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提斯当然注意到讲台下一群幼崽的小动作了。身为班长，他当年没少站在讲台上给同学们开班会，但当老师还是第一次。


    现在从上面看下去，他终于能明白教授当年所说的“你们以为隐藏的很好的小动作，我这里看的一清二楚”是什么意思了。


    S级军雌哪怕被抑制器封住了绝大部分能力，眼力和耳力也远超一般人类。所以赛提斯从第一排到最后一排通通看了一遍，发现最后一排的学生在玩游戏，听着幼崽们的嘀嘀咕咕，觉得S级雌虫天然就是当老师的料子，抓违纪一抓一个准。


    “老师。”


    台下有个明显不像是新大一的女生举手，两眼放光，“您有男朋友吗？”


    赛提斯：……


    上次去丹尼亚就有人嘀咕过这个话题，他们应该知道虫族和人类的性别差异的，吧？


    “不是这节课的学生请离开，”他直接避开了这个问题，冷声道，“不要占用教学资源。”


    女生被周围人瞅的满脸通红，站起来离开了教室。紧接着又有几个其他年级来凑热闹的学生默不作声离开了，原本的座位上空空荡荡，来时居然什么都没带。


    真是纯凑热闹来了。


    “老师，您是怎么分出来我们的？”新大一的学生目送学长学姐远去，开口询问，眼神看起来特别清澈。


    躲在人堆里的克里兹噗嗤一声。


    刚从模拟训练场出来的新大一都快被晒成黑炭了，居然还在问怎么分出来的。


    赛提斯直接无视了这个弱智问题，直接拿起电容笔开始在电子版上书写本门课程的成绩核准，“前一个月学习理论知识，后三个月进行实战训练，有期中考试，是纯理论考试，占平时成绩的60%。之后的期末实战考试占总成绩的70%，剩下的平时成绩，课堂表现记10%，课堂作业记30%。”


    “另外，”他停下笔，扭头看向台下乌泱泱的人头，37℃的嘴说出的话却冷的像0℃，“期中理论考试不及格的，期末实战考试拿不到B-的，二者有一个我不会捞。”


    压力一下就给上来了。


    做完基础介绍，他就直接打开ppt开始讲授基础内容，克里兹在台下看着，觉得赛提斯授课真的是很用心了。


    但还是太年轻。


    他听了一会儿，觉得全场除了自己，大概没几个学生能把赛提斯讲的知识点吃透。


    等下课可以和赛提斯聊聊。


    ……


    两个小时过得很快，学生带着一脑袋过载的知识晕晕乎乎离开教室。赛提斯站在讲台上收拾东西，感知到有人靠近，头也懒得抬一下，“听完了？”


    “内容充实，就是他们可能听不懂。”


    克里兹靠着讲台，看着台下空荡荡的教室，感慨万千，“好久都没回来了，教室居然还是这个样子，几十年了也不更新一下。”


    赛提斯嗯了一声，算是把这个建议听进去了，“另外这个考核会不会太严苛？”


    这是军雌军院的考试标准，因为如果不是去第五军，军雌们总要上战场，如果考核放水，就和让他们去送命没区别。


    “还行。”克里兹认真道，“比我做人。”


    赛提斯脑袋上浮现出一个问号。


    指挥学是指挥专业的大一专业必修课，这节课放在礼拜二上午第二节课——纯理论的课程很枯燥，放在早八很多人起不来。


    赛提斯早早到了，坐在教室最后一排。


    克里兹的人气很高，很快教室里就坐的人山人海。到了上课时间，青年一身黑白休闲装，抱着资料和水杯走进来，环视四周。


    “我还需要自我介绍吗？”他打趣道。


    回答他的是一声声不需要。


    “那么在开始上课之前，我先把这门课的评分标准说一下。大家知道，我也是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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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院毕业的，所以期中考试这个东西，我没办法改。但是——”


    他话一转，“期中考试不重要。”


    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等他们鼓完掌，克里兹便继续讲解，“所以这门课呢，我们就按学校规定的最基础的评价标准来。30%的平时，70%的期末。”


    “但是这些也不重要。”虽然看不清老师/学长的脸，但起码在这一刻，台下的学生都觉得他笑的像个恶魔，“你们考多少都无所谓，我只会挑总成绩倒5名挂科，剩下的我都能给你捞及格。你考了90分又怎么样，是班级倒5名，我照样挂。”


    当年带他指挥学的老教授已经退休了，但不妨碍那年他给初入大学生活的克里兹心里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就在老教授说出这句话后，克里兹度过了人生中最卷的一学期。


    这已经不仅仅是学习的问题了，是人与人之间信赖的问题。是你的同学说着去约会实际上去了图书馆，是你的哥们说着不回答课堂提问结果私下给老师发mail刷分，是你的舍友私下向老师报告你无因翘课，是期中考试出成绩后抱团与分伙，背叛与被背叛……


    明争暗斗，人心揣测，心理博弈……


    一个学期下来，克里兹算是把指挥学的精髓学到手了，当年他指挥学的成绩就是A+。


    于是赛提斯就看着，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周围的学生们都已经四面楚歌，入目皆敌了。


    这一场「战争」，耳根子软的、没主见的、没本事的、吃不透人心的、城府不深的，通通都有被淘汰的风险。


    就看是谁在博弈中更胜一筹。


    他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词——养蛊。


    帝国第一军事学院的指挥学院本来就是全文明军事天才的聚集地，能从这里杀出一条血路的，肯定是天才中的天才。


    他严重怀疑，克里兹.梅就是他们当年那一届的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