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认识你。”库洛洛说。


    璃雅道：“我也一样。”


    库洛洛知道了她不是原来的莉莉娅。


    并且没有藏着掖着。


    在对方证据充足、如此肯定的情况下。


    璃雅知道即使否认也没有任何意义，反而大大方方承认了下来。


    倒也不是坦诚。


    但凡璃雅有一个能让人失去记忆的符咒或功法，她当场就用了。


    可惜没有。


    两个人礼节性地握了下手，就当是重新认识了。


    将手放下后，库洛洛轻笑道：“我本来还以为你会否认一下呢。”


    璃雅：“我否认你就会信吗？”


    库洛洛：“那倒不会。”


    璃雅淡淡瞥了他一眼：“……”


    所以你在说什么。


    或许是对方这一眼神态过于平静，库洛洛反倒愣了愣，然后就见她竟然真的不再聊这个话题了。


    既没有想解释的意思。


    也没有求自己替她保密的意思。


    库洛洛有点好笑地想，这人与莉莉娅的性格还真是完全不一样，干脆又利落。


    接下来两人随便聊了两句。


    这才知道彼此都是来找东西的。


    璃雅是来找艾巴伦的身份证明，库洛洛是来找拍卖品，碰巧都找到了这里，也碰巧都没找到离开的机关，所以都被迫躲在这里。


    见璃雅没有着急离开密室，而是走到手术台旁。


    库洛洛就也没走，问她，“有什么发现吗？”


    璃雅道：“你要来看看吗？”


    库洛洛走过去，看清眼前的场景后，有些惊讶地挑挑眉：“这是……人鱼？”


    璃雅却道：“不像。”


    她看着这个血肉模糊的尸体。


    刚刚在缝隙里的视角有局限性，只能勉强看到个轮廓，但她猜的没错，这确实是一截下肢，只是形状非常奇怪。


    这截下肢自腰部以下，断口整齐，两条腿很纤细，应该是一位十几岁的少女。可诡异的是，她的两条腿长在了一起。艾巴伦刚刚似乎正在剔除骨头上的肉，想要保留一副完整的畸形骨骼。


    如果忽略没有鱼尾鳍的特征，这半截尸体看上去确实有点像人鱼。


    可通过已经裸露出的这部分骨骼来看，两条腿骨有多处扭曲破碎又重新长在一起的地方，并不像是天生的人鱼。


    反而像是——原本是人类的双腿，却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暴力地融合在一起。


    跟图册里漂亮的人鱼形象完全不同，这段鲜血淋淋的‘鱼尾’显得惊悚又诡异。


    甚至只是看上一眼，就会让人产生心理上的不适。


    考虑到艾巴伦的藏品多数来自畸形和病患。


    璃雅问：“有什么疾病会让人变成这样吗？”


    库洛洛显然也在思索这个问题：“没听说过。”


    璃雅走到尸体脚趾的地方看了看，见上面也有被砍掉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原本长了鱼尾鳍，又被砍掉后的样子。


    库洛洛见她神色若有所思，问，“你怎么看？”


    “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璃雅皱眉道，“这是哪儿来的呢？”


    按说船已经出航两天了，看这具肢体的新鲜程度，显然不超过24小时。


    艾巴伦是从哪儿弄来这么具奇怪的尸体？


    还有，到底什么力量能将好好的一个人变成这个样子？


    她能想到的事情，库洛洛自然也想得到。


    两人又商量了两句无果后，只能将这件事暂且搁置。


    “我们先走吧。”库洛洛说，“如果等那人回来恐怕就不容易走了。”


    自艾巴伦离开，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刚刚他出门的时候，二人都特意去关注了机关的位置，现在只要开门就能离开。


    “嗯。”璃雅点头。


    虽然这个尸体给她的感觉极为不祥，但这里恐怕也找不到更多线索了。


    可库洛洛的嘴就像开了光，还没等俩人去动那个机关。


    外面又响起了开门声。


    二人飞速对视一眼后，都从对方眼里读到了几分无奈。


    库洛洛说：“算了，还是先藏起来吧。”


    再次一起藏进了角落的柜子。


    却没想到这次进来的人竟然不是艾巴伦。


    密室的门打开又关上，当看清门口的人影后，璃雅当即有点头大。


    怎么会是他？


    一头乌黑的长发，俊俏的容貌，漆黑猫眼，竟然是伊尔迷。


    他这次没有女装，甚至都没有穿游轮给客人们准备的服饰，而是恢复了他日常的装扮。


    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伊尔迷缓缓走到柜子跟前，然后停了下来。


    库洛洛显然是认识伊尔迷的。


    他低头看了璃雅一眼，眼中带了点笑意，意思是：怎么办，出去吗？


    “……”


    璃雅向来冷静的神色，少见的带了点慌乱。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伊尔迷屡屡针对西索已经让她很头疼了。


