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不清楚记忆的时间会不会随着锻炼延长，也不敢冒然去和蝙蝠侠探讨，如果对方趁这段时间做什么手脚就糟糕了。


    有了这份训练计划，布鲁斯恢复了整天被罗恩跟着，每天去蝙蝠洞的日常。


    他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之前的功率太过温和，根据蝙蝠的指导调整之后，剧烈的疼痛刚好保持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但真正危险的是精神犹如在钢丝上行走，随时有坠入虚无的风险。


    当然，蝙蝠侠说如果真有危险，他会把布鲁斯拽出来，听起来非常可靠。


    在使用终极机器——据说是没有正式命名，就喊了一个顺口的，但布鲁斯没懂这哪里终极了——的时候，布鲁斯会在心底默念祖尔恩阿，换蝙蝠侠出来通过机器检查布鲁斯记忆中的线索。


    现在他已经可以一个人控制机器，不需要红罗宾或是谁在旁边辅助，但义警仍旧坚持留下黑蝙蝠作为安全员。


    起初布鲁斯担心会不会被她发现，要论敏锐无人可出其右，但次数多了之后他放下心来。


    第一次他们切换之后，蝙蝠侠从机器上下来，走向电脑调查线索时，黑蝙蝠也走了过来。


    蝙蝠侠的反应比他自己镇定的多，布鲁斯已经开始担心被抓包之后又要怎样唇枪舌战，蝙蝠侠只是朝她笑笑，感谢她一直以来坚守无聊的岗位。


    黑蝙蝠也点点头，布鲁斯看不透她漆黑面具下的表情，只听见她的声音居然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我会帮你保密，带我一起行动。


    所以，嗯……不用担心被发现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布鲁斯可以记住的切换后时间延长到半小时，之后的内容他可以在机器上补完，虽然没那么清晰，但也不耽误什么。


    同时蝙蝠侠也善用布鲁斯给他开放的权限，白天的时间自然不浪费，晚上的时间也不放过，在布鲁斯睡着之后直接控制他的身体光明正大化身蝙蝠侠，除了夜巡时遇上夜翼和红头罩会吵上两句，蝙蝠侠适应的非常好，布鲁斯也逐渐习惯了身体上累积的疲惫。


    最令布鲁斯意外的是罗恩不知道为什么对蝙蝠侠的反应没那么激烈了，当他们平和的相处时，他们其实能配合的非常好。


    不过很快蝙蝠侠就不得不暂停夜晚的巡逻，他们逐渐发现如果主人格离体太长时间，身体会逐渐变得难以控制。


    布鲁斯也想过，如果蝙蝠侠成为这具身体唯一的意识，是不是就没有这个问题了？或者，让蝙蝠成为主人格，他作为一个保险存在也是很好的解决方法。


    他把这个想法和蝙蝠侠商量的时候，没想到被对方拒绝了，蝙蝠很明确的表示他不会侵占任何人的身体，无论出于什么目的。


    但如果我自愿呢？你得尊重我的想法。


    在你眼里罗恩居然一直是黑发的年轻人？


    喂，听我说话啊！


    你没有发现他眼睛的颜色在变化吗。


    嗯？？


    布鲁斯一愣，说起这个，他有段时间确实觉得奇怪，他总是不能确定罗恩的某些具体特征，但罗恩回来之后，布鲁斯仔细观察了没发现什么不对，最后只能归结为是自己没注意这些细节。


    你说眼睛颜色在变化是什么意思？


    在你的记忆中，他的眼睛大部分时候是很深的墨绿色，但我看到一两个片段是黑色的，虽然区别很细微，但确实存在。


    ……有什么规律吗？


    没发现，你眼里他的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黑的。


    我眼里是棕色的。


    ……


    而且是个颓废的中年人。


    ……？？？


    蝙蝠侠在纸上画出罗恩——或者说皮特·戴维斯的画像，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清晰的形象，但当布鲁斯切换回来之后，纸上只有一个三岁小孩的抽象画。


    我不想打击你，只是劝你做好心理准备，当一个人身上的谜团太多，结局多半不会好。


    ……


    布鲁斯沉默不语，只是更加用力地深入自己的记忆，尤其是第一次蝙蝠侠出现时的经历。


    他还是听不清罗恩说了什么，但是在布鲁斯的反复深入下，居然真有了新的发现。


    在蝙蝠侠第一次出现的那三天，他找到了赫特！


    或者说赫特主动找上了蝙蝠侠，神志似乎不太清楚，对蝙蝠侠疯狂地大喊大叫。


    怎么可能是你！怎么可能！


    赫特神经质地摇头晃脑，当然是你，当然是你……一直都是你！


    你不会放弃哥谭的，你不会走！我给你留了门，你就回来了，但你不会抢他的身体，我知道……怎么办呢…怎么办……


    一会又低声嘟囔着，我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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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个惊喜，惊喜！高兴一下你就会醒过来了！


    记忆在这里就断了。


    告诉蝙蝠侠这段记忆的时候，布鲁斯没忍住，你在赫特心里比在他们心里更像英雄。


    他们是谁自然不必多说，这种情况布鲁斯不理解，但他已经习惯了，对这种间接伤害已经没什么反应，只是说起另一件事。


    赫特对我确实非常了解，他毕竟字面意义上研究过我的脑子。


    什么！？他也对你做了那个实验？他怎么做到的？所以他真的有你的记忆？


    不，那是军方的实验，他只是参与的医生之一，我不觉得那个时候他偷走了数据，但他对我精神层面的了解愿胜其他人，但那只是是纯科学数据上的了解，人的灵魂不是用这些东西可以衡量的。


    唔……但你现在在这里，如果灵魂真的不能用数据量化，那你的存在是什么？


    很明显，我和真正的蝙蝠侠是两个不同相似但不同的个体。赫特事件受害者的惨状也说明，他离掌握制造稳定意识的技术还差得远。


    但无论如何，你确实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一个本不存在的个体？


    是。


    布鲁斯有点想笑，他一个人的脑子里有四个意识，罗恩的脑子里有两个，说出来像三流小说一样可笑，但确实在他的世界里发生了。


    人的灵魂可不可以衡量呢？也许只是人类做不到，这世界不仅有外星人，还有神呢。


    他的记忆被切割为过去的记忆和生活常识，脑中两个人格像伴生的守护灵一样无比自然地存在着，蝙蝠侠作为后来者融入他大脑虽有不适，但可以通过仪器解决，一切都浑然天成，恰到好处，如果没有精准地控制怎么可能做到？


    但这都说得太远了，他脑海中的两个家伙也是布鲁斯像所有人隐瞒的存在，他给蝙蝠侠开放的记忆里也把他们的部分剔除了，所以这些问题只能顺其自然。


    反正他对自己的过去从来都不急，现在有了蝙蝠侠，更是无所谓了。


    现在的重点是赫特，布鲁斯调出关于蝙蝠邪教的详细记录，起初蝙蝠邪教只是个没什么异常的普通小众组织，它变得诡异的起点……似乎就在赫特和蝙蝠侠碰头之后。


    在那之后，蝙蝠邪教开始频繁地小规模集会，逐渐发展到现在的遍地开花，赫特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