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我和他谁更年轻

作品:《罗曼蒂克回忆录

    在色彩斑斓的南方,春天来的其实没有那么张狂,随风潜入夜的是春雨,窗户半开着有着沙沙细雨作配乐。


    这个梦做得夏怡整个人力气耗尽,蜷缩藏在靳凌怀里,在绝对固执的身体面前,扯着他衬衣袖子将眼泪一滴滴擦掉,再把潮湿的心一点点烘干。


    她查看了手机里的未读信息,靳凌晚饭时分七点左右给她发过消息,问她吃饭了吗。


    靳凌臂弯抱着她时,也顺带看到了夏怡给他的备注,她以前有段时间也用的阿拉伯数字那个零来备注他,他的小名,他当时还很无奈,重新给她也改了一个备注一一,如今零零看来都是十分高级的词汇了。


    现在,简单粗暴,狗。


    “我怎么可能说我爱死你了这种话…”


    夏怡吸溜着鼻子,哭过后声音里还带着浓厚的后鼻音,才不信她会说什么她爱死他了这种话,要说也是该他说。


    “不是你说的吗?”


    “年轻好骗,我看看你年轻吗?”


    靳凌低着头凝视着手臂圈着的人,抬起小脸,嘴唇愤愤不平地撅着,凶巴巴地瞪着他。


    “好好说。”夏怡警告他。


    靳凌捡外套的时候,就发现了夏怡今天穿得很职业,因为异国工作他极少在生活里见到她这一面。


    夏怡现在身上只有一件修身的浅色高领衫,耳垂上带了一颗澳白珍珠,亮得像灯泡,配上一副又稚气的表情,有种惶惶忽忽的成熟美。


    他觉得答年不年轻就像废话一样,真烦,小区篮球场里那群小男孩儿天天在打球,作业写完了吗?考试能考第一名吗?


    今天他回来时,这些小孩就像自来熟一样给他打招呼,手里一人拿着一瓶汽水,说:“叔叔好,你们家姐姐刚刚回来,已经上去了哦。”


    靳凌也没虚荣到现在还要十岁上下的小孩叫他哥哥。


    但是叫夏怡,姐姐?


    他们这得差了一个辈分了吧?


    那群小孩儿,然后见他冷漠敷衍地礼貌了一下,又适时地补了一刀:“叔叔帮我们谢谢一下姐姐吧,今天她给我们买了汽水。”


    他说,好。


    随后小孩儿们说:“那叔叔我们走了,对了叔叔,姐姐今天是被别的哥哥送回来的。”


    -


    “你犹豫什么!这是什么很难回答的问题吗?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夏怡见靳凌居然盯着走神,眉头还不紧不慢地皱起来,气不打一处来,小声怒斥。


    “那可太年轻了,我都怕你还会被别人骗,今天去干嘛了?”,靳凌捞了捞怀里的人,低头贴近了红润勾人的嘴唇,原本裸色的口红都被夏怡做噩梦舔掉了。


    夏怡伸了根手指抵在两张都有点蠢蠢欲动的嘴巴之间,别没事就诱惑她,她知道他的嘴很好亲。


    “你管得还挺宽的,今天早上不是很拽吗?还摔门吗?”


    但她手指一碰上软软的嘴唇,点了一下,就被他试探了回来,指尖像伸进了嗷嗷待哺的锦鲤池,一下,一下被琢得痒痒麻麻的。


    “谁啊?居然敢摔门,真是太不像话了,待会就把卧室那门卸了,所以你快来管管我。”


    靳凌亲了好一会,手指都还□□地挡着,不让去亲她的嘴,改成用舔的方式。


    灼热的呼吸尽早咫尺,夏怡的手指都被舔得湿漉漉的,人也有点发热,还是寸步不让,想着,油嘴滑舌,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早干嘛去了,委委屈屈地压低声音。


    “那我可不敢管,你知道我最怕狗了…”


    说的是早上那个赌,谁怂谁小狗来着。


    看着靳凌慢慢地停下蹭她脸的动作,一张俊脸,明星都要变谐星了,简直是精彩纷呈的一连串表演,直接愣住,眉头不展,即将发作,双唇紧闭,忍住,斗争半晌,嘴角尴尬微扬。


    靳凌只能安慰自己,记仇的好,记仇的都不太好骗,他不好骗,别人也不好骗,咬牙切齿道问:“是吗…”


    夏怡偏着头躲在胸膛前,忍不住扬嘴偷笑。


    靳凌看着火大,嘶了一声,“这么好笑?那让你笑个够?”,长手长脚束住人,扯出掖在高腰裤里的高领衫下摆,手伸进去,挠她腰上,肚子上的痒痒肉。


    夏怡像是案板上刚捞起来的鱼,腰上的软肉被微微粗粝的指腹顺摸反摸,激烈扳动,柳腰摇曳成比春雨还缠绵的线条,两人玩闹中,不知怎么就挤在了一起,靳凌又压在了她身上,没有了那根矜持的手指,就又浪荡深情地吮吸着她的嘴唇,春宵苦短,顷刻之间,就又接受了这热情的排场。


    大张旗鼓地喘息和娇哼,嘴唇接触时的扑哧声,接替了这阵春雨的任务,外面短暂的雨停下,吻将潮湿和沉醉重新带进夜晚。


    夏怡感受到又有东西抵着她了,勉强地将人推开了,两人都喘息未定,说话的气息拂在脸上,都分不清谁是谁的。


    靳凌擦了擦她湿润的嘴唇,感受到了后缩,躲他的动作,知道她心情不好不想做,撑起了一点身子,“我们聊会儿天,一会儿就好了。”


    “嗯。”


    看着夏怡有点微肿的红眼,又问:“今天干嘛去了?”


