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作品:《假装成师兄的未亡人后

    徐清来未语,云杳窈先发制人,上前将手心摊开。


    袖中藏着的剑穗顺势滑落至指尖,上面的玉环并玉兔温润通透,蓝白色的穗子在底下晃荡,叮啷作响,有雪碎冰破声。


    云杳窈眨了眨被风雪吹红的眼,观察着徐清来的神色,说:“师姐喜欢吗?这是剑穗我编了一夜才编好。”


    徐清来指尖微动,明显意动,但她并未接过剑穗,反倒看到她逐渐僵硬泛红的手指,问:“无功不受禄,云师妹还是收回去吧。”


    云杳窈未动,被拒绝了也不气恼尴尬,杏眼弯弯,先是笑吟吟道:“叫我杳窈就好。”


    “杳窈愚钝,多亏师姐肯耐心指点。我从前家中也有姐姐,所以见了师姐,觉得格外亲切。剑穗虽比不得灵石宝剑,却也是杳窈的一番心意,还望师姐不要嫌弃。”


    说完,云杳窈侧身,将剑穗挂在她剑柄上。


    徐清来没有拒绝,回过神来,便听见剑穗与剑鞘相撞时的金石之声。


    云杳窈乘胜追击,拉着徐清来的手,抬眼时眸光微颤,可怜可爱。


    “回雪峰上只有我一个人,昨日翻阅师兄遗物,发现了几本没看过的书,还望师姐指点一二。”


    云杳窈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旧书。


    这是她根据藏书阁里,许晴来的借阅记录翻出来的,这本她多次借出,足以看出她这本书爱不释手。


    徐清来接过书后,先挑眉,而后轻咳一声。


    “你确定这是岑无望的书吗?”


    云杳窈看着这本《南华风月录》,认真点点头,违心道:“是啊。”


    “没看出来,岑师弟竟然喜欢看这种杂书。”


    徐清来话没说完,云杳窈便适时打了个喷嚏,她鼻尖泛红,嘟囔道:“好冷。”


    徐清来将书卷起,手心仍有师妹刚刚握过的余温。


    她用灵力为云杳窈遮蔽风雪,道:“随我进来吧。”


    两人进了房间,云杳窈才发现,徐清来的弟子居室与其他人的房间确实不太一样。


    身为一名剑修,她房内收藏的书数量之多,未免显得太夸张了。


    墙面全部改装成书架,书桌、床榻、梳妆台,凡一切能堆砌的地方,全都是成摞的书籍。


    云杳窈跟在徐清来身后,没忍住瞄了瞄书名。


    虽有剑谱,但目光所及之处,多是些杂书,其中不乏一些志怪传奇、杂谈随笔。


    亲传弟子都有独立院落,她这间院子的所有房间都被重建打通,从云杳窈的位置往前看,能看到数不清的书架和琳琅满目的书。


    云杳窈见她桌子上还摊开了一本书,约莫是没有读完,但书页旁不乏些批注解读,看得出来,徐清来好读书,且不忌讳类目。


    “师姐真是博学多才。”云杳窈感叹,“我从来没在藏书阁以外的地方,见过这么多书。”


    她眼神不经意撇过桌面上掀开的纸页,徐清来注意到后,随手将书合上,淡淡道:“都是些闲书,无用的爱好罢了。”


    于剑宗而言,剑术与灵力至上,徐清来这种,确实是异类。


    她鲜少与同门中的弟子们产生私交,除了练剑,便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看书,因此,多数乾阳宗的弟子会认为她性格孤僻,不好相处。


    徐清来的人生,不过剑与书两者而已。


    云杳窈注意到她躲闪的眼神,以及泛红的耳尖,惊讶道:“怎么会是无用的爱好!那天下读书人岂不可笑?依我看,师姐才是文曲星下凡,若是哪日论道辩法,师姐肯定是乾阳宗第一。”


    听到此话,原本垂眸端详着书页的徐清来抬头,她看向云杳窈那双清澈的琥珀瞳,眼神闪动时,像是流淌了蜜糖似的。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不知何时,徐清来唇角被云杳窈的话音染上一抹笑意。


    她敛起笑容,重新将目光放回别处,淡声道:“哪有剑修不练剑,与人同台而坐辩论心法的,又不是佛修。”


    “更何况……”她巡视周围的书籍,深深叹了口气,“这些不过是我闲暇时的爱好,乾阳宗里,除了你巴巴凑上前来,是不会有人愿意翻阅这些东西的。我也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偶然收集了这些闲书。”


    然后收集了这么多?


