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天香酿

作品:《宿敌多情

    那她不吃赖谁?难不成还要相微满喂她?那公主脾气倒是比随禾还大。


    闻言,相思气急:“相微满!你当这里是你家后厨不成?!”可一转头,方少骞正在一旁殷勤的给相微满布菜,还时不时问她一句“还想吃什么?”相微满便心安理得的接受方少骞的侍奉。


    还真叫她说对了,这酒楼就是她家的。


    “三皇姊此言差矣。”相微满慢条斯理地舀起一勺蟹粉豆腐,白玉匙搅动时腾起的热气氤氲了她的眉眼,“皇上让我掌农耕之事,自然要体察万民饮食,而且这菜都已然上桌了,还能不吃了?”


    相微满可懒得看她臭脸,放下筷子想快些将话谈完让她走,淡淡抬眼看她:“我想让你去同皇上讲,你对方少骞无意,不愿嫁给他。”


    闻言,相思瞬间冷笑一声,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凭什么听你的?相微满,你觉得你凭什么和我争?就凭你造出来的什么破木犁?”


    相微满看着她默了几秒,问道:“你若嫁给方少骞,那平王该如何?”


    平王,济帝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因当年无争皇位之意,这才被留了一命,远赴滨州之地做了个封王,最近才被召回京。


    闻言,相思的身形僵了僵,脸上瞬间褪了血色变得惨白,听见“平王”二字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满眼惊恐的看着相微满:“你怎么知道?”


    她自认为这事尤其保密,宫中知情人只有她的一名贴身侍女,却不想竟被相微满知道了去。


    门轴“吱呀”声惊破凝滞,伙计端着托盘走进来,上面是团圆酒楼新出的酒酿——天香酿。


    见有人走进来,相思立刻闭了嘴,可面上依旧毫无血色,直到木门重新闭合的闷响声传来,她才发觉自己后颈已沁出冷汗。


    相微满不急不徐的执起瓷酒壶,倾倒时酒液与青瓷相击如碎玉。她将酒盏推向随禾,边说道:“你不必管我是如何得知,我只问你,你想留在滨州么?若想,我有办法帮你,如此你帮了我,我也帮了你,如何?”


    此事她也是偶然发现,前些天她意外遇见过平王一次,那时他与相思在御花园中闲谈,相微满本觉得没什么,可余光一瞥,却注意到他腰间的系着的香囊。


    那香囊瞧着针脚格外粗糙,看着便是手生之人所做,能让堂堂王爷不嫌寒碜戴在身上的香囊,定然意义非凡。


    方才她瞥见相思的指尖有几处被针扎过的痕迹,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本是想诈一诈相思,可方才相思的反应让她肯定,她和平王定然有些关系。


    随禾本来喝进去的酒还没来得及咽,听见相微满的话一时间都忘了吞咽,惊得将视线落在相思脸上,说不出话。


    这话……她怎么有些听不明白?


    闻言,相思缓了缓脸色,却依旧警惕的看着她:“你有什么办法?”


    她从前想过无数种去滨州的可能,可每一种她都办不到,唯一名正言顺的方法便是——嫁去滨州。


    可她……不想嫁。


    相微满见她有答应的意思,便道:“滨州土地肥沃,适合农耕,届时我会同皇上提出在滨州开垦没用的荒地,自然需要负责人,且长时间留在那里。”


    相思很快接过话头:“你是说让我去?”


    相微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半晌,相思终于找回声音,却觉得有些不靠谱:“不说我能否学得会农耕,那么多官员,哪儿轮得到我去?你以为那些酸儒会容许公主涉政?”


    这种事怎会让公主涉及?这已然算是朝堂上的事了罢?


    相微满也不急,她刚准备给自己也倒杯酒酿,那边方少骞便非常有眼力的给她斟满递到手边了,相微满一怔,方少骞不出声都险些忘了他。


    她慢悠悠浅抿了口酒酿:“所以你就努力些,胜过一众官员,这样才能去滨州,不然此生你想去滨州,便等着嫁过去罢。”


    酒液入喉的刹那,酒香在口中蔓延开来,相微满总算知道了为何掌柜将这酒酿起名天香酿,果然香甜,带着果子那股清香,却不似其他果子酿酒带股涩感。


    她细细咂巴了一下嘴,眼睛略微睁大看向随禾,随禾本来还没消化这一连串的消息,但见相微满这神情,瞬间便懂了,惊喜的也瞪大了眼:“是吧是吧!好喝的!”


    相微满也连连点头:“嗯嗯嗯!”


