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第 72 章
作品:《未晚[先婚后爱]》 宿之苦接到李解电话的时候,刚好和刘文珊从剧院里出来。
本来是准备看电影的,但刘文珊临时起意,说想看最近一部新上映的口碑很好的音乐剧。于是,他们的计划改变,来了剧院。
刘文珊选中的是一部音乐童话剧目,故事很简单,讲述的是森林里的小动物起初因为性格脾性不合,每天频繁地发生摩擦,波折频起,直到森林里来了一个大魔王,想要毁灭森林,这些小动物们才放下对彼此的成见,团结一致,最终打败大魔王,守卫森林的故事。
舞台上的演员们演得很卖力,周围的观众除了他们两个成年人,旁边都是一家人来观看。
每个座位上的观众都聚精会神,注意力被舞台上的表演和剧情深深吸引,不断地给出演员们最想要的反应。
在动物们受伤时,他们伤心地掉眼泪;在动物们决定团结起来齐心合作时,他们会心地微笑;在最后打败魔王的时候,更是手舞足蹈欢欣雀跃……
笑声传染了整个观众席。
刘文珊看着舞台上的表演,也跟着笑起来,小声地为演员们欢呼。
然而,宿之苦坐在她旁边,仿佛一个异类。
他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疏离的笑容,看起来在认真观看舞台上的剧情,但因为观众席的灯光昏暗,他眼底的阴冷漠然被完美的掩藏在昏暗的灯光下。
一张张笑脸,一串串笑语环绕在他四周,而他却独立在外,仿若活在另外一个世界里。
他们的欢欣喜悦传递不到他身上,他只感觉到了一阵厌烦。
如果生活真像音乐剧这样简单就好了,打败魔王就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然而他知道,这样的幸福永远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这么多年,宿老爷子从来不会多看他一眼,在他心目中,另外一个孙子才是那个唯一的,有能力担起晟远集团的继承人。
赵唯春明明是他的亲生母亲,却在带他走进宿家后,将他丢在一边,将那个和她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视如己出,并且不在乎对方的冷漠和抵触,甚至连带着也要求他成为宿时信最忠诚的奴仆。
还有叶蜚声,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们陪伴彼此多年,懂得对方的痛苦与灰暗。
如今她也走到了宿时信的身边……
舞台上的演员一起谢幕,有小朋友跑上去,给主角送上了鲜花。
旁边的魔王遭受了奚落和叱骂,小孩子在大声地喊“坏蛋,大坏蛋……”
扮演魔王的演员尴尬地笑笑,往角落的方向走去,躲避小观众们的攻击。
宿之苦看着那个演员狼狈地往后退,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为什么魔王不能是主角?
现实生活不是童话故事,童话故事里,主角是谁早就写就,魔王的结局早就注定,可现实不是。
现实是一出残酷的荒诞戏剧,未被死亡袭击,谁能保证自己是最后的赢家。
魔王没有伙伴不要紧,魔王只要打败主角,就可以成为新的主角。
只要彻底地毁了宿时信,宿之苦才能占据主导地位,可以永远站在舞台正中间,让所有人来瞻仰欣赏。
刘文珊回过头,就看到宿之苦嘴角的淡笑,她雀跃问道:“这部音乐剧是不是很好看?”
宿之苦的视线从舞台上收回,落在她脸上,轻声附和道:“对啊,很有趣。”
两人离开剧院时,刘文珊挽着他的手臂,和他说:“今天好多父母都带着孩子们一起来。”
宿之苦:“怎么了?小孩吵到你了吗?”
“当然没有。”
刘文珊犹豫了半秒钟,然后悄声说:“那我们以后也带孩子来好不好?”
宿之苦的视线在剧院大厅的音乐剧海报上停留了两秒,笑着说:“好啊,都听你的。”
刘文珊害羞地靠在了他的手臂上。
两人从剧院门口的台阶上下来后,李解的电话来了。
宿之苦看到来电人,有些诧异,但还是很快接起来,温声道:“李特助,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李解公事公办:“宿经理,宿总让你现在回公司一趟。”
宿之苦眉心微皱,“我哥回来了?”
