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

作品:《风雪无埃

    挑选家仆在一个更偏的小门内,应流扬循着告示进去,发现风息山庄就连家仆也如同招弟子一样排了一个小长队。


    风息山庄富裕,是出了名的阔绰大方,若能选中做家仆待遇自然不会差,附近的壮年凡体都盯着山庄内有什么空缺,个个都想进去。


    应流扬在一众凡体之中很是亮眼,被言家管家颂奇一眼看中,点出来仔细盘问。


    “你,叫什么?”


    “阿肆。”


    “出身哪里?识不识字?”


    应流扬还是化用了阿肆的名字,编了一个曾经家中富过,如今破产,他一人流落在外颠沛流离的苦出身,圆了他为何识字的谎。


    应流扬说得真切,把管家也说得有些动容,低头在名册上写上阿肆二字。


    写完名字,颂奇的笔顿了顿,他疑惑抬眼,打量着明显与旁人不太一样的应流扬,出声问道:“你家中既然富过,怎么会给你取这样随意的名字?”


    应流扬神色自若,很快编了一个理由,他垂下眼故作感伤,半真半假道:“从前是有名字的,是家中人用心所取,可现在每当想起就觉得难过……”


    看着颂奇半信半疑的眼神,应流扬补充道:“这世道这样乱,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名字越随意,人越好养活,从前的事已经过去,我现在只希望自己能在山庄留下来,攒一点钱,过好自己的日子。”


    他说得真切,仿佛真的只是一个乱世之中想要祈求安稳生活的凡体。


    颂奇便放下心来,“你能这样想最好,山庄之内尊贵的人多,少有那些歪心思才是正道。”


    “是、是。”应流扬忙不迭点头。


    他便留了下来,安排在山庄东面的花园做一些修剪的杂活。


    夜晚跟着其他修剪枝叶的杂役睡在一间通铺里。


    刚进来都是最低等的杂役,这里的条件比冷峰还要差,南境气温又偏高,夜晚开了窗有蚊虫,不开窗又闷热得慌。


    虽然风息山庄有要求家仆也需体面,但他们都在偏远的花园做事,少见上面的人,自然比其他人更要不修边幅一些。


    屋内有一股难言的汗臭味道。


    应流扬忍到后半夜,见周围鼾声四起,这才慢慢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穿好鞋袜,往外走去。


    偌大一个风息山庄,他也不知道言袭住在哪里,又是头一天进来,怕管家起疑心,没有去打听言袭的事。若要一处处找过去,光凭一双腿,走也得走到天亮。


    应流扬打定了就算走到天亮也要找到言袭的主意。


    只可惜山庄夜晚也有人巡逻,应流扬一路东躲西藏,好不容易快要走出东面的园林,应流扬绝望地发现风息山庄居然在下人的住处下了禁制。


    并不是很复杂的禁制,刻在出入的门附近,似乎只有晚上生效,薄薄一层浅白色的灵力覆盖在门口,应流扬不敢贸然去试探。


    若是从前,这样的禁制,下个敛身诀便能神不知鬼不觉过去了,如今却要在门口研究半天。


    应流扬看了许久,决定一试。


    否则要在这里待到猴年马月才能见上言袭一面?


    想到这里,他咬破手指,在手心画了一道解咒的符,暗暗祈祷这个禁制是不用灌注灵力也能破的低等阵法。指尖行云流水将符一气呵成画好,低喝一声,拍在门框处下禁制的地方。


    等了一会,那浅白色的灵力结界竟然真的慢慢变淡,最后消失了。


    有用!


    应流扬心中狂喜起来。


    从下人居住的地方离开后,光居然逐渐亮了起来,夜晚的风息山庄依然灯火通明,蝉鸣不止,害怕被巡逻的守卫发现,应流扬都是沿着角落而行。


    风息山庄背后靠山,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湖泊,亭台楼阁都是依湖而建,颇有水乡之感。湖边划了一小块地方种满了荷花,微风浮动,月光照得湖面波光粼粼,映着荷花与不远处的灯火,很是雅致。


    是和无埃剑宗截然不同的景象,夜间的风吹过湖面传来微凉的湿意,应流扬竟然有种散步的惬意错觉。


    若不是还要东躲西藏的话……


    刚穿过层层竹林楼阁,应流扬发现愈往高阁建筑走,禁制就越多,淡白色的灵力结界也越发明显。


    他一路走来,掌心的符咒血痕都已经干涸,再去解禁制时已经没有效果,当他重新咬破手指再画符时,背后骤然响起一道脆生生的声音:


    “你在这里做什么?”


    应流扬心中一惊,连忙收手,转身,发现是个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头发上半部分是黑发,肩膀往下才是白发,似乎也是起夜的,头发简单束在后面,未束起来。他的眉眼精致得像画里的神仙少年,此刻盯着应流扬,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副娇纵矜贵的模样。


    是言家人。


    应流扬看出他身份不低,便偷偷背过手去,把掌心隐进袖中,恭恭敬敬道:“起夜,走偏了路,不小心惊扰了少爷,我这就离开。”


    “少来,我看见你偷偷画符了。”那少年毫不客气拆穿道。


    应流扬:“……”


    “你要是不说,我就喊人来把你赶出去!”


    应流扬听出他话里没那么重的赶人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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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老老实实道:“我来这里找人。”


    “找谁?”


    “言袭。”


    “你找他做什么?”


    “这……”


    “算了,我也不想听,你是这个月不知道第几个了。”那少年脸上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撇了撇嘴,故作老成道:“人人都想见他,简直做梦!”


    “他很难见到吗?”刚问出口,应流扬就后悔了。


    想也想得到。


    从前他是无埃剑宗的少宗主,去哪儿都是光明正大,有人接应,只要通报一声,所有世家都是恭恭敬敬的迎接他。


    如今他什么也不是,脱下了流云道袍,失去了少宗主的身份,没有人会多看他一眼。


    “世间一共就三个洗心换骨身,他是其一,你说呢?”那少年睨了他一眼。


    不知怎地,应流扬觉得他颇有言袭小时候很欠打的气势。


    “这样……”应流扬声音低了一低,垂下眼去只思考了一会儿,又把眼抬起来望着少年,不卑不亢道:“我瞧你身份不凡,必定是言家之中的优秀子弟,若是能行个方便……”


    “我才不找他!”那少年气鼓鼓地打断应流扬的话,“他又冷淡,还说我的言灵诀法……”说到这里,少年猛然住了口,一副不爽的样子。


    想也想得到,言袭说话从来不留情面,肯定说他学得不好了。


    应流扬失笑:“倒也不必太在意别人的话。”


    “我才不在意。”那少年哼了一声,脸色稍霁,又道:“你画的什么符,给我看看。”


    应流扬觉得现下讨好这个少年日后或许有用,便把手伸了出去。


    掌心血痕交错,符头画在指尖,一路蜿蜒而下直到手腕才中止,一笔而成,足以见应流扬画符的实力。


    “你用血画符?”


    “一般是用朱砂的。”应流扬道:“手头没有,便用血了。”


    “你是修士?”


    “曾经是?”


    那少年不太耐烦地皱起眉,“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应流扬无奈把手收起来,道:“曾经是,现在不是了。”


    “为什么?”


    “你再问可就要触及到我的伤心往事了。”应流扬笑道:“我不骗你,但人总要有些秘密的。”


    月下他那一双琥珀色的笑眼澄净干净,望着少年的时候,连同他眼底的月都能看清,眉眼弯起来的时候,落在里面的月亮好像颤了几颤。


    少年突然结巴起来:“你、你叫什么?”


    “阿肆。”应流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