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策也没想到这个鸟窝中看不中用，言言一坐上去就塌了。


    他赶紧上前把言言叼出来，随着他的动作，本还能抢救一下的鸟窝，此时塌得更加彻底。


    步骤都对，就是没建好。


    言言抖了抖羽毛，把身上的碎屑都给抖下去，才认真研究起塌了的鸟窝。


    “其实建得还行。”言言道：“可能是不太熟练吧，我们这几天再练一练怎么建鸟窝。”


    ……正常小鸟做鸟窝都得花一个星期，他就知道司景策这么快建好绝对有问题。


    司景策“哦”了一声。


    受挫肯定是会受挫的，毕竟珍珠鸟群中都是雄性建好鸟窝，才会赢得伴侣的青睐。


    他连鸟窝都没建好，就带着言言过来了，导致两人只能住在桥洞底下。


    所幸气温回暖，这里还有一层厚厚的干草堆，不至于说在野外冻死。


    司景策不死心，抽出一根断掉的树枝试图研究。


    言言飞回了干草堆，困倦道："哥哥，我困了，快来陪我睡觉。"


    栗鸢暂时放下树枝，和珍珠鸟一块挤在干草堆里。


    本来很大的空间，瞬间变得小小的。


    言言也没在意，打着哈欠钻到了大鸟的翅膀底下，把司景策的翅膀当成被子盖。


    感受到一小团小鸟在自己羽毛里钻来钻去，司景策偏过头，轻轻顺平了言言的羽毛。


    野外生存，最重要的是要先填饱自己的肚子。昨天被夜鹭坑了一把，没学会捉鱼，一大早司景策准备再度故伎重施，带着言言守在钓点，等待随机刷新的钓鱼佬。他还是低估了钓鱼佬的毅力，不过八点，早就有一大群人打好窝，支着钓竿，在河边守好。除此之外，司景策居然还看见了一批带着相机的观鸟摄影师，他们手里都举着望远镜，也不知道是在找哪只鸟。人很多，司景策一时之间没有出去讨鱼。他看见了昨天那个喂鸟的钓鱼佬，其中一个观鸟摄影师走过去找他打听：“你昨天就是在这儿看见的栗鸢和珍珠鸟吗?”司景策：.…原来是在找他。“珍珠鸟和栗鸢多常见啊。”言言道：“干嘛还非得大老远来找一趟呢。”他悄悄飞到了树枝上打探消息，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见一堆长枪短炮对准了自己，疯狂拍拍拍。


    ………你们这些人类!见到一只珍珠鸟，其余人就在旁边搜寻栗鸢的身影，司景策站在芦苇丛中一动不动，完美隐藏其中。


    言言看人类很快对自己失去兴趣，继续探头偷听两人对话。


    钓鱼佬道：“对，就是在这里，不过你们能不能走远点，快门声有点影响我们钓鱼了。”


    观鸟摄影师还在追问：“确定是和其他人说的是同一只栗鸢，会写字的栗鸢?”


    “应该是吧，昨天我跟他们说，他们还觉得是我没钓到鱼幻想出来的。”钓鱼佬不服气道：“结果一问才知道，有好几个人都瞧见过那只栗鸢讨鱼，只不过前几次他旁边没珍珠鸟，昨天就忽然多出来一只珍珠鸟。”


    “还说我钓不到鱼，这下我非得给他们证明证明。”


    两人聊完，那名观鸟摄影师便返回去汇报消息：“就是在这里，那只栗鸢最常出没的地点。”


    另一名观鸟摄影师道：“我昨天还特地去问了一下湿地保护区的负责人，他们说确实最近多出来一只不会飞会写字讨鱼的栗鸢。”


