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顾老爹知道儿子有本事，但是此时他依旧觉得情况并不乐观。


    不过他并不是那种打击孩子信心的家长，毕竟这些钱是这段时间赚回来的，若是没有顾云峥，哪里有这些银子呢？


    这孩子从小心思重，要是自己再多说，只怕心里会难过了。


    “行，你有本事爹知道，不过就算是这钱花了又如何？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一会儿要是看上什么东西，爹这里还有银子呢。”


    无论多少次，顾云峥都会被家里人的无条件偏爱所感动，好在他如今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至于热泪盈眶。


    但是心里的慰贴是无法用言语为外人所道的。


    父子俩出了铁匠铺再一次去到了顾云峥之前和顾老爹来过的那家书肆。


    可能是科举的影响，和第一次来的时候相比，眼前的书肆眼瞅着至少面积也扩大了不少。


    这也可以说明，朝廷开科举之事对普通百姓至少是个利好消息，能不能考上暂时不论，因为这件事情收益的不仅仅是读书人，还有其他行业。


    不过涉及到金融还有其他民生顾云峥就玩不转了，反正他也算是既得利益者，心里也默默感念当今圣上的好呢。


    “不过还是可惜了。”


    顾云峥跟系统说这话，系统倒是能够明白顾云峥的未尽之意，毕竟这样想要为国为民力挽狂澜的君主，若是生在好时候估计史书上也有他浓墨重彩的一笔，但是谁让这人死的早呢？


    不过圣上再如何如今也是端坐皇位之上，吃的是山珍海味，过的是锦衣玉食，用不着如今还没有实现肉食自由的顾云峥来心疼。


    走进书肆，里面明显有别于他们第一次来时的门可罗雀，书肆中有不少人在挑选书籍。


    如今家中有了银钱，顾老爹也有了底气，尤其是有了这个优秀的儿子，他一改上次的畏缩，穿着并不是读书人穿的长袍就这么进去了。


    可能因为扩建了书肆，这里看店的人也换了，并不是之前顾云峥见过的那位小哥了。


    “哎哎哎，去去去，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也不看看这是你能进的地儿吗？赶紧走赶紧走！”


    顾云峥穿得体面自然不是被驱赶之人，再加上因为顾云峥从小体弱，顾老爹习惯性站在儿子身后为儿子保驾护航，这一次两人也是一前一后进来的。


    这位小哥没有管看着体面像是读书人的顾云峥，而是对看着年龄大一看就是地里刨食儿的顾老爹作驱赶状。


    “哦？这里是哪里？这里不是书肆吗？难道开门做生意不是谁都能进的？”


    顾老爹可能深受压迫思想不敢出声和这人呛声，但是顾云峥见多了在奢侈品店就以为自己是奢侈品的柜哥柜姐，面对这种看人下菜碟的人很是看不惯，更何况这人对自己亲爹如此无礼！


    “对啊，我们这里可是县城唯一一座书肆，那来这里的都是读书人，这泥腿子大字不识一个，进来店里惊扰了其他客人可如何是好？”


    “我看你这店里的客人是否被惊扰还不清楚，你这个看门狗倒是挺应激啊？你怎知我们没有银钱？将你们掌柜的叫出来，我倒是要问问看，你们这书肆的小厮是怎么回事儿？”


    “你这人怎么还骂人呢！看你长得人五人六的，跟着这样的仆人，不就是穷酸落魄户吗？你来店里又能消费多少呢，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一样？”这小哥显然是没有遭受过社会的毒打，话里话外格外挤兑人。


    若是顾云峥真是读书读得傻呆子，没准儿听到这话有些羞得下不来台，毕竟他如今还真是消费不了多少。


    但是顾云峥是谁啊，这种套路他见多了，他没有被激怒，反而直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了。


    “哟，这圣人下旨开恩科，所以你家书肆才能有条活路，我上一次来的时候你们家都是要倒闭了呢，如今靠着来你家买书的各位学子铺子都大了，没想到啊……”


    “大家可都来听听啊，这小哥说话可真有意思，没点儿实力的人都是穷酸破落户，进他家消费买书买的少了没准儿还在心里嘲笑着呢，依我看啊，人家书肆就想做有钱人的生意，真要是有人进去不买或者是买少了，指不定这小哥还要把人编排成什么样呢！”


