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 53 章
作品:《步步攻心》 从宰相府出来,上了马车,应子清和刘之衍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刘之衍没头没尾地问了句:“知道了?”
在外面不好多谈,应子清点点头。
刘之衍朝宰相府的方向看一眼,不冷不热道:“回去再说。”
回去之后,应子清点了盏小灯,拿了张纸趴桌子上,写写画画。
到底是救人要紧,应子清规划了几个复健周期,希望帮薛沛南早日恢复。
刘之衍看那张纸的标题,写了“续筋正骨”,便知是给薛沛南的。他心里不大高兴,但见应子清写得认真,刘之衍不言不语也没打扰,而是留在旁边,帮忙研墨。
写字的时候,应子清没瞒着众人,因此香巧语兰也在旁边看热闹。
“是给薛公子的吗?”香巧支着下巴。
“对。”应子清答应,又说,“这张单子开得越早越好,病情耽误不得。”
香巧一脸羡慕:“医术……我也好想学。”
“倒是有个办法,”应子清想了想,“光是有这张复健建议,还是不够,有些细节需要沟通。你既然想学医术,须得实践!不如你去指导他。”
“啊?”香巧不想多干活,有些扭捏,“天天跑来跑去,多累。”
“小的想去。”张泰耀笑道,“能出宫的机会不多,何况是去宰相的府邸,转一转也是好的。”
语兰忽然大声:“让我去!”
众人齐齐看她,眼露好奇,向来温柔安静的语兰,怎会如此激动。
语兰闪烁着眼睛:“张公公还要伺候太子殿下,哪有空?我、我略懂一些药理,虽然不多,说不定能帮上忙……”
应子清本来觉得可以,但转念一想,薛沛南那人,喜欢口头上轻薄小姑娘,她怕语兰受了欺负。
听了应子清的忧虑,刘之衍冷冷道:“从我这里出去的人,他哪敢不知轻重?”
话虽如此,应子清到底不放心。
“子清姐姐,让我去吧,我会做好的。”语兰忧郁着一张小脸,坚持道。
“好吧,”应子清的毛笔蘸了蘸墨,低头往下写,“让张公公同你一起去,再给你们东宫的符令,对方必不敢放肆。”
待到晚间,旁人退下休息。
应子清替刘之衍解下外衣,她发觉衣服上的颜色不太对,拿到灯下一照。刘之衍手脚笨拙,研墨研得到处都是,袖口心口,沾了不少墨点。
“这么简单的活儿,怎么就做成这样。”应子清无奈。
刘之衍面色安静,英气黑漆漆的眼眸,一直跟着应子清:“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使唤我干活。”
应子清给他说得一噎。
四下安静,宫灯上的长蜡,亮着稳稳的光。
应子清还在忙里忙外,绯红裙裾在地上拖曳,轻灵得像一片柔软飘渺的霞云,惊艳亮相又倏尔消失,像难以捉摸的艳色蝴蝶。
只是她一会走进来,一会走出去,刘之衍见不到她的身影,心中烦躁:“你又在干什么?”
应子清隔着一扇门,回答:“在收拾你的骑装。”
“你别弄了,让他们明天做。”刘之衍说。
“他们哪会弄这个,也不敢,都怕给你弄坏了。说是不敢,其实就是不想干活!”应子清又转到另一间屋子里。
刘之衍披了层淡紫色团窠外袍走出来,倚着门,看她做事。
应子清摇摇一指:“你长得高,把这个放在那个高柜上。放个东西,不会做砸的。”
刘之衍听话照做,捧起那叠好的软甲:“今天薛沛南是不是告诉你,查案的结果?”
“对。”应子清就要开口,却被刘之衍抢先回答了。
“是窦氏。”刘之衍说。
应子清住了手,抬眸看他,惊讶道:“你知道?”
“天底下除了窦氏,谁会胆大包天,在东宫动手脚。”刘之衍放好了东西,走到她身边。
应子清用丝帕擦拭骑装上的一块纯金坚甲,打开朱红漆柜门,搁了进去:“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圣人与窦皇后,只有你一个皇子,难道她还有别的人选?”
总不至于选安景王吧!
却一回身,应子清的肩膀撞上刘之衍的胸膛,刘之衍就这样的近距离,同她说话。他嘴角很轻地扬起一点弧度:“如果能选安景王,说不定,比我更称母后的心意。”
真是奇闻。
皇后不选一个幼童培养,而是选择一个成人?
绕是应子清读过不少史书,也很难猜出为什么,毕竟大晋朝与小蓝星上的历史,到底有所不同。
“天下分崩离析,群雄追鹿中原。刘氏能坐稳天下,靠的是四大姓氏共同推举,”刘之衍低头看她,像讲故事般,眼眸流露些许温柔,“而窦谢两家,堪称中流砥柱,出力最多。其中又以窦氏底蕴深厚,实力卓越,令旁人望其项背。”
应子清眨了下眼,总觉得最后这句话很关键,也很危险。
没想到刘之衍接下来的话,更让她惊奇。
“你有听说过一句谣传吗?自然,你肯定没听过,当初说过这句谣言的人,没留一个活口。”刘之衍似笑非笑,“‘刘三世而亡’,而我的父皇,恰恰是第三世。”
应子清听了,当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震惊的!
