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缈嘴角狠狠抽动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默了默，她还是没说自己和黎嘉的事，借机继续试探。


    “关于他们家的事，你还知道什么外人不知道的吗？”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只是想……替我哥把把关。”


    “你也知道，我哥一直以来对我都很好。如今他要出嫁……啊呸，不对，他要娶老婆，我肯定要关心一下嘛。”


    顾缈一脸真诚。


    迟晏没有怀疑，他对她向来不设防。


    顾缈说什么就是什么。


    既然她都这样问了……


    迟晏摸了摸下巴，仔细回忆：“也没什么特别的了，都是她爸和她妈之间的感情纠葛。”


    “还有就是她妹妹的事。”


    迟晏把刚才黎嘉告诉自己的关于妹妹的那些事又完整的叙述了一遍。


    然后问：“这个算吗？”


    顾缈仰头看着他，轻声问：“也就是说她们还没有相认。是她不想吗？还是家里有问题？”


    “这个我没问。不过，以我对她的了解，她肯定是想把妹妹接到身边来的。”


    顾缈眼睫轻颤，“可是你刚刚提到他母亲是因为生下妹妹才去世的。她……不会恨妹妹吗？”


    迟晏没有迟斐那么敏感敏锐，听到这个问题并没有多想。


    月色朦胧，他也看不清顾缈脸上的表情，以至于她长睫抖动，垂眸时快速遮住的那抹落寞没能被他捕捉到。


    迟晏笑道：“别看黎嘉比较冷漠，但她肯定不会这样觉得。”


    “她肯定会说，妹妹是妈妈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她应该更加珍惜才对。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憎恶。”


    顾缈猛的抬起眼，眼中划过一抹错愕。


    这番话居然是迟晏说出来的。


    他的话安慰到了她。而且这还是无意识的。


    震惊之余，还有点欣慰是怎么回事？


    时间不多，迟晏也不想一直聊别人，趁她出神，他连忙见缝插针，关心她的近况。


    “看起来又瘦了，贺家穷到不给肉吃吗？”迟晏一边吐槽，一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脸上都没肉了。”


    脸颊痒痒的，顾缈打掉他的手，“我很好，就是前两天生理期胃口一般般，吃的不多而已。”


    “再说了，才几天不见，哪有那么夸张。”


    揉了揉脸颊，顾缈看了看时间，该回去了。


    “我进去打个招呼，一会儿就要回贺家了。”


    “这么早啊？”迟晏眼皮耷拉下来，毫不掩饰自己的失落。


    顾缈无奈一笑，“是啊，贺家有门禁。不过没关系，过两天我就回京市了。”


    “你不要在港城待太久。”


    像是知道他那么小心思似的，顾缈叮嘱他时，眼神故作凶狠，看起来像是警告。


    “还有啊，别和黎嘉说认识我。”


    “为什么？”小狗疑惑。


    顾缈揪他的耳朵，“照做就是了，哪里这么多问题。”


    迟晏上下打量着她，啧啧一声：“你该不会看上她了吧？刚刚那些关于你哥的话都是借口吧？”


    回答他的，是顾缈用力踹过来的一脚。


    “开玩笑的！怎么还急了呢！”迟晏掸了掸裤腿，一抬头，眼前的人已经跑远了。


    “慢点儿，穿着高跟鞋小心崴到脚。”


    他急忙跟上去，边走边喊：“低头看路，有台阶。”


    话音落下，前面的身影跑的更快了。


    见状，迟晏才慢下来，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灰姑娘当年都没你跑得快。”


    ——


    回到前厅，顾缈只看到了阿生。


    “越总还没回来？”


    “在楼上呢。”阿生指了指，“和黎小姐在谈事情。”


    说着，阿生给楼上的人发了个消息，【顾小姐回来了。】


    楼上，越嵩听到手机震动了一声，看都没看。同时，准备结束话题。


    “我猜到了你们的关系，但她暂时不想正面见你。”


    “虽然不确定她为什么这样畏手畏脚的，但我猜测肯定和顾家脱不了干系。”


    “你大概也调查的差不多了。她这些年在顾家不太好。”


    黎嘉现在到手的资料信息其实并不多，闻言也诧异，“她之前名义上是顾叙的妹妹，即便没有血缘关系，据说顾叙待她也比待亲生妹妹还要好。”


    “是。”越嵩点头，“但你要明白，顾叙是顾叙，顾家是顾家。”


    “旁人和你一样，都认为她长在顾家，顶着顾家大小姐的身份生活了十几年，即便是假千金，这也是天大的幸运。”


    “只是，你们看到的只是顾家想让你们看到的。顾缈的真实处境，她过得好与坏，她自己说了算。”


    黎嘉认真看着他，眼神带着打量。


    说句题外话，她怎么觉得…


    …眼前这个姓越的，对她妹妹的心思，不是很纯洁呢？


    “你怎么这么清楚。她和你提到过这些？”


    “虽然知道这样不礼貌，但我还是想问，她真的和你在一起了吗？她不喜欢顾叙？”


    “……”越嵩也没有想到黎嘉有一天也能这么八卦。


    顿了顿，他道：“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她喜欢谁我不知道。她和顾叙有没有在一起，我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黎嘉有没有信他的话，她盯着他看了会儿，重复：“所以，她和你提到过在顾家的事？”


    “没有。之前听顾叙说过。”


    “顾夫人，也就是贺芸女士。她把顾缈看做是一件从橱窗里买回来的洋娃娃，她需要的是一个亲生女儿的替代品，所以她要顾缈永远保持完美。”


    “在这样畸形的环境下长大，不用问，猜也能猜到，她这些年有多不容易。”


    “跳海的事，是真的？”


    “是。”


    黎嘉蹙眉。


    “意外？还是……人为？”


    越嵩笑了声，“算是后者吧。因为是自杀。”


    “！”黎嘉猛地起身，“你确定？”


    她和顾缈也见过两次了，接触中她并不认为顾缈是一个心理很脆弱的女孩子。


    相反，她很强大且自我。


    “是。和顾家的亲生女儿有些联系。”越嵩比较客观的陈述事实。


    见黎嘉脸色不对，他又道：“也不能怪她。她不是有意伤害顾思妤……”


    “这不是重点。”黎嘉打断他的话，“就算是故意又能怎么样？”


    越嵩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印象里的黎嘉是个很正直的人。


    “她不跳海的话，按照走向，大概率后续还会对顾思妤下手。这你也觉得没事？”


    “有什么问题吗？”黎嘉：“她心思单纯，她能有什么坏心思。这是攻击没错，但也是正当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