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慕府被烧的不成样，现在还在翻修，慕南枝虽有去处，但这般出去，难免会被怀疑，只好在凉王府住下。


    凉王府清新脱俗，府内下人很少，应是这府内的主人喜欢清静，或是不常住，府被像幽野般清静。


    但因为那日裴璟与沈禾的事，慕南枝大多时间都躲着裴璟，免得尴尬。


    今日晨起，她到凉王府后花园躺着了，她躺在檀木躺椅上，闭目养神，细柳在旁给她扇着风。


    她最是喜欢这般悠闲的生活，这么多年来，这种舒适的休息时间对她来说是很少有的。


    她悠闲道：“细柳，倒茶。”


    细柳愣的才想起，今日并未烧茶，但又怕姑娘责备，她停止扇风，道：“姑娘，茶水未烧开，我这就去烧壶茶”。


    慕南枝没说什么，仍是悠闲的躺在那，嗯了声，细柳就去前院烧茶去了。


    清风徐徐，晨起的空气最是新鲜，这后花园的花草当真香，多为助眠的花草，许是这王府的主人常失眠，所以中下的。


    细柳去了没多久，便有脚步声走来，许是细柳烧了茶回来，风又扇了起来，慕南枝抬手想接过茶，但来人却没什么反应。


    慕南枝蹙了蹙眉，挣开眼，心一跳，不是细柳！


    眼前人穿着一席紫罗纹绣锦，


    怎么他还有空跑来这后花园啊？


    慕南枝坐起身子，从踏椅上起身想走，却被按了回去，半起的身子就又坐下了。


    她看着眼前人道：“裴璟，有事？”


    心里吐槽，怎么都这么躲着他了，还能碰到啊？不是说他今日晨起出去了？


    她接着道：“离我远些，我染了风寒，说过了的。”


    为了躲他，她派丫鬟去同裴璟说过染了风寒之事。


    这几日都她装病在卧房，今天好不容易听到他出去才出来的。


    慕南枝心里嘟囔，他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在这。


    裴璟看着她的脸色，疑惑：”哦？病成这样？连病一周。”


    慕南枝听着他的语气，好似话中有不满，但并未全部吐露出来。


    她点点头，“嗯，你还是离我远些吧，”慕南枝哑声道，“一会病传给你，就不好了。”


    裴璟又哦了声，向前靠近他，打量她的眼神，慕南枝闪躲，两人现在距离就近。


    哼，病了？这演技你也就骗骗别人吧。


    他压下身体，几乎把慕南枝笼罩，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怎么觉得你在躲着我呢？”说完转头看向慕南枝


    慕南枝撇过脸，道：“没有。”


    “没有吗？”裴璟打量他的神色，看不出什么变化，心说还是这么会隐藏，让人看不透。


    被压着不好受，慕南枝无奈道：“有什么问题，起来说。”


    “好。”裴璟起身，又道：“那就来说说你这几日为何一直躲着我？”


    为什么躲？你心里没点数吗？上辈子与你交好，都不知道你是个断袖，利用我掩饰自己没事，你都把人家带回来了，这不为了不尴尬才躲的？


    “啊？”慕南枝啊一声表示听不懂。“我只是病了。”


    裴璟哼一声，双手环抱胸前，笑道：“病了？”


    他明显不信，病了在这吹风，病了躲着他闭门不见，多日不出门，今日一在府中传他外出，她便出来了。


    “那我们来说说你这病何时好吧？”一连躲了那么多日，他倒看看你能编出个什么理由。


    慕南枝不想装了，明显他是不信了，声音干净利落，摊牌道：“找我何事？”


    “声音不哑了？”


    裴璟想了几天都没明白，慕南枝为何一直躲着他。


    慕南枝想蹬他，但两个现在还不算熟，算了，也不知他是抽了哪门子的风，追问不停，她抬眼一笑，这一笑幅度刚好，不是妩媚，也不是娇柔，倒是有几分野性子的样。


    裴璟愣了下，怎么这么快就摊牌了，但是这副样子和她上辈子倒挺像，直爽。


    和上辈子像，他缓缓放下手，心里蹦出一个想法，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也重生了？


    他仔细打量着慕南枝。


    慕南枝还是笑着，道：“你都看出来了，那便不装了。”


    她又躺下，她的手经过一周药敷，也好的差不多了，背手捂着脸，倒是不装出柔弱样了。


    她侧身手靠在额头上看着裴璟，像个高位者，眼神锐利的可以杀人，


    她倒是想问问她心中疑惑。


    两人互相打量着。


    “你是不是死过一回？”慕南枝问。


    裴璟心里咯噔一下，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他蹙了蹙眉，“......”


