弟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安。


    不过好在第二天一切都很正常。


    第三天也是。


    第四天也是。


    第五天陆初阳甚至给他煲了一罐虫草鸡汤。


    陈骄年觉得弟弟果然还是很乖很听话的。


    毕竟三岁看老,他的弟弟从小就那么乖巧可爱。


    然而,还没高兴太久,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