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蛇岛
作品:《道长与女妖》 姚华音走出山洞,用发簪在附近的树上刻下记号,城主府的马车还留在昨日的密林里,玄衣铁卫若赶来,便可借助记号找到她。
两人一昼夜没有进食,行云路上摘了些野果来充饥,折了片硕大的叶子,收集晨露给姚华音解渴。
太阳高起,林中雾气散尽,前方没有树木遮挡,亮堂堂的一大片。
走进些看,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内立着几个碗口粗的木墩,底下黑压压的,如同黑浪翻涌,嘶嘶的吐信声令人毛骨悚然,姚华音知道这里便是行云口中的蛇岛,心里怦怦直跳,转开脸不敢看。
行云侧身挡住深坑,“要潜入南陵世家,这里是必经之路,姐姐怕吗?”
姚华音倔强抬眼,不愿在他面前露怯,行云背过身,屈膝转头,“上来吧,子钦背你过去。”
两只大手向后伸到面前,姚华音瞟一眼深坑,还是趴在他背上,手臂圈在他的胸前,行云向上背稳她,含笑回头,“闭上眼睛,很快就过去了。”
姚华音把脸埋在他脖颈处,感觉到他飞身起落,群蛇吐信的声音嘶嘶入耳。
每每落在木墩上,蛇群被侵扰的异常暴躁,朝着木墩猛烈地缠绕或撞击,她双眼紧闭,手臂抱他更紧,尽量不去想身下的恐怖阴森,仿佛回到十岁那年,她与他在清都山上遇到小花蛇的时候。
她吓的心惊肉跳,慌忙向后躲闪,不满七岁的俞子钦挡在她身前,手里攥着根与他身高差不多长的木棍一通乱舞,小花蛇被赶走的那一刻,他跳起来甩飞木棍,回头抱着她嚎啕大哭。
“姐姐,我们到了。”
姚华音回神,细听吐信声已经几不可闻,睁开眼,从行云背上下来。
过了蛇岛便正式踏入南陵世家,外围生长着大片东倒西斜的奇异树种,不足手腕粗细的树干扭曲相缠,像一片麻绳乱糟糟地缠在一起。树干上布满了纵向的裂口,里面有白色的黏液渗出。
姚华音对毒药一窍不通,之前没听吴绍渊提到过这种,看着也知道不寻常,不敢轻易触碰,正要向前迈步时,被行云扣住手腕拽回身边。
“这里没有人把守,不必心急,走慢些,这些树万万碰不得。”
姚华音嗯了声,在地上画下记号,握紧他的手,一起慢慢走进林中。
两人轻功不弱,又处处留心,这片毒林奈何不了他们,不出半个时辰便走出林子,一座高耸的山庄矗立在不远处。
姚华音扫视一圈,看这院墙的宽度,里边应该与城主府前庭大小相当,暗器机关自然不会少,眸光一转,问行云道:“你可知老家主的书房在哪儿?”
如今虽说是新家主当家,但当年与见血封喉相关的记载想必还留存在原处,行云指着前方的门墙道:“姐姐看见的是南陵世家庄园的北门,老家主喜静,他的卧房和书房临近,都在靠近这道门的地方。”
姚华音了然,这里有蛇岛和毒林两座屏障,寻常人根本无法活着来到此处,对老家主来说的确即安静又安心,无需让太多人守着,所以行云才说这里是潜入南陵世家的必经之路,想来他前次找到这里时,一定经历了不少周折,受了不少苦。
青天白日,姚华音一身红衣太过扎眼,行云道:“姐姐稍待,我去墙头上看看。”说罢放开她的手,轻如燕雀般飞身上墙,探头向里看过一圈后落回她身边,“东墙内的穿堂里没人。”
姚华音初来乍到,不及行云熟悉路线,跟着他绕到东墙之外,轻功一展,跃进墙内。
穿堂里空无一人,偏北边有一个角门通往内院,姚华音侧身站在门边向里望了望,的确有两座古朴的宅院前后相连,门前各有两个仆役守着。
行云从前襟里取出银铃,揪了几根鬓发在指尖团成一团后塞进缝隙里,阻断银铃的声响,收好后轻声提醒:“如果没有改动的话,门边的一对石灯上有机关,不可贴靠,一会儿姐姐跟在我身后就好。”
姚华音知道他刻意强调如果,是担心再遇到林中那样的突发状况让她起疑,静默了片刻,盯着守门的仆役道:“左边两个归你,右边归我。”
行云下意识握住她的手腕,“不必动手,我去定住他们。”
姚华音回头,“又是禁术?”
她的语气里有怨怼也有担忧,行云眼底如清泉涌动,唇角微微上挑,“放心,定身法不算禁术。”他放开姚华音,两指并拢竖在身前,双眼一闭,口中默念着什么。
姚华音还没见他施过术法,眼神不错地追视着,只见他展臂飞身出去,双手凌空画出一道圆弧,那四个仆役一齐朝他看过来,脚下不及挪动便被定在原地。
行云悄声落地,回头看过来,姚华音瞥一眼左右,跟着跃身过去,有如红蝶飞舞。
推开书房的门,里面墨香犹存,檀木书案和壁柜擦的锃亮,不见一丝尘埃。
墙上挂满了山水字画,落款处都是老家主的名号,完全看不出是毒王世家的阴毒诡异,反倒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娴雅,让姚华音不禁联想到曲南楼的父亲曲正风。
行云一寸寸扫视过书房里的每个角落,把姚华音拉到壁柜边的空地处站着,叮嘱她不可乱动,自顾往书案边的木架上翻看。
姚华音不与行云争辩,别扭地看着他,她一向无视世俗中所谓的道德标准,只要能找到当年见血封喉的真相,不管用偷还是用抢都无所谓。
只是行云自小纯如璞玉,偷偷潜入别人书房东翻西找的样子多少让她有些陌生,回想他三年前在城主府的过往,抱肩嘲讽道:“你还真是轻车熟路啊!”
