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将军的事情已经定论，你要是想找出幕后之人，与我合作是最最得宜的选择。”顾泓懿用饭的姿态十分养眼，奈何带花给瞎子看，范飞白根本不在意这些，“曹莽与杜广百判了砍头，我知晓你让范二去，没见到人。”


    “是又如何。”范飞白并不接话，只是问：“这件事与传言又有何关系。”


    顾泓懿问：“若你只要个结果，为何不与李叔他们同回戍边？”


    范飞白死鸭子嘴硬，“是陛下不允。”


    “那若只是不允，你又为何让范二去找曹莽他们？”


    “我想捅人泄愤，怎么，侯爷这个也要管吗？”


    顾泓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神中的意思明晃晃的摆在那里。


    “你欲如何？”


    最终，还是范飞白败下阵来。


    无关其他，终究是心思不比顾泓懿深沉。


    他想的还是太过表面，从未想过陛下对于沧州兵败，心有不满却并未如何严肃的去解决。


    彼时，他与裴将军已经前往沧州，何必又将范飞白放过去，心里所想至今也没去往深处想。


    至于现在，曹莽与杜广百，即便是即将杀头，也没有给范飞白任何特权，但是暗杀的人去了一波又一波。


    “既然陛下已经听闻你我之间的谣言，那不如顺水推舟？”顾泓懿开口时，眼睛看着对方，神色正经的像是在讨论国家大事，“我在朝堂，你即便是想做些什么也方便。”


    “我即便不与你一起，做事也无甚困难。”


    “真的？”


    轻飘飘的两个字，好似将范飞白所有的强硬轻易捅破，他默了默。


    “这次谣言，对方是冲着我来的，顺道恶心你一把，也是带着想让我们两个互相埋怨内斗的心思，你若是真这样，岂不是让人称心？”


    “所以呢？”


    范飞白知晓这人的意思，可他就是不乐意看顾泓懿这般笃定的样子。


    “我与你说了这么多，何必明知故问？”


    范飞白的脸色别扭的像是吃了馊饭一般。


    顾泓懿看在眼里，知晓这是已经成功了。


    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


    “我只配合你至这件事了结，我以后是要与范二一同回戍边的。”


    顾泓懿轻轻颔首，“当然。”


    之前，顾泓懿用饭的时候范飞白只顾着瞪人，这会才感受到内心的饥饿。


    一低头，顾泓懿吃过的饭菜其实看不出什么，可他就是嫌弃。


    “给我重新上一份！”他朗声道：“我要吃肉！”


    范二几乎是立刻就去准备，李忠与李源两人现在顾泓懿身后的位置，满心复杂的注视前方。


    事情说完顾泓懿站起身，对着范飞白道：“那我就先回去，再见面还请多多指教。”


    *


    谣言之事还未有结论，陛下要为范飞白置办及冠礼的事情就又传得沸沸扬扬。


    就连关起门来要置办婚礼事宜的杜清源都知晓了。


    杜侍郎还特意让他去范家送贺礼，为的就是将之前稍稍生分的情谊捡起来，虽还看不懂陛下词句的目的为何，可先人一步示好，论起什么都比别人要多些。


    对此，杜清源自然是乐意的。


    他也正好能躲个清闲，要不然整日被家中母亲抓去念叨做事，心情总是忍不住烦躁。


    “那我就不急着回来了，在范家待上两日，也好与飞白好好沟通沟通感情。”


    杜侍郎又怎会想不明白，这人是想借机吃喝玩乐一把，只不过眼下他没有计较的意思。


    “随你，左右你成婚的东西都已准备妥当。”


    杜清源笑的开怀，拎着东西喜滋滋的出门，待到了范家才发现，与自己一般心思的人，已经在范府门前排成长龙，根本容不得他半路赶来插队一说。


    杜清源让小厮去门房，企图走个后门。


    可小厮也很无奈，今日来的这些人每个都与小公子有交情，虽说之前闭府之时恨不得从不认识一般，可现在风向不同，赶来的人只多不少。


    “我家公子与他人不同，之前可还托侯爷给小公子送菜食的。”小厮笑着说着热络的话，“劳烦小哥去同传一声，说不定小公子能记起咱们家少爷。”


    小厮说毕还给了些好处，那门房今日本就收了不少银钱，都是公子知晓默许的，此时拿的并不客气。


    “那我去与范二哥说一声，至于见不见还是要看少爷的意思。”


    小厮满意的笑了笑，说完话忙不迭的返身回话。


    杜清源却觉得范飞白定会见自己，他坐在车内，看着外面表情焦躁却不得不待着的那些人，嘴角勾起些许得意来。


    如他所料的那般，门房很快就来这处回话，说小公子请他们进府去。


    “为何他就可不排队？！”