好端端的,为什么流行这句话?冥冥之中,又暗合了她的任务!
只可惜,不论是这句疑似谶语的“刘三世而亡”,还是梦中的神秘声音要求她找到王朝覆灭之谜,以及力挽狂澜,都没有一句具体的指向。
刘之衍没注意她的神色变化,继续道:“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前两任帝王都没有迎娶窦氏为皇后。然而我的父皇,是在窦氏的支持下,赢得帝位。你可能不清楚,安景王当年圣眷正浓,那时候的人,估计暗暗揣测,他也许会顶替我父皇的太子之位。”
“父皇念及窦氏之功,遂立窦氏为皇后。母后当了皇后,却并不满足,她希望提拔她的父亲窦岚为太尉。”刘之衍缓缓道,“彼时,窦氏已经有过司徒、司空。如果窦岚做了太尉,那窦氏一门,三公尽出,几乎可以说权倾朝野。”
从龙之时,窦氏已经是当世的中流砥柱,再得个一门三公,功高震主那块牌子快遮不住了。
应子清听得浑身冷飕飕的,接话道:“你父皇自然不会允许……”
“是,父皇没有允许。”刘之衍遥遥望向远方,那是中宫的方位,“小时候我也不明白,为何母后不喜欢我,我曾经以为,是我母妃得宠的缘故。”
“可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后,我的想法变了。”刘之衍淡淡道,“我发现,母后不仅不喜欢我,她不喜欢父亲的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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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孩子出现。”
应子清心中起疑,难道窦皇后没有孩子,所以嫉妒旁的妃嫔吗?
刘之衍没有回答她这个疑虑,而是转回那个话题:“母后给我下过毒,不止一次。所以那日冬阳暖醴宴,我中毒后,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母后。”
“不止一次?!”应子清惊讶。
“是,我运气好,活了下来。”刘之衍眸光渐渐阴鸷,“不过上一次中毒的人,是真的死了。”
刘之衍没说那个中毒的人是谁,可是应子清就是能感觉到,那是一个对他而言,极为重要的人。
应子清很想问,那个人是谁。
可是刘之衍的神色过于冰冷,想必那是个极为糟糕的场景,他每次回想起来,如同亲历一遍可怖的噩梦。应子清按下心中的好奇,选择无声地陪伴,没有出声。
刘之衍兀自静了片刻,似是察觉到应子清默默陪伴着他。
刘之衍微微低下头,闻到少女身上温润清丽的香气。她安静地眨着眼睛,眸光围绕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眸映着他的影子。她全神贯注,分明是在意他,担心他。看得他心中一阵悸动。
可是,她看着那样关心他,无形间仍是隔着一段距离。
好似一股沁人心脾的轻纱,温柔飘渺,从他的鼻尖额头,轻拂而过,惹得他情思恍惚。她却转瞬收回,叫人再难寻觅。
刘之衍目光,停在她红润的嘴唇上。
想到击鞠比赛前,帐篷里她流露出来的惊惧,刘之衍有些遗憾,他把大手一张,覆在她脑袋上,带着她往回走:“睡吧,下回再给你讲故事。”
应子清分明看到,他眼中有危险光泽闪过,可是刘之衍眨了下眼,恢复正常。他的手臂其实很沉,应子清想把他的手,从脑袋上捉下来。如蜉蝣撼树,刘之衍纹丝不动,还微微笑起来。
应子清挣扎了半晌,废了半日力气,看得刘之衍微微挑眉:“怎么耳朵红了。”
因为她想起,就是这双质感粗糙坚韧的手,拂过她脸颊的感觉。
“谁都不许再说话,睡觉!”应子清烦心。
有了薛沛南的提示,第二天一早,刘之衍便有了动作。
先是亲自登门拜访大理寺卿崔玉陵,随后刘之衍联络一些大臣,接连上书朝廷,再三督促案件查办的进程,正国法,安民心。
左右施压下来,大理寺终于出了公告,说不日之后,将会公布冬阳暖醴宴上,太子中毒一案。
不过在公布之前,崔玉陵亲自拿着密封的刑案薄录,去了趟兴庆殿,庆帝一般在这里处理日常的公务。
天空飘着雨,崔玉陵在殿前久久等候。
申公公撑着伞出来,远远笑道:“哎哟,崔大人怎好在此久等,别淋着了才是。”
“无妨,我在檐下躲着的,没淋着。”崔玉陵摇头,“圣人这会儿有时间了?”
“是啊,”申公公点头,“快进去吧,不然等薛宰相来了,你的事,又得往后捱了。”
“圣人的心情如何?”崔玉陵忍不住问。
“哎,摩罗侵扰边疆的事,闹个没完没了,心情怎么好得起来呢!”申公公叹气。
崔玉陵看了眼手中的刑案薄录。素白的宣纸,森冷严肃的自己,一笔一划裹挟着肃杀之气。他当下也为自己叹气:“我这里,也不是好消息。”