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成亲
作品:《有两意》 很奇怪,当昭令闻再次踏入赵府那熟悉的院子时,心中竟莫名涌起一股恍如隔世的感觉。
明明离开这里不过数日,周遭的一切似乎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陌生,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变化气息。
昭令闻目光所及之处,那些由裴溥原亲手雕刻的木偶小人正安静地躺在桌上,每一个都栩栩如生。
除此之外,还有他赠送的其他礼物。
昭令闻轻手轻脚地将这些物品一一打包,小心翼翼地放入行囊中,打算将它们一同带去裴府。
正当昭令闻沉浸在整理中时候。
门扉轻响,赵光宜的身影悄然出现在门口。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犹豫与忐忑,似乎有话想说却又难以启齿。
昭令闻抬头,目光与赵光宜相遇,轻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赵光宜咬了咬嘴唇,才开口说道:“是母亲让我来问问,关于光裕……他什么时候能被放出来?”
昭令闻只是淡淡地瞥了赵光宜一眼,没有立即回答。
她的沉默让空气瞬间凝固。
赵光宜心中虽已预料到可能不会有满意的答复,但还是感觉有些尴尬。
赵光宜说道:“其实我也知道,光裕确实需要个教训。他平时太过放纵,若不加以管教,日后恐怕真的会惹出大麻烦。所以关他久一点,也是件好事。”
赵光宜知道赵光裕的性情若不加以改变,迟早会成为家族的一大隐患。
而现在借助裴溥原的力量来规训他,或许是最为直接也最为有效的方式。
“但还是有些对不起你。”
赵光宜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仿佛是在为接下来要说的话做着心理准备。
“我替光裕说声对不起。”赵光宜再次抬头,目光中充满了真诚与歉意,“我知道,这次的事情让你受到了不少委屈。”
昭令闻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
她继续说道:“说起来,还是要谢谢你,曾经帮我那么多次。”
赵光宜听着昭令闻的话,只觉得心中有愧。她知道自己每次出手相助,其实更多只是为了制止赵光裕有更过分的行为,而并非真正意义上地帮助昭令闻解决了什么大问题。
“没有什么好谢的,我什么也没有能帮你的。”
“不多说了,也不打扰你了。”
走到门口时,赵光宜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回头看向昭令闻,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祝你幸福,昭令闻。无论你未来走到哪里,做什么。”
说完这句话,赵光宜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她的身影在门外渐渐消失。
昭令闻则看了一眼后,又开始收拾起东西来,其实她自己根本没有什么物品需要带走,基本都是裴溥原送给她的礼物。
房间的门扉再次被轻柔地推开,随后是一声细微却清晰的关门声,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在这宁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仿佛连空气中的尘埃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扰,轻轻震颤。
这一瞬间,整个房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而略显紧张,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游走,让人不由自主地屏息。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了昭令闻的整理,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定格在了门口。
站在那里的是李琚,那个自从重元寺一别后,便再未谋面的李琚。
他的身影在门外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修长,但脸上的表情却复杂难辨。
昭令闻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顿,但她没有抬头,也没有搭理李琚,只是默默地继续着手中的收拾。
李琚也没有急于打破这份沉默,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如同无形的锁链,紧紧锁定在昭令闻的身上,不愿移开分毫。
昭令闻终于感受到了那股难以忽视的压力,那是一种无形的重量,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身,目光直视着李琚:“你又来干嘛?”
“又来干嘛?”