    相思:“……”


    她看着相微满上一刻还镇定的和她讨论去滨州的事,下一刻就兴奋的和随禾喝上了酒,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看戏变脸都没这么快。


    相思用屈起指节叩击桌面提醒她的存在,她扬着下颌,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傲慢:“既然你这般说,那本公主便也大发慈悲的帮帮你。”


    相微满正捏着酒盏啜饮,闻言指尖顿了顿,她抬眼时恰见相思鬓间垂落的明珠晃过流光,衬得那双狐狸眼愈发骄矜。


    她眼神暗了暗,等着相思的下文。


    “顺便提醒你,你若想让父皇同意你们的婚事,最好在书院结业,说不准赐婚之事还有望。”


    闻言,相微满略微蹙了蹙眉:“我记得是成婚才需结业,定婚也需要?”


    在书院结业便意味着女子无论是从修养还是品行方面,都已十分优越,可做人妻,而公主只有结业,才方可嫁人。


    相思有些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别人自然不需要,但你,早些结业自然有好处,至少能证明……你不是一无是处罢。”


    相微满:“……”


    是了,因为她不受宠,在女院成绩还不好。


    琴棋书画她曾在女院学过,也算略懂些,只是剩下的诗酒花茶,她着实不算懂。


    一想到还要去书院学这些,相微满浑身都卸了力气,她颇为幽怨的转向方少骞:“为何我定婚需要学这些,你什么都不用做?”


    这不公平。


    闻言,不等方少骞说话,随禾默默凑近相微满耳边:“微满,方少骞君子六艺都修完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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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琴棋书画他也会。”


    相微满的神色松了松,看着方少骞略带委屈的眼神不禁抿了抿唇,默默坐好。


    公平,挺公平的。


    相微满和随禾的话在空旷的房间中根本瞒不住,相思毫不留情的轻嗤一声:“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什么都不会?”


    相微满毫不客气的回怼:“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才是垫底。”


    她虽然成绩不好,但至少没垫底,垫底的是相思啊。


    方少骞拉过相微满的手在掌心握住,偏头望来时,瞳仁里映着窗外将坠的夕照,鎏金般的暖色漫过眉梢,他笑道:“那我教你。”话音轻轻落下,“琴棋书画我还是懂的。”


    相思被气走了,随禾猛地给自己灌酒喝醉了。


    相微满和方少骞一同将随禾扶上了马车,相微满还不忘嘱咐夜月:“回去给她喝点醒酒汤。”


    这酒虽好喝,但随禾实在高估了自己的酒量,把一整壶都喝了,直接醉倒在了桌上。


    瞧着天色还不算黑,相微满猛地想起在画魂铺的那幅画,转而看了一眼方少骞,突然就想和他也画一幅。


    她笑着拉着方少骞走去那铺子,还真让那画师说中了,她确实会再回去。


    那铺子竟还没关,门前两盏绢灯在晚风中摇曳,灯影在地上拖出细长的金痕。但门口不再排起长队,冷冷清清的,只能在外面看见屋内点起的暖光。


    推门时铜铃轻响,陈旧木门带起气流惊动案头烛火。里面的画师依旧没抬起头,狼毫在青瓷笔洗中搅出涟漪,他声音依旧沙哑:“坐罢。”


    相微满朝里瞧了瞧,里面只有一把椅子,可他们却有两人。


    她望着仅有的椅子迟疑时,方少骞已然下意识走到了椅子后面,轻抚相微满肩头:“你坐吧。”


    相微满也没多说什么,安静坐下,这次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就安静等着画师画完。


    待得画成,相微满这才站了起来凑近细看,便听那画师道:“不必问我任何问题,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次那画师倒是猜错了,相微满只是笑了笑道:“我只是想问您这两幅画的价钱。”


    她原本确实有诸多疑问,但如今,她也不想知道了,毕竟事在人为,知道太多也未必是好事。


    闻言,画师愣了愣,才沉了口气将面前的画拿起来,借着烛光透过来,瞧了瞧:“这画……你若当真要给钱,便给一文钱罢。”


    他知面前这女子不属于这里,且他窥见了这女子的命运,他本不该收她的钱,但这男子是这里的人,窥了天机,总该收些钱。


    相微满微微一愣:“您只收一文钱?”她不知这是这画师的规矩还是什么,但还是从钱袋中取出一文钱给他。


    谁知那画师摆摆手,视线落在方少骞身上,沉声道:“我只收你的钱。”


    方少骞虽不知是何意,但还是走上前从荷包中拿出一文钱递给他,画师这才将两幅画送到相微满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