    "我还旁敲侧击问过，他们马上否认自己是不会干出训鸟这事。"一只栗鸢不会飞，但自学成材学会用写字讨鱼。在场人纷纷惊叹。


    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言言也在树枝上惊叹。哥哥在鸟界里火了就算了，居然在人类的圈子里也小火一把。这就是主播吗，当鸟都这么有网感…言言打探完消息，飞回芦苇丛中，一群观鸟摄影师此时对珍珠鸟格外敏感，盯着他飞行的轨迹一路看到了芦苇丛里。顺便看到了隐藏在其中的栗鸢。司景策刚冒出一个头去接言言，就见那群摄影师举着相机对自己猛拍。司景策：?头顶上的珍珠鸟气喘吁吁的：“哥哥，你又火啦!说不定过几天商务代言就找上你了。”


    司景策沉默。


    他知道自己这个举动肯定会吸引人类关注，没想到会这么快。


    实在没办法，生活所迫。


    见这么多人今天在这里蹲点他，司景策想转身就走，突然想到言言今天的三餐还没有着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一过去，许多条鱼被人扔了过来，在地面上胡乱蹦哒，身上的水花甚至甩到了司景策这里。


    他走路的动作一顿，单脚傻兮兮地站在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不吃生的。”昨天投喂的那只钓鱼佬大喊：“他只吃我做的煎鱼!”


    说完，钓鱼佬便迅速转身处理起自己的鱼来，准备投喂两只鸟。


    言言看见地板上那么多鱼，跳下去闻了一下，不小心蹭上了一点，满身都是鱼腥味，难受得很。


    他随意找了个放在地上的背包，把自己身上的鱼腥味蹭干净。


    人类已经远远地对司景策研究起来，到底是猛禽，威慑力十足，没几个人敢上前动手，只是指着言言和司景策窃窃私语。


    “这红老鹰长得也太漂亮了，飞起来肯定很帅气。”


    栗鸢又被称为红老鹰，时常会看见它们独自一鸟在空中盘旋，只可惜司景策不会飞，只能站在那边让人类欣赏。


    “他居然不会去吃那只野生珍珠鸟，也太稀奇了。”有人惊叹道：“看样子两只鸟关系还挺好。”


    “这难道就是动物界感人的友情?”


    言言慢慢飞到了司景策头上，站得比谁都高，借着伴侣猛禽的身份昂首挺胸：“啾!”


    你们都懂什么,这哪是友情，而是伟大而又真挚的爱情!


    有一名观鸟老大爷讲得头头是道：“栗鸢每天过来都吃得很饱，哪里还有办法空着肚子去吃小鸟啊，这是把小鸟当成玩具了。”


    言言很愤怒：“啾叽!”你不懂就不要乱说嘛!可惜在场没一个人听得懂鸟语，纷纷笑了起来。


    “看起来人类做的烤鱼确实很香，连栗鸢都懒得捕猎了。”


    听到这话，言言的肚子竟真的有点饿了。


    正巧那名钓鱼佬把鱼做好装进叶子里端了过来。


    他正跳到叶子上准备吃早饭时，忽然有个人挥手把言言赶开，对钓鱼佬道：“算了吧，野生动物就不要乱喂了，怕好心办坏事。”


    "喂久了这些鸟就会依赖人类，不管好人坏人都凑上去讨吃的，从而丧失捕猎能力。"


    钓鱼佬闻言，将鱼收了回去：“你说的也是哈。”


    “这是栗鸢的捕猎能力已经半退化了，到时候我看看能不能联系工作人员，对他提供一点帮助，让他恢复本来的样子吧。”到嘴的鱼忽然飞了，言言当场石化。


    道理是对的，可是司景策根本不是因为被人类投喂而丧失捕猎能力……


    他根本是没有捕猎能力!


    司景策难免有些焦急，野外条件堪忧，言言老是吃生食也不太好。


    他立即发挥传统艺能，用鸟爪在地板上写字。


    【要吃鱼。】


    这下可把这些人类给震惊坏了。


    “我靠?真会写字?”


    "他都这样了，要不然还是给他点鱼吃?"


    “算了吧。”钓鱼佬还蛮坚持的，“说不喂就是不喂了，我得发到群里，让他们也别喂了。”


    司景策：……


    他的长期饭票要断了。


    虽然只有一条鱼，但是今天得让言言吃到。


    栗鸢难免焦急起来，突然张开翅膀，把众人吓了一跳，趁大家不备，直接从人类手里夺食。


    钓鱼佬吓得一松手：“我去，强盗鸟啊!”