李琚何尝不是在反复问自己同样的问题。
昭令闻明天就要成为裴溥原的新娘,这个事实如同一道冰冷的墙壁,横亘在他们之间。
李琚此行的目的,连他自己都感到模糊不清。
李琚靠近了昭令闻,说道:“那些嫁妆,是我送给你的贺礼。”
“我知道。”
其实昭令闻大概也能猜到,那是李琚的手笔,也大概清楚,他可能是想要自己的出嫁更有底气,让她在裴府乃至整个社会的注视下,都能昂首挺胸,不被任何流言蜚语所动摇。
李琚的手指缓缓升起,如同轻风拂过湖面,轻柔地抚摸上了昭令闻的脸颊。
他的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似乎也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波澜。
随后李琚的手指轻轻停留在了昭令闻柔软唇瓣上。
“想要接-吻吗?”李琚的声音低沉,让人无法抗拒。
对于昭令闻而言,李琚此刻的引诱就如同光鲜亮丽的毒药。
明知道它可能带来无法预知的后果,却依然无法抵挡那份致命的诱惑。
昭令闻的心在剧烈地跳动,仿佛要跳出胸膛,理智与情感在这一刻激烈交锋,却终究敌不过那份源自心底的渴望。
昭令闻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仿佛在这一刻,她将自己完全交给了直觉与内心的感受。
她的呼吸变得轻柔而深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期待。
李琚轻轻伸出手臂,绕过昭令闻纤细的腰身,搂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微微向自己拉近。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周围的一切喧嚣与纷扰都被隔绝在外,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李琚的唇缓缓靠近,最终轻轻触碰上了昭令闻柔软而温暖的唇瓣。
这个吻,是他们之间最温柔的一吻。
没有血迹,没有撕咬,只有彼此探索,彼此交-融。
他们的唇瓣轻轻摩挲,每一次触碰都像是细语呢喃,诉说着无数未尽之言。
昭令闻在这温柔的攻势下,渐渐地放开了自己,她回应着这个吻,双手也不自觉地轻轻攀上了李琚肩膀,将自己更加贴近他。
一吻终了,两人微微分开,彼此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但眼神中却闪烁着更加明亮的光芒。
李琚注意到她唇上残留的水迹,他轻轻地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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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用指尖温柔地拭去。
随后李琚的目光上,落在了昭令闻那双水盈盈、仿佛能说话的眼睛上。
他再次倾身向前,这一次,他没有吻上她的唇,而是轻轻地、虔诚地吻在了她的眼睑上。
—
第二天一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昭令闻便早早地从床上爬起,带着一丝迷糊和未消的困倦,坐在铜镜前,耐心地等待着妆娘的到来。
妆娘准时到达,手脚麻利地开始为昭令闻上妆。昭令闻半眯着眼睛,任由妆娘在她的脸上轻柔地描绘,仿佛自己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娃娃。
当妆娘上到唇妆时,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仔细端详了昭令闻的嘴唇一番,然后轻声感叹道:“小姐的嘴巴似乎有些肿呢,不过不影响整体的美感,反而增添了几分娇媚。”
妆娘的话瞬间将昭令闻从迷糊中唤醒,心中暗骂了几句李琚。
随着时间的推移,昭令闻的全幅妆面终于完成。她身着华丽的凤冠霞帔,宛如一位从画中走出的仙子,美丽得令人窒息。
然而这份美丽背后却承载着不小的负担。昭令闻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都要被这沉重的凤冠压断了,脖子也酸得不行。
太重了。
这凤冠虽华美异常,却仿佛有千斤重,压得昭令闻几乎喘不过气来。
盖上红盖头后,那层薄薄的红色绸缎似乎又给她增添了几分重量。
妆娘小心翼翼地牵着昭令闻的手,一步步走出房间,来到正厅。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赵家的亲朋好友,欢声笑语、祝福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按照习俗,父亲应该牵着女儿的手,将她送到新郎的手中。
想到赵通正那虚伪的面容和恶心的嘴脸,昭令闻心中就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厌恶。
果然赵通正用他那令人作呕的话语说道:“乖女儿,快把手给我。”
昭令闻听到这话,只觉得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几乎要呕吐出来。
正当昭令闻犹豫不决时,一只突如其来的手打破了她的困境。
这只手冰冷而有力,瞬间穿透了昭令闻心中的烦躁与不安。
昭令闻心中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地透过红盖头那薄薄的缝隙向下窥视。
那是一只骨节分明、修长且异常好看的手。
那只手的食指上,赫然印着半个牙印。
那是昨天昭令闻留下的。
“我来送你出嫁。”李琚的声音不高不低,穿透了喧嚣的人群,传遍了整个正厅。
赵通正站在一旁,脸上满是惊讶与不解:“这怎么使得呀,李大人,您怎么能亲自送令闻出嫁呢?”
他的语气中虽然带着恭维,却也难掩心中的疑惑。
李琚则冷漠地看了赵通正一眼,让人不寒而栗。
他淡淡地开口:“作为兄长,送她出嫁,无可厚非。”
赵通正被李琚的眼神和语气震慑住了,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琚牵着昭令闻的手,一步步往门口走去。
一步,一步。
亲手将昭令闻送到裴溥原的面前。
昭令闻被李琚牵着,她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正在逐渐消散,变得更加冰冷而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