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配合

作品:《国公他还在嘴硬

    搞了半天,与他“相看”的崔娘子便是眼前这个打球打得灰头土脸的小郎君。


    李澈一瞬间跟吃了苍蝇似的,说不出的尴尬,一边觉得崔时滢这个人洒脱逍遥,是个可以结交的朋友,一边又觉得崔娘子这个名头甚是沉重,若与她交好,定会引出事端来。


    思虑间,他抬眼看了看老太婆,后者得意地勾唇,好似嘲讽他似的——不是说死都不跟崔娘子打马球吗?我看你俩打得有来有回挺开心的,着实是般配。


    如此欢颜,便更是引得他不快,憋了一肚子无名火不知何处发泄。


    这些心思,崔时滢看不出来,徐令宜更是懒得猜,两个女人怀揣着不同目的却还是殊途同归,心照不宣地都想要拿下这场比赛。


    其他的精疲力尽的人就更不必提,早就没了角逐的心思,即便有些蠢蠢欲动,也都在荆国公和崔娘子上一轮的博弈拼杀中消磨殆尽了。


    有这俩打鸡血的神人,我还玩个鸡毛啊!


    引香,开锣,新一轮的角逐开始。


    场上缠斗的双方已经相当明晰。


    卢少卿是个全才,和崔娘子强强联合倒不成问题,只是荆国公身后的这个娘子……看起来细胳膊细腿儿,弱柳扶风的,也不知水平如何。


    “估计荆国公输的抹不开脸了,这次直接找个不会玩的,届时再输球也有的说。”


    “可不是,我瞧着这小娘子骑马都不稳当,还挥杆……恐怕又是荆国公新认识的红粉佳人吧。”


    “哎,散了吧,散了吧,这场没得看,必然是摧枯拉朽,排山倒海的单方面碾压。”


    徐令宜拽着缰绳稳了好几下才不至于摔下来,果然,长时间不骑马是会生疏的,本来还对自己自信满满,谁料一开头就有了大难题。


    反观对方激进异常,那势如破竹的架势,恨不得劈天砍地,刚开场就先下两城。


    李澈一勾着缰绳在徐令宜旁边乱转,“不是说覃陵人很猛吗?你什么情况?还挑了我最好的一根杆子,原以为你有眼光很会打呢,怎么搞了半天,骑马都这么费劲?”


    徐令宜皱眉,被他三两句挑拨得有些毛,“荆国公既然想邀人比赛,那就多备几匹马,免得临上阵了,说什么不够用,只能拉出些野性未消的未驯服成功的马儿。”


    “胡说八道,谁给你拉的野马?”李澈一确实发觉这白马眼生,但都拉上场了怎么可能承认是自己的失误,“它不是叫逐风吗?”


    “是,就是它,跑的最快,摔人最狠的那匹!”


    “那马儿最是敏感通人性,最是会恃强凌弱,但凡你心底有一点发虚,手上动作有一丝迟疑,它就会立刻尥蹶子不干。所以没有不服的马,只有玩不转的人。”


    “你……”徐令宜刚想回怼他两句,却见他已经潇洒发完言,拍马跑了。


    徐令宜被他挑的窝火,心里憋着一股劲儿,于是,在调整好状态后,立刻加入乱斗中。


    在马粪堆里讨生活,从小苦过来的人,瞧不起谁呢!


    几根长杆凑在一起乒呤乓啷的,也瞧不见谁得了球权,杂乱中,不知道谁横杆一推,随后圆球高起,紧接着又是奋力一锤,球便飞出去老远。


    徐令宜早就做好准备,夹着马肚就开始冲刺,这犟种野是野了些,可掌握好方向,跑起来还是真的快,不愧是叫“逐风”。


    但显然,想成功进球,光配件齐全顶级也是不成的,崔时滢很快赶上来,手下丝毫不留情,她早就看出徐令宜胯下马儿的破绽,因此凑到跟前,激烈地与她做着对抗。


    不过两下,徐令宜便招架不住,好在球还在自己的杆子可控范围内,她挑杆,将球抛到空中,反复几次,调整为自己御马的节奏,偶尔再来两个急停猛刹,扭头摆尾,也算是将对方扯到自己的擅长的领域中来。


    崔时滢觉得,眼前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娘子似乎比荆国公还要强悍两分。擅取长补短者,能将长处发挥到极致,已是非常难得,更何况还是在赛场这种瞬息万变的地方。能在短兵相接到薄弱环节的瞬间,就立刻产生应对对策,还能立马调整,这脑袋瓜子和执行能力简直灵的不行。她倒是越来越好奇这小娘子的身份。


    徐令宜将球抛高,崔时滢还以为她要打门,连忙挥杆拦截,岂料她给了她一个假动作,还趁着她高举球杆的空挡,立刻回拉。


    重击之下,一个有力且精准的横传。


    那头的李澈一也没辜负这个巧妙的设计构思,稳稳接下,又紧接上一个凌空锤击。


    优美的弧线,完美的配合。


    “呦,这小娘子厉害的,少见到能用脑子打球的人。”


    “组织能力超强!”


