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嫣然摇头。


    这里的条件十分艰苦，她们洗澡都去澡堂，哪有什么机会泡药浴。


    林彤也看出徐嫣然有困难，改口：


    “我可以制作膏药，过几天可以赶集的时候我去中药店买药材，制作好给你。”


    徐嫣然知道林彤懂医，没想到她还是一个热心肠。


    笑着点点头。


    “那辛苦你了。”徐嫣然也不矫情，膏药可比药浴简单多了，她自己就可以处理。


    “不辛苦，都是革命同志，我应该做的。”林彤说完，看了看四周：


    “嫣然同志，你这里都没有热水，你怎么生活？”


    徐嫣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才回来，还没来得及烧，我一会就烧水。”


    乔文拿起手边的暖水瓶放在桌子上。


    “看，我拿什么过来了，这个是我家的暖壶，你先用的，这个是晾水杯，我也给你拿来了，你先用的。”


    “啊，这，太感谢你们了。”


    徐嫣然说着说着红了眼圈。


    本就软软的音调里就带了一丝哽咽：“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嗨，不要紧的，以后会有人对你更好。”乔文拍拍她的肩膀安慰。


    “就是，你的队友都不在，要是她们在，怎么会没有人照顾你呢？”林彤也安慰：


    “我们下工之后还会来看你的。”


    她们一进门就留意到她这里的东西不多，看了一圈，连暖水瓶都没有。


    屋子里配套的厨房里堆着杂物，根本不能用。


    “你先喝点热水，你家里的厨房我下午过来收拾。”


    乔文把暖水瓶放好，又倒出一杯放在桌子上。


    抬头看了看座钟：“我们走吧。”


    下午乔文和林彤来到车间，刚进门，乔文就被裴玲喊住。


    “乔文，你和我走一趟。”


    裴玲的表情严肃，乔文看她这样，也拿不准找来的事情到底是好还是坏。


    到了地方，裴玲才露了点笑：


    “是这样的，我们现在用的布料是市里的棉纺厂提供的布料，可是现在他们订单太多。


    顾不过来，如果继续用他们的可能后期布料供应不上。想让我们选择就近县里棉纺厂的布料。”


    接收到裴玲传达过来的意思，乔文问：“是要我去做质监吗？”


    “对对对，那些布料在我们眼里都差不多，可石油工人需要下井很多的时候需要近距离接触一些带有腐蚀的液体，所以对布料的厚度和密实程度有要求。”


    裴玲说话的时候带着犹豫：


    “我看你每次裁剪都会注意到布料的纹理和细密程度，你又是女孩子，比他们大男人要细心一些，所以就推荐了你。”


    又怕乔文退却：“没关系的，你只要用你的眼光看看就好，不用你做决定。”


    乔文上辈子接触过，知道某些特殊的行业他们使用的布料都是特制的，有特别的效用。


    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用得上。


    “好，我尽力看看。”裴玲听了乔文的保证，点点头。


    她是不知道乔文是怎么在“我试试试看、我尽力”这样的词语里面碾压别人的。


    这次去查看布料，不是只有乔文一个人。


    还有一个就是乔文认识但是不熟悉的——程斌。


    “程工，这次和你一起去的就是被服车间的主任乔文，别的不说，她对布料的质量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程斌瞟了她一眼，又看向裴玲：“好的，我会好好照顾乔主任的。”


    乔文乖巧地站在一旁。


    她知道程斌是石油大学的教授，不知道他还懂布料的好坏。


    和程斌一起坐上五座车，开车的人她也认识。


    “这次布料挑选让你去？”张任比程斌的压迫感少了许多。


    乔文点点头：“是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去的人还有采购科的人，稍微等等。”程斌看了眼张任。


    “咦，窗户关的好好的，我怎么感觉后面有冷风呢，乔文你冷不冷？”


    乔文没注意到程斌飞向张任的眼刀。


    她觉得作为闺蜜有必要帮燕子继续试探试探张任。


    开口试探：“我不冷，哎对了，你不说你想要一个棉大衣，我可以帮你做。”


    “那可——”张任握着方向盘转过身，不知道看到什么改口：“你们也挺忙的，就不用了。”


    乔文正疑惑张任这个人怎么总是说话说一半，听到程斌说：


    “采购科和财务科的人过来了，乔文，你往我这边坐坐，怕会挤到你。”


    乔文才抬头朝车外看过去，其中一个还是熟人：财务小李


    小李打开车门看见乔文，露出笑容：“我就猜到你要去，咦，程工，你怎么也在。”


    小李把落在额前的碎发别向耳后，露出微微发红的耳尖。


    她没有得到程斌的回答。


    一个精干的中年男人也上了车，看见程斌打招呼，顺便解决了小李提出的疑问：


    “程工是留苏回来的，除了石油勘探学之外，还懂纺织工程。”


    “程工，你好厉害。”小李双眼流出崇拜：


    “什么时候能教教我就好。”


    乔文也有点惊讶，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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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印象里，程斌好像才二十六，他竟然是留苏回来的。


    不知道是硕士还是博士。


    “没有李主任说的那么夸张，我只是略知道一些。”


    听到这句话，乔文眼神转了下。


    这人是真的谦虚，还是在装杯？


    到了地方，看看就知道了。


    乔文做了这么多年服装，她自认为对布料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在原本的世界里，她旅游回来以后就要去某纺织大学里面就读纺织工业硕士。


    可没想到穿书了，也不知道自己的目标还能不能实现。


    车走了半个小时到了县城，乔文第一次看到六十年代的西北小县城。


    “乔文，你来了以后是不是还没有来过县城？”


    “我走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集市，还没有到县城来过呢。”


    小李接着介绍：“我们这的县城就一条街，不怕走错路。”


    乔文也觉得是，仅有的一条路修得笔直。


    顺着马路看过去，给她的感觉就是四个字：


    天高野阔。


    视线可以放出去很远，好像一眼可以看到世界的尽头。


    视线的尽头是草原，甚至还有牛羊。


    “纺织厂就在那边，我们过去吧。”采购处的李主任指了指左侧的一个厂房。


    顺着目光看过去，厂房还挺新的。


    进了厂里，门卫把他们拦住。


    “你们是哪里来的，到我们厂里干嘛？”


    听了这话的采购员小李不太高兴，他们是来送钱的。


    不说把他们当财神爷，也应该有点尊重，语气里带着怒气，像什么样子。


    “哦，是你们来了。”


    门卫递出来个花名册：“登记，你们登记完就可以进去了。”


    “我来登记，你们的信息我都知道。”财务小李拿过册子，迅速填好递回去。


    厂子不大，他们没一会就逛完了。


    一个秃头大叔过来，看到他们：“同志不好意思，我是纺织厂的厂长——刘福安。我们今天安装大型机械，厂里的人都在那边，不好意思怠慢你们。”


    “没关系，我们也过去看看。”


    大家对织布机械都很有兴趣，乔文也是。


    “这是我们新到的机械，你们看看，和市里纺织厂的机械是差不多的，出品质量当然也差不多。”


    刘厂长很是骄傲：“我们其实就是原来的厂里分出来的，可以说就是市纺织厂的分厂。


    厂房和机器什么都是新的，我们就是纺织二分厂。”


    这样的话，他们还有必要看布料质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