    “就是，论起交情来，我不比杜清源这厮差！”


    说话的，是以前与范飞白混在一处的世家公子，姓李，吃喝玩乐一把好手。


    之前因为婉儿的事情，杜清源没少被这人奚落，这会故意似的，专门从他面前过去恶心对方。


    杜清源昂着头，眼尾瞥见一群不满的面孔，他端着姿态，像是只战胜了公鸡，哪怕周围人说话不好听也不回应。


    那李姓公子一把将人拽住，同样用下巴看人，一脸不屑，“你说，你使了什么手段，让范飞白许你进府？”


    杜清源原本就不怎么高兴看见这人，这会瞧他眼巴巴的上赶着被骂自然不会客气，“怎么，你们在这排队，是因为飞白不让你们进去吗？”


    一个连名带姓，一个只称名，关系深浅一目了然。


    “何必装作这般相熟，之前你与范飞白的交情与我们哪有什么不同。”李公子从不去想为何，只猜是杜清源使了什么好处这才让范飞白允他进去的。


    “你带我一同进去，等事情办完我会谢你的。”


    门房站在一旁，表情似乎僵了一下。


    他可不认为自家公子会乐意杜清源再带一人进府。


    “我若是带你进去，飞白那不就显得我不知礼数了么。”杜清源抽回被抓住的胳膊，大臂一甩往前去，“你自在这等着吧。”


    李公子落个没脸，又气又羞的抱着东西钻回了自家马车，大喊一声让车夫离开。


    也不管自己的事情是否办成，只求赶紧离开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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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脸的地方。


    门前的这点小闹剧，不等门房背后偷偷与范二说，杜清源一见面就当成笑话说与范飞白听，说起对方的脸色时更是解恨的不行，“怪我嘴皮子差，没将人羞辱到泥里去，要不然定然能更痛快些。”


    “我倒是没想到你会来，这是送礼来了？”范飞白瞥向他身后小厮抱着的东西上，语气带着些许冷淡。


    自陛下要为他举办及冠礼的消息一出，这几日他已经被烦得许久都不曾展眉了，即便是对方这以前曾给自己送温暖的杜清源，也依旧没什么欢喜的样子。


    “我爹让我送来，算是给你及冠的礼。”杜清源大咧咧的，也没注意到他语气的不同，嗐的一声拍上对方的肩膀，“眼下你可是雍都城里最热的小公子，外面巴结你的人都排成长龙了，怎么还不见你高兴？”


    “曹莽和杜广百未死，心里高兴不起来。”


    杜清源一顿，这才后知后觉起刚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合适。


    宽慰道：“范将军为国捐躯，那曹贼确实该杀，已经定了砍头，你及冠之前定能见着，就别在为这事伤怀了。”


    范飞白沉默不语，他刚与范二在库房，整理出许多东西来，那时范与忠之前得了功绩后被赏赐之物，不能转送也不能卖，只能丢在库房里好生摆着，加上这段时间各家送来的礼物，这偌大的将军府的库房差点放不下。


    杜清源送来的东西摆在桌上，没有想收拾的意思。


    “对了，外面都在传你与卓源哥的事情，怎么也不见你们解释一句？”杜清源是知晓他拿着长枪将那些人赶走的事迹，除此之外，哪页顾泓懿出现在范家门口的事情他也知晓。


    “我说什么？”范飞白看了他一眼，“连陛下都知晓的事情，我能说什么。”


    “难不成你与卓源哥的事情，是真的？”


    站在身后的范二眼神盯住，生怕范飞白动手。


    而范飞白的脸色也确实不怎么好看，几息间表情变了又变，只有紧握的双手堪堪维持在最后的礼貌。


    “若是真的，你欲如何？”


    这世间，能坦然承认男子爱慕之情本就是一件天大的不易，范飞白审视着，想着若是杜清源说些羞辱的话自己该如何去应对。


    脑中预想多种场面，可杜清源却只是担忧的表示，“若世间不容，你们该如何？”


    范飞白反问，“你难道不觉得难堪？”


    “这终究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的想法如何何必去计较，好在你们家中都无长辈，虽话不怎么好听，可你们若是真的选择在一起，少了些纷扰总能顺畅些。”


    这是这段时间，范飞白听见最真实的一句话。


    他看向杜清源，疑惑的问：“难不成，你如今这般样子，都是因为快要成婚的原因？”


    杜清源挠了挠头，“她是个很好的姑娘，我与你说这些也是羡慕你不用解决以后的婆媳矛盾。”


    范飞白被噎的喘不上气，瞪着人。


    就在这时，外面又有人来报，说顾泓懿到了。


    杜清源眼睛一亮，精神更甚，“怪不得你与我说这么多，原来你们两人是真的！”


    范飞白现在想连着顾泓懿一起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