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第 73 章

作品:《未晚[先婚后爱]

    宿之苦拆开文件袋,里面的两张纸落在他手中。


    他扫过那上面的内容,目光怔了一秒,但随即扬起那两页纸,纸张边沿在他掌心被攥出了印,望向宿时信的眼神阴郁如墨。


    “这两页纸的价值可是两个亿,晟远上个月的股价因此上涨了百分之十,难道还不够?”


    宿时信冷声道:“用你不入流的手段赚的两个亿吗?别给晟远抹黑。”


    宿之苦:“我能赚到就是我的本事,你何必管我用的什么手段。商场如战场,是你有诸多顾忌,畏缩不前,我不过是做了你不敢做的事情而已。”


    “所以你就可以抛弃道德底线。”宿时信说出的每个字都冷得像冰,“这两页纸是淮安那边送来的,你以为自己那些手段真的天衣无缝,不会被人发现,岂不知愚蠢透顶!”


    “章柏晏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没有把这两张纸交给法院。否则,你现在就不是在这里跟我对话,而是直接被送进监狱,在那里度过你的下半生。”


    宿之苦冷笑,“那你怎么不这么做呢?”


    他走到办公桌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坐在椅子上的宿时信,嗓音哑然,“你不敢?你害怕把我送进去,你的位子也保不住。”


    宿之苦伸出食指,缓慢地轻点办公桌面,笑着说:“这么大的经济犯罪,我一个下属有什么权利,自然是你这个总裁吩咐下属恶意竞争,收买商业间谍,你以为你逃得过?”


    “然后呢?”宿时信面对他的威胁,面色丝毫未变,平声道:“拉我下马之后,晟远无主,你就可以联合其他有二心的股东坐上这个位子。”


    “我猜猜,你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是找到可以被操控的股东人选了,还是更进一步,已经找到他们的弱点,开始进行威胁了?”


    被宿时信精准猜中,宿之苦也没有一丝慌乱,脸上反而露出一抹阴狠笑意。


    “哥,这么多年你太累了。既然已经没了一条腿,那就别再强撑了,好好休息,我不介意帮你代管集团。”


    被他提起断腿残疾,宿时信也依然平静,直视着他的那双黑色瞳孔里,吝啬施舍给他一丝情绪。


    “就怕你没这个本事。证据现在在你手里,你想怎么做随便你。但我的要求不会有任何改变,明天我不希望在公司继续看到你。”


    “你以为我不敢?”宿之苦沉声道,眼神阴鸷。


    明明他站着,宿时信坐着,可此刻的局面,他却分明比宿时信矮了一头。


    宿时信不在乎他的威胁。


    “我说了,你没这个本事。”宿时信今晚的耐心已经用尽,再跟他多说一个字都欠奉。


    “我只给你两条路,要么永远离开晟远,以后不准沾染集团任何事务,我不会把你赶出宿家;要么身败名裂,在监狱里度过你的余生,我不介意陪你上一趟法庭。”


    局势逆转,宿之苦陷入一个穷途末路的境地。


    明明是他一开始掌控着主动权,可没有任何优势。宿时信看不上他这个人,自然也不在乎他会用什么手段。


    他只讲出自己的决定,宿之苦要么乖乖接受,要么不情不愿地反抗,然后被他收拾一顿,再接受。


    不过到那时,宿之苦的境遇不会太好,只会更糟。


    年轻的国王拥有辽阔的版图,兵强马壮,对待愚蠢的来犯,连迎战都觉得浪费时间。


    宿之苦猛地想到什么,将那两页纸用力拍在桌面上,掌心用力,阴狠的面具开始皲裂,“你早就知道,这是你跟章柏晏设的圈套!”


    他冷笑,自觉发现了真相,“这是你们的交易,章柏晏帮你买声声的陶瓷,你就替他来对付我!”