    “谁家姑娘啊这是?”


    “我看她之前好像在周家那边坐着。”


    ……


    “就这么打,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周家姊妹几个难得这么心齐,周正窈刚才开场还在骂,现下已经完全沉浸,忘记那回事儿了,而周正汝难得放下书,安静地观看这场赛事。


    唯有周世存眉头紧锁,心中气血翻涌,念叨着下了场非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他当然知道他这养女是个不显山不漏水的拔尖货色,但怎么能轻易展示出去?就像是个人私藏多年的贵重物件,怎么能说拿出来观赏就拿出来观赏?届时,觊觎她的人多了,他又如何能再独占私有?


    瞧瞧周边这几个叫的脸红脖子粗的骄矜贵公子,又有哪几个是真的欣赏球技,八成是被这新鲜靓货吸引到眼球,所谓欢呼也不过是吸引注意的手段罢了。


    可他这小养女似乎还乐在其中,摆手冲他们笑,他都没见过她这么灿烂的笑容呢……


    想到这儿,周世存心里那股子别扭的阴暗的妒忌心便直冲头顶!


    他恨这朵娇花卖弄风/骚,不自重,也恨其他男人充斥在血液里、眼睛里的渴望,恨自己养她多年不知感恩,恨自己不如年轻男子那般孔武有力……


    他养活她,自然掌握着她的生杀大权,享用她的那个人,首当其冲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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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令宜喘着粗气,抬手大刺刺儿地擦了擦汗。


    崔时滢打马前来,欣赏地同她击掌,两人相视而笑。


    徐令宜从来没觉得这么畅快过,好像驱散掉一切阴霾,有那么几个瞬间,让她觉得,活着,活在普照的日光下,永远都会有无限可能,永远不要放弃,永远不要对生活失望。


    李澈一见状也凑到跟前儿,本来眉眼间都是惊喜和欢欣,但临近时,他却又收敛了这些情绪,只傲傲地、酷酷地说了句:“打得不错。”


    语罢,他还从怀里甩出手帕来,“好歹是个未出阁的秀女,行事作风怎么如此粗糙,借你擦擦汗。”


    徐令宜觉得这太阳打西边出来,既不想承他的情,也不敢承他的情。


    她抬眼看了看看台上的观众,道:“我以为荆国公自知的很呢,虽说骂名遍京城,可佳话也不少呢,多少女子念君至此,红烛燃尽,望眼欲穿呐!我要是拿了你的东西,明朝这瓦肆里头可不知道要多出多少话本子编排我呢,但凡艳俗一点的,都怕是要说我成了大肚婆呢。”


    “哈哈哈哈哈!”崔时滢被她这直白的话术逗得直乐,心想她不亏是能跟荆国公玩到一起的。


    李澈一也觉得好笑,手伸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悻悻收回帕子。可他嘴上不吃亏,反唇相讥道:“怎么?做我这生意委屈你了?那也好比得过……”


    徐令宜见他没憋好屁,情急之下,狠踹一脚,本想着叫马儿吃痛带着这活阎王赶紧走,岂料一脚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李澈一的小腿上。


    她使了些力气,李澈一当下呲牙咧嘴,不用掀开看,那处必然是乌黑一片。


    “你下死手,痛击队友啊!”


    崔时滢一边扯缰绳离开,一边笑道:“你俩完了,下半场输定了!”


    眼见李澈一那样子,也不知是真的装的,徐令宜只能硬着头皮上,“抱歉”地说道:“谁让你在外人面前多嘴!”


    李澈一听她说“外人”,心里又乐了。


    我就说这女人聪明地很,不可能听不懂我的言外之意,这不,马上忘记周家那群,想到攀附我了。


    外人,里人……


    甚是满意!


    见他一阵嚎叫一阵笑的样子,徐令宜只能尴尬地远离了。


    “干嘛!”


    “击掌啊!”李澈一伸手,“你跟她都击掌了,我不行吗?我们不是一伙的吗?”


    徐令宜也上劲儿了,想逗他两句,“荆国公一上场不是还在指点我吗?说我太差劲,连骑马都不会?”


    李澈一努努嘴,“我那当时也是实话实说,再说了,我不给你上劲,你能那么后来居上,厚积薄发吗?”


    “别瞎用词了。”


    见她那样子,八成是不会跟他击掌了,李澈一撇嘴。


    可就在他即将收回手的时候……


    “啪——”


    李澈一还在愣神,却听耳旁一阵风疾驰而过,留在原地的是一串香味,和银铃般的声音。


    “赶紧跟上来,我给你喂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