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听完愣了一下，道了一声谢。


    石颜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见，送完礼后，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和李佳楚楚聊天。


    “恭喜二哥终于重获自由。”三阿哥胤祉超胤礽举杯。


    胤礽抿着唇，浑身散发着不开心。


    胤禩在桌子底下拉了一下胤祉的衣服。


    十阿哥胤?也高兴地举杯：“恭喜二哥终于可以出来啦。”


    老九胤禟笑眯眯地吃着菜，说：“二哥，以后什么打算呀？”


    “没什么打算。”胤礽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你们就是在看孤的笑话，别以为孤不知道。”


    此话一出，众人都顿住了。


    胤祉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胤禟也不说话了。


    胤禛不说话，他本来也不爱说话。


    尴尬，又沉闷的气氛蔓延，众人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些什么。


    胤禩爽朗地举杯：“今天是四哥儿子的满月宴，八弟在这里祝四哥喜得贵子，祝小侄子平安喜乐，健健康康。”


    胤禩的这番话，将尴尬的气氛回暖了起来，众人纷纷庆祝胤禛。


    众人祝贺后，吃了点东西，时间就悄然来下午，众人纷纷告别。


    石颜，李佳楚楚跟着胤礽出了贝勒府，上了轿子。


    胤礽骑着马，在轿子的旁边，慢慢地往前走。


    石颜掀开车帘：“二爷，你和楚楚先回去，臣妾想出去逛一逛。”


    胤礽转过头来：“你要去哪里逛？孤陪你去。”


    “额……”石颜就想一个人逛，才不想和胤礽一起。


    胤礽看着她，戏谑地勾起嘴角：“怎么？不愿意？


    瓜尔佳氏，需不需要孤提醒一下，你不是……”


    “愿意愿意！”一看他的样子，石颜就知道胤礽要说什么，赶紧点头。


    废太子没事那么聪明干嘛！


    胤礽勒住缰绳：“停下。”


    队伍立时停了下来，石颜疑惑地问他：“干嘛停下来了？”


    胤礽利落地下了马，来到石颜的轿子前，弯腰掀开帘子，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到石颜的面前：“下来。”


    石颜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干嘛？”


    “不是你说要出去逛的吗？坐在轿子里怎么逛？”胤礽无语地说道：“快点。”


    “哦。”石颜拍开他的手：“我自己下去就行了。”


    胤礽轻笑：“你想让别人知道……”


    石颜迅速地将手伸了过去，不耐烦地说：“知道啦。”


    胤礽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来，轻轻握住石颜软软的小手：“这才乖。”


    石颜很没有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提着裙摆下了轿子跟在胤礽的身旁。


    如月和紫月就要跟上来，胤礽回头：“你们就不要跟着了。”


    似乎是知道两个丫鬟担心，胤礽还多说了一句：“放心，晚上会把你们的福晋安安全全地带回来，一根汗毛都不会少的。”


    石颜回头：“如月，紫月，你们不用担心我。”


    “你们要去哪里，我也要去。”就在这时，李佳楚楚掀开帘子，探出头来，急急忙忙就要下来。


    胤礽头也不回地说道：“楚楚回家。”


    胤礽低头，在石颜的耳边低声道：“抱歉。”


    石颜疑惑地抬头，接着腰身那里，一只有力的手臂箍住了她的腰。


    石颜眼神在那一瞬间就变了，左手如鹰爪一般抓住那只大手，身轻如燕地转过身，提脚就对着胤礽的腹部踹了过去。


    胤礽猝不及防被踹了一脚，四脚朝天地摔在地上。


    这一突发状况，让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


    “瓜尔佳氏，你疯了！”胤礽感觉自己的肚子里像是被石头重重地捶了下去，痛得他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头顶上的帽子，也咕噜噜地掉在了地上，露出长出一茬毛茸茸头发的头顶出来。


    “他……没有……辫子。”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然后就没有听到声音了。


    众人看着胤礽的头顶，倒吸一口气。


    这是哪里来的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剪掉辫子。


    胤礽没有注意人群中惊诧的目光，愤怒地爬了起来，来到石颜的面前，指着石颜的眉心：“你有病啊！孤只是想抱你上马而已！”


    石颜在踹胤礽出去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


    但是收脚已经来不及了。


    石颜尴尬又心虚地移开目光：“我以为是哪个登徒子占我便宜，就……就条件反射，真条件反射。”


    “条件反射你个头！”胤礽非常愤怒，还有一丝无力：“每次靠近你都没有好事。


    这个街，孤不逛了，你爱跟谁逛就跟谁逛！”


