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拳台……也就是那个电梯，会根据你当前的训练计划自动为你分配场景不同的训练室，比如，沙漠，水上，沼泽，冰面，甚至失重环境。”


    他朝着那些在仓储舱里闭目待机的“纯钧”一指。


    “那些战斗AI也会随着训练室的开启，通过联通上层的管道传送到对应的训练室。”


    他还记得姒雅说得那个冷笑话，在这里呼应上了。


    “然后，你就可以和你的纯钧开启一段‘美好’的约会了。”


    “来吧，走进去，选择你该死的命运吧！”


    姒雅从陆敛的语气听出了接下来的训练恐怕不太好过，她充满疑虑，不过不止是因为纯钧带来的训练强度。


    “真的没问题吗，这些型号的‘纯钧’？他刚才说有几台经常失控，随随便便就能打出来800磅的拳重呢。”


    陆敛从鼻腔里“嗤”出一声，轻蔑地说：“那些残次品是这些学长们的战斗AI研发课题项目啦，屎山代码加上屎一样的结构，屎上加屎，一堆屎。根本就不是军规级产品，更不是‘纯钧’，只是蹭了个‘纯钧’的设计外形而已，他们会找些这里的同学帮着测试他们的实验品。真正的‘纯钧’，你能卸下它一个胳膊都算奇迹再现了。”


    因为刚才那位学姐揭穿了他的伪装，他也要出言不逊，互相伤害。


    “奇迹再现？”


    “有人已经成功过了嘛，所以再复刻就是奇迹再现喽。”


    “谁啊？”


    陆敛又给姒雅讲解了下军用终端上有关纯钧对战版块的使用方法，以及哪里可以查询到学员对战纯钧的历史战绩和比赛录像。


    姒雅好奇地在自己的终端上操作了一番。


    点开最近五年的战绩排名，名列前茅的几个名字竟然一点儿都不陌生。


    【综合评价积分456200，季寒星，航军陆战学院轨道空降指挥系5062级，“断臂者”】


    【综合评价积分328500，莉莉丝·沙华，陆军步兵学院机动步兵指挥系5064级，“幸存者”】


    …


    “我靠，季寒星这么厉害呢？”


    “你认识？”


    “我新训的总教官。”


    “哼，我学姐现在就是输在对战的场次少。等着吧，过几个月第一就是我们机动步兵指挥系的了。”


    “为什么她们名字后面都有一个代号，自己取的吗？‘幸存者’是什么意思？”姒雅化身一个好奇宝宝，什么都要问一嘴。


    季寒星那个代号很好理解，估计就是她曾经砸断过纯钧的手臂吧。


    “不是啦，是对战系统赠予的特殊称号，你可以理解为游戏里的成就。至于‘幸存者’的意思，你多刷些‘场景副本’就知道了。”


    姒雅也不深究，她点点头，眼中满是兴味。


    “还挺有意思的嘛。”


    “有意思？”陆敛的音调都高了起来，“你今天出了训练室的门怕不是站都站不起来，得求我背你回去。”


    “以己度人？你第一次训练完就没站起来吧？”


    陆敛摸了摸鼻子。


    “我讨厌敏锐的人。”


    死鱼眼学姐幽幽地补充：“不只是第一次，是每一次。”


    “你再拆我的台我就诅咒你BUG越修越多了！”陆敛严正警告。


    姒雅打了个寒颤，好恶毒的诅咒。


    学姐耸耸肩，转回了身体，又投入到自己的工作当中。


    陆敛不着急开启今天的战斗，领着姒雅到处逛了一会儿。


    “看到这个了吗，每次对战纯钧之前可以先用这些桩子练习一会儿，就当热身了。”


    姒雅面前，列着一排形态各异的木人桩，有的木人桩是很标准的样式，三个桩手一个桩腿，有的却奇形怪状的，一个桩上长着七八个桩手。


    “这有什么好练的？”


    现在就不说军用的战斗AI，民间的武馆里也有机器人陪练啊，练桩功那都是超级复古的训练方式了。


    姒雅嘴上说是这么说，但看到桩子难免就激活了一些肌肉记忆。


    她找了一个标准木人桩，手痒地上去打了一套咏春116式的固定套路。


    拑羊马、中门十字手、左摊手。


    右寻桥马、上门横掌。


    ……


    伏手、冲拳……


    姒雅心中默念着招式，手上打出了残影。


    就在这时，木人桩上的下桩手突然往外弹了出来，正对着姒雅的小腹。


    她反应极快地往后一撅屁股，让下桩手的这次突击落了个空。这样的躲避纵然不雅观，但她好歹也是躲了过去。


    “好家伙，在这儿等着我呢，机关木人桩？”


    现在她知道为什么有的木人桩上面长着七八个桩手了，合着都是会弹出来搞偷袭的是吧。


    “居然被你躲过去了。”陆敛失望地摇了摇头，他第一次可就栽在这上头了，朋友来了怎么能不坑一把，让姒雅和他尝一下同样的苦。


    这次桩手的突然进攻就像吹响了反击的号角，原本老老实实挨打的木人桩，一反常态，其余的桩手也都纷纷动了起来，弹出了残影。


    姒雅一边打一边躲，感觉像是在玩打地鼠游戏，只不过她才是那个“老鼠”。


    “有意思，还真别说，在桩手会动的情况下，三个桩手确实比一般的人形对手要难应付。”


