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

作品:《风雪无埃

    褚眠体力不如应流扬,二人一路走走停停。


    一路上褚眠遇见能用的草药便摘下来给应流扬治伤,褚眠所言不虚,他确实擅长治外伤,一路走来应流扬的伤口已然大好,再没有隐痛感。


    就是日日要听褚眠念念叨叨他心中那个如谪仙一样的人,应流扬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快要不认识那个云庭禾了。


    行路时偶然能看见天上御剑飞过的修炼者,褚眠都要停下来,颇向往地望上许久,然后略带忧愁道:“你是没见过那仙人御剑,可比这个仙师好看多了……”


    应流扬心道:云庭禾学御剑还没自己早,自己还见过他摔下来的样子。


    不过云庭禾几乎没有狼狈的时候,他摔下来的时候底下一群人接着,比云庭禾自己都还着急。


    那会儿是云庭禾刚上剑宗没多久,学御剑的时候一群师兄跟着,众星捧月似的,生怕他哪儿磕着碰着。


    可那都是过去了,现在应流扬也只能如同凡体一样,在地面仰望修炼者御剑。


    曾经对他来说那样简单的事……


    想到这里,不甘和对楼容川的怨恨便涌上心头,像是能化成实体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不愿就此平凡弱小下去。


    见应流扬不说话,神色似有哀伤,褚眠又道:“唉,肆兄,你这般沉默寡言,又身受重伤,我想你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只是个运气不好的人罢了。”过去的事应流扬不欲多言,只淡淡道:“说了那么多,你知道那个仙人的名字吗?”


    褚眠听了这话,支支吾吾,羞赧起来:“唔……我只知道他姓云,是南境云家的人。”


    他叫云庭禾。


    应流扬憋了憋,没说出口,他又问:“若是你千里迢迢去到云家,结果没寻到人呢?”


    无埃剑宗出事那天如同树倒猢狲散一般,云家紧跟风息山庄之后离开了,现下也许是回了南境,但也许是去拜访其他世家了也说不准。


    “那我便看看我这身医术能不能进云家,反正总会有一天等到他的。”


    应流扬不明白褚眠的执着,他认为凡事总要求一个果,若是没有把握的事,并不值得背井离乡,他道:“……你就只是为了说一声谢谢?”


    “也不是。”褚眠不好意思挠挠头,“就是想着若以后能常看见仙人,也是极好的。”


    只是为了看见?就千里迢迢跑去云家找人?


    应流扬狐疑地打量起他来。


    褚眠似乎从他眼神里看出一点不信任,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蓦然红了脸,连忙伸出手指天发誓:“我发誓,我若是对这样的仙人存了不轨心思,那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发这样重的誓?


    应流扬颇有些无奈:“好了,知道你确实是个痴人了。”


    ……


    到风息山庄附近时比应流扬预计的要晚了三天,不过路上有个人说说话解闷,倒是让应流扬不至于想太多,阴郁下去。


    二人分别时,应流扬心中竟然也有几分怅然。


    褚眠仍是如初见一般朝他拱一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肆兄,我们有缘再会!”


    应流扬道:“我不叫阿肆。”


    这一路靠着褚眠,应流扬的伤势恢复得很好,现在临分别了,总不至于连真名都不告诉人家。


    “哦?”褚眠挑了挑眉,并不惊讶。


    “剑挑流水,碎如扬尘。”应流扬道:“我叫应流扬。”


    再次说出这句话时,已不复当年意气风发。


    而是拖着这样一具残躯,甚至没办法运转灵力挥舞手中的剑。


    “这是什么意思?”


    褚眠不懂剑法,自然是想象不到怎样快而精准的剑法,才能将水珠打得轻薄如尘。


    可惜应流扬现在也做不到了。


    但他并不气馁,说完这句话后,他琥珀色的眼此刻好似枯木逢春,又重新焕发出生机,在晨光之中熠熠生辉,“下次若能再见,我给你看什么叫剑挑流水,碎如扬尘!”


    “好!”