    栗鸢立马把鱼叼在嘴里，顺便把言言带走，拔腿就跑。


    他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众人，忽然做出一个令所有人类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栗鸢忽然扭过头，将抢到的鱼献宝似的塞进言言怀里。


    所有观鸟摄影师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鸟类之间的献食行为通常发生在伴侣之间，是雄鸟用以展示自己的捕猎能力。


    可….…


    可这是一只栗鸢和一只珍珠鸟啊!


    还都是公鸟!


    有人终于想起要拍照，刚抬起照相机，就发现栗鸢已经不见鸟影。


    怎么跑得比飞得还快…


    “靠!我没看错吧?”


    “没看错，两只雄鸟……不同种类的，在谈恋爱?”


    “你们谁拍到了?”


    “谁啊?我可没拍到。”


    “这几天我得驻扎在这儿了，你们等着吧，最先出片的肯定是我!”


    ……


    回到桥洞底下，言言抱着来之不易的煎鱼吃了一点，便把它塞给了司景策：“哥哥，你吃吧，我饱了。”


    司景策看了一眼：“没事，我还不饿。”


    小鸟倒还能自己去地里挖种子吃，可栗鸢的主食就是这些肉类。


    现在这些人类是不会再投喂他们这两只“野生动物”了，只能继续自力更生。


    “你放心。”司景策语气轻快道：“我很快就学会捕猎的。”言言只好把鱼打包起来，藏到干草堆里，等司景策饿了再给他吃。自己则飞到一旁，去地里挖点小零食填填肚子。


    刚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言言就看见芦苇丛里冒出来两根长长的白色触须。


    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只听一阵响声，一只熟悉的夜鹭从里面钻了出来，热情地和言言打着招呼：“嗨，又见面了。“


    言言道：“原来是你啊。”差点以为自己碰见什么变异大蟑螂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夜鹭的两根繁殖羽向两边散去，远远看过去，比昨天更像蟑螂。


    “你老公呢?”夜鹭左看右看，“今天不打算上课了吗?”


    言言愣了一下：“上课?”


    夜鹭：“对啊，还没教会他捕鱼呢，两条鱼的学费总不能白收吧?”


    “我还以为你昨天专门来骗鱼的。”言言小声道：“而且你的捕鱼技术……”


    夜鹭提高音量：“你不要看不起鸟，我昨天只是个小失误，经过我一晚上的冥思苦想，终于找到一个适合你老公的捕鱼方法。”


    “趁着我现在吃饱了没事干，你快点叫他过来。”夜鹭道。经过昨天晚上的观察，言言已经不太相信他的捕鱼技术了。毕竟死马当成活马医，有只真正会捕鱼的鸟来教司景策捕鱼，总比司景策自个在那边瞎琢磨好。言言马上把司景策叫了过来，夜鹭见学生到了，立马开始教学。"你不会飞的确是个难题，不过现在已经被我解决了。"


    它立马分享起自己今日的见闻：“我今早看见人类在河里钓鱼，这里的鱼都比较傻，见到有东西垂下来就咬，连芦苇都得尝几口。”他蹲下来，把自己的尾羽垂到水里，水面上泛起轻微的涟漪：“你就像我这样，把尾羽当成钓竿，引诱鱼上钩。”


    言言狐疑道：“这能行吗?”


    夜鹭：“我都试过好几回了，铁定能行。”