李解:“是的。”
宿之苦问道:“让我回公司,是有什么事吗?”
李解:“抱歉,宿经理,我也不清楚。”
“……这样。”
挂断电话,宿之苦眉心皱起,眼尾垂下,整个人莫名散发出一股阴冷的不可接近的距离感。
刘文珊看着这样的宿之苦,心脏不禁颤了下,“怎么了?”
宿之苦抬起头,宠溺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对她道歉,“真的对不起啊,我哥突然叫我回公司……”
刘文珊有些不高兴,侧过身,不想看他。
这临时的一通电话,完全打乱了他们今晚的约会计划。
宿之苦露出疼惜又无奈的表情,将她虚揽在怀里,声音很低,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她耳朵里钻,“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明天我再陪你,我们去最近新开的一家餐厅,听说那家的菜品很好吃……”
他不断地哄着,但刘文珊靠在他的怀里冷着脸没有做声。
这样的事情发生不止一次了。
一通随时突然出现的电话,她就要被宿之苦丢下,被排在他的工作之后。
就算她脾气再好再温柔有礼貌,但在某些事上,她仍旧有着难以改掉的优越感。
这种性格的塑造养成,来源于她优渥的家庭环境和父母的宠爱。
骨子里刻印的东西,也许终其一生都无法改变。
虽然她喜欢宿之苦,也能理解男人要有事业。
可以说,她答应和宿之苦在一起,一大半也是看中了宿之苦对事业的追求和坚持。
因为在她周边的环境里,其他富二代和官二代,不是混吃等死,就是仗着父辈的庇荫,玩物丧志,乱搞男女关系……
她厌恶并且对那些人的生活感到不屑,她想拥有的是一份独一无二的爱情。
自然,她的男朋友也必须比那些人要更加优秀。
他要有英俊的外表,不俗的家室,优秀的学历,成功的事业,待人要温柔善良,对女生要尊重有礼貌,更要对她这个女朋友千娇百宠,不仅能引导她,还要能陪伴她……
她以为这样的幻想永远也不能实现,因为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能够满足这些条件的男人。
然而,宿之苦出现了。
完美符合她对男朋友的一切想象。
长相英俊,事业有成,出身豪门,样样都拿得出手,样样都让她有面子。
她对宿之苦的一切都感到满意。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配得上她。
然而,在他们交往后,刘文珊却逐渐感觉到烦躁。
她享受和宿之苦恋爱,享受他给予的包容和体贴,享受他的千依百顺……唯独不能接受宿之苦将工作看得比她还重要。
她能够扔掉十多万块的高跟鞋不眨眼,也能够对宿之苦的工作弃如敝屣。
“也不知道你整天在忙什么。”刘文珊闷闷不乐,语气里有些不屑,“你每天加班能赚多少钱啊?大不了我让我爸给你好了。”
宿之苦的眼神骤然寒凉,但语气依旧软着,和她开玩笑,“怎么,你要包养我啊?”
刘文珊没觉出他情绪的变化,不以为意,“有什么不可以,反正晟远那么大个集团最后也不会落到你手上,你不过就是个……”
刘文珊说到这里倏然顿住,她想起了宿之苦是个私生子的身份。
白天还说着不介意,但现在提起来,心里就像是突然长出了一根刺,让她很不舒服。
她的完美幻想碎了一条缝,私生子的身份,真是一个很明显的败笔。
宿之苦语调放轻,在她耳边问:“是个什么啊?”
刘文珊从他怀里出来,幽怨道:“是个小经理。”
宿之苦笑了笑,“你嫌弃啊?”
