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那真是一只怪物。


    禅院直哉想。


    分明孕期不加节制地寻欢,更是被永远生瑠衣亲手殴打过数次,甚至经历过一次中途剖出,诞生下来后依旧表现得像是正常的婴儿。


    “好恶心……”


    他只看了一眼就让人将这块肉找个下水道随便扔了去,可是永远生瑠衣非但没有照做,反而拿来襁褓细致地裹住。


    “是个女儿呢,直哉少爷您看,这眼睛和鼻子,和您一点也不像。”


    她笑着说。


    “还好不像,不然可就糟糕了。”


    “……”


    禅院直哉很郁闷。


    经历了生产,他已经累到生不起气来。


    一切都结束了,那个女人得意的时间不会太久。


    他想,等到他恢复,自己一定要将这些日子的总和账一起算回去。


    ……


    沉沉地睡去。


    是在一阵尖锐的疼痛醒来的。


    睁开眼,入目是那张熟悉而温婉的脸,现如今那上边总带着丝有恃无恐的不屑,叫禅院直哉很是厌烦。


    “滚开。”


    忍着恶心与反胃,他尽量不去想由自己所产下的蔓延在空气中的奶腥,手掌掰住婴儿紧贴着他胸口耸动进食、胎发稀少的脑袋,恨不得将它一指头捏碎。


    “怎么还没把它弄死?你也不想活了么?”


    他蓦地发力。


    咔吧。


    永远生瑠衣像是没看到婴儿变形瘪下去的头颅。


    只摇摇头,耐着性子解释:


    “直哉少爷,乳汁不吸出来的话,您会涨奶的。”


    “……”


    禅院直哉瞬间哑然。


    片刻后他勃然大怒。


    “滚!都给我滚!”


    ……


    困意很浓,肚子上新增的第二道疤痕也痛。


    禅院直哉又一次困乏。


    睡去。


    再次被疼醒。


    攥住他的婴儿,牙齿狠狠地咬在他孚L首,父乳混合着血水咽下去,一双鸽血般的红瞳盯着他,很快乐似的朝他咯咯笑。


    “*的!”


    禅院直哉爆了一句粗口,将那块肉拎起来,一把摔砸在墙上。


    小家伙很快安静了。


    脑袋如同烂瓜般碎裂,里头是红和白的瓤。


    还嫌不够,他反复拎高又砸下,直到墙壁染红,看不出原来的形状,才彻底松出一口气,觉得晦气似的丢远了。


    想要继续睡。


    才闭眼,又猛然睁开来。


    “妈……ma……”


    拖曳出长长血迹的烂肉爬上来,软趴趴的,折断的手臂颤颤巍巍伸向他。


    这、这不可能……


    他刚刚明明……


    像是察觉到他的情绪,婴儿裂掉的嘴巴扩张出更大的弧度。


    “咯咯,咯……”


    哒。


    端着一盆冷水的永远生瑠衣走过来,将盆放下后,抱起在被褥爬来爬去的烂娃娃,顺手将它放进垃圾桶。


    乱动的婴儿腰身刚好卡在桶圈,静止不动了。


    永远生瑠衣拧干飘荡在水盆的毛巾,按在禅院直哉血迹斑驳的胸口处,替他擦拭后盖好。


    “冷敷。”她说。


    禅院直哉这也才察觉胸不仅破口疼,而且胀得十分地厉害。


    像两枚高高肿起的馒头。


    6.


    禅院直哉还是不喜欢那孩子。


    怪得很,怎么也杀不死。


    他索性不想再理会。


    并不愿给他喂奶,每次胀痛了,都是让瑠衣吸。


    难免觉得怪异,却又不得不这么做,不然会堵奶,更加是折磨。


    ……


    …………


    一段时间后总算是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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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腹部两道取婴时的疤,身体和从前一样。


    几乎迫不及待的,他开始加倍折磨她,要将之前的屈辱尽数还回去。


    他已经搞不懂她,意外地配合,软得像瘫水,嘴上却很毒,像要故意激将他,把她欺负得更惨。


    看着第二天她没办法走路,他总算消了一点气。


    许久后,他收到从五条家寄来的几大箱周边。


    觉得不爽,全部丢掉沉了塘。


    走到自己的藏品室,将最板正的一只玩偶挑出来,打算送给她。


    瑠衣收到后,只是笑。


    他很讨厌她这么笑。


    本该求饶的情形下,她也这么笑。


    被弄到晕过去之前也是。


    阴沉沉的,瘆人,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应该不至于。


    禅院直哉想,大约不会有什么变故了吧。


    7.


    胸口已经不再产奶了,但似乎是习惯,每次他也还是会让她和从前一样帮他,已经改不掉。


    瑠衣真的一直没有走,恭恭敬敬地陪着他,偶尔流露出嘲讽与不屑,行那事时也会骂,毒舌。


    无所谓,她现在他越骂越兴奋,算是调味料,无伤大雅。


    禅院直哉想,如果以后也这样,永远生瑠衣永远陪着他,他就不再计较她所犯下的一切,可以原谅她。


    只是……


    疲累,呕吐,口味改变,腹部莫名胀大,某日,他又逐渐有了那种熟悉的症状。


    意识到了什么……


    在那双因预感而来的惊恐颤动的金瞳里,瑠衣又像那样笑起来。


    她窝在他怀里,肩头是昨夜才被他唇齿烙下的痕迹。


    嫣红如艳鬼的唇一张一合,吐出世间最可怖的诅咒。


    “直哉少爷,瑠衣会永远陪着您。”


    “永远,永远。”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