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同类与否


    有的班主任准备得格外周全，还拿出一些近些年比较出名且证据确凿的众筹骗钱案例，希望学生们引以为戒。


    不少学生听得头疼。


    以至于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看到宽团时眼神都有些哀怨。


    宽团觉得，这些衣食无忧的人类脑回路实在千回百转，也实在太能折腾了。


    无论年长的还是年幼的，都很能折腾。


    让猫有些难以理解。


    也有部分学生神经特别坚韧，表示：


    “众筹‘钱’喂猫不合适，我们直接众筹‘零食’总可以了吧？”


    “我拆开一包零食后，拿出几片分给猫，其他的我自己吃。这总没人能说出不对了吧？”


    “对呀，这不就跟平常拆包零食和同学一起分享一样嘛。”


    “不，还是有问题，人类的很多零食盐分太重，不适合猫吃。”


    “没关系，为了猫，我们可以挑健康的零食来吃。”


    “但健康的零食都不好吃啊。”


    “胡说，那是你见识不够。”


    ……


    齐俐对长神也对同桌卓康说：


    “不知道他们的喂猫热情能持续多久。”


    “我们学校经常都有野猫出没，以前没见大家这么想喂呀。”


    卓康认真分析：


    “以前那些野猫都只是偶尔出没。”


    “而且每当有人靠近它们，它们就会跑远，特别警惕。”


    “宽团可是能完成罚站的猫。”


    “当我们一群人围着宽团时，宽团也依然淡定。”


    “宽团有成为校猫的潜质。”


    “校猫和野猫当然是不一样的。”


    长神：


    “虽然有不少新闻说野猫野狗在学校里很受优待、日子过得比家养的更好。”


    “但新闻之所以能成为新闻，原因之一就在于它比较少见。”


    “虽然确实有很多学生乐意喂猫喂狗，但也有很多学生会有意无意地欺负它们。”


    “未必到虐待那么严重，但路过时因为心情不好顺便踢一脚，或者故意在喂食时夹杂些味道刺激的成分以看猫狗的反应取乐，这些太常见了。”


    “学校这种地方，人口密集、气味混杂，猫狗很难准确辨认每一个人。”


    “更难给每个人建档，记住哪些人时刻都对猫狗好、哪些人时刻都不好、哪些人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


    “猫狗宁可选择远离全部。”


    “只趁着没什么人时，到校内存放食物的地方碰碰运气。”


    齐俐：


    “宽团应该有能力妥善保护自己，不会被某些不善良的学生欺负吧？”


    卓康：


    “我觉得没问题。”


    “宽团能成为附近著名的野猫、能一直保持那样的体型，肯定是很厉害的。”


    “必然能分得清好人和坏人。”


    “可能还打得过坏人。”


    长神：


    “宽团最初是在人的信仰中诞生的神，所以它天生就对人的情绪敏感。”


    “一个人是真的信仰它，或者是伪装信仰它；是真的想投喂它，或者是以投喂为遮掩想做其他事情，骗不过团神。”


    “甚至连人类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对宽团是喜欢还是假装喜欢时，团神便已经看穿了。”


    齐俐：


    “体型直接对应了实力呀。”


    卓康：


    “好像野生动物普遍都是这样的。”


    “不厉害不长膘。”


    长神对宽团说：


    “在你俩面对面之前，齐俐即使听说了你的一点传闻，也联想不到你和她一样拥有能量金手指，这很正常。”


    “因为齐俐对能量的认知本就极少。”


    “而且，‘一只橘猫长得特别胖’在我世界内也实在算不上是打眼的形容。”


    “反而像是在述说一个常识。”


    “但，你在听说‘一个幼儿园小女孩比成年人力气更大’时，没有联想吗？”


    “我确定你听说过这个消息。”


    宽团：


    “方知言的表格记录能力是你赋予他的能量金手指吗？”


    长神：


    “当然不是。”


    宽团：


    “‘当然’？”


    “你告诉我，‘将信息转化为表格并进行速记’可不可以作为金手指备选项之一？”


    长神沉吟片刻，回答：


    “好像也行？”


    “可以作为‘信息收集能力’的分支能力之一。”


    宽团：


    “所以说，我为什么要去判断某人的某个不那么常规的能力是不是金手指？”


    “同一个能力，它可能是能量金手指，也可能只是自然天赋。”


    “我何必费力去查证区分？”


    “我并不是非得与和我有相似经历的生物交朋友。”


    “再说，虽然对于你世界的原住民，我和齐俐都是外来者，但我与齐俐本身也是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


    “我与她既不是老乡，也不是同一物种，谈不上有多少共同语言。”


    长神：


    “也对，交朋友主要是看缘分。”


    “顺其自然就好。”


    顿了一会儿，长神又问宽团：


    “关于这事，你没别的想对我说的了？”


    宽团：


    “……你内部的生物，尤其人类，经常神经兮兮的，肯定有你传染的锅。”