    宿时信看他一眼,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没承认也没否认。


    他按下内线电话,对那边说道:“进来。”


    李解很快推门而入,剑拔弩张后的短暂平静,室内气氛僵硬凝滞。


    然而再一细看,却发现这锋利的氛围,仅由宿之苦一人发起。


    宿时信表情平淡如水,没有丝毫多余情绪,完全没将宿之苦看在眼里。


    李解:“宿总。”


    宿时信吩咐道:“把他现在经手的项目资料全部拿过来,从明天开始,我不希望在晟远见到他。”


    李解瞳孔睁大,瞄了眼一旁阴着脸的宿之苦,应道:“好的,宿总。”


    宿时信抬手看了眼腕表,起身朝门口走去,“时间太晚了,早点处理完,早点回家休息。”


    李解忙应了声好。


    从头到尾,宿之苦被他忽视地彻底。


    就在宿时信的右手触到门把手上,准备拉开门时,忽然有手机微信消息提醒音传来。


    不是他的手机。


    宿时信继续动作,却忽然听到一道温柔恬淡的女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


    他的动作生生止住。


    “阿之,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们了。我的一只耳环好像落在你车上了,麻烦你明天帮我找一下,谢谢阿之。”


    宿时信转身,宿之苦右手高举着手机,迎视着他,似笑非笑,透露出一股阴沉的得意,好似终于抓到他的软肋和要害。


    他的手指按在那条语音消息上,轻轻一点。


    “阿之,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们了。我的一只耳环好像落在你车上了,麻烦你明天帮我找一下,谢谢阿之。”


    叶蜚声的声音再度响起。


    宿时信握着金属门把手的五指攥紧,面沉如水,眸光锐利。


    然而,宿之苦尤嫌不够,手指不断地点下去,那条语音消息便一遍一遍的播放,叶蜚声的声音也就不间断地回荡在办公室中。


    死寂的氛围中,只有一个不在场的人的声音钻进每个人的耳中。


    轻盈悦耳,萦绕不绝。


    或许发消息的人只是单纯询问耳环的下落。


    可相同的一句话,经过这样重复的播放,那条信息里的语调莫名带上了一抹亲昵的情绪。


    宿时信无法控制自己的想象,叶蜚声此时是如何对着手机,讲出这句话。


    她低垂着头,长发拂落在脸侧,眉眼也一起跟着温柔下来,唇角弯起,露出一抹清淡恬和的微笑。


    说出这句话时,嗓音发软,到了最后一个字时,会微微拉长语调,尾音上钩,似把小刷子,拂过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让人无端屏息。


    水波潋滟恰恰好。


    宿时信另外一只手紧攥成拳,无法否认,相比起这条语音的内容,叶蜚声能够随时给别人发一条信息,而忽视了他整整一周,更让他感到愤怒。


    宿时信的瞳孔里再不是一汪平静的湖,而是不断翻覆起伏的海。


    宿之苦轻笑,那是胜利者对失败者才会拥有的嘲弄。


    他就说,未到死亡终点,谁能保证自己是最后的赢家。


    李解头皮发麻,看着宿时信眉宇间积压起来的阴沉感,不禁为宿之苦捏了一把汗。


    然而宿之苦却丝毫不惧,相反,能够拿捏住宿时信的弱点和要害,让他所有的毛细血管都沉浸在一种名为兴奋的战栗中。


    他抿了抿唇,又勾起一抹笑,欣赏着宿时信的愤怒,对准手机,手机请按下语音对话框,温声说道:“好,声声,我明天帮你找一下。这么晚了,早点休息。”


    手机松开,语音消息发送过去。


    宿之苦看向李解,“走吧,李特助。我们交接完毕后,我就开始我的新事业。”


    他的语气不紧不慢,似在认真征询,“你觉得经营陶瓷工作室好不好?”