    毕竟人形只有两只手。


    “时代变了。”陆敛说起这些木人桩的来历，“这些小玩意儿就是咱学长们开发的了，算是他们目前做出来的唯一有点儿用的东西。”


    死鱼眼学姐端着咖啡路过，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你不也热身一下？”


    看姒雅打得一片火热的，身手敏捷，一下都没被击中，陆敛也兴起了比较的意思，也找了个木人桩练习了起来。


    一人一桩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学姐微微勾起嘴角的一边，在外套口袋里捏着遥控器的手往下一按。


    陆敛对练的那根木人桩，表面突然凸起一小块正方形的区域，紧接着，这块正方形木板移向一边，露出里面一个个排成阵列的黑色孔洞。


    这些孔洞里“噼里啪啦”地射出了一些蚕豆，疾风骤雨般地打在陆敛的胸膛上。


    “什么鬼东西？”


    陆敛后退一步，离开了木人桩的攻击范围，从衣领上揪下一小颗没来得及掉落在地的蚕豆放在眼前仔细观察了一小会儿，又闻了闻——


    蚕豆！


    陆敛确认了。


    这下他更恼火了。


    这小小蚕豆虽然攻击性不强，但是侮辱性极大啊。


    他往身边一看，就能看到学姐那王八办走读——憋不住笑了的神情。


    肯定是她搞的鬼！


    陆敛将蚕豆扔进嘴里，泄愤地碎尸万段。


    学姐清了清嗓子，侧身摊着手心往木人桩的方向一伸，作介绍状：“这才是真的时代变了，机关枪木人桩。”


    “哈哈哈哈哈。”姒雅毫不留情地嘲笑起陆敛。


    “别笑了，赶紧去命运拳台，让它给你分配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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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再耽搁下去你训练时间都不够了。”陆敛匆匆转移起了话题。


    姒雅看了看时间，确实不好再耽搁了，迈步走进了“命运拳台”号电梯。


    这部电梯大得出奇，至少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貌似还是一个八棱柱体，八个方向的墙面都裂开了一条电梯缝，似乎哪一面都可以出去。


    如果一个方向对应一个特殊环境的训练室，再加上楼层数，那方舱大厦拥有的特殊训练室还真不少。


    “检测到身份为‘姒雅·圣丹’的一期学员，您的训练计划已由教官‘秋繁霜’指定，正在为您分配训练室，请稍等。”


    轿厢颤动了一下，紧接着姒雅感受到了几秒钟的超重感，再恢复正常的时候，电梯内发出了‘叮’地一声提示，她到了。


    姒雅东南方向的电梯门开启，她走了出去——


    然后一脚栽进了水池里。


    姒雅本能地划了几下水，浮上了上来，呼吸了一大口空气，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波涛汹涌的水面上，打着几十根高出水面一米到两米的木头桩子，它们长短不齐，粗细不等，直径最粗的也不超过一尺，刚好够一个人站上去，而这些桩子，就是这个水上训练室全部的落脚点了。


    功率不小的波浪发生装置发着力，将姒雅一浪一浪地拍向远离木桩的墙壁。


    远处，一台战斗AI双手背后，岿然不动地站在一根木桩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还在水里扑腾的姒雅。


    它通体覆盖着银白色的特种陶瓷材料装甲，睁着一双无机质的电子眼，欣赏着姒雅的窘迫。


    纯钧这种战斗AI的外形设计，既不像仿生人那样逼真，也不像武装机器人那样粗犷，它的外形特点介于两者之间，填充全身的纳米纤维肌肉束让它看上去就像一个力量感十足的异星人类，巧妙避开了恐怖谷效应的范畴。


    “8号训练室对练规则，全身落水判负，限定时间内不限回合轮次，最终结果以胜场多者为胜，按净胜回合次数积胜场分，每回合胜场积一万分。”室内的广播系统言简意赅地介绍着规则。


    一个胜场积一万分？那比姒雅多了几年训练时间的季寒星，她的分数也不算很多嘛，也就几十个胜场而已。


    没来得及在陆敛那里说的大话姒雅这时在心里说了：哼，等过个几年，不，一年，这纯钧对战训练成绩的排名第一，就会是她们飞行学院航军飞行系的了。


    “当前比分，1比0。”


    还在水里的姒雅傻了，不是，这也算啊？


    “请对战学员尽快上岸，限期内未上岸按判负处理。59，58，57……”


    不是，这哪儿有岸啊？怎么还直接就倒计时起来了？！


    小小地吐槽了一下，姒雅收起情绪，逆着波浪的冲击，艰难地向着木桩们游了过去。


    “10，9，8……”


    姒雅抓住了一根离她最近的木桩，正要翻身爬上去，原本还在另一根木桩上的纯均倏地动了，几个跳跃来到姒雅这里，朝着姒雅的头顶伸出了一只金属大脚，狠狠地踩了下去。


    “……1，0。到期未上岸，判负。当前比分，2比0。”系统冷酷地宣判。


    姒雅还什么都没干呢，这就连输两局了，她都不敢想象这丑陋的成绩放出去被别人看到了那该有多丢人。


    “你爹的——”


    早不动晚不动，就等姒雅要上岸的前一刻才动，故意骗她让她以为纯钧不会在她没上岸前攻击是吧。


    还在水里的姒雅对着纯钧比了一个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