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芸咬着牙签字，毕竟救人要紧。


    她没敢给李泽他们打电话说这件事，打扰他们办案。


    手术门口的灯光亮起，夏芸双手合十祈祷庞芳没事。


    “嗡嗡”一声，李泽载着小卓停到路边。


    二人抬头看向路边店铺，上面写着【德伟房产】，看起来是个中介公司。


    “你确定是这里？”小卓脱下头盔，跳下车来。


    “奶牛说是这里。”李泽看向蹲在草丛撒尿的猫咪。


    “它会不会只是想上个厕所？”小卓小声嘀咕。


    李泽大长腿跨国机车，朝店里走去。


    一名西装革履，梳着油头的男人笑嘻嘻地上前迎接他们。


    “你好，是来看房的吗？”


    李泽没有理会他，只是四处打量，想知道这里跟叶一明有什么联系。


    “我们不是来看房的，是……”小卓刚想证明身份，被李泽一把抓住。


    油头男捂脸偷笑，“现在这社会，我懂。”


    小卓一脸疑惑，看着他从桌下拿出一叠资料。


    “别看这个公寓有点偏，但是下楼就是地铁，交通还算方便，你们二人住在这里，就算闹出多大动静都不会被人发现……”油头男热情给他们介绍着公寓。


    李泽在一旁默不作声。


    只有小卓的脸越变越黑了，他瞬间明白中介误会二人的关系。


    “你们看怎么样，我有房东的钥匙，可以带你们看看，房子还是亲眼看了才行。”油头男拿着钥匙起身。


    “你知道叶一明吗？”李泽一脸严肃地看向他。


    油头男诧异了一下，又露出笑脸，“知道，叶老板做生意的，他来过我们这里找房子准备开分店，可惜想不开自杀了。”


    李泽起身看了外面，将门反锁，又将帘子拉下。


    他双手叉腰，靠在档案柜旁，神情冷漠，“老实说，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油头男有些慌了，“喂，青天白日，你们要干什么？”


    说完，他将手伸向桌下。


    小卓翘起腿来，将他的手一脚踢开。


    “哐当”一声，一把小刀掉落在地，油头男捂住手掌，吃痛地叫了一声。


    他见形势不妙，跪在地上，向李泽磕头，“二位好汉，我就是一个平民老百姓，放过我吧，我把身上的钱都给你们。”


    油头男顺势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五十块钱。


    “谁要你的钱，认识赵学吗？”李泽掏出嫌疑人的画像。


    他还没进店就觉得奇怪，跟奶牛猫再三确定，小家伙跟照片气味有关的人就在这里。


    李泽仔细观察这个店铺，没有监控。


    周围的楼房还在建设，所以这里根本没有多少人，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开一个买卖房屋的店铺，真的是太奇怪了。


    李泽说起死者的名字，没想到他不仅认识死者，还知道死者自杀了。


    这起案件并没有轰动全市，极少人知道叶一明去世了。


    更别说这个偏僻的小店。


    所以这人跟嫌疑人极有可能是一伙。


    果然油头男后面的操作证明了他的推理是正确的。


    哪有老板会在桌子下面藏刀。


    “赵学是谁？”油头男还在装傻。


    “不说是吧。”李泽捡起地上小刀，一脸坏笑，在他身上比划着。


    小卓想拦住，却被他一记眼神瞪了回去。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李泽拿刀对准油头男的耳朵，“你觉得你的耳朵重要，还是赵学这个人重要？”


    油头男被李泽冷酷的眼神吓到，觉得他会动真的，浑身发抖。


    “这个人我不知道他叫啥，是他介绍叶老板过来的。”


    李泽眼神凛厉，“还在撒谎。”


    他将小刀逼紧油头男的耳朵。


    油头男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耳后流下。


    他眼神慌乱，“大哥，我说，赵学让我在这里物色那些看起来穷，但又不穷的人，介绍给他，我赚人头费，这个店铺选址也是他选的。”


    “叫他出来。”李泽俯视着他。


    “不行，他说必须有……有……”油头男越来越紧张了。


    李泽瞬间懂了，“我当鱼饵，让他出来，就说我是做海产生意，想做出口。”


    “大哥，还有资料才行，他要查的。”油头男还是不肯帮忙。


    李泽抽出刀贴紧他的脸颊。


    油头男低头看到鲜红血液，从耳后到脸颊，血腥味扑鼻。


    “大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李泽收起刀来，拿纸擦手上血迹。


    油头男摸向耳后发现没有伤口。


    “别找了，我割的是我的手。”李泽向他展示食指上的伤疤。


    “哥，你真是个狠人。”油头男不由地举起大拇指。


    小卓松了口气，还以为李泽要闹出人命来。


    “你也是太胡来了。”