行云手上顿住,眼睫黯然低垂。
姚华音心里一软,放下手臂,走到书案另一侧的木架上翻找。
行云嘴角微微上扬,担心那边的木架有尚未留意到的机关暗器,回头揽着肩把她带到身边,姚华音抬眼看他,屈膝翻看他下边的木格。
书案两边的木架上存放着南陵世家近年来制炼各种毒药的文档,却不见有关见血封喉的只字片语。姚华音看向左右两边的檀木壁柜,均有一人多高,中上部雕刻着一团盘口大小的山石纹样。
行云拉着她缓步走到壁柜边,侧身挡在她身前,打开壁柜的门向里看,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字画盒子。对面的壁柜也一样,只是盒子看起来更加精致,数量少了一半,空出半边空间来。
姚华音眼底无波,见血封喉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可能轻易让人找到,既然来了,只能一盒一盒地打开,免得错过些什么。
行云与她目光交汇,从壁柜中取出最上边最精致的盒子,小心地打开一条缝隙,里面放着个半尺长的纸筒,背面隐隐有字透出,像是一卷书法,纸张泛着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用红色丝线缠着,打着花结,姚华音接过,听见屋外有说话声。
“外面的人会醒过来吗?”
行云竖耳听着外面的动静,悄声道:“不会,除非我施法。”
门外的说话声越来越近,听着不只两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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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姚华音眸色一暗,“他们来了。”
行云拉着她藏进壁柜里,弯腰收拢她艳红的衣摆后拽紧柜门,几乎同时,书房的门被推开。
壁柜里剩余的空间狭小,姚华音脊背挨着行云胸口,身前被大小不同,长短不一的书画盒子顶的难以站直,攥着书卷的手臂僵直地悬于面前,担心会触碰到什么。
眼睛适应了黑暗,柜门上山石雕花的缝隙射入的几道微光愈发明显,眼前的书画盒子有了形状,姚华音把书卷折了折,暂时收进袍袖,感觉到两只手臂从背后慢慢绕到身前,她稍向后侧目,绷紧的脊背一松,靠进行云怀里。
“前厅人多眼杂,我爹这里肃静,有什么话咱们当面说清楚。”说话的是个年轻男人,听口气是新任家主金无珠。
姚华音小心地凑到雕花缝隙处向外看,此人三十岁上下,一身黑衣,个子矮小,脸上带着三分傲气,斜眼瞟着对面的人,身后站着四个随从,俱是黑巾蒙住头面,只露着一双眼睛。
“听说金家主已经答应把毒药卖给王爷,如今又许诺我,一个大姑娘许了两门亲事,怎么也该给个说法。”
姚华音猜不出这人的身份,又听金无珠道:“这本就是笔生意,价高者得,你跟本家主讨要说法?若我爹在世,就凭你,想与我们南陵世家谈生意都没机会。”
虚环在腰间的手微微收拢,姚华音向后偏转头,行云刚好凑到缝隙边往外看,双唇贴着她唇上擦过,和三年前在汤池里一样,又柔又软。
不经意的触碰最是撩人,腰间的手一颤,背后紧贴的胸膛起伏明显,姚华音暗笑他不合时宜的悸动,眼眸微颤,心念随之起伏。
“我还没活够,犯不着花钱买你那些毒药,不过是想讨个说辞,回去好向王叔交差,更不知家主许给我的,和许给王爷的究竟是不是同一种毒药。”
行云轻轻靠回柜壁,没有再凑过来,姚华音再次贴着雕花缝隙往外看,见金无珠傲慢挑唇,“见血封喉,可值这个价钱?”
对面那人一脸狐疑:“听说见血封喉最是难得,家主可知道南陵有多少兵马,怎么可能用来淬在兵器上?”
金无珠瞪他一眼,有些不耐烦,“那是我爹早年间的配方,本家主亲自改进过,更名为桃夭,毒性虽缩减过半,但用在战场上杀敌绰绰有余,敌军一旦受伤流血,只有死路一条。”
姚华音心道难怪行云昨日在林中能保住性命,目光聚焦在对面那人身上。
“当年老家主的见血封喉卖过不少钱吧?相比之下,还是家主你更会做生意。”
金无珠轻哼,“我爹从不理这些俗事,普天之下没有几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那人抬眉想了想,从前襟里掏出个黑乎乎的本子,右手颠着炭块道:“好吧,劳烦家主交个底价,我也好回去禀明王叔。”
眼看着生意促成,金无珠收敛傲慢的脾性,认真问:“王叔要淬炼多少件兵器?”
那人攥紧炭块,谨慎地打量两边的壁柜,“家主把我带进这间书房,不会就是为了问这个吧?”说完把本子塞回前襟,踱步到对面的壁柜前,凑近山石雕花,朝缝隙里望了望,毫不客气地打开柜门。
四个黑巾蒙住头面的随从上前半步,金无珠眼底含嗔,抬手拦下,“无妨,让他看。”
那人笑着回头瞟他一眼,紧接着朝这边走来。
环在腰间的手臂越箍越紧,姚华音脊背紧绷着,屏住呼吸,眼底寒芒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