    这句话问到他的他不知如何回答，按照前世的流程，其实慕南枝是没有在及笄那年回荣安的。


    所以他前几日刚重生后，本应留在青洲的，后来属下查到慕南枝要回荣安，所以他便赶了回来，那为什么她会回荣安呢？


    他倒也想问问，他轻笑出声，“那你是不是也死过一回？”


    慕南枝身子一颤，脸色暗了暗，拧紧眉头看着裴璟笃定的眼神，试探点头。


    裴璟眼里闪过一丝错愕，激动问：“你是不是活了两辈子？”


    慕南枝没有回他的话，心中却隐隐有些证实了一件事。


    从这短短几句话，可以解答很多疑惑。


    她重生了？


    他重生了？


    慕南枝一下没反应过来，脸僵住，缓缓站起身。


    微微袭来，吹着她的锦绣琉璃裙衣角微动，她扎着飞天髻，额前的发丝随风飘往身后。


    裴璟一愣一愣的，在逆风中，两人眼眸对上。


    他们都猜出来了两人都重生了。


    两人都微微怔了怔，刚要说什么，细柳就端了茶出来，两人都刚张的口就闭上了。


    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得到风吹草动，细柳看着两人，这凉王什么时候来的？


    见细柳来，两人都撇开眼，有种怪异，但又说不出来是哪怪，让人琢磨不透。


    细柳把茶放桌上，给她们姑娘倒了杯茶，慕南枝接过茶，茶还冒着热气，她走神了，不注意的一嘴凑上去，烫的回过神来，抬头看裴璟。


    裴璟自个伸手了杯茶，正呼着热气。


    这货真重生了！


    她有些无措，只道：“细柳！细柳看向慕南枝，你先下去，我与凉王有话相讨。”


    细柳疑惑，姑娘不是说这几日见着他就要躲着？怎么？啊？


    姑娘的命令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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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违，虽不明白两人刚发生了什么，但还是退了下去，“是”。


    细柳走后，两人讨论了起来，其实重生这么久了，筹备这么多年，只为复仇，但重活一世，给人的感受难以言说，有些不真实。


    慕南枝曾怀疑过上辈子会不会只是一个梦，或者她已经死了，却被困在黄粱一梦之中，但现在碰到一个共同重生之人，心里有了真实感。


    毕竟孤寂真的能让人恍惚。


    说来这也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但论其因果，很多事都无法从根本去解释的，缘分如此，可能是天意吧。


    *


    两人坐在茶座的对立面，好像都有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开口。慕南枝低眸品茶，意不在茶，裴璟看着眼前的人。


    打破僵局：“你什么时候重生的？”


    慕南枝抬眸，放下茶，慢慢抬起眉眼，“十年前。”


    对于裴璟，既然他也是重生的，就论前世的交情，她不会骗他一分。


    她回问：“你呢？”


    裴璟犹豫了，他是前几日重生的，但有些时间点冲突，荣安人人皆知裴璟被北翼“俘虏”，死无全尸，但并非俘虏，而是他做了个大局，他那年并没有死，也不可能死。


    慕南枝是十年前重生的，那么她就是崩逝后就重生，而他多活了几年。


    他缓慢撒谎道：“一样，十年前。”


    慕南枝闪过一丝疑惑，怎么可能？那他上辈子是什么时候被害的，按时间，若他23岁时真被俘虏，北翼自是不会让他好受的，一般像这种一军的带领者，被抓去，不死也残。他......怎么可能？


    她拧紧眉头，“嗯？”她疑惑，“你前世在我回京后，被俘虏了？”


    裴璟点头嗯了声，端起茶，吹着热气，一饮而尽。


    “后来呢？”慕南枝问。


    后来怎么样，是逃了还是被关着。


    “关进大牢，”裴璟脸露难色，看着空茶杯，慢悠悠地放下。


    眉眼无奈，又倒了杯茶，摇晃着茶水，似在回想什么，脸上透出难言之意，但他也只是轻描淡说：“倍受折磨，被磨了几年。”


    他又撒谎。


    他说的这两句话当然不是实情，他也想对慕南枝坦白真相，但有些事藏在心底比较好，至少还能维持表面但我平衡。


    一旦打破，不知结果会如何。


    那这样时间就对的上，他应该受了不少苦，还是不提起他的伤疤好些。


    “嗯。”慕南枝转移话题，她有个疑惑，“圣上为何赐婚？”


    这个问题是她第二次问了，第一次在昨日，而这一次在今日。


    今日之人与昨日于她而言是不同的，若是昨日的他，慕南枝会信这赐婚是圣上之意难已猜测。


    但今日不同，现在在她面前的是前世有交情的裴璟，这赐婚不可能是平白无故来但我，而像是裴璟刻意求来的。


    裴璟低头轻笑，慕南枝看不出其中含义。


    裴璟叹了口气抬头，认真道：“保护你。”


    保护你？有什么好保护的？慕南枝斟酌着他这几个字。


    没有说什么，这一瞬她想起她前世，前世“保护你”这几个字一般只会从慕南枝口中听到，今天话从裴璟口中出，还挺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