    “去面试了。”


    “什么时候去上班?”


    说完抱着将两人调换了姿势,他在下,让夏怡趴在胸膛上。


    夏怡安静地将蹭开一颗衬衣扣子又扣上,盯他的眼睛,昏暗的光线里亮亮的,里边都是她:“你都不问问面上了吗?万一人家把我拒绝了呢?”


    “敢情你今天是因为没面上,回来做梦哭得稀里哗啦?”靳凌垂眼看着一个有点炸毛的脑袋,用手给她顺了顺凌乱的发丝。


    但他知道不是。


    夏怡听着这话里带着取笑的意味,特别不爽地扬起下巴,对上眼睛,“当然不是,我们老板可喜欢我了。”


    然后如孔雀开屏一般,骄傲地把今天很多对话和细节都简化,删掉,描述成了一个专业,纯粹,不带任何情感的商务饭局,以及自己是如何得到了老板的赏识。


    靳凌听完还是有点半信半疑,不是不相信夏怡能力,是单纯觉得不对劲,什么老板这么闲?招一批人是都要挨个单独打电话和请吃饭的,这要是雨露均沾不得吃到明年。


    “你们老板多大年纪啊?”


    夏怡想和夏季霖是同学,那应该就是一样大?


    “可能比我大五岁吧?”


    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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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不动声色地稍微舒了一口气,他都被叫叔叔了,凭什么比他还大的要叫哥哥,谁还没有过被叫哥哥的年纪呢?这些什么破小孩摆明就是故意的。


    但也就是一口气,他紧接着就听见夏怡说。


    “但他看起来不算很大,是很年轻的那种。”


    靳凌沉默半晌之后问:“那他矮吗?”


    “不矮吧…可能大概有个一米八好几,反正也挺高的。”


    不甘心:“那他胖吗?”


    夏怡眯着眼睛,抬手比了比印象中卢竞奇的胳膊,“嗯…那种应该不是胖吧?你们应该是叫强壮,对吧?”


    靳凌觉得自己头上在冒无名火,冷言冷语问:“那我和他看起来谁年轻一点?”


    夏怡撑起来了,不是聊天吗?一直聊她老板干嘛?


    “你吃饱了撑的吧?怎么?你更年轻,你要去选美吗?我还没问你,你今天去干嘛了呢?什么工作比我回来得还晚?”


    “那以前呢,以前我在美国,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谁知道你到底回没回来!”


    “今天我才知道我同事以为我过去谈的这恋爱是杀猪盘?那杀猪盘还知道聊天提供情绪价值,每天问安,吃饭没,吃什么,拍照分享日常,维系一下感情。”


    “你们这行的当杀猪盘都够呛,你是捡了多大的便宜能和我谈上恋爱…”


    “你们就知道欺负我!”


    “你要不想聊了就闭嘴!刚做完噩梦我现在很脆弱!很想乱发脾气!别惹我!”


    靳凌眼看着人脸又扭向一侧,任由热泪盈眶,手里也抓不到纸巾揩试一下,纤细脖子上咽喉处呼吸急促,说到最后话音颤动不止,立刻将人重新搂住,问:“小宝贝,你怎么又哭了?”,又安抚着,拍着背。


    今早他前脚刚踏出家门,就开始又后悔,一天天地和夏怡置什么气,脸沉了一天,今日在公司验收合格后,听见公司五十岁的高工正在和爱人打电话,话术一套套的,解释着今天怎么又不接电话,怎么又要加班晚回家,觍着脸请教了一番,这保密行业如何给老婆报备,高工发来了一份长达二十几页的文档,但靳凌还只来得及看到了文档第一条。


    语气温柔,态度诚恳,必要时刻,可以恰当使用一些善意的谎言。


    他只能尝试用最温柔的语气,解释今天回来这么晚是真的加班了,在公司加班,他们加班都只能去公司,签了保密条例的,谁都不准把工作带回来的。


    靳凌还补充了一句,“而且我还没吃饭就回来了。”其实吃了,但是又是秘书点的那个什么破三菜一汤,周一办公的地方为了离试验场近点都去旧址,附近也没什么外卖可吃,也就没吃几口。


    夏怡靠在肩膀上,蹭蹭眼泪,心情好一点了,好吧,女人就吃这套的,别别扭扭地说:“那我还没吃饱呢?”,一个晚上净顾着回答问题了。


    “但是我打包回来了,你吃吗?”


    靳凌觉得他疯了差不多,要吃两个人没吃完的剩菜。


    颠了颠托着的屁股,抱着人起身准备往卧室里换衣服,也不忘嘲讽一句。


    “你们老板什么人啊,请吃饭都让人吃不饱?带你出去重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