刘文珊:“嫌弃有用吗?反正你又不会和我分手。”
她如此自傲又自得,认准了宿之苦会对她死心塌地。
而且,她现在知道了宿之苦的私生子身份,莫名生出了一股优越感。
也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宿之苦和叶蜚声关系那么好。
她先前还以为是什么青梅竹马情真意切,提心吊胆了好长一段时间。
原来不过是,报团取暖,相互慰藉。
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宿之苦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对啊,我不会和你分手的。”
刘文珊看着他,眼底露出了一丝得意:“我就知道。”
——
宿之苦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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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大厅巡逻的安保人员,整栋大厦再看不到任何人影。
大厦总共有五十三楼,从一楼到五十二楼,只有走廊内部亮着昏黄的照明灯,但这点微弱的灯光没法穿透坚实的墙壁和外玻璃,从外面看去,大厦仍旧漆黑如墨。
然而,细数过去,越过五十二楼,五十三层却像是骤然绽开了一朵最绚烂耀眼的烟花,一瞬间明亮如昼。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将那朵烟花的光亮放大到极致,像是这座城市的导航标,在黑夜里充当最亮眼的指路灯。
年轻的国王,站在玻璃窗边,驻守着他的疆域。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李解推开厚重的门板,“宿总,宿经理到了。”
宿时信转过身,即使此刻是深夜,他依然西装笔挺,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疲态,淡声说道:“你先出去。”
李解恭敬离开,在关上门的一刹那,脸上露出明显疑惑。
宿之苦往前走去,皮鞋落在地毯上,寂静无声。
一直走到中央,他们两人的距离,不到五米。
相差五岁的兄弟,同样优越的外貌,同样沉稳清隽。
但细看去,宿之苦却少了那份时间与历练沉淀下来的成熟与冷静,多了份不为人察觉的邪狞。
宿之苦看着面前的男人。
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他将宿时信当作榜样,因为所有人都在他面前说,你哥哥有多优秀,多厉害,多完美……你要追上他,必须加倍努力才行。
还有赵唯春,三不五时地叮嘱他,不要惹哥哥生气,不要让他不高兴,不要去吵他,不要去闹他,要听哥哥的话,他讨厌的事情你就不准做,他喜欢的东西你就不能要……
他曾经努力过,将宿时信当作自己的亲兄长,去照顾他,关心他,尊敬他……
也将他当作激励自己的目标,向他学习,甚至连讲话谈吐,穿衣风格,待人接物,方方面面,都跟着他学。
他以为假以时日,宿时信能够看到自己的努力,也能够明白自己的用心,也就能够接受他这个弟弟。
他要的从来不多,不过是一个承认而已。
但很可惜,这一切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不论他如何努力,宿时信从未正眼看过他。
宿时信是一轮耀眼的太阳,宿之苦只能活在他制造的阴影下。
甚至为了追逐他,活得失去了自我。
别人提起来,都说他是宿时信的弟弟,可偏偏,宿时信又从未承认过。
扭曲的身份错位,他从来没有找对过自己的位置。
这不公平。
他必须得自己找到位置才行。
宿之苦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哥,你这么晚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宿时信面上没有任何一丝表情,盯着他,冷漠说道:“从现在起,把你手上所有的工作都停掉,今晚全部交接完成。走出晟远的大门,以后都不必再出现。”
“什么意思?”宿之苦神色骤变,眼底露出一抹惊愕,但还竭力维持着冷静。
“听不懂吗?”宿时信不介意为他解释一遍,“意思是,从明天开始,你被开除了。”
“为什么?”宿之苦的冷静维持不住,阴郁的目光迸现,“当初是你让我来总部的。”
“那又如何?”宿时信漠然道,“我能让你进来,就能让你离开,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宿之苦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砸懵了,冷静几秒后,但他根本冷静不下来,狠声质问道;“凭什么?我做错什么了!你让我进来,我就得给你当牛做马,你让我离开,我就得乖乖卷铺盖走人,宿时信,天底下没有这么简单的事!”
他凭什么就要被一脚踢出去。
宿之苦因为愤怒而有些气急败坏,他的情绪已到失控边缘。
而反观他对面的宿时信,却仍旧平静无波,甚至还有几分好整以暇,“演不下去了吗?”
宿之苦顿时怔忪,视线紧盯着宿时信。
但宿时信完全没有揭开了他真面目的兴奋,也没有因为他装模作样演了这么多年,终于一朝暴露的蔑视。
他唯一有的只是漠然平淡,不在意。
“晟远现在由我做主,开除你,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宿时信冷声说道。
“至于你,如果非要问原因,”他将办公桌上的文件袋递过去,“这个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