    二人互道珍重,各自走上了自己的路。


    晨光熹微,应流扬仰头去望,忽然觉得内心一片清明。


    ***


    南境地广,天华城地处南境中心,一路向北行是风息山庄,云家处在南境边界处。


    远远一望,看见那迎风翻飞的黑白旗帜,便知到了风息山庄附近。


    等好不容易走到风息山庄门口,应流扬才意识到什么是财大气粗。


    不同于无埃剑宗是山峰连绵,群山万壑的世外桃源之地,风息山庄是入了世的家族,整个山庄依山傍水而建,占地极大,看起来金碧辉煌,气派非凡。


    言家人不仅修习言灵诀法,各派各家来往贸易亦要经过风息山庄,赚得是盆满钵满,却因久未出一个天才,在修炼世家中渐渐没了声息。


    没落了许久,一朝靠着言袭重新在修炼世家有了地位,风息山庄这些年愈发豪横起来。


    言家的图腾和他们世世代代相传的言灵诀法有关,像个大张的兽口,绣在黑白旗帜之上,看起来威风凛凛。


    大门两侧伫立着两尊雕像,一左一右相对而望,张着血盆大口,龙头牛角,身上覆着的鳞片都是纯金所铸,看起来华贵异常。


    门边两排家丁守着,看发色倒不是言家人。


    应流扬上前,冲着最前排的一位家丁道:“麻烦通传一下,就说……”


    还没来得及报完家门,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自门内传来。


    “别跟着我!”


    云庭禾提着雪魂匆匆从门内出来,一张极好看的脸上尽是不耐烦。


    他未穿无埃剑宗的流云道袍,白底蓝纱的绸缎,在光下隐约有暗纹浮光,一看便知是极好的布料。脚下生风,身姿挺拔,几步便出了好远,只来得及看见一个浅蓝的背影。


    紧随其后的是黑白发色混杂的言荀和一众家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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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应流扬连忙住了口,他下意识转过身去,不想让云庭禾和言荀发现自己。


    心中惊疑不定。


    云庭禾怎么会出现在风息山庄?


    他们不是自从断了姻亲关系便一直交恶?


    难道又重修旧好了?


    “好端端的,又生什么气?”言荀的声音愈来愈远。


    好在那二人都没注意到门口粗布衣衫的应流扬,等那二人走远了,应流扬这才暗松一口气。


    这风息山庄之中,言荀和言奉节都认识他,那日无埃剑宗巨变,也没见风息山庄中有谁站在他这一边,现下他灵根尽碎,若是被旁人知晓……


    无埃剑宗之内尚有人对他忌惮几分,不敢动手,现在他是孤身一人在别人的地盘。


    应流扬不敢赌。


    虽然和言袭的关系比不上和谢人间,但整个风息山庄,应流扬只信言袭一人。


    “喂!”见应流扬半天没说话,门口守卫的家丁催促起来:“你要找谁?”


    “我想找无痕公子,言袭。”应流扬道。


    那家丁一脸了然,嘲弄起来:“这一天想见我们无痕公子的少说也有上百个,岂是你说要见就能见到的?”


    那个嘴脸,就差把“你算哪根葱?”挂在嘴边了。


    应流扬也不恼,他耐心道:“那要如何才能见到无痕公子呢?”


    那家丁撇了撇嘴,往旁边的告示栏一指:“最近庄里在招新弟子,你若是一等通透身,倒可以去试试。”


    “若不是呢?”应流扬问。


    “不是就别做梦了。”那家丁不耐烦道:“没什么事就别站在这里了,快走快走!”


    应流扬循着他的所说的话,去一旁的告示栏看,发现风息山庄竟然也效仿起无埃剑宗,开始招揽起通透身让他们修习除魔。


    从前除魔的生意几乎被无埃剑宗包揽了,如今无埃剑宗乱成这样,应流扬未离开的时候驿站已经堆满了求助信件,短期内看来无埃剑宗也恢复不到从前,风息山庄想在除魔之事上面分一杯羹也不稀奇。


    以应流扬现在的身手,想偷偷潜入山庄找言袭不亚于天方夜谭。


    应流扬想好了,无论是用什么身份,能光明正大混进风息山庄就行。


    结果应流扬发现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每日下午会有人来考核新报名的弟子,他在附近等待,时间到了便去风息山庄参加试炼。


    不少通透身早就在山庄侧门等候试炼,排起一个小长队,应流扬排在后面看,发现第一关便是摸脉门,试灵力。


    其实要求不如无埃剑宗严格,只要是通透身都行,应流扬看着好几个二等通透身也进去了。


    可是……


    他灵根尽碎,连二等通透身都不如。


    第一关都过不去。


    应流扬有些心灰意冷,正垂头丧气准备另寻他法的之时,忽然看见侧门上贴着招家仆的告示。


    他猛地燃起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