    说着，夜鹭往下沉了沉自己的屁股，开始入定。


    也真是稀奇了，夜鹭这种鸟羽毛由灰蓝色和白色组成，怎么看都让鸟觉得又漂亮又高大上。


    偏偏夜鹭喜欢阴暗地缩着脖子发呆，高大上没有了，只剩下鬼鬼崇祟。


    不过能想出来用尾巴钓鱼，这只夜鹭也算一只奇鸟了。


    司景策试了一下，发现有几分操作性，默默跟着夜鹭一起把自己的尾羽放进水里。


    言言也帮着钓鱼，鸟爪抓紧了岸边的泥土，小小的背影格外艰难，全身都在用力，死活没办法让尾羽沾到水。


    好不容易碰到水，言言忽然感觉一个滑腻腻的东西咬住了自己的尾巴毛，整只鸟被向后猛地一拉，险些掉进水里。


    司景策反应迅速，将脑袋扎进水里，一口咬住罪魁祸首，把那条大鱼拖了出来。


    司景策嘴里叼着大鱼，大鱼嘴里叼着珍珠鸟，场面格外滑稽。


    言言什么都没反应过来，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哥哥突然就倒立了。


    小鸟尾巴被咬着，在空气中晃来晃去，司景策加重嘴上力度，鱼马上松了口，珍珠鸟随之滚落到草丛里。


    言言很快飞了出来，心有余悸道：“吓死鸟了。”


    “你这小身板还想钓鱼。”夜鹭在一旁嘲笑，“小心被当鱼粮。”


    栗鸢鸟喙前端的弯钩格外尖利，司景策用了点狠劲将鱼咬死，放在地板上，随后“呸呸呸”了几口，低头默默用河水涮嘴。


    “下次要小心点，别这么干了。”


    这鱼一张口都能直接吞下一只言言了。


    小珍珠鸟全然忘记刚才惊险的时刻，随意敷衍地点头，惊喜道：“哥哥会捕猎了耶!”


    话还没说完，司景策突然转身，又迅速在河里捉了一条鱼上来。


    言言：“哇，哥哥好厉害OVO!”


    学生一连抓上来两只鱼，夜鹭老师至今没什么收获，讪讪收起尾羽，甩干上面的水：“很不错，看起来你已经可以出师了。”


    “谢谢。”司景策礼貌道：“这里有什么湿地保护区人员驻扎的领地吗?”


    夜鹭颔首道：“这里往北走，就有一个小屋子，每天都有人在那边，轮流换班。”


    “你问这个做什么。”


    司景策：“我宝宝不能吃生鱼。”


    夜鹭无语："….…你俩只是鸟，活得那么精细做什么?"


    他服了这对鸟了，互相能看上眼就算了，居然还这么讲究。


    夜鹭以往还真没怎么和栗鸢以及珍珠鸟接触过，从此心里因司景策对这两种鸟的形象有所改观。


    他指了指地板上的两条鱼：“你该不会就这么叼着鱼走过去吧?”


    栗鸢沉默。


    “没办法，哥哥还不会飞呢。”言言虚心请教，“夜师傅，您能不能多指点指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只珍珠鸟爱叫自己“夜师傅”,但夜鹭格外受用：“你张开翅膀扇一下，让我瞧瞧。”司景策照做，张开了自己的一对大翅膀。


    “没有残疾，看着很健康很有力气。”这就触碰到夜鹭的知识盲区了，“按道理来说你应该会飞啊，是有什么事情想不通吗?”还真被夜鹭说中了，司景策收起翅膀：“我只是觉得……我飞不起来。”言言立马安慰他：“没关系的哥哥，很正常的。”栗鸢骨子里实打实是一个人类魂魄，人类除非是借助工具，其他的就再也没有飞起来的方法。言言又不能给司景策灌输他是一只鸟的想法……毕竟，哥哥就是人类啊，没有必要为了一场真实的梦改变自己的物种。他也无计可施，只能让司景策自己想清楚了。


    “咱们就是一只鸟，每天吃吃东西，晒晒太阳，没必要觉得自己飞不起来。”夜鹭忽然感慨了一句，眼神不自觉往一只鱼上瞟。司景策心领神会，把鱼给他：“这是今天的学费。”


    夜鹭一边说着“哎呀这怎么好意思”,一边张着大嘴，一口把鱼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挺满意他的学生的。


    “这样吧，老师再指点你一些东西。”夜鹭问道：“昨天你俩把鸟窝睡塌了?”