    宿之苦的声音骤然放低,好似在透露一个不为人知道的秘密,然而,却让在场的人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我和声声小时候就约定好,长大了就各自离开家,一起住在郊区那间院子里,白天做陶瓷,晚上关起门,坐在灯光下,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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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吃一顿饭……”


    他的声音和叶蜚声曾经说过的话重叠起来。


    “吃完饭后,就躺在卧室的那张床上安稳睡去,再也不用担心明天,因为明天睁开眼还是同样的日子。”


    李解越听越觉得不对,看着宿时信沉戾的脸色,终于意识到,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挑衅。


    “宿经理。”李解忽然出声,打断宿之苦的话。


    宿之苦闭上了嘴,但眼中恶意的笑却又深又狠,“是我说多了,浪费你的时间了吗?抱歉,我只是想到我的好朋友,就特别开心。”


    “那我们出去吧,我把电脑密码和所有资料都给你。”


    李解望向宿时信,等待着他的决定。


    宿之苦同样看向他,满脸的胜券在握。


    宿时信阴郁的眉目间含着隐忍的情绪,等待的时间很短暂,但在李解看来,却又是如此漫长。


    半晌,宿时信轻笑一声,眼神里是无需再克制的轻蔑与嘲讽,拉开那扇厚实的门板,只给他留下一句话。


    “你会后悔今晚的决定。”


    ——


    叶蜚声醒来的时候,手指无意识地往床铺另一边摸去,本以为是和之前一样的冰凉,却意外地触到了一抹温热。


    叶蜚声瞬间怔住,眼睛睁大,转过头,往旁边看去。


    身旁空无一人,但她掌心感受到的分明是熟悉的体温和气息。


    浴室忽然传来水声,叶蜚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下了床,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透过磨砂玻璃门,她看到了一道模糊的熟悉身影。


    叶蜚声的脚步倏然顿住,右手贴在玻璃门上的身影上。直到里面的水声停止,她才像是得到了一个信号,手掌用力往前一推,玻璃门上的身影顿时消失,一周未曾见面的人真实地出现在她前方的视野里。


    宿时信穿着一身黑色丝质浴袍,刚洗完澡的皮肤因为被水泡过,在纯白灯光下透出温润如玉的质感。


    头发湿润,发梢有水珠一路蜿蜒而下,顺着发尾低落,浸在黑色的衣领里,埋藏住了性感凌厉的锁骨。


    他站在镜子前,正拿着毛巾擦脸,听到门被推开的动静,转头看去,恰好和站在门外的叶蜚声撞个正着。


    一周的时间,自从那晚的背道而驰后,他们又重新相遇。


    像一对寻常的夫妻,在醒来的早晨,在浴室这个如此日常的场景下,打了个照面。


    叶蜚声目光怔忡,所有的激动和欢喜在见到这个日思夜想的人时,忽然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释放出来。


    七天,他没有一点消息,突然的离开,又突然的回来。


    她好似做了一场荒诞又怪异的梦。


    两人皆是沉默,忽然又齐声说道:“你回来了。”


    “去穿上鞋。”


    话音落下,两人又齐齐收口。


    前一句是叶蜚声说的,后一句是宿时信说的。


    叶蜚声听清了他的话,低头看去,她刚才下床,连鞋都没穿,就跑了过来。


    此刻,睡衣下面,是光着的一双脚站在他面前。


    叶蜚声哦了一声后,转身走回床边去穿上拖鞋。


    只是没穿鞋而已,这不是一件多尴尬的事,但叶蜚声却在走向床边的几步路中,差点同手同脚。


    双脚离开冰凉的地板,踩上拖鞋,她不禁暗自呼了口气。


    这才终于意识到,宿时信是真的回来了。


    是一周未见面的缘故,才让她又突然生出了与他无法亲近的疏离感。


    七天的时间,好似完全覆盖掉了这一年的时光。


    一下子回到从前,他或是站在人群中央,或是独自一人,但那都是她无法靠近的位置。


    叶蜚声察觉到自己的思绪,有一瞬的低落。


    但她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再回到宿时信身边时,脸上已是温和又平静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