    一想到要被伊尔迷抓到自己跟一个男人躲在柜子里，这个人甚至还不是男朋友西索，她就觉得头皮发麻。


    柜子里气氛很凝重，柜子外的气氛也很凝重。


    约莫十几秒，三个人谁都一动没动。


    伊尔迷从衣领上缓缓捻下来一根念针，轻声道：“真的不打算出来吗？”


    他突然歪头看过来，隔着门板问：“莉莉娅，你是在等我进去抓你？”


    “……”


    璃雅觉得今天出门大概是没看黄历。


    点背到极点了。


    但躲避也不是办法，眼看着伊尔迷已经想来开柜子了。


    与其被他开盲盒一样开出来，还不如自己交了。


    她一咬牙，开门出去了。


    前后两次钻进这个老旧的柜子，璃雅这次比上次还狼狈，浑身脏兮兮的不说，由于出来的动作有点慌乱，踉跄一下，不知道在哪儿把裙摆刮了个洞。


    伊尔迷一见到她这幅狼狈的模样，神色立刻冷了下来，强烈的杀气倏然散开，昏暗的绿色荧光下，配上他那头女鬼般飘散的长发，显得有点可怖。


    他看向柜子，语气森寒道：“另一个呢？”


    两秒后，另一扇柜门打开。


    库洛洛从里面跳了出来。


    虽然形容同样狼狈，但他神色比璃雅要从容不少，风度还是在的。


    伊尔迷杀气瞬间凝滞了，接着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当然知道柜子里有两个人，但确确实实没想到另一个人竟然是库洛洛。


    愣了一下后，他将那枚念针又插回了领口。


    比刚刚还凝重的气氛中，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谁也没吭声，谁也不知道互相在想什么。


    半晌后，打破沉默的依旧是伊尔迷。


    他凑过来用佯装小声但其实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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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听到的音量问：“之前还一个都追不到，现在都能脚踩两只船了？”


    “小妹，厉害啊。”


    璃雅：“？？？”


    这是亲哥发言？


    库洛洛：“……”谢谢，我听得到。


    伊尔迷拍拍她的肩膀：“哈哈哈，看来这两年历练下来，各方面能力都有进步嘛，刮目相看。”


    璃雅深吸一口气：“伊尔迷，你误会了，我们——”


    结果再次被打断。


    “哦对了，该不会是我的离间计起作用了吧？”伊尔迷旁若无人道：“那看来最近要躲着西索走了。”


    他看向库洛洛，表情竟然很友善：“哦对了，你们旅团内部可以内战吗……如果可以的话，建议你也躲着西索走哦，不知道你是否知情，我妹妹跟西索关系蛮好的耶。”


    璃雅：“……”


    库洛洛：“(*￣︶￣)”谢谢提醒，我知道哦。


    伊尔迷：“不过你放心，你跟我妹妹刚刚躲在柜子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的这种事情，我是一定不会告诉西索的啦。”


    库洛洛依旧：“(*￣︶￣)”


    璃雅：“……”


    我求求你闭嘴吧！


    她尴尬地看了库洛洛一眼，非常庆幸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那个痴情于库洛洛的莉莉娅了，并且库洛洛也很清楚这一点。


    二人关系尤其清白。


    否则就这几句话能把人直接劝退。


    璃雅突然有种诡异的感觉。


    伊尔迷似乎是在斩她的桃花。


    并且是平等地疯砍每一朵。


    果然还是找机会鲨了伊尔迷吧。


    璃雅面无表情的想。


    伊尔迷的存在简直就是在给生活上难度。


    .


    接下来伊尔迷也查看了那半截尸体，同样是没有头绪，三人就准备一起离开了。


    刚刚艾巴伦开门的动作，璃雅和库洛洛看得很清楚，这次开门没再费力气。


    “所以你怎么来这了？”


    门开后，璃雅问伊尔迷。


    伊尔迷说：“是柯特来找我的，说你遇到麻烦了，让我来救你。怎么，这个任务很难吗？”


    璃雅没好气的说了句“还行”，就不愿意再跟他说话了。


    伊尔迷被妹妹爱答不理却也不恼，道：“没关系，遇到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的，西索不是告诉过你我在船上么。”


    璃雅冷冷“哼”了一声。


    心想就是死了都不会找你，谢谢。


    库洛洛仿佛也看出了这对兄妹关系堪忧，在旁边一声不吭，生怕再次引火烧身。


    直到安全地离开了十楼，坐电梯回到一楼，他这才告了别。


    璃雅则跟伊尔迷去装扮厅换身衣服。


    走在路上的时候，璃雅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问伊尔迷：“刚刚是不是有点太顺利了，怎么那些看电梯的保镖都不在了？”


    如果她没记错十楼有不少保镖和念能力者吧，可伊尔迷就是很大摇大摆地带他们出来了，好像整个十楼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唉？我忘了说吗？”伊尔迷恍然道：“为了方便找你，有人把他们都引走了，大概拉到哪儿打架去了吧。”


    璃雅顿时停住脚步：“谁？柯特？”


    伊尔迷笑了下道：“怎么会，柯特是家人呀。”


    他怎么舍得。


    “……”


    璃雅瞬间猜到了。


    是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