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缈扭头朝着小李看过去，后者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单纯无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你说什么？”她这副坦然的模样，让顾缈开始觉得恍惚，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小李真的以为她没有听清，重复的同时声线微微拔高：“老板那么喜欢你，有事的话一定会保护你的，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


    这次是彻底听清楚了。


    顾缈眯起眼睛，短时间内的表情变幻莫测，似惊讶似不解又有点耐人寻味。


    甚至有种，“好小子，终于让我抓到你把柄了”的感觉。


    “他……这么说的？”


    小李摇头，“阿生告诉我的。”


    “啊。”顾缈好似失望。


    没人能抵挡得住美人计，小李一个女孩子也不例外。


    见状，她像个大漏勺似的连忙解释：“但是但是，阿生说老板买了你的照片，花了大价钱呢。”


    “而且你的订婚宴，老板推了工作过去的呢。”


    “是吗。”


    “可是我觉得他很讨厌我啊。”


    “那都是骗你的。”小李哎呀了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他就是死傲娇不想承认，不然干嘛要和你一起搬过来住呀。”


    “真的吗？”


    “当然。虽然感情方面我比较迟钝，但是阿生说的一定没错！”


    顾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老板真的讨厌一个人的时候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谈过女朋友吗？”


    “没有。不过家里有给他介绍过，但是没有成功。”


    “为什么？”顾缈好奇。


    “因为女方嫌弃他太尖酸刻薄，怕婚后被他克死。”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顾缈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所以他单身到现在，是因为上次的阴影吗？”


    “应该是吧，反正从那之后他家里就没有给他再介绍过了。”


    ——


    越嵩回来的时候，只看到了小李。


    “她人呢？”


    小李指了指楼上。


    越嵩脱下外套，准备回房间休息。


    小李追上去，“哦对了老板，顾小姐说，让你回来去找她。”


    “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呢。”


    越嵩没多想，敲响顾缈的房门。


    等了等，他又敲了几下。


    一直没听到里面的动静，越嵩狐疑着开口：“顾缈？”


    浴室，顾缈吹干头发，放下吹风机，一边整理着浴袍一边往外走。


    “咔嚓”一声。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越嵩还没出声，就听到从一侧飘过来的歌声。


    小姑娘边走边哼着不成调的歌，穿过门洞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四目相对，歌声一顿。


    顾缈停住，“你怎么进来了？”


    越嵩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转过头，“咳，浴袍。”


    顾缈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腰带松了。


    她吸了口气，连忙背过身去，“那个……你先到那边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


    好在衣帽间就在隔壁，顾缈丢下手里的身体乳，光着脚一路小跑。


    再出来时，卧室床对面的沙发前，男人正襟危坐，听到脚步声，略显不自在的抬头看向她。


    贺家这边给她准备的睡衣都是连体睡裙，荷叶边，小蕾丝，看着怪怪的。


    顾缈最后哪件都没有穿，找了一件毛衣和裤子穿好。


    越嵩上下


    打量着她，发现她居然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别说脖子了，脚踝都没有漏出来，特地穿了一双袜子。


    “嗤。”越嵩看笑了。


    顾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高领毛衣，“看什么看，这叫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你还叫我来你房间？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顾缈在他对面坐下，“不然呢？还有更好的私密空间可以聊天吗？这里上上下下除了卧室和卫生间，哪里没有监控？”


    “找我什么事？”


    “晚上，老先生找我谈过话。”


    越嵩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我觉得目前看来，我大概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越嵩并不意外，“我知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吗，老先生对你是有些欣赏的。”


    “但是那是你说的，我怎么可能相信。”


    “……”越嵩抬眸，“那你现在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因为我现在觉得可以相信你呀。”


    “……”


    这个小朋友还真是……奇怪啊。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吗？脑回路清奇。


    沟通起来好累。


    “说真的，截止到半小时前，我对你的信任几乎为零。我们签订的那份合约，在我眼里约等于废纸一张。”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别说我没给你留后路。”越嵩不知道她又想干嘛。


    顾缈点点头，忽然一笑：“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我对你的信任值……”她伸出手，轻轻在空中比划了一个距离。


    明显增长。


    “为什么？”越嵩不解。他今天做了什么值得她信任的事情了吗？


    好像并没有。


    两人的关系依旧不冷不淡，勉强比陌生人稍微好一点点的距离。


    也只是一点点。


    “因为我知道了你的秘密。”


    “？”


    越嵩皱眉。


    对面的小狐狸笑的不怀好意，不像是在撒谎。


    是真的抓到了他的什么把柄的样子。


    越嵩本来没太在意，看着她这样笑，心里突然有些没底。


    他有些焦躁，想抽根烟又想起来这是她的房间。


    他干脆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衔在唇边，但不打算点燃。


    唇齿磨着烟嘴，他在努力回忆自己能有什么秘密值得她这么高兴。


    “你不打算猜猜看吗？”


    他懒懒掀起眼帘，“哪方面？”


    顾缈笑，“感情。”


    猛地，唇边的烟微微松动，在快要坠下的前一秒被他拿下来。


    “这么紧张呀？看来你猜到了？”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顾缈觉得他好没意思，略显失望的叹气，启唇道：“你相亲被人骂刻薄克……”


    “你指的是我喜欢你？”


    “……”


    猝不及防的，两人的声音撞到一起。


    顾缈声音停滞。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越嵩抓住烟的手不自觉用力。


    折断的烟叶扑簌簌抖落一地。


    顾缈眨眨眼，“啊，你说的是……”


    越嵩对上她的眼睛，似是嫌弃的皱了下眉，再次打断她的声音：“是，我说的是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