    顾云峥越说周围聚起来看热闹的人就越不高兴，有钱人再怎么样比起没有多少银钱的读书人来说也是少的，书肆除非是不想干了，不然哪里敢说自己不需要普通客人。


    眼见事情闹得越来越大，这位小哥也心里慌了：“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我哪里说了别人？你把其他人扯进来做什么？”


    “这不是你刚刚说出来的话吗？如今这世道穿得起长衫的人又有多少？如今圣上都广开恩科不设限制，你一个小厮倒是在这里给客人们分上三六九等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们书肆本身就是这样的？有你这样的店员，我都怀疑你家书肆里面的书是不是完美的了！别是给有钱的是一种，给看起来拮据的人又是另一种吧？”


    “你你你……你这简直就是污蔑！我们家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绝对没有这种事情！”


    “就你的样子我可不信，要我说啊，各位要买书可是得看清楚，别到时候被骗了呢。”


    和人吵架若是顺着对方的话头解释或者是对抗就已经是落了下成，毕竟吵架就是要让对方不爽，真要是讲道理那是去了法院的事情。


    顾云峥懒得和他讲什么人人平等，毕竟在这个世界这根本就是扯淡，而且看门人看人下菜碟的事情已经是很普遍的社会现象了，但是这种事情真要是拿到明面上来说，最吃亏的肯定是店家。


    这小哥眼看周围人开始窃窃私语并且骚动开来，整个人的情绪也已经紧绷到了极点，此刻再看到顾云峥那样看起来就像是在嘲讽别人的脸，他真的忍不住了。


    他举起拳头眼看就要对着顾云峥使用物理攻击，既然言语上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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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他闭嘴，那么他只能用行动让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不要继续叭叭叭了。


    顾云峥还没来得及闪躲，爱子心切的顾老爹哪里能够容忍自己的爱子受到这样的伤害？


    更何况顾老爹知道，儿子如此就是为了给他出头，老人家心里慰贴着呢，内心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恨不得立刻回去磨几十斤豆子来释放自己这快要溢出来的父爱。


    结果这个要打人的小哥直接撞上来了，那不打他打谁啊？


    不过顾老爹还是有分寸的，将人踹开并且将儿子护在身后，并没有恋战，也没有不饶人追着人打。


    “儿啊，你没事儿吧？”顾老爹双眼如X光一样扫过了顾云峥的全身，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仔仔细细都看了一遍。


    “爹，有你保护我我哪里会有事儿？倒是您，您都上岁数了，别把脚踢疼了，要是一不小心闪着腰儿子可真是要哭了。”


    “没事儿，爹身子骨强健着呢，你就放心吧。”


    父子俩互相关心的时候被踹坐在地上的小哥儿也挣扎着爬起来了，谁让他说话没把门儿，再加上顾云峥一通话拉周围人共沉沦，没有人愿意上去扶他。


    “哟哟哟，说不过就要打人，真是好了不起啊，要我说啊，你们家这根本不是书肆，一言不合就上来打人，我看你们比县太爷手底下的差爷谱都大呢！”


    顾云峥见识过的骂战不管是网络还是现实都是这种小场面没法比的，他真要扣帽子那能说破天去。


    小哥儿想要解释但是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急的在那里团团转。


    想说的话说不出去，说出去的话被人揪着扣帽子，眼见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这家书肆的掌柜的也赶紧过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赵掌柜您来了，这里来了个刁民，话里话外都说咱们书肆不好，煽动起来欺负人呢！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这小哥此话一出，前来解决事情的赵掌柜眼神立马就不对了，可见这位小哥深谙和上司说话的艺术，怪不得能够让扩建后的书肆换了接待人。


    “在下不才，真是咱们这永东县书肆的掌柜的，咱们家是县里唯一一家书肆，开在这里这么多年了，倒是之前有那些不长眼的人想要讹诈我们书肆，最后一个个都被关了牢狱！这位公子不知是有什么问题，说出来咱们再好好商讨。”


    “赵掌柜，你也别用这话来压我，若我真是地痞流氓来敲诈你家不用你说自然有县官处置我，我和我爹来你家书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们这个小厮张口闭口不配，言语间对我爹十分嫌弃，本朝天子以孝治天下，我若不为我爹争口气，我岂不是枉为人子？”


    “更何况你家这位小厮厉害得很，不仅讽刺我等是泥腿子，更是说我等贫家学子即便进店也消费不了什么，怕是进去了也是污了你家的地，那我不得代包括我在内的各位家贫学子问一问了，你家是否只接待有钱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