    长神：


    “其实你可以把这称为‘遗传’。”


    “从能量的角度说，我内部的一切都是我亲生的崽。”


    “你们这类虽诞生于其他世界，但接受我邀请、被我赋予了金手指、在我内部定居的，也算有我一半的能量血脉。”


    宽团叹气：


    “好吧，你刚刚是在向我索取夸奖是吧？”


    “行，我就夸你一下。”


    “在你无刻意干预的情况下，方知言自发地训练出了很类似能量金手指的能力。”


    “这人的存在证明了，你扩展你内部世界属性的努力已见到成效。”


    长神：


    “谢谢团神的肯定。”


    “如此直击重点的夸奖是齐俐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


    宽团认为长神的夸奖技术太烂：


    “你拿我跟小傻子比？”


    长神：


    “其实……”


    宽团：


    “行了，我已经顺你的意夸完了，所以你今天能不能换个对象骚扰？”


    “生活在你内部的、拥有你赋予的金手指的、知道你存在的、你愿意与之交流的外来者，不只我和齐俐吧？”


    长神：


    “虽然确实不只你俩，但其实也没你以为的多。”


    “我邀请成功的外来者的总量是不少，但具体到当前这个时间点，适合与我交流的就很少了。”


    “因为，受邀者有的已经过完一辈子，彻底融入我内部的能量体系，便和我内部的原生生物一样，不适合再被我打扰。”


    “有的还在以灵魂态依托本能满世界飘荡寻找适合投胎的母体，暂时根本没有与我交流的理性条理。”


    宽团：


    “你又不是只能与‘当前这个时间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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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理性生物交流。”


    长神：


    “还是不能太随便在时间中跳跃的。”


    “时间与空间一体两面，时间的动荡必然会导致空间的不稳。”


    “作为世界，我还处在稚嫩期，需要处处谨慎。”


    宽团：


    “与你们这些对我知根知底的东西交流太多，搞不好我真的会因为生气、发愁等情绪而影响食欲，进而减重。”


    “还是被当作单纯的猫适合养肉。”


    长神欲言又止。


    宽团：


    “你说不出具体内容时麻烦把省略号也收好，别让我感知到。”


    长神：


    “好吧，我去其他地方逛逛。”


    “祝你用餐愉快。”


    与宽团成了朋友后，齐俐发现，自己周围与宽团相关的传说竟然相当多。


    “那只胖猫”几乎成了一个传奇。


    以至于齐俐都有些奇怪自己以前怎么完全没想过胖猫可能是和她一样拥有金手指的生物。


    齐俐：


    “可能是因为传说里的重点都在胖上，没有提过不生病？”


    “不过即使提了，我也不一定能想到不生病是金手指效果。”


    “因为‘持续几年都健康、没被人发现生过病’的猫好像也不少？”


    “宽团又正处在壮年期，身体机能正值巅峰状态。”


    长神：


    “是啊，所以我从没指望过你先注意到宽团。”


    “我一直想的是它先发现你。”


    “偏偏它对找同类没多大兴趣。”


    齐俐：


    “团神是猫、是神，我只是区区人类。”


    “所以也不是很同类。”


    长神：


    “你这个看法就很与宽团有共同语言了。”


    “判断同类时如果把标准放宽一些，那么‘共同语言’便是很有力的一项依据。”


    齐俐：


    “但如果标准足够宽，比如将标准定为‘能说话的’，那我与你也可以算同类。”


    长神：


    “是的，我完全承认这一点，只是这方面我不如团神能做到贯彻执行。”


    “断绝了接收信仰能量的可能性后，团神的神格却反而越发稳定。”


    “说不定以后团神能从我内部独立、自成一个世界。”


    齐俐：


    “融入你之后，还能再独立到你之外吗？”


    长神：


    “当然。”


    “世界与世界，可以视为一滴滴成分有差异的水。”


    “可以相融，也可以分离。”


    “只是相融之后再分离，两滴水会交换部分成分。”


    “一般来说，这种交换对两个世界都是有利的，能丰富世界内部的属性。”


    “不过属性越丰富，世界要成长到稳定、强壮，往往便需要花越多的时间。”


    “成长中途发生变故、出现能导致世界崩塌因素的几率也越高。”


    “需要说明的是，‘能致使世界崩塌的因素数量’与‘世界崩塌的几率’不是一回事。”


    “有时候崩塌因素虽有数万，但每一个因素的致崩塌几率最高仅亿分之一，则全加起来也不到万分之一。”


    “有时候崩塌因素仅有一个，但这一个的致崩塌几率便达到百分之四五十。”


    “所以……你还在听吗？”


    一边聊天一边写数学作业的齐俐立刻回答：


    “嗯嗯，听着的。”


    并念出作业上的题目，证明自己手上做的事与口中聊的天相辅相成：


    “百分之二乘以三等于百分之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