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牧枫带着几个随从带着满满的不解地踏上返回越州城的道路时，时间已经距离他带队离开这里有差不多两个多月了。


    离开时，是九月初。


    而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初了。


    此时已经处于深秋初冬。


    不过还好，这片地区的气温周牧枫适应得一批，多加几层薄衫就能够抵御深秋初冬的微寒天气。


    他最怕的是回南天，太特么可怕了。


    （写这章的时候，我看着出租屋里滴水的瓷砖，痛哭出声。）


    按照约定好的时间，不管怎么样周五这小子都会在五日前返回这里的。


    但现在，周五他已经是杳无音讯了。


    然后，他派出了一些人分批返回越州。


    也犹如石沉大海。


    这就很反常了。


    越州这地方...在萧道云的治理与恩威并施下，已经鲜少有山匪路霸了。


    再加上周五是在三小只内武力值最高的，一柄加厚陌刀舞得虎虎生风，寻常十个八个人都无法近他的身。


    他的安全应该是可以得到保证的。


    而且，约定好运抵这里的辎重车也没来。


    这两千多人在这里人吃马嚼的，没有补给那可是活不下去的。


    他又不是牟田口廉也，下令让自己的人外出吃草的。


    于是周牧枫安排人外出打猎两日，然后即刻返回越州城。


    工业新区距离越州城大概也就两百三十多里。


    放到现代，骑个踏板125，干掉两个多小时也到了。


    哪怕放到现在，按照一个人或者几个人的步伐，三日也该到了。


    但是，周牧枫这两千多人，足足走了六七日的时间才回到了越州城。


    “这...这是越州城吗？”


    当周牧枫骑着马从林子里钻出来的时候，他人傻了。


    不光是他，陆陆续续跟上了看到面前这副情景的人都傻了。


    这是越州城？


    你不说他还以为这里是特么的玉门关呢。


    唯一的一面城墙上战痕累累，灼烧的痕迹若隐若现，还有，即使隔了好几里都能依稀看到上面大片大片暗红色的血迹。


    而其他的木质城墙、护栏也都基本上被推倒，原地只留下一地的废墟。


    周围的农田早就是一片荒芜，上面有未来得及收割的作物，但也被奔马践踏入泥地里，残绿依旧。


    远处的越州城，旌旗飘飘，一股肃杀之色浓烈到几乎凝为实质。


    外面的地界荒荒凉凉，没有任何一个人影。


    而接近越州城的城墙规划区，则是大片大片新旧不一的营帐。


    周围密密麻麻地摆满了拒马桩，甚至于在营地的中央周牧枫看见了五台配重杠杆投石机！


    这啥情况，无需多言。


    有人打过来了！


    而且，不是什么山贼土匪，而是正规军！


    在这附近，能够对萧道云的越州构成威胁的人只有一个。


    三皇子，荆王，萧道承！


    他们都猜错了！


    ......


    在周牧枫等人愣神的时候，从越州城北方和西方突然冒出了大量的人马。


    周牧枫只是扫一眼便变了脸色。


    人，很多的人。


    多到周牧枫根本没有办法估计。


    多到周牧枫只是扫一眼便心生绝望。


    看他们的旗帜。


    是萧道承的人。


    正当周牧枫为越州城捏了一把汗的时候。


    越州城有动静了。


    早就戒备森严的越州戍城军动了起来。


    那几台投石机开始转换角度，面对乌泱泱冲过来的人群。


    火焰燃起，他们将早就准备好的石炮端上投石机的抛索。


    这东西，在紧急的时候也可以对地攻击。


    当然，威慑作用远大于实际杀伤力。


    这东西又不是155榴弹炮，一堆着火的、拳头大的石炮砸过去，能造成多大的毁伤只有天知道了。


    除了投石机，一堆黑乎乎的东西也被推了出来。


    雾草？


    前装式火炮？


    玩儿呢？


    韦伯带人搓出来了？


    周牧枫一眼就看出这几门火炮不是周牧枫亲手搓的那一门。


    火炮随意找了一个角度，开始发出轰鸣。


    但是效果嘛...


    被砸中的倒霉蛋那就没办法了。


    这些火炮膛压低、射程近，这样子才能去发射开花弹。


    一炮砸进人群里，炸死的、炸伤的、震晕的、震懵的放倒一大片。


    周牧枫笑了笑。


    在这种情况下，你要是倒地了，那就是大型剁肉现场。


    除此之外，大批大批的重甲刀盾手、长矛兵、长刀手、火枪队士兵走了出来，站在拒马桩后面，严阵以待。


    光是看一眼，周牧枫都感受到扑面的绝望溢出。


    双方的人数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虽然周牧枫确定不了双方的具体人数，但从上帝视角扫过去，萧道云的军队就像那沧海里的一叶扁舟，摇摇晃晃，即将倾覆。


    “二少，我等要支援他们么？”


    周府的老人，周牧枫的护卫队长凑了上来，低声道。


    周牧枫低声斥骂：“凑个屁热闹，你们只有不到二百人，扔进去能干嘛？人家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你们。”


    卫队长沉默不语，周牧枫说的话很糙，但是理不糙。


    他们这点人，撑死了也就是一个百夫队的水平，而对面的敌军，是好几百个百夫队。


    “而且，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这些匠人。”


    周牧枫沉声道：“你拿着，这把钥匙是我在营地里的那个箱子的钥匙。”


    卫队长沉默。


    “听到了么！”


    周牧枫一声厉喝。


    卫队长含泪点头。


    这个箱子，是周牧枫的私人物品，里面的东西每个人都知道。


    是周牧枫带过来的手稿，基本都是对未来几年，十几年，几十年的规划。


    还有大量的图纸，大量手写的文献。


    别人不知道，光是改良型黑火药的成分，配比。


    无烟火药，硝化棉的制造工艺等，那都是无上的财富。


    “你带你的人，后退五十里，就地扎营，一边狩猎维持生计，一边等待。”


    他算了算时间：“若是五日内，我没派人来找你，你就带他们原地返回营地，收拾好东西往南走。


    去往造船厂的地界，从那里开始，有两千驻军。”


    他叹了一口气：“带上东西，出海吧，离开大康，我的箱子里有海图，最近你们可以去海南岛...算了，你们去苏门答腊岛得了。那里虽然地方小，但是物产还算丰富。


    站稳脚跟后，你们要去澳洲也行，北美也行，都可以。”


    卫队长哽咽：“二少，您...”


    周牧枫洒脱一笑，仿佛经历了很多。


    “我爹娘，我的女人们，我的孩子们，我的兄弟都在里面。”


    “哥们儿，换成你，你会离开么？”


    卫队长下意识摇头，不过，他还是争取地说道：“二少，就一日。明日若是越州城不能退敌，那属下就离去。”


    周牧枫点头：“也行。”


    二人继续窝在草丛里观察，后面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