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离开

作品:《小毒物驯服手札

    任晚回了屋子,亓鸩还躺在榻上。


    还没醒啊。


    任晚伸手把他弄歪的遮光绫理了理。


    也是在这时,榻上的亓鸩有了细微的动静。


    他微微抬起了手,摸到拉任晚的衣袖:“是阿晚吧。”


    “是我。”


    “好可惜哦,我此刻还是看不见呢。”他语中的确是明显的遗憾。


    “江姐姐说了,你这眼睛要好起来还早得很。”


    见他撑着手肘要起身,任晚还是扶了他一把。


    “早得很吗?可我现在已经厌烦了。”亓鸩语中不耐,从前的脾性就出来了。


    他甚至下了榻,在这房内自如地走到了桌旁。


    “阿晚,你坐我旁边吧。”


    他浅笑着,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有那么一瞬,任晚在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看不见。


    任晚还是坐了下来。


    然后亓鸩抬起那只带着玄戒的手,打了个响指。


    屋中生起团血气,在那中央是把椅子。


    椅子上的那人,是从前在云莱的那个偶人师,墨如海。


    他比上一次任晚见到的时候,要好得多,无伤无病,只是有些木讷。


    “他不是已经被人送去淬灵了吗?”


    在云莱之时,亓鸩是把这人藏了起来,可后来秦翌对这人的去处刨根问底。


    在任晚对亓鸩的极力劝说下,这人最后还是归给了灵域的正经处理方式。


    “是入了淬灵的寒狱没错,可我不是舍不得他嘛,就把他又捞了出来。”


    亓鸩点着头,指了指墨如海的方向,一副他占理的模样。


    见怪不怪的任晚闭了眼,缓和了一下情绪,又才问他:“那淬灵那边怎么办?”


    亓鸩被任晚一提醒,才恍然想起:“哦,原来还该考虑那边么。”


    任晚:……


    可分明魂引就这样把人顺利地提了出来,他还以为实际这人可有可无来着。


    “没关系,派魂引的同僚去替替他几日也无所谓。”


    意思是做个傀儡偶人去。


    亓鸩皱着眉,对着墨如海的方向:“好了,阿晚,我们已经把这位冷落了许久了。”


    也是这时,墨入海才有机会开口。


    他的手攥着椅子扶手,抬头看向他们,面色和语气倒很平静:“两位,还没折磨够我么?这下,是要我的性命了?”


    “折磨?”亓鸩径直走到了墨入海身侧。


    “你从前过得日子确实舒坦呢。不过,那绞魂窟下死去的人,只会认为你做的事是折磨吗?”


    他“啧”了一声,又摇着头拍了拍墨如海的椅背,“你好天真啊,怪不得那雪夫人看不上你。”


    这句话无疑是在往墨如海伤口上灌盐水。


    任晚明显看出,偶人师的面上神情都扭曲狠厉了起来。


    然而亓鸩转了个话题,“你从前是虔文阁的弟子,那么,你听说过无尽藏海吧。”


    “我需要你帮我去找到它。”


    墨入海终于有了情绪激烈的时刻,“那只是虔文阁传闻中的禁域,你要我怎么可能找到!”


    “那是你的问题。”


    “你不会以为现在我和你现在都是残废了,就和我一样了吧。”


    “可是我如今是瞎了,不是死了。


    “可你,死不死,就不一定了。”


    亓鸩弯腰凑到了墨入海的近处,连头上的乌发也柔顺地垂落下来:“你跟那些来找你的狗,透露了我的踪迹,很让我失望。”


    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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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败露,他也真的后怕起来。


    墨入海头上凝出汗来,终于开口:“要我一个人去,怎么可能办得到。”


    “那没关系,会有人陪着你的。只是他的耐心比我差,你最好动作快些。”


    屋中骤然现身一人,是魂引。


    他对着亓鸩行了一礼,随后便站到了墨如海身后。


    “对了,我几日后,大概也会到虔文阁。”


    亓鸩最后对着墨入海挥了挥手,直接让魂引提溜了人就走。


    解决完了这事,亓鸩才重新到了任晚身边,“阿晚,不必多留了,我们明日便走吧,我闻着后日好像要下雨的。”


    他真挚握住了任晚的手,亓鸩覆上了遮光绫,但任晚也能想象出来,他此刻一定是带着渴求和迫切的眼神。


    ……


    “任姐姐,你今日就要走了吗?”


    任晚昨晚便去告知了黎母,跟她辞行。


    但今日,也不知鸢生是怎么知道的,他竟早早地就到了村后。他们几人明明就特意选在了人少的时候。


    任晚蹲下了身,靠近了他,“鸢生,我还有事必须要做,所以该走了。”


    他抿了抿唇,努力挤了眼皮,忍着不让眼里的泪流出来。


    “那你,以后有机会回村子吗?”


    希冀的光在他的眼中闪出。


    任晚弯了弯眼角,摸了摸他头顶柔然的发:“或许是有的吧,我会尽力争取的。”


    然而实际上,很渺茫了。


    鸢生还是啜泣出了声,咸湿的泪淌了下来,甚至落进了衣领中,将贴着脖子上的一根细绳染深。


    “任


    姐姐,你是这几年来,我在外面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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