    李泽微微一笑，“我不这样，这家伙能说实话吗？”


    二人站在油头男身后，看他给李泽建档制造假身份。


    他忽然转身为难，“还要你的店铺照片怎么办？”


    “直接从网上随便找一个图不就好了。”李泽按住他的脑袋。


    “大哥，真不行，赵学特别谨慎，他很仔细，要是查到有一点不对，他根本不会来，而且还会……”油头男没有说后半句话。


    李泽瞟了他一眼，“你还会死。”


    “对啊，大哥，所以……”对他来说，横竖都是死。


    李泽灵机一动，想起远在海外的Less。


    他打起国际长途，唤醒正在午睡的人。


    自从李泽上次病倒，less就把他的来电设为重要的人，不管在哪都能接听。


    “喂，怎么了,复发了？”less有些担忧。


    “呸呸呸，帮我个忙。”李泽将目前的困境告诉他。


    Less还以为多大的事情，“小忙，三分钟搞定，等着啊。”


    不到三分钟，李泽的邮箱就收到他的邮件。


    Less还在电话里解释，“这个商店的老板恰好姓李，不过他因为老家出事，就回去了，所以店里请伙计帮忙照顾，线上的资料我已经全部换成李泽的脸，线下的事就靠你们摆平了。”


    “ok，欠你一个人情。”李泽很满意。


    “喂，我要cash。”less表示要收费。


    “跨国转账太贵了，还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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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吧。”李泽不等他回复，直接挂断电话。


    他让油头男整理好资料发给赵学。


    不一会儿，聊天软件闪烁起来，赵学要跟他视频。


    李泽和小卓立马蹲下，藏在椅子后面。


    “老板，这次又有货了。”油头男热情地朝他打招呼。


    “行，我查了资料，明天我直接去他的店铺考察。”赵学表情严肃，没有一丝笑意，说完挂断视频。


    油头男却吓出一身冷汗，看向椅子后面的李泽，“大哥，他要去店里，这下完了。”


    “不着急，这不是还有一天。”李泽立马想到办法。


    他让小卓看着油头男。


    李泽戴上头盔，骑上摩托，离开这里。


    一个小时的车程，他来到码头卖鱼的店铺。


    一股鱼腥味扑面而来。


    less说过老板回老家，现在就一个伙计看店。


    李泽觉得没有钱摆不平的事情，他朝伙计走去。


    “来看鱼吗？这是新钓上来的海鱼，很新鲜。”伙计热情地朝他打招呼。


    李泽拿出10张红票子，“你这个店借我看一天，行吗？”


    他以为伙计会答应，没想到他白了李泽一眼，“神经病。”


    李泽愣住。


    “这可是一千，一天让你赚一千都不走？”


    伙计顺势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叔叔，这有个神经病要你的店。”


    李泽拍了脑门，这次他失策了。


    伙计是店主的侄子。


    他拿过手机直接跟老板沟通，编了一个更为离谱的借口。


    “老板，我的梦想就是拥有一家海鲜店，我看你们家店铺很好，就想体验一天，结果……”


    说着他还啜泣起来。


    伙计本来想抢手机，但是看到李泽的眼角划过泪珠，愣住了。


    还没对面回复。


    伙计抢回手机，“叔叔帮帮他吧，再说一千我们要挣多久啊？”


    就看他一直点头，似乎老板答应了。


    不一会儿，伙计将店铺钥匙交给李泽，“店给你了，明天晚上再还给我。”


    他脱下靴子就要离开。


    李泽再往他手里塞五百，“我什么都不会，你得帮我。”


    “行吧，可怜的人。”伙计立马答应。


    李泽擦干眼泪，换上靴子，戴上手套学习海鲜知识。


    他在群里发消息，说今晚不回去了。


    小卓看到消息，觉得不能离开这里，害怕油头男跑掉，那计划就破坏了，他也发消息不回去了。


    此时在医院等候的夏芸松了口气，她见二人都不回来，就老实守在医院了。


    三个人分别在三处不同的地方。


    最苦的是李泽，他属于没苦硬吃，跟伙计二人将那些死掉的鱼处理掉，那张腐烂的味道比死尸还要难闻。


    他应该让小卓来干这个活。


    伙计看到李泽露出痛苦的表情，“你以为做海鲜生意简单，劝你趁早放弃这个念头吧，每天起早下海捞鱼，一身鱼腥味，没人喜欢我们这些人。”


    说着他低下头。


    “我不，我觉得海鲜很好，呕……”李泽还在强夸，身体却先他一步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