    云杳窈不信,她定定看向徐清来,眼都不肯眨,像是无声质问。


    徐清来知道这话说服力不强,索性转移话题:“你不是想读书吗?若得空,可来此处寻我。”


    徐清来以为,云杳窈不过一时兴起,很快便会失去兴趣。


    然而接下来一个月,云杳窈都每日抱着书来寻找她。


    《南华风月录》读完那日,云杳窈合上书本,望着天边簌簌白雪,突然道:“今日是除夕啊。”


    徐清来在翻看一本游记,她头也不抬,道:“是啊。”


    修道之人会淡忘年月。


    她们对天地灵气运转敏感,但追寻大道的岁月漫长,十年不过弹指一挥间,百年难见的天才,乾阳宗不胜枚举。


    是以凡间的节日,在乾阳宗并不兴盛,机缘到了,闭关悟道几十年的大有人在。私交不错的,会择日而聚,相逢那日便是吉日。


    云杳窈道:“师姐,我师兄魂灯灭了两月有余。下山寻他的同门师兄业已返回宗门……”


    她垂眼,盯着泛黄的书页,直到把自己看的眼前模糊,逼出些泪水才肯作罢。


    “岑无望尸骨无存。”


    其实云杳窈昨日便收到了消息,晏珩闭关,她接过问心时,本应该在同门的安慰下,象征性哭一场。


    可她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她只是很平静的,接受了岑无望两世早逝的事实。


    她倒着翻书,沙沙的声音弥漫在书案间。


    在翻过一半时,泪珠子突然断了线,啪嗒啪嗒打在纸上,晕开一片墨渍。


    那片墨渍掩盖了岑无望的年少,他的字如人一般内敛,起笔藏锋。但某些字里,还是难免泄露少年心性,所有终笔为竖的字里,他都以悬针竖结尾。


    这种锋芒,亦如他当年执拗地剑指苍天,以剑心入道,力压所有同期拜入乾阳宗的弟子。


    自触动山门大阵那日起,乾阳宗谁人不知,云杳窈对其已故师兄岑无望情深不会,其心日月可鉴。


    岑无望过世后,云杳窈虽不能下山亲自为他收敛尸骨,却日日去知命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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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拭魂灯与灵牌。


    连消息不甚灵通的徐清来亦知云杳窈情深。


    徐清来不会安慰人,嘴唇翕动半晌,挤出来两个字:“节哀。”


    云杳窈擦去眼泪,语气平静:“师兄的佩剑问心回来了,我不愿它就此埋没于剑冢,所以我决定,将问心留在身边。”


    饶是徐清来,听到此处,难免震惊,她感觉自己的舌头打结,好半天才劝阻道:“师妹,你如今还没有找到相宜的本命剑,若是把问心留在身边,可能会阻碍你寻找本命剑。而且,问心它本就有剑灵……”


    问心是上古神剑,无人知其来历。


    在岑无望把它收归本命剑前,就已经有剑灵。


    千百年来,还没有人能得到他的认可。即便是岑无望,也仅仅是得到剑的认可,并未得到剑灵认可。


    他身死道消,便是最好的印证。


    至新主身死,他都不曾现身相助,否则,岑无望何至于死在山下。


    “杀死岑无望的恶鬼,自南荒而来,它目前不知所踪。”云杳窈说,“我要用问心,替岑无望报仇。”


    云杳窈双手攥紧,道:“大泽的蜃市即将开启,我想在那里问到那只恶鬼的消息。”


    徐清来手一抖,墨水滴落在纸上。她将笔搁置在一旁,任由墨水在纸上晕染开来。


    她的话很绝情:“我不会带你去的,杳窈,你这是自寻死路。”


    云杳窈没有看徐清来的脸,很多时候,这位师姐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冷漠态度。


    如此刻,她换纸,重新提笔作画,绝口不提下山之事。


    但她是云杳窈逃离乾阳宗的唯一机会了。


    云杳窈从接近她的第一天起,就知道自己会成功。


    剑痴师姐的心里不止有书与剑,还有山水。


    “大泽蜃市六年一遇,师姐看过那么多游记,何不亲自去游历天下山河。”


    “在师门修炼,已经够让我心力交瘁。游记不过是打发时间的逗趣玩意儿,我连宗务堂的任务都不接,师妹又何必错会我意。”


    云杳窈合上书,并不反驳。


    徐清来祖上与乾阳宗颇有渊源,她承载家族希望拜入乾阳宗,唯一离经叛道的,便是躲起来看些杂书。


    出世脱俗,远避红尘,与凡人隔开一条泾渭分明的线,好维持世人眼中的神秘与清贵。这便是当今仙门世家惯来维持的体面。


    云杳窈不急于这一时的嘴上高低,她合上书,与徐清来告辞。


    “无论如何,我都会留住岑无望的遗志,直至问心都不再记得他的昙花一现为止。”


    “荒唐。”晏珩拧眉。


    云杳窈乖巧跪坐在殿中,竟将他素日语气学了个十成十:“师尊息怒。”


    见她毫无悔意,晏珩眸中怒火更盛。


    他闭关修炼,今日提前证悟出关,现身隐春宫。头一件事,便是唤来云杳窈询问近况。


    不知为何,晏珩如今修为日渐精进,脸色看起来却并不算好。


    云杳窈觉得,晏珩应当是被她刚刚说出的话气到了。


    云杳窈重复道:“求师尊成全,为徒儿与师兄合籍证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