    说着，胤礽三两步就到了马的旁边，扯住缰绳，连马蹬都没踩，就跨上了马背。


    随着一声怒气冲冲的“驾”，胤礽挥舞着马鞭，骑着马，从人群中飞奔而过。


    吓得众人赶紧让开一条路来。


    李佳楚楚捂着嘴巴，目送着胤礽离开的背影，脸上还有着惊吓。


    如月和紫月小跑着来到石颜的身边，担忧地喊道：“福晋，你没事吧？”


    石颜摇头：“没事。”


    石颜看向李佳楚楚：“你是要回去，还是跟我一起去逛街？”


    李佳楚楚回神，连忙从轿子里出来，高兴地喊道：“自然是要跟你去。”


    至于被踹了已经跑了的胤礽，谁管他。


    京城很豪华，街道两边，商铺林立，贩夫走卒数不胜数。


    叫卖声，儿童玩闹声，互相问候声，各种声音传入耳朵里。


    烟火之气扑面而来。


    石颜穿梭在这样的街道上，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到底是谁？


    是现代社会散打冠军石颜。


    还是大清瓜尔佳氏？


    “喂，你在发什么呆呀？”李佳楚楚递给石颜一根糖葫芦：“喏，给你糖葫芦。”


    石颜回神，接过糖葫芦：“你怎么还喜欢这个呀？”


    石颜试着咬了一口，没有想象中的酸涩，甜甜的，冰冰凉凉的。


    李佳楚楚一口就吃掉一颗糖葫芦：“这个挺好吃的呀，小时候我最爱吃了。


    没想到那个老爷爷还在卖，就追过去全包了。”


    石颜回头，就见李佳楚楚的丫鬟很熟练地扛着一个插满了糖葫芦的稻草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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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糖葫芦，但是各种颜色都有，瞧着也不完全是山楂。


    李佳楚楚以为她想知道都有什么口味，就跟石颜介绍：“这里面有红枣，有梨，葡萄，橘子……口味你喜欢哪种？”


    “他不是个普通人吗？哪来那么多钱买这些果来做糖葫芦？”石颜一边吃一边提出自己的疑问。


    李佳楚楚笑眯眯地说：“这我哪里知道？这些果很贵吗？”


    石颜愣了一下说：“应该很贵吧。”


    毕竟宫里，都没得吃过几次。


    如果是现代，这个时候的果，也是挺贵的。


    李佳楚楚不在意这些，她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石颜也没有追究到底，和李佳楚楚买了一些东西，就准备回去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股大力，石颜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对方的肩膀：“走路不看路的吗？”


    李佳楚楚吓了一跳，水润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夫人饶命啊，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不要把我送官啊。”石颜抓的那个人一看情况不对，立即求饶。


    要不是石颜抓着他的胳膊，估计都跪在地上磕头了。


    石颜还是有些不自在别人动不动就求饶，就松了手。


    哪里想到，这个人见松了手，掉头就跑了。


    石颜直接摘下糖葫芦最上面那一个，朝着那人的膝盖打去。


    只听一声哎哟，那人就摔倒在地上。


    石颜将手里剩下的糖葫芦递给一旁已经吓呆的紫月，用自己的手绢擦掉手上刚刚沾到的糖渍，慢条斯理地走到那人的前面：“你跑呀，继续跑呀。”


    走近了才发现，这是个男孩子。


    头发乱糟糟的，像杂草，枯黄，干燥。


    脸上黑乎乎的，像是摔进火灰里面一样，嘴唇发白。


    衣服破破烂烂，像随意找的烂布条披在身上。


    脚底踩着杂草编织成的鞋子，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脚趾冻得都发紫了。


    第一次，直面这个时代的穷苦乞丐，石颜是震惊的。


    男孩子缩成一团，眼里有着哀求，但是目光时不时地就扫过她的腰间。


    她腰间那里有一枚羊脂玉佩。


    李佳楚楚捂着鼻子走了过来：“好臭，姐姐，你干嘛找这个臭烘烘的乞丐呀？


    哦，他是不是偷你东西呀？我们把他送进官府里，打死他！”


    男孩子吓得忙跪在地上磕头，头都磕破了，血迹顺着额头往下流，但是他好像感受不到痛一样：“贵人，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不要送我去官府。”


    石颜不忍心地移开目光：“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了？”


    男孩子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下，说：“我叫二狗子，今年……”


    男孩子手足无措地在手指上点了点，愣是没算出来自己多少岁了。


    “算了，带我去你住的地方。别想着逃跑，不然我真的送你去官府。”石颜努力做出恶狠狠的表情说道。


    男孩子抿着唇，像是做出什么决心一样，朝着旁边的墙壁，就猛地冲撞了过去。


    幸好石颜一直提防着他，在他冲过去的时候，直接伸手过去捏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