    言言：….…


    言言：“你怎么知道。”


    “我可是夜鹭，知道前面那个‘夜’是什么意思吗?”夜鹭道：“你们就睡在桥洞底下，大晚上的，附近好多夜行鸟，大家都瞧见啦，现在估计所有鸟群都传遍了。”司景策哽住。


    看起来小鸟都是一群爱八卦的碎嘴子。被夜鹭这么一说，司景策感觉今晚就得搬出桥洞。他问道：“您有何高招?”难得碰上一只这么热情的鸟，可得好好多问几嘴。


    夜鹭：“那你先带我去你的鸟窝瞧一瞧。”


    昨天的鸟窝残骸还没来得及收拾，司景策和言言带着夜鹭过去。


    刚看见那堆疑似鸟窝的东西，夜鹭一眼就瞧出了问题：“你这树枝选得也太细了，根本无法承受一只大鸟的重量。”


    他嫌弃地抽出一根树枝，轻轻一折就给掰断了：“你看，这样谁睡上去都会塌嘛。”


    司景策还真没意识到这个问题，恍然大悟：“所以应该找什么样的树枝?”


    “那种新鲜的，不容易被折断的。”夜鹭嫌弃地低下头，在鸟窝里翻找，“你这个地基也没打好，我们夜鹭的鸟窝地基至少得 花一百多根树枝呢。”“其他的倒也还不错，最重要的是地基和选的树枝。”它倒也没有一味地贬低，“如果有所改善，应该很快就能建起来一个能睡两只鸟的鸟窝了。”夜鹭四下看了看：“还有你这鸟窝选址，不太行。”


    “桥洞底下，一些水蛇很容易钻进来，滑腻腻，又恶心又吓人，刚好到了春天，它们都出来活动了。”


    夜鹭恐吓言言道：“出来后专门吃你这种体型的小鸟。”


    言言往司景策羽毛底下缩了缩。


    “可是哥哥不会飞，我们也没办法住到树上。”


    夜鹭惊奇道：“谁说鸟就非得住在树上了，你们珍珠鸟自己还住在地下洞穴呢，就不能思路打开，附近刚好有个有些陡峭的山壁，虽然他不会飞，但总能爬上去。”言言和司景策对视一眼，发现确实是个很好的建议。


    “太谢谢你了。”昨天没学到捕鱼技术，还被骗走两条鱼，言言确实有些生气。但没有想到，这只夜鹭居然是一只大好鸟。言言突然意识到，自己昨天干了一件很过分的事情。


    小鸟犹豫了一下，诚恳对夜鹭道歉：“对不起啊。”


    夜鹭：“嗯?”


    言言闭了闭眼，一股脑将自己干的坏事全部说了出来：“我昨天不是教你写字去向人类讨鱼吃吗，其实我写的那行字根本不是什么‘我想要吃鱼′。”夜鹭心里咯噔了一下。


    “那行字，其实是‘我是大蟑螂”。”


    夜鹭：…………


    “你应该还没去找人类吧，我可以教你怎么写‘我想要吃鱼'',不过他们现在可能不太愿意把鱼喂给小鸟了。”


    夜鹭神色灰败：“完了。”


    言言一顿，歪了歪头，小心翼翼问道：“你已经去找了?”


    蓝色大蟑螂沉重地点了点头。


    他不断回想上午发生的场景，自己辛辛苦苦将字写在地板上，那群人爆发出强烈的哄笑声，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颤抖着拿出黑色方块盒子对着他，让他站在那行字上面……最后摸摸他的脑袋，“哈哈”笑着塞了几条鱼给他吃。


    "那个黑色方块盒子是做什么啊?"夜鹭问道。


    司景策：“恭喜你，他们会把你这段画面拍下来，放到网上，说不准有十几亿的人类都能看见你站在写着 我是大蟑螂 的地上对着镜头发呆。”夜鹭快要哭出来了。


    人类好讨厌。


    你们栗鸢和珍珠鸟更讨厌!


    夜鹭眼底蓄满了泪水，瞪了言言一眼。


    在两只鸟的注视下，夜鹭“哇嗷”一声，哭得稀里哗啦，直接扑腾翅膀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