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画舫

作品:《道长与女妖

    寿雍自顾着饮酒,眼里寒芒不减,姚华音瞥他一眼,视线转向寿诘,哼笑道:“顾去病正为父王驻守小许,张勇乃是战死,与我何干?槐安那个好色之徒,若父王知道他是如何欺辱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盛国攻克西齐乃是喜事,父王尚且邀我来盛都一聚,二哥却当着众人的面质问,难不成要对付华音吗?”


    她句句不离寿雍,好像与他父女之间感情甚为亲密,反倒是寿诘在从中挑拨。


    竟然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寿诘满脸戾气,恨不能即刻命人扣下她,再带兵杀向韶阳,苦于当着父亲寿雍的面,不得不收敛些。


    他手肘横在案上,怒气冲冲:“你趁着父王攻打西齐,私自向南扩充地盘,还有脸说我对付你?”


    姚华音面色一沉,“二哥哪里话,是南陵王欺我在先,我不过是出兵反击,再说盛王龙脉兴旺,我为父王开疆扩土也有错了?扩充地盘也是盛国的地盘,难道二哥从未把韶阳看成盛国的属地,也从未把华音当做自己人?”


    “你!”寿诘张口结舌,众人议论之声又起。


    当年韶阳向盛国称臣,姚华音尊寿雍为父的事早已经天下皆知,无缘由的刀兵相见,必然会遭天下人诟病,成为盛国一统六合的阻碍。


    姚华音虽说两次违背寿雍的谕令,但表面功夫做足,看起来的确是南陵王出兵在先,加上西齐尚有残党未灭,寿雍顾忌到尤元子的话,所以召她前来盛国,而非直接派兵围剿韶阳。


    “你既然善于用兵,那就替本王攻下南陵。”寿雍连饮了几杯后,沉声开口。


    姚华音眼里闪过一丝冷笑,心道原来他是想让韶阳和南陵两败俱伤,坐收渔利。这三年来南陵王成然公开投靠寿雍,想借盛国的兵力制约王叔成化虏,真是打错了算盘。


    姚华音凤眼一垂,故意示弱:“韶阳那点兵马,没有父王庇佑,如何打得过南陵王?”


    寿雍知道她三年来招募了不少兵马,眼里闪着寒光,“你还想要多少?足以对抗本王?你若能替本王攻下南陵,过去的事既往不咎,否则,别怪我翻脸。”


    他语气强硬到无可撼动,每个字都仿佛重锤敲击在众人心头,厅内一瞬间静如冰封。


    余光里,寿谦转头过来,像是暗示姚华音不要再激怒寿雍,对面的寿诘得意地看过来。


    姚华音神态自若,沉静了片刻后微笑道:“想是父王醉了,竟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来。”


    她既不遵从也不反抗,言语间透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暧昧,寿诘脸色突变,瞄一眼寿雍,不敢多说什么。


    众人早听说他们父女之间感情微妙,又有盛王妃在场,只得装作没听见,推杯换盏之声四起。


    寿雍虎目微眯,猜不透姚华音到底在想些什么,眸中情绪涌动,“本王是醉了,等着你来侍奉。”他嗓音低哑,除了坐在侧边的王妃郑氏,厅内没有人能听见,吩咐两个儿子代为款待众臣,起身出了宴厅,姚华音读懂他的口型,冷然一笑,片刻后起身跟随。


    盛王妃如蒙大赦,快步走到寿谦身边,抚着他的肩膀轻语了几句后,带着曲南楼一同离席,始终没有与次子寿诘有过片刻的目光交汇。


    对面,寿诘满眼不屑又心酸,端着杯中酒仰头灌下。


    寿雍免了侍从跟随,健步上了画舫三层,姚华音跟着进到最里间,房中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可供临时休息的卧榻,上面铺着虎皮褥子。卧榻之下,一只豹猫伏低了身子,警觉地看着她。


    寿雍身上沁出一层薄汗,坐在榻上,两只手臂支在身后,掀眼道:“替本王宽衣。”


    姚华音收回凝在豹猫身上的视线,慢悠悠在他身边坐下,指尖拈着蟒袍侧边的盘扣一颗颗解开,向外褪去后扔在一边,见他仍不言语,接着扯开他里衣系带,露出铜铸般的胸膛。


    寿雍始终盯着她看,满意中略带嘲讽,“你还真是好定力!”


    姚华音轻哂,“不然呢,父王之命,华音哪敢不从?”她一语双关,算是给他攻打南陵的命令一个答复。


    寿雍翻卷起袖口,弯腰拎起豹猫抱着,语气又低又冷,“别跟本王玩花样。”


    姚华音倚在榻边笑道:“豹猫本就野性难驯,父王若喜欢乖顺的,养只家猫便是。”


    她酒后面色红润,眼角眉梢尽是风情,寿雍浑身燥热,扔下豹猫,一把拽过她罩在身下,酒气混着怒意扑面,如同饥饿的猛虎,“太过乖顺就失了意趣,本王偏要把它困在身边日夜折磨,让它失了尖牙利爪,不得不取悦本王。”


    姚华音勾起指甲推他,瞟见他手臂上细碎的疤痕,呵气道:“是吗?父王手臂上这些抓痕也是折磨豹猫时留下的?”


    寿雍的手臂从她腰下穿过向上一带,迫使她与他衣襟相贴,“姚华音,本王警告过你,激怒本王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姚华音微微皱眉,指甲在他肩上狠狠抓出一道血痕,“父王也应该知道,华音并非寻常女子。”


    寿雍眼底有如冰火交融,喉结一滚,再度欺身下来。


    “父王,儿子有事求见!”门口传来寿谦的声音,寿雍面露不悦,抓起蟒袍披上,冲出门外,姚华音坐起身,抹了抹指甲缝里的血渍,笑容里如凝冰寒。


    榻边的豹猫像是受了惊扰,暴躁地来回窜动,斑驳的毛发根根竖立,冲她露出尖牙,姚华音蓦地笑开,抬手捋顺乌发,瞧见门外闪过一个人影。


    “进来吧。”


    寿雍不让侍从跟着,房里没有旁人,这艘画舫里暂时找不到比这里更适合说话的地方。


    淡青色的裙角在门外晃了两晃,曲南楼低着头进来。


    “是你让寿谦来的?”姚华音理着大红色的外衫,随口道。


    曲南楼低头不看她,像是难以启齿,静默了片刻问道:“你……没事吧?”


    姚华音呵地笑出声来,不解为何在旁人眼中,但凡与男子亲近,总是认定成女子吃亏,即便她贵为城主。在她看来,方才的寿雍不过是一只被她玩弄的猛兽,只有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拼杀,才能一较高下。


    朝夕相处的日子不短,曲南楼知道自己问错了话,抬眼道:“三年前你放我回盛国奔丧,我欠你一个人情,今日就算还清了。”


    姚华音不接她的话,起身道:“你可问过寿雍?他说了什么?”


    曲南楼秀眉一簇,绕开豹猫走近些:“他什么都没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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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封喉到底是什么,难道真与我爹的死有关?”


    三年前,寿谦担心寿雍阻止,把曲南楼暂时安顿在客栈,丧仪当日寿雍才知道她擅自返回盛国,冷冷向寿谦走去,曲南楼害怕牵连到寿谦,含着泪向前,按姚华音叮嘱的话小声问他,“王爷听说过见血封喉吗?”


    寿雍的神情怒且静,让人看不出端倪。


    姚华音心绪沉浮,无法断定他是否与见血封喉有关联,又问:“寿谦怎么说?你爹临终前可曾说过什么?”


    曲南楼失望摇头,“没有,世子派人去查过,至今没有结果,也不好再去问盛王。”


    姚华音内心存疑,见血封喉的确是南陵世家最为罕见的剧毒,知道的人极少,但寿谦身为盛国世子,竟然派人查了三年还查不到,不是他和他的心腹都太过正直,以至于找错了方向,就是他有意隐瞒曲南楼。


    不管当年是否是寿雍派人在俞平阔进献的伤药里掺了见血封喉,他都是授意槐安,挑起韶阳内乱的始作俑者。


    曲南楼心里惦念行云,想问他的境况又羞于开口,听姚华音道:“这里不宜久留,你回盛王妃身边去吧。”


    话音刚落,姚华音忽然想起一段传言。


    盛王妃出身书香世家,与曲正风情投意合,可惜造物弄人,有情人难成眷属。这些年来寿雍对她尊重但疏远,她也始终对曲正风念念不忘,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里她叫住曲南楼,“带我去见见盛王妃。”


    郑妃娴静孤傲,平日里只在房中读书作画,厌恶饮酒寻欢的热闹场面,今日碍于身份又不得不来,见曲南楼回来,正打算一道返回盛王宫去,听她在耳边轻语了几句,朝姚华音看过来,允她在偏厅相见。


    姚华音微微屈膝,“母亲。”


    郑妃素来不喜欢姚华音张扬妩媚,觉得有失千金体面,更遑论她与寿雍父女之间的暧昧传言,抬手虚扶了一下,淡漠道:“不敢当,姚城主请坐吧。”


    不过是逢场作戏,姚华音完全不在意她不冷不热的态度,见她轻抚着曲南楼的手,笑道:“看得出母亲很喜欢曲南楼,华音听说曲正风前辈与兄长有师徒之谊,母亲有意让曲南楼嫁给兄长为妻,到时候华音可要来讨一杯喜酒喝。”


    提到自己的亲事,曲南楼眉心锁着重重心事,向郑妃施礼后避出门外。


    郑妃一直目送曲南楼走远,脸上稍有了些笑容,“南楼在韶阳时,承蒙姚城主关照,我替她父亲谢过了。”


    姚华音客套颔首,故意道:“曲正风前辈学识广博,我一直想当面拜会,只可惜不得一见。曲前辈年纪不过四十上下,却不知是得了什么病过世的?临终前都没能见女儿一面,真是遗憾。”


    郑妃笑意凝滞,即便立刻侧开脸,仍难以掩饰伤感与悔痛,像是不仅仅为曲南楼感到惋惜。


    姚华音疑虑更甚,不禁怀疑曲正风的死与她有莫大的关联。心说难不成是她想错了,寿雍只是因为记恨王妃当年与曲正风的旧情,才有意为难曲家父女?


    郑妃平复了一会儿,跟着转移话题,“时辰不早了,姚城主随我去宫中安置吧。”